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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黄昏将近,王六一行人带着囚车急速前行只不过方向不是前方的青石镇而是洛曦他们来时的路线。王六他们左思右想决定全部都要,既想完成上司的命令还想帮庄老爷一个忙,到时候挖出金子随便拿上一些说是那些埋金子的下人干的不仅能让庄老人欠他们一个人情还能捞上一笔。只是可惜那个小子不肯过来带路又要多浪费一些日子了,不过也好那样分金子时就少了一个人。

    看着已经走远的王六等人洛曦也不再掩饰什么跳到座位上当下叫了几个菜和一些酒水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吃着,等待关勇他们的归来。苟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也跟着吃起来还不忘记嘱咐洛曦身上有没有带钱,洛曦双手一摊表示没有。

    ‘多吃点,到时候我把你抵在这里干活’

    苟伟就知道这小子肚子满是坏水,连官差都敢骗到时候被人拆穿了少不了吃牢饭。

    小子,你这招顾头不顾屁股,要是让那个小胡子知道你在戏耍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到那个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那知道洛曦含糊道:走一步看一步,苟伟不禁摇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想到那些官差看到一堆尸体就头皮发麻,在看向洛曦时就如同见了阎王一般,这小子真是太猖狂了迟早要吃苦头。

    不一会儿菜全部上齐,两人正准备开吃就被门外一个年轻人吸引了。灰袍灰衣、一条玄色的腰带,头上扎着一条破布带,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正直友善的形象,来人并非着急休息走到一个桌子前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客人不耐烦的将他驱散开来,可是那灰衣少年并没有任何失落,依旧如此就连店长和小二也那他没有办法。见那人越来越近苟伟对着洛曦试了一个眼神哪想到洛曦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位朋友可否占用一点时间,听小生一席话’

    苟伟当中没看到他人低头夹着菜吃,洛曦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对着那名灰衣男子问道:阁下有什么要事吗?

    灰衣男子摆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小生的一些感悟罢了,请过目。洛曦接过纸张看着上面写着‘极真教义’几个字顿时来了兴趣,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不妨解开心中的困惑,拉开旁边的板凳示意灰衣男子坐下并让小二在上一副碗筷。

    苟伟依旧低着头夹着菜吃但是心里面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这小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他这样的迟早有一天要在阴沟里翻船,不过这小子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灰衣男子也没想到洛曦就会如此热情,有点不知所措了。先前自己都是被人嫌弃和驱赶倒是很少有人会这么热情的招待,搞得灰衣男子心里有些后怕了。不会是遇到拐子了吧!心里对旁边的苟伟多了几分留意。

    洛曦看着手中的极真教义陷入沉思,倒不是其内容有多丰富、震撼,看这笔迹应该是亲手撰写的每一张的字迹都出自同一个人。笔法轻灵飘逸又不显得阴柔、工工整整一笔一划之间如同一把长剑,看起来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苟伟见洛曦看的入神以为他失了心智悄悄在桌子地下踢了洛曦一下,这才让洛曦回过神来,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着。苟伟和那灰衣男子也傻傻的附和着,在这尴尬的笑声中洛曦把刚才那一脚还给苟伟,苟伟也只能苦着脸继续笑着。一旁的小二和老板都以为洛曦他们三人得了失心疯,难不成他们三个还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尴尬过后洛曦才想起来几个人还没有通报姓名,于是便起了个头。

    这位兄弟在下洛曦对面那个是我的跟班苟伟,还未请教......

    听到洛曦这么说灰衣男子心里感慨万分,终于步入正轨了。在这么拖下去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了,还没等洛曦说完便开始自我介绍了。

    在下林鸿志,目前四处游历推广‘极真教’不知道两个兄弟对我这极真教感觉如何?有什么问题没有?在下可以为二位一一解答。

    打住、打住,一旁的苟伟坐不住了。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见我们两个人说过要叫人你这狗屁极真教了吗?不要把爷当成小白,就你这两把刷子哄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什么狗屁教义,我看就是趁着如今天下纷争不断趁机行驶苟且之事,然后在压榨百姓、欺男霸女。

    洛曦听到这番话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林鸿志,林鸿志没有着急争辩,到了一杯酒一饮水而下笑着说道:这要是解释起来或许有些漫长希望二位不要觉得在下过于唠叨,如今天下的局势可以说是半个盛世,不过那也只是针对于靠近皇城附近的那些城池、或许是那些显贵高人的居住的地方,相似那些偏远的地区压根就没有任何王法,各路人马打家劫舍、抱团取暖。官府不闻不顾依旧剥削压迫,到头来苦的只有那些被束缚住手脚的普通人,试问一个人老老实实的过着日子一直兢兢业业没有犯过任何过失到头来却一直生活在苦海之中,这是为什么?凭什么他要受到如此的待遇?

    这世间如此的不公平而我建立的极真教便是要让那些在夹缝中生存的人们聚集起来一起生活,如有外敌来犯共同应战、对抗这不公的命运。

    苟伟听后依旧嗤之以鼻,把林鸿志的这番话当成戏言。在他耳中这番话无疑是在煽动造反,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敢这么说,傻子听了他那般话都会被吓走真不知道谁会相信他,不过这小子也是命大真不怕被那个小人举报到时候直接脑袋搬家。

    洛曦的反应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均与他无关,以他的经历来说对待国家这个概念很浅,他不像苟伟那般经历过人世间的红尘往事、大起大落,懂得圆滑处事、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像林鸿志那样经历人世间的大苦大难、无数次的绝望和无奈,懂得逆天改命与命运做斗争,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在这三个人中洛曦处于中立也正是如此战场就交给苟伟和林鸿志了。

    苟伟见洛曦的态度依旧平和,心中不免有些窝火。低声道:阁下这番雄心壮志令在下佩服,可是你说的那些我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造反呢?谁知林鸿志微微一笑‘若是当今天子依旧放任这种情况我倒是不介意揭竿而起成为反抗的一部分力量,只是林某力微不知道能否撼动苍天大树’。苟伟是听的心惊肉跳好在此处位于偏僻要是在其他地方光凭着那番话就要被杀头了,不能和这小子在接触下去了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苟伟表面上依旧面挂微笑一边点头一边沉思,实际上趁着林鸿志不注意就疯狂给洛曦使眼色。洛曦见两人争辩结束便起身叫来小二结账,林鸿志见洛曦对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没有一点反应不由得有些落寞,虽然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每次满腔热血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屡屡碰壁。难不成自己这条路真的走错了吗?闭上眼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画面浮现让他打消了刚才意志的动摇。

    话说,单凭林兄在书法方面的造诣就令人敬佩不已,如果想要改变这当今局势为何不苦读书考取一番功名,然后在大展拳脚那个时候岂不是更好吗?

    面对洛曦突然的问题林鸿志苦笑一番调整好心情对洛曦回答道:你说的的确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为此我曾不断学习,四处拜师求教然而那些名人大师多半看不起我、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资源有限无法供得起我读下去,好不容易熬过这些年结果就因我是一个没有来历的寒门子弟当场便把我拦住考场门外,于是我掏尽家产才寻得一位先生的引荐可即便如此少了那监官的银钱成绩不了了之。最后我彻底放弃这所谓的梦想,而在我这一路上经历的那些种种情况让我萌生出极真教这个念头,不知道小兄弟觉得如何?

    虽然林鸿志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不经意的颤声还是揭穿了他真正的心情,苟伟听到这些话也收起刚才得意的神情,仿佛他也有这样一番经历似的。

    啊?你写的那些内容我还没怎么看,只顾着欣赏字了。听到洛曦的这番话让原本还在悲伤的二人愣住,林鸿志好像断了线一样,苟伟心里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阎王爷啊!真是太狠了。

    见他们二人一副傻样洛曦也不在理会招呼小二点了不少东西打包外带,好像是要把这个小店铺刮干净一样。直到小二将账单推到苟伟面前,看着店老板和小二那一副笑眯眯的狐狸样苟伟心中稍微有点疑惑,脑袋里都是洛曦种种。果不其然啊!看到纸上杂七杂八的写了一堆最后那个二两银子格外刺眼。

    不是,你们这是一家黑店啊!才吃了你们多少东西,怎么敢要二两的。

    听到苟伟的叫喊老板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走过来解释道:这位客官,您可不能污蔑小店的声誉啊!之前跟你一起的小哥可是买了不少东西,而且他的那匹马我们也是用尽手段服务,到头来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这小畜生,跟着他还没赚到什么大钱自己还要掏本钱。一旁的林鸿志带着歉意道:抱歉苟兄,小弟身上的细软也不多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苟伟叹出一口气,极不情愿的摸出二两银子,还没打算交到老板手上就被老板一手夺取,看着老板笑眯眯的样子苟伟是欲哭无泪。

    而林鸿志也带着歉意悄咪咪的溜了出去,到了外面看见洛曦牵着一匹白色骏马上了搭了不少东西,林鸿志看着白马不由得感叹道:好俊的一匹马儿啊!看着品相好像是书中的照夜玉狮子。说完竟然想要摸一下白马哪知刚才还温顺的马儿突然慌张起来,这可把林鸿志吓到了。

    洛曦也没想到会出如此变故轻轻拍了一下白马的屁股,赶紧过去将林鸿志扶起来。

    真是丢人啊!让洛兄弟见笑了了。

    哪有、哪有,我也没想到它会这样,林兄没有受伤吧!看林兄这个样子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林鸿志拍去身上沾上的泥土说道:在下打算先到青石镇稍作休整,然后在继续宣传我的教义。所以说小兄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的极真教,为这受苦的苍生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额,小弟我现在还没有这么远大的抱负,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等到我找到答案后,在考虑吧!喂!!老苟,你在墨迹什么呢?还不赶快出发。

    苟伟此时毫无任何神采,任他如何砍价那老板死活不肯将银子还来,面对老板使出的棉花战术苟伟无计可施,只能乖乖作罢。看着两匹马上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苟伟无力的指着说道:就这些东西就要我二两银子?我看你小子是疯了、疯了。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出发。林大哥要不要一起去青石镇啊!大家人多也互相有一个照应。

    林鸿志还想在说点什么,就见洛曦已经牵着马准备行动了也只能跟过去,苟伟则在后边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慢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林鸿志也了解到洛曦的身世对他深表同情,原来在他小时候由于家里穷,父母都相继病逝只留下他和弟弟相依为命,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林鸿志还来不及悲伤的时候弟弟就出问题了,生了一场大病这让年幼的林鸿志陷入了绝境没有任何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林鸿志将自己卖到一户大富人家里面做奴役,将弟弟托付给药店希望他们能治好弟弟,结果等他好不容易跑出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弟弟了。

    只能得知他卖身的钱用完了所以药店就把他弟弟丢出去自生自灭了,一种无力感如同海啸般压迫来。出来无力外还是无力,从那个时候起他便打算要改变这一切创造出一个如同梦幻般的世界。自那以后在经历大大小小的挫折后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苍天白狗、浮浮沉沉,如虚如实、难以琢磨。一直跟着后面的苟伟在听到林鸿志的事迹后蹦出这样一番话。

    苟兄这番感悟倒也深刻,可是林某始终觉得天下之事在于人,那久坐高堂之上的天子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与我们一样会流血、会衰老。凭什么他们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凭什么他们就要高人一等,让我们这些人敬佩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先祖不顾个人安危,为天下百姓创建未来。如今的这些人德不配位还坐在那么高的位置对于下面发生的事情不管不问,一到遇到威胁就搬出大义凛然之词这种嘴脸实在是恶心之极,我坚信天下人的命都是一样的,无论是皇帝还是农民都是平等,既然如此我就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打破这世道的不公。

    洛曦喝着从先前店铺打包的酒水,听着两人令人发笑的话语,酒不是好酒洛曦感觉那老板绝对是兑了水的,可是一边听林鸿志和苟伟的话一边喝着酒反倒感觉这酒更加美味了。

    你们两个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有点好笑,我问你们这天地诞生之际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