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曲不和谐的口哨声打破绝望的湖面，‘呦，各位这么晚了怎么都还没休息’一名身穿白衣的桀骜少年驾着马车缓缓走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少年吸引。‘老大，那个好像是我们的货物’史明脸都阴下来了恶狠狠的说道：废话，我又不是瞎子。关勇这边看到洛曦的身影大声呼喊着‘小兄弟快跑啊！这群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苟玮看到那熟悉的面容热泪盈眶、老泪纵横‘臭小子，你死哪去了，在不回来你就去阎王爷哪里找我得了’。洛曦对着苟玮尴尬一笑说道：叫我公子。

    ‘装神弄鬼的小子，你们几个给他点教训’史明刚说完就有四五个黑衣人朝洛曦冲去，转眼间只见洛曦身影几个晃动那些黑衣人纷纷倒地，月光映照在洛曦身上露出他手中那把寒光如芒的刀刃，那是一把斩马刀，但是要比行军打仗时的斩马刀要小很多刀身流转着精美的纹路看着颇为不凡。史明看到脸上表情万分惊讶那是黄榜排名四十七青刚刀申延的爱刀平常他都是刀不离手的，来之时他还夸下海口说没有人能够把镖劫走可如今不论是镖还是他的刀如今都在眼前少年手中，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等史明多想只见洛曦挥舞刀的同时从手中射出一块石头直接击中夺命的面门痛的他不顾怀中的关婷捂面哀嚎，关勇趁着这个机会将关婷从虎口救走两人抱着一起痛哭起来。洛曦脚步不断变替刀刀毙命面对众多黑衣人围攻从容应对老吴看了片刻也吃惊不已这分明是八卦门的八卦刀法配合九宫步、四象功闻名于江湖，难不成这小子是八卦门的高徒。苟玮挣扎道：臭小子，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也过来救救我啊！

    洛曦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老吴一颗，服下丹药后老吴感觉浑身的灼热和麻痹瞬间减弱了不少，运功炼化药力体力尽数恢复。看着长毛的尸体老吴颤抖的手连柴刀的握不住，他再也不能杀人了、再也不会像几年前为了报仇将仇人尽数斩杀了，这一刻他变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孤苦可怜的老人。洛曦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面对勾魂夺命和史明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把他放了我陪你们好好打一场’夺命满脸血污狂怒不已歇斯底里的吼道：小子好胆，待我将你脑袋踢爆到了阎王爷哪里好好后悔去吧！

    夺命刚想出手就被追魂和史明拦下，史明单手掐着苟玮的脖子反手将长剑背在身后‘为什么申延的刀会在你的手中’洛曦看看手中的刀转动把玩一番说道：因为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史明一顿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狂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洛曦已经冲到他身前一刀挥出目标正是他掐苟玮的手，史明暗道一声好快。赶紧放下苟玮身形往后倒退另一只握剑的手向洛曦抽去，苟玮一屁股坐到地上看到史明砍向洛曦的手臂惊呼道；小子，小心啊！苟玮深知顾影剑的锋利这要是被砍上一刀那洛曦就此变成残疾了。

    史明也觉得洛曦不自量力竟然想用手臂来挡住此剑，对于这把剑史明也是极为忌惮，可洛曦竟会傻到用手挡剑这岂不是螳臂挡车吗？然而一声金石之声将史明惊醒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剑身传到史明手上，一时间长剑脱手而出史明虎口被震的剧痛洛曦抓住机会接住顾影剑朝史明杀去，当的一声勾魂出现挡住洛曦的进攻夺命趁机一脚踢出，洛曦躲过之后放弃出手与三人拉开距离，苟玮看到洛曦平安无事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捡了把兵器便跑到关勇那边去。

    史明看着被震得握不住的右手额头上渗出冷汗，这小子好强悍的内功以他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看来这次碰到硬茬子了。‘勾魂夺命你们两个带人拿下那小子，我趁机把那东西抢走’勾魂夺命一听史明这么说知道他是要把他们兄弟两人当成炮灰了，刚想反驳什么有听到史明阴狠狠的说道：你们两个废物，难道忘记那里是什么了吗？如果有任何差错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吧！勾魂夺命听此只能咬牙硬上了，由于洛曦的加入原本猎人与猎物之间互换身份了。

    虎口脱险的关婷看着洛曦以一敌三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拿把刀装模做样的苟玮问道：你不去帮他吗？那两个人连吴叔都不是对手而且还有那个阴险的男人。关婷说完杂技班的人也纷纷应和道‘对啊！你也去帮帮你家主子吧！他一个人对战三个实在是太危险了’。苟玮看着众人也疑问道：你们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上忙？多管闲事你们就瞧好了看看我家公子是怎么干翻他们的就行。众人听到苟玮这么说纷纷嗤之以鼻，苟玮内心也是无奈啊！自己要是真有本事还挨那么久的打干什么。

    而这时勾魂夺命两兄弟也出手了一爪一腿防不胜防，洛曦一手持剑一手拿刀刀剑双杀与他们兄弟二人对峙。史明则是趁机往洛曦驾驶的那辆马车靠去，洛曦先发制人用力挥刀直斩勾魂，右手顾影从下往上刺去，夺命见哥哥有难也顾不上那么多用腿拦住青刚刀勾魂也用双爪控住顾影剑。一击未成洛曦没有犹豫向后一撤脚尖踩地再次发起进攻双手并齐刀剑齐斩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夺命，夺命的武器就是双腿穿着特制的裤子和鞋子杀伤性很大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笨重了移动不便，每次战斗都是勾魂与人正面搏斗夺命在趁机偷袭，可短短交手一个回合洛曦就发现了两人战斗的方式和节奏。

    夺命看着逐渐逼近的洛曦能感受到那阴冷的气息犹如死神索命，夺命此时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两条腿一动不动。扭头看向哥哥夺命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然后就感觉天旋地转随后砰的一声人头落地。勾魂看到弟弟死在眼前双目通红嘶吼着‘小子，我要把你撕成碎片丢出去喂狗’说完疯狂的对洛曦发起进攻与夺命不同勾魂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要比夺命强上一个档次。

    面对勾魂如同暴雨般的进攻洛曦也没有胆怯一刀一剑从容应对，两人之间火花四溅刀光剑影互不相让，叮叮叮几声勾魂手上的爪子被砍断好几个。勾魂急忙拉开和洛曦的距离心头发颤自己这双爪子是由精钢打造而成虽说不能削铁如泥但是也绝不逊色与其他兵刃，在这样缠斗下去不光报不了仇说不定自己还要搭进去，勾魂从怀中掏出两个圆球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冒出一片烟雾加上夜色的隐蔽勾魂打算拼死一搏，他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里。

    史明见此知道勾魂已经无计可施了不由得暗骂道：这两个废物，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同时也在假想自己要不要趁机溜走，真要打起来也没有多少胜算，可东西就在眼前难不成要就此放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勾魂身上了，如果他得手了那么一切都好说。烟雾散去众人心都跟着颤抖起来月关照耀下勾魂被一剑刺穿胸膛，勾魂满脸不可思议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此勾魂夺命两兄弟在江湖中除名。史明也放弃幻想骑上马准备逃离这里，在月光的映射下洛曦手中长剑沾满月光犹如月中仙人，史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驾驭着马儿向洛曦冲去，他要突围东西丢了还有机会在夺回来命要是留在这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洛曦看着朝自己驶向的马儿全然无惧向前几步凌空一跃刹那一剑惊鸿乍现史明只听到少年一声无情的‘月影’下一刻自己的一条手臂应声飞起。史明不敢回头驾驶马快速奔去，如果不是马儿受惊那现在飞起的就是自己的人头了，他怕了、他现在就想逃，逃离那名少年、逃出背后的地狱。一场大战过后看着依旧站立的少年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不知是谁笑了几声随后大家在一片哭声和笑声里相互拥抱。

    感慨完生命后杂技班的众人开始清扫战场，一旁的关婷和吴妈负责照顾老吴，其余人将长毛的尸体掩盖住在一旁为他挖着坟墓。苟玮躲开众人的视线在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摸来摸去一脸猥琐的笑着，看着鼓囊囊的腰包苟玮才觉得这顿打没有白挨。月光之下洛曦依旧站在哪里一动不动苟玮心头一颤恐慌从心里爬到大脑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小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苟玮悄悄来到洛曦身边不敢打扰到他其他人也发现了洛曦情况不对但是都不敢靠近，突然紧闭双眼的洛曦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瘫倒在地。

    ‘喂，小子、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说句话啊！’苟玮抱住吐血的洛曦完全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洛曦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用眼神看向怀中苟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洛曦的怀中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在洛曦的引导下给他喂下一颗金黄色的丹药并让他闻了一下紫色瓶子然后洛曦就完全昏过去了。众人将长毛掩埋好又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焚烧掉开始继续赶路，马车内老吴在服下洛曦给的丹药后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双手运转内力逼出洛曦身体里面的淤血，然后又用银针替洛曦疏通经脉一番忙碌过后长出一口气擦干头上的汗水。

    探出马车外面众人争先恐后的问道：吴叔你身体怎么样？那小子是怎么会事严重不严重？老吴那我少侠情况如何。苟玮抱着洛曦的刀剑挤到马车前嘴巴张开一言不发，老吴看着众人慢慢回答道：别吵了都安静一点，那小子只是力竭气短、内力运转过度一时昏了过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夫我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都别挤在这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干活的干活，明天还要赶路都机灵一点。大家听到老吴这么说都放心下来了拉着苟玮下去休息。

    关勇看着苍老的老吴双眼一红哽咽道：老吴，我对不住你，长毛他......还没等关勇继续说下去就被老吴打断‘老关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死外面喂野狗了，江湖就是如此长毛从小命就不好如今去了，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做个富贵人家，我去过去陪他说说话那孩子脑袋傻乎乎的我怕他到下面吃亏，你也早点休息吧！你可不能大家的顶梁柱千万不要出事’。关勇擦干眼泪扶着老吴来到长毛的墓前，看着那仓促的坟墓两人又聊了起来。

    关婷和吴妈两人给大家煮了一点食物吃饱喝足才能睡好，看着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但是还在周围警戒打扫战场，关婷眼睛有些湿润一旁的吴妈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说道：傻孩子，这就是江湖。如果束手就擒不作为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这里荒郊野外的哪怕是官府的特快人马来到这里也要两三日到时候尸体都烂了说不定还会产生瘟疫。关婷知道吴妈见识过太多江湖上的打打杀杀、生离死别，对于这些对她来说早就见惯不怪了。可是一想到长毛的死关婷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吴妈安慰着怀中哭泣的关婷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

    ‘婷婷长毛的离去大家都很心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的我们只有好好活着才算对得住长毛那孩子的牺牲’吴妈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完这番话。关婷明白长毛的死最难过的其实就是吴妈和老吴了，看着父亲和老吴两个人在长毛的坟前又哭又笑的关婷以为他们两个人中邪了想过去叫醒他们但被吴妈阻止了，吴妈擦干眼泪对关婷说道：别过去打扰他们两个了，那两个人就那样表面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其实心里面都是感性的人。夜逐渐深了起来除了几个负责警戒的人外其余人都休息了，关婷和吴妈把饭后残羹收拾完毕也打算休息了只见吴妈抱着被褥朝老吴的帐篷走去。

    ‘吴妈，你不和我一起睡了吗？难道要我和那小子睡在一起’吴妈头也不回的说道：总要有个人照顾他的，再说了你看见他时那个眼神都快放出光来了。听到吴妈这么说关婷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跺脚娇哼一声扭头就往马车走去，到了马车前看到倚在车轮睡觉的苟玮又想到在马车里面昏迷不醒的洛曦。关婷有些胆怯了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小女儿姿态几步便进入马车看到躺着那的洛曦，关婷不由得想到在月亮下一个白衣少年那飞舞的一剑是多么的耀眼，越想关婷的脸就越红看着那张熟睡的英俊面孔关婷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上去，这就算报答他那救命之恩了吧！

    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老吴，吴妈轻轻叹了一口气‘还在内疚什么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还是说你害怕了’老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可能是真的怕了吧！现在的我连刀也握不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吴妈从背后抱着老吴低声道：无论怎么样？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哪怕是死了我也不会后悔，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长毛那个孩子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别忘了当初他为什么要拜入你的门下。老吴突然浑身一颤然后扭过身去搂住吴妈一夜无话。

    经过刚才的混乱此时的大家好像没事人一样该休息的休息、该放哨的放哨，对于这帮在江湖边缘摸爬滚打的人说死亡就是一件平常事，他们无惧死亡但是也期望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