167，沼底
从汤婆婆的办公室到电梯，经过那截悠长的走廊时，浅川爱一直偷瞄着楚离，眼神中满是畏惧与好奇。她的嘴唇不断蠕动，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楚离说。
当两人走进电梯，并肩站着后，浅川爱终于鼓足勇气，用比蚊子还细的声音开口道：“请问……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楚离扭头看向她。
楚离突然投来的眼神让她有些慌神，导致她接下来的话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就在油屋，但他现在变得很可怕……我希望你能救救他……”
“他怎么了？”
“他是个好人，但进了这里以后，因为会变金子，他得到所有人的追捧供奉，原来很孤僻的他，一下子受到这种礼遇，变得很狂妄……我无法接受他的改变，所以我去了一扇窗边冷静……求求你，让他离开这里，他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待着！”
说着说着，浅川爱已经是泪眼汪汪。
楚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电梯恰好停下。
这是个小事情，对楚离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为了赶时间，他还是选择拒绝，与浅川爱一起走出电梯的同时，委婉地找着借口：“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嘭！”
楚离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一个男人尖锐的嚎叫：“小千，你个臭丫头，给我吃了什么啊！”
楚离和浅川爱立刻跑到栏杆边，向楼下看去，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怪物正追逐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千寻，而那怪物……
“是山洞里袭击我那个？”楚离讶异地呢喃道。
不过，此时的无面男，全然没了当初那个半透明幽灵状态的单纯模样，而是长着四条腿、张着血盆大口一路留下呕吐物的可怖野兽。
浅川爱惊叫：“那就是我朋友！”
“那你这朋友……变得有可不是一点点可怕啊……”楚离从怀里掏出车票，扯出两张，塞给浅川爱，“你从那个电梯下去，把我身边那个富江叫出来。你们出去，沿着水里的铁路走，去附近的站台等我。如果二十分钟以内我还没有来，你们就先去沼底，找一个叫钱婆婆的人。”
楚离打算去处理无面男这个问题——虽然会耽搁点时间，不过现在看起来要出人命了，自己还是管一下吧。
“好的，谢谢——但希望你不要害了他的性命。”
楚离点点头，从一旁的楼梯口奔下去。
“抱歉，请让一下！”楚离飞快地穿过人群，按照ZO的指示，抄近路，很快就跑到无面男身后。
而就在刚才，无面男竟然吐出两个活人——不过也因为吐出这两个人，他的身形小了不少，速度也因为呕吐过多的虚脱而减缓许多。同时，他刚刚的暴戾之气也消散很多。
难道说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他就能恢复原状了？
同时，奇妙的第六感再次出现，告诉楚离，要这么做，他得猛击无面男的肚子。
于是楚离结起御风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无面男身边，原力一推，就冲无面男的肚子狠狠地打上去。
……
油屋下的站台上，富江不停踮起脚尖，焦急地看向油屋方向。不满地喊道：“啊啊，北条他怎么还不来啊！太慢了吧！”
千寻抬头看着她，疑惑地问：“富江姊，你是在抱怨你的男朋友吗？”
“对啊——最烦他了。”富江微微一笑，“他太讨厌了，每次都叫别人等。”
浅川爱看着富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对自己满满的杀意，很难被信任起来。
富江自然知道浅川爱的心思，所以她也没和她多说话。
千寻自然不知道两人的矛盾，只是好奇地看着她们。
富江姊看起来有些焦虑，是在等待北条……可她的姐妹看起来也有些忧心忡忡呢……是担心谁呢？
“抱歉，来晚了！”
不远处出现一个少年身影——正是楚离。而楚离身边还跟着步履蹒跚的无面男。
千寻不禁把目光投向无面男，无面男也默默注视着她。
很快，他们走上站台。浅川爱立刻跑过去，抓起无面男的双手，关切地问候着：“你没事吧？”
“啊，啊……”无面男摇摇头，还是不时偷偷看向千寻。
千寻给他吃的苦丸子，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干净了，也让他没了进入油屋后成倍增长的邪念。
回想起来，他也愈发畏惧自己那时的可怖。
而楚离呢？一上站台，富江就马上就拧起他的耳朵，嚷嚷着：“你是不是傻？她叫你去带那个怪物出来，你就带那怪物出来啊！”
“诶，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嘁。”富江松开楚离的耳朵，抱着手，没好气地嘀咕着，“我才不是关心你呢——我是怕你出问题了，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楚离捂着耳朵，撇撇嘴，语气无奈：“提问——我还啥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会觉得你是关心我……”
富江一时语塞，但看到一旁的千寻，眼珠子一转，又抱住楚离的手臂，撒娇道：“……因为……因为人家是你的女朋友，你肯定会相信你的恋人嘛~”
“你别乱说！我们……”楚离忽然注意到富江不停投向千寻的暗示眼神，也只好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语气，“……我们大庭广众的，就别……这样了……”
“哈哈，好的呢~”
富江松开楚离，眼中不无得意。楚离自觉和她拉开一米距离。
也就在这个时候，列车来了。
……
这一路上，富江头靠在楚离肩头，装作睡着了。楚离也不好撵她，只能有些焦虑地观察四周环境。
他注意到，千寻身边一直跟着一只胖胖的老鼠和一只很小很小的鸟。
到达沼底站，时间已是夜晚。
沼底这地方确如其名，是一片长着茂密丛林的沼泽地。
一行人看见黑黢黢的树林，正犹豫该怎么走，林中突然出现灯光。灯光越来越近，一个跳着走的路灯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路灯向他们鞠了一躬，便带着他们往林中走去。
很快地，他们就来到一座西洋风格的小院落。小院落被高度适中的篱笆墙围着，入口是由木棍与藤条绑成的拱门，路灯为他们带完路，自动地把自己挂在拱门中央。而院落中央，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欧风小屋。
楚离有预感，钱婆婆就住在其中。
没等他们敲门，门自己就打开了。
“进来吧。”
屋中熟悉的苍老声音传来——这里住的是钱婆婆无疑。
他们走进屋，没看到人影，直入眼帘的倒是身前的长桌。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回头过去，才见是钱婆婆关的门——原来钱婆婆是为他们亲手开的门。
楚离是第一次遇见钱婆婆，乍一看，他还以为自己面前的依然是汤婆婆——从发型外貌到服装配饰，这对双子巫女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再观察仔细些，就能明显地感觉出，钱婆婆的神态要比汤婆婆和蔼慈祥许多。
“哎呀，还真的全来了。”钱婆婆的语气有些惊讶。
“请问——”
“先坐下再说。”钱婆婆打断千寻的话，边慢条斯理地说，边朝厨房走去，“我给你们泡茶去。”
那就……坐吧？
楚离转头看其他人，看他们有没有坐的念头——毕竟，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入座，那很尴尬。
千寻从兜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小巧印章，双手捧着，小跑到钱婆婆身边，说：“钱婆婆，这是白龙偷的东西，我拿来还给您。”
正忙活的钱婆婆直起身子，接过印章，然后攥在手里，看着千寻：“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对您很重要……我代白龙来向您道歉……对不起！”
千寻向钱婆婆深深鞠了一躬。
钱婆婆没有直接就千寻的道歉做答复，而是问：“你拿着这个，就什么也没发生吗？”
“啊？”
“奇怪——守护的符咒消失了！”钱婆婆看到印章，惊异道。
千寻也先是一惊，忽然记起自己和白龙掉下锅炉房，自己喂白龙剩下的半个苦丸子后，白龙吐出的那个小虫子：“哦，它！那个奇怪的小虫子……被我不小心踩死了！”
“踩死了？”
听到这话，在座所有人都是一愣，以为钱婆婆会大发雷霆，但没想到，钱婆婆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那只虫是她（指汤婆婆）特地摆到龙的肚子里，好控制那条龙的——嚯嚯竟然被你踩死了……哈哈哈！”
接着，钱婆婆推着千寻到座位边，语气和蔼：“来，坐下吧——你们也坐。”
当两人走进电梯，并肩站着后，浅川爱终于鼓足勇气，用比蚊子还细的声音开口道：“请问……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楚离扭头看向她。
楚离突然投来的眼神让她有些慌神，导致她接下来的话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就在油屋，但他现在变得很可怕……我希望你能救救他……”
“他怎么了？”
“他是个好人，但进了这里以后，因为会变金子，他得到所有人的追捧供奉，原来很孤僻的他，一下子受到这种礼遇，变得很狂妄……我无法接受他的改变，所以我去了一扇窗边冷静……求求你，让他离开这里，他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待着！”
说着说着，浅川爱已经是泪眼汪汪。
楚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电梯恰好停下。
这是个小事情，对楚离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为了赶时间，他还是选择拒绝，与浅川爱一起走出电梯的同时，委婉地找着借口：“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嘭！”
楚离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一个男人尖锐的嚎叫：“小千，你个臭丫头，给我吃了什么啊！”
楚离和浅川爱立刻跑到栏杆边，向楼下看去，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怪物正追逐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千寻，而那怪物……
“是山洞里袭击我那个？”楚离讶异地呢喃道。
不过，此时的无面男，全然没了当初那个半透明幽灵状态的单纯模样，而是长着四条腿、张着血盆大口一路留下呕吐物的可怖野兽。
浅川爱惊叫：“那就是我朋友！”
“那你这朋友……变得有可不是一点点可怕啊……”楚离从怀里掏出车票，扯出两张，塞给浅川爱，“你从那个电梯下去，把我身边那个富江叫出来。你们出去，沿着水里的铁路走，去附近的站台等我。如果二十分钟以内我还没有来，你们就先去沼底，找一个叫钱婆婆的人。”
楚离打算去处理无面男这个问题——虽然会耽搁点时间，不过现在看起来要出人命了，自己还是管一下吧。
“好的，谢谢——但希望你不要害了他的性命。”
楚离点点头，从一旁的楼梯口奔下去。
“抱歉，请让一下！”楚离飞快地穿过人群，按照ZO的指示，抄近路，很快就跑到无面男身后。
而就在刚才，无面男竟然吐出两个活人——不过也因为吐出这两个人，他的身形小了不少，速度也因为呕吐过多的虚脱而减缓许多。同时，他刚刚的暴戾之气也消散很多。
难道说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他就能恢复原状了？
同时，奇妙的第六感再次出现，告诉楚离，要这么做，他得猛击无面男的肚子。
于是楚离结起御风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无面男身边，原力一推，就冲无面男的肚子狠狠地打上去。
……
油屋下的站台上，富江不停踮起脚尖，焦急地看向油屋方向。不满地喊道：“啊啊，北条他怎么还不来啊！太慢了吧！”
千寻抬头看着她，疑惑地问：“富江姊，你是在抱怨你的男朋友吗？”
“对啊——最烦他了。”富江微微一笑，“他太讨厌了，每次都叫别人等。”
浅川爱看着富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对自己满满的杀意，很难被信任起来。
富江自然知道浅川爱的心思，所以她也没和她多说话。
千寻自然不知道两人的矛盾，只是好奇地看着她们。
富江姊看起来有些焦虑，是在等待北条……可她的姐妹看起来也有些忧心忡忡呢……是担心谁呢？
“抱歉，来晚了！”
不远处出现一个少年身影——正是楚离。而楚离身边还跟着步履蹒跚的无面男。
千寻不禁把目光投向无面男，无面男也默默注视着她。
很快，他们走上站台。浅川爱立刻跑过去，抓起无面男的双手，关切地问候着：“你没事吧？”
“啊，啊……”无面男摇摇头，还是不时偷偷看向千寻。
千寻给他吃的苦丸子，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干净了，也让他没了进入油屋后成倍增长的邪念。
回想起来，他也愈发畏惧自己那时的可怖。
而楚离呢？一上站台，富江就马上就拧起他的耳朵，嚷嚷着：“你是不是傻？她叫你去带那个怪物出来，你就带那怪物出来啊！”
“诶，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嘁。”富江松开楚离的耳朵，抱着手，没好气地嘀咕着，“我才不是关心你呢——我是怕你出问题了，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楚离捂着耳朵，撇撇嘴，语气无奈：“提问——我还啥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会觉得你是关心我……”
富江一时语塞，但看到一旁的千寻，眼珠子一转，又抱住楚离的手臂，撒娇道：“……因为……因为人家是你的女朋友，你肯定会相信你的恋人嘛~”
“你别乱说！我们……”楚离忽然注意到富江不停投向千寻的暗示眼神，也只好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语气，“……我们大庭广众的，就别……这样了……”
“哈哈，好的呢~”
富江松开楚离，眼中不无得意。楚离自觉和她拉开一米距离。
也就在这个时候，列车来了。
……
这一路上，富江头靠在楚离肩头，装作睡着了。楚离也不好撵她，只能有些焦虑地观察四周环境。
他注意到，千寻身边一直跟着一只胖胖的老鼠和一只很小很小的鸟。
到达沼底站，时间已是夜晚。
沼底这地方确如其名，是一片长着茂密丛林的沼泽地。
一行人看见黑黢黢的树林，正犹豫该怎么走，林中突然出现灯光。灯光越来越近，一个跳着走的路灯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路灯向他们鞠了一躬，便带着他们往林中走去。
很快地，他们就来到一座西洋风格的小院落。小院落被高度适中的篱笆墙围着，入口是由木棍与藤条绑成的拱门，路灯为他们带完路，自动地把自己挂在拱门中央。而院落中央，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欧风小屋。
楚离有预感，钱婆婆就住在其中。
没等他们敲门，门自己就打开了。
“进来吧。”
屋中熟悉的苍老声音传来——这里住的是钱婆婆无疑。
他们走进屋，没看到人影，直入眼帘的倒是身前的长桌。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回头过去，才见是钱婆婆关的门——原来钱婆婆是为他们亲手开的门。
楚离是第一次遇见钱婆婆，乍一看，他还以为自己面前的依然是汤婆婆——从发型外貌到服装配饰，这对双子巫女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再观察仔细些，就能明显地感觉出，钱婆婆的神态要比汤婆婆和蔼慈祥许多。
“哎呀，还真的全来了。”钱婆婆的语气有些惊讶。
“请问——”
“先坐下再说。”钱婆婆打断千寻的话，边慢条斯理地说，边朝厨房走去，“我给你们泡茶去。”
那就……坐吧？
楚离转头看其他人，看他们有没有坐的念头——毕竟，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入座，那很尴尬。
千寻从兜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小巧印章，双手捧着，小跑到钱婆婆身边，说：“钱婆婆，这是白龙偷的东西，我拿来还给您。”
正忙活的钱婆婆直起身子，接过印章，然后攥在手里，看着千寻：“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对您很重要……我代白龙来向您道歉……对不起！”
千寻向钱婆婆深深鞠了一躬。
钱婆婆没有直接就千寻的道歉做答复，而是问：“你拿着这个，就什么也没发生吗？”
“啊？”
“奇怪——守护的符咒消失了！”钱婆婆看到印章，惊异道。
千寻也先是一惊，忽然记起自己和白龙掉下锅炉房，自己喂白龙剩下的半个苦丸子后，白龙吐出的那个小虫子：“哦，它！那个奇怪的小虫子……被我不小心踩死了！”
“踩死了？”
听到这话，在座所有人都是一愣，以为钱婆婆会大发雷霆，但没想到，钱婆婆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那只虫是她（指汤婆婆）特地摆到龙的肚子里，好控制那条龙的——嚯嚯竟然被你踩死了……哈哈哈！”
接着，钱婆婆推着千寻到座位边，语气和蔼：“来，坐下吧——你们也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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