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拜剑观澜（下）
“一百四十余年前，沧浪峰中藏着一个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邪修，他看中此处人烟稀少、灵气修炼效率高、容易隐匿等等长处，层层贿赂，混成了一峰之主……只是偏好迎娶刚及笄的少女，大肆纳妾。有看不惯的怀疑他炼制炉鼎，起初，他买的这些小妾身体、精神一切正常。他还说是自己身子骨不好，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不怪她们……只有一个女子逃出魔爪人们这才知道、他竟然在坛子里养小鬼。时间久了，直到一天走火入魔匆匆下葬……他嘱咐最疼爱的小妾把一青瓷魂瓶一定要放在棺椁之下，与他脸贴脸……”
“你们还在听《剑阁鬼故事》呀。”
“都是假的，而且行文狗屁不通。”洗干净的小娃娃们从小到大坐成一排，摇晃着腿肚道：“我们是山灵，又不是猛鬼、更不是邪魔外道……程鸿波是寿元耗尽自然坐化，并没有入魔。”
原来灰影们绕了半圈，终于在隔壁柴屋旁边找到口清泉，挨个跳入再步出，互相洗干吹尽，看起来清新了许多，它们时而融合在一起，又时而分散成丝，在山林间欢快的旋转、畅游。
“原来山灵真的可置换春秋、扭转乾坤，使万物在秋日复苏……”孩子团们呆呆的望去，随着山灵们飘摇着路过、撒下一层层淡绿色的木灵气，本是焦土的沧浪峰，正一点点、一圈圈的焕发出鲜嫩的生机。白晶晶耳朵一动，原来是后院本干枯上百年的清泉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之前你们动静太大了，我们都被吵醒了。”山灵们继续说道：“周晓韵本是他的一房小妾，后来因为流言蜚语加上遗腹子的原因被说了闲话，她是为了保护亲子才给孩子改了自己的姓氏，而且，她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死在这里的。至于周家衰落是自然规律，有得高峰就有深谷嘛。”
轩辕琉秀不解：“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掌门师兄不曾向我提起过你们的存在。”
“陆荣昌又不是十一任掌门的嫡传，当然不知晓，不仅是他，十二任的位不正当然不知道……其实这些魂瓶里都是往年大家向往长生、便附赠进贡给我们的食物，早年掌门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山灵们当着大家的面打开青瓷魂瓶，珍重地倒出里边的米粒——稻、麦、黍、稷、豆，不过都是没有加工过仍带有碳化的外壳，哀怨的分说：“三百年前，谁曾想我们定居的山神庙竟被一把火烧了，不仅是我们家，全山草木与书简都被焚毁。后人虽再建了这条街道，却遗忘了山脚的山神庙……我们饭都吃不饱了、当然生气，就偶尔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如今断了传承又无人知我等身份，我们本就是亡魂和山间生灵融合而成……魂瓶就是我们的谷仓，就是我们的饭碗，后人不孝，无人再祭拜我们也无人识得我们。峰内众峰，都有守山灵兽，就因为形制不一样就能否定我们的庇护吗？真是少见多怪……后来沧浪峰彻底衰败，我们才出来偷点别人土里的吃食。”
山灵们说话语序逻辑都有些奇怪，但是大意差不多知晓了。修士向往的死后可以得道成仙，比如就像魂瓶上雕刻的熊形图腾，因为古人是将冬眠春出的熊理解为死而复生的象征，修道越久，就越发不舍得离开，即便直面死亡，仍寄托再生，建派以来便是自然延续，直到三百年前的大火，清理了一切，连带着生人对山灵的记忆。
为首的山灵将轩辕琉秀带来的魂瓶中的谷物分好，一人一把，呼朋引伴坐好吃起来，原来土盖子也是当碗吃的，有的盖子碎了，又带着去各家各户搜罗了些好的来，
轩辕琉秀教育他们不可再吓人。她现在是刚到任的准峰主，要是做的不好就会被下课。而且沧浪峰的大比成绩连着十届都是垫底的存在，再有两届就会从内门除名，说不定就会混到像七越峰那样荒废五百年的存在，到时候山灵们的清闲日子就到头了、唯有枯寂。
没想到半个时辰前还剑拔弩张的两股势力，竟然可以握手言和。轩辕琉秀答应，存够了一百块中品灵石就动工重建山神庙。前提是它们要先把那条街让出来，租赁给入峰的新弟子，就暂时先安置在王乐晴买的这套房子里，在山神庙修好之后暂时不要出门了。
几人走到山脚，找到山神庙的遗址拜了又拜。正好撞见借了柴火回来的三人。
轩辕琉秀道：“那商宅区我数了约么三十间屋子，限你们五人十天内给我打扫出来。我好挂到配事阁去，免得又有傻子呆瓜被黑中介骗走毕生积蓄……”
“核桃，都记下了吧？”小道士颅顶圆圆润润，正举着纸笔奋笔疾书。
“就这样，你们五个先统一记在我名下。至于拜师的事，今天的不算，我那是为了伏魔自降身价。等你们都凑足了百块中品灵石，再带去崇明峰一块办了……咳咳、等你们经历多了，就知道我这里很良心价了好吧。”轩辕琉秀无聊的戳着围墙边上石头黏成的葡萄粒，看着石粒和着墙粉簌簌落下，不由得摇头叹气：“白手起家可真不容易。”
“那些为老不尊的家伙，自己都是找天灵根双灵根，分到我这都是什么烂瓜烂茄烂枣、看着真头疼。等我开山收了徒，每年分三张名帖，再去挖点好苗子吧。哎，就先凑合吧。”
“我警告你们，不要经常在我眼前晃悠，看得我生气。师尊我现在去打架了、你们四傻把家门看好，别让人偷家……至于乐晴，你就随我近身修行，梳头发的事会的吧……我每天都要换新发型，而且十天半个月不带重样的，懂吗？”
王乐晴面色一喜，重重点头跪下。她本就是杂役出身，对侍奉人的事并无芥蒂。能跟着结丹修士贴身侍奉，在外身份与入室弟子无异。
“好了，你们几个别人家的小家伙，悄咪咪逃了一天的课，劳碌了吧？我就顺路送你们归家好了。”轩辕琉秀说完大力一拍，紫霜剑“嗡嗡嗡”变大，差不多大至十倍才停下。
她只轻轻一指众人就出现在剑面上。白晶晶低头一瞧，见剑面反射出自己凌乱的大花脸，便哈哈直笑，小伙伴们也纷纷当镜子照，梳理起外形。“我们这打扮，任谁一看都晓得是旷学去玩了。”
在紫霜剑上她闭上眼睛，心里也有明镜似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然照我的脾气，他们昨晚就气绝了。’周前辈说气绝那句话时并不像在说谎。
天色已晚，紫霜剑落至三层竹楼上，其他人都回了屋。轩辕琉秀道：“白丫头怎么还赖着不走？不舍的我？”
“周前辈真的是好人吗？”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两人从剑上下来，轩辕琉秀随手捏了个禁制，淡紫色光幕将两人笼罩。
“之前在天上试了试实力、怕是在我之上，我又打不过她不就剩下和握手言和、以及逃跑两条路啦。”见小丫头不信，琉秀真人捶了捶心口，吐出一线血丝，道：“看，我都受内伤了，没骗你把……跟你老实说吧，这周晓韵到底是他周沐渊一、三百年前的祖先、还是九百年前的祖先，都有待考证，全是它们一面之言，可这各中实力差别却巨大，知道么？”
白晶晶见轩辕琉秀说的煽情，忽然拿出灰扑扑的储物袋，道：“晶晶今日谢过秀真人的救命之恩，这是我的压岁钱和前几日所得，虽然十分微薄……但是我想、沧浪峰百废待兴、您日后也许会有许多许多花钱的地方，也许用的上……”白晶晶十分诚恳的奉上小储物袋。
轩辕琉秀自然的接过储物袋，也不看就挂在腰间，接着说道：“其实当周晓韵一出现，我那平日傲慢轻佻的紫霜剑便着急忙慌的想要丢下我跑路，我为了保卫你们的小命，才假装不害怕的好吗！”她话音还未落，紫霜剑便跑到旁边的竹林哗哗斩下，也不知在抱怨还是羞怯，琉秀便只好把它收入怀中。
电光火石间，白晶晶心中一跳，“轩辕真人……九月十六那日半夜三更，请问、您在哪？”
“九月十六，我想想哦……当然是同你帅气的准师父——我的青竹师弟一同赏月啦！”
白晶晶愣住，呆呆地站着不动。她记得九月十六的晚上，不断被吵醒、醒来多次，窗外无星也无月，只闪亮着奇异的紫光。
轩辕琉秀忽然转到侧身，扶着竹栏、目光眺向远方：“周晓韵是厉鬼不错、她对后世子嗣的情谊也有、加上可能不想和我两败俱伤，也许还有山灵的牵制等等因素，我与她也没有深仇大恨不是……它们说的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呢？晶晶，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用泾渭分明的正邪之说，这个道理，还是让青竹师兄日后仔细教导，我就不代为指教了。”
见轩辕琉秀的语气逐渐失了温度，白晶晶却是读到了一些——秀真人说的未必也是真话，无论真假，都超出了自己该管的范围，她们本就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夜里，小丫头躺在床上、紧着被子，记忆的碎片在脑中拼凑、只觉头昏脑涨的。她站起身，想要用笔记住点什么，月牙和星辉穿过薄窗撒在手上，却见手颈处出现一个鲜红的半月痕迹，白晶晶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这并不是月影。
“白晶晶，你说过要帮我报仇的。”桌案上摆着个雪白的魂瓶，构造极为素雅，封顶小盖不知何时被揭开，里边端坐着一个小人，正幽幽说道。
“你们还在听《剑阁鬼故事》呀。”
“都是假的，而且行文狗屁不通。”洗干净的小娃娃们从小到大坐成一排，摇晃着腿肚道：“我们是山灵，又不是猛鬼、更不是邪魔外道……程鸿波是寿元耗尽自然坐化，并没有入魔。”
原来灰影们绕了半圈，终于在隔壁柴屋旁边找到口清泉，挨个跳入再步出，互相洗干吹尽，看起来清新了许多，它们时而融合在一起，又时而分散成丝，在山林间欢快的旋转、畅游。
“原来山灵真的可置换春秋、扭转乾坤，使万物在秋日复苏……”孩子团们呆呆的望去，随着山灵们飘摇着路过、撒下一层层淡绿色的木灵气，本是焦土的沧浪峰，正一点点、一圈圈的焕发出鲜嫩的生机。白晶晶耳朵一动，原来是后院本干枯上百年的清泉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之前你们动静太大了，我们都被吵醒了。”山灵们继续说道：“周晓韵本是他的一房小妾，后来因为流言蜚语加上遗腹子的原因被说了闲话，她是为了保护亲子才给孩子改了自己的姓氏，而且，她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死在这里的。至于周家衰落是自然规律，有得高峰就有深谷嘛。”
轩辕琉秀不解：“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掌门师兄不曾向我提起过你们的存在。”
“陆荣昌又不是十一任掌门的嫡传，当然不知晓，不仅是他，十二任的位不正当然不知道……其实这些魂瓶里都是往年大家向往长生、便附赠进贡给我们的食物，早年掌门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山灵们当着大家的面打开青瓷魂瓶，珍重地倒出里边的米粒——稻、麦、黍、稷、豆，不过都是没有加工过仍带有碳化的外壳，哀怨的分说：“三百年前，谁曾想我们定居的山神庙竟被一把火烧了，不仅是我们家，全山草木与书简都被焚毁。后人虽再建了这条街道，却遗忘了山脚的山神庙……我们饭都吃不饱了、当然生气，就偶尔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如今断了传承又无人知我等身份，我们本就是亡魂和山间生灵融合而成……魂瓶就是我们的谷仓，就是我们的饭碗，后人不孝，无人再祭拜我们也无人识得我们。峰内众峰，都有守山灵兽，就因为形制不一样就能否定我们的庇护吗？真是少见多怪……后来沧浪峰彻底衰败，我们才出来偷点别人土里的吃食。”
山灵们说话语序逻辑都有些奇怪，但是大意差不多知晓了。修士向往的死后可以得道成仙，比如就像魂瓶上雕刻的熊形图腾，因为古人是将冬眠春出的熊理解为死而复生的象征，修道越久，就越发不舍得离开，即便直面死亡，仍寄托再生，建派以来便是自然延续，直到三百年前的大火，清理了一切，连带着生人对山灵的记忆。
为首的山灵将轩辕琉秀带来的魂瓶中的谷物分好，一人一把，呼朋引伴坐好吃起来，原来土盖子也是当碗吃的，有的盖子碎了，又带着去各家各户搜罗了些好的来，
轩辕琉秀教育他们不可再吓人。她现在是刚到任的准峰主，要是做的不好就会被下课。而且沧浪峰的大比成绩连着十届都是垫底的存在，再有两届就会从内门除名，说不定就会混到像七越峰那样荒废五百年的存在，到时候山灵们的清闲日子就到头了、唯有枯寂。
没想到半个时辰前还剑拔弩张的两股势力，竟然可以握手言和。轩辕琉秀答应，存够了一百块中品灵石就动工重建山神庙。前提是它们要先把那条街让出来，租赁给入峰的新弟子，就暂时先安置在王乐晴买的这套房子里，在山神庙修好之后暂时不要出门了。
几人走到山脚，找到山神庙的遗址拜了又拜。正好撞见借了柴火回来的三人。
轩辕琉秀道：“那商宅区我数了约么三十间屋子，限你们五人十天内给我打扫出来。我好挂到配事阁去，免得又有傻子呆瓜被黑中介骗走毕生积蓄……”
“核桃，都记下了吧？”小道士颅顶圆圆润润，正举着纸笔奋笔疾书。
“就这样，你们五个先统一记在我名下。至于拜师的事，今天的不算，我那是为了伏魔自降身价。等你们都凑足了百块中品灵石，再带去崇明峰一块办了……咳咳、等你们经历多了，就知道我这里很良心价了好吧。”轩辕琉秀无聊的戳着围墙边上石头黏成的葡萄粒，看着石粒和着墙粉簌簌落下，不由得摇头叹气：“白手起家可真不容易。”
“那些为老不尊的家伙，自己都是找天灵根双灵根，分到我这都是什么烂瓜烂茄烂枣、看着真头疼。等我开山收了徒，每年分三张名帖，再去挖点好苗子吧。哎，就先凑合吧。”
“我警告你们，不要经常在我眼前晃悠，看得我生气。师尊我现在去打架了、你们四傻把家门看好，别让人偷家……至于乐晴，你就随我近身修行，梳头发的事会的吧……我每天都要换新发型，而且十天半个月不带重样的，懂吗？”
王乐晴面色一喜，重重点头跪下。她本就是杂役出身，对侍奉人的事并无芥蒂。能跟着结丹修士贴身侍奉，在外身份与入室弟子无异。
“好了，你们几个别人家的小家伙，悄咪咪逃了一天的课，劳碌了吧？我就顺路送你们归家好了。”轩辕琉秀说完大力一拍，紫霜剑“嗡嗡嗡”变大，差不多大至十倍才停下。
她只轻轻一指众人就出现在剑面上。白晶晶低头一瞧，见剑面反射出自己凌乱的大花脸，便哈哈直笑，小伙伴们也纷纷当镜子照，梳理起外形。“我们这打扮，任谁一看都晓得是旷学去玩了。”
在紫霜剑上她闭上眼睛，心里也有明镜似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然照我的脾气，他们昨晚就气绝了。’周前辈说气绝那句话时并不像在说谎。
天色已晚，紫霜剑落至三层竹楼上，其他人都回了屋。轩辕琉秀道：“白丫头怎么还赖着不走？不舍的我？”
“周前辈真的是好人吗？”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两人从剑上下来，轩辕琉秀随手捏了个禁制，淡紫色光幕将两人笼罩。
“之前在天上试了试实力、怕是在我之上，我又打不过她不就剩下和握手言和、以及逃跑两条路啦。”见小丫头不信，琉秀真人捶了捶心口，吐出一线血丝，道：“看，我都受内伤了，没骗你把……跟你老实说吧，这周晓韵到底是他周沐渊一、三百年前的祖先、还是九百年前的祖先，都有待考证，全是它们一面之言，可这各中实力差别却巨大，知道么？”
白晶晶见轩辕琉秀说的煽情，忽然拿出灰扑扑的储物袋，道：“晶晶今日谢过秀真人的救命之恩，这是我的压岁钱和前几日所得，虽然十分微薄……但是我想、沧浪峰百废待兴、您日后也许会有许多许多花钱的地方，也许用的上……”白晶晶十分诚恳的奉上小储物袋。
轩辕琉秀自然的接过储物袋，也不看就挂在腰间，接着说道：“其实当周晓韵一出现，我那平日傲慢轻佻的紫霜剑便着急忙慌的想要丢下我跑路，我为了保卫你们的小命，才假装不害怕的好吗！”她话音还未落，紫霜剑便跑到旁边的竹林哗哗斩下，也不知在抱怨还是羞怯，琉秀便只好把它收入怀中。
电光火石间，白晶晶心中一跳，“轩辕真人……九月十六那日半夜三更，请问、您在哪？”
“九月十六，我想想哦……当然是同你帅气的准师父——我的青竹师弟一同赏月啦！”
白晶晶愣住，呆呆地站着不动。她记得九月十六的晚上，不断被吵醒、醒来多次，窗外无星也无月，只闪亮着奇异的紫光。
轩辕琉秀忽然转到侧身，扶着竹栏、目光眺向远方：“周晓韵是厉鬼不错、她对后世子嗣的情谊也有、加上可能不想和我两败俱伤，也许还有山灵的牵制等等因素，我与她也没有深仇大恨不是……它们说的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呢？晶晶，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用泾渭分明的正邪之说，这个道理，还是让青竹师兄日后仔细教导，我就不代为指教了。”
见轩辕琉秀的语气逐渐失了温度，白晶晶却是读到了一些——秀真人说的未必也是真话，无论真假，都超出了自己该管的范围，她们本就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夜里，小丫头躺在床上、紧着被子，记忆的碎片在脑中拼凑、只觉头昏脑涨的。她站起身，想要用笔记住点什么，月牙和星辉穿过薄窗撒在手上，却见手颈处出现一个鲜红的半月痕迹，白晶晶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这并不是月影。
“白晶晶，你说过要帮我报仇的。”桌案上摆着个雪白的魂瓶，构造极为素雅，封顶小盖不知何时被揭开，里边端坐着一个小人，正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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