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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掌门家事

    杨帆与何胖子驾车又行驶了月余,终于在这一日来到了登云峰脚下。

    杨帆从车上下来,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回想起这一个月来在路上的种种经历,真是觉得恍若隔世一般,一路之上,他与何胖子经历过打劫,遭遇到过猛兽,还碰到过各种恶劣的天气,杨帆觉得唐三藏当年去西天取经也不过如此。幸亏有这飓风兽保驾护航,要不然,杨帆哥俩儿早就不知道埋骨在哪个荒郊野岭了。

    看杨帆下车活动,何胖子也挪动着肥大的身躯下了车,随后从车后的箱子里,拎出一大桶的牛肉,放到了飓风兽眼前,紧接着便快速的倒退了几步,与它拉开了距离。飓风兽一直都是高傲的昂着头,直至看到何胖子离开自己有一段距离了,才低下头大快朵颐起来。何胖子看飓风兽已经开始进食,便走到杨帆身边,说道:“帆哥儿,明天登云峰的测试就要开始了,咱们休息一会,就先去把名帖投了吧!”。杨帆点了点头,回头看看正在大口吃肉的飓风兽,对着何胖子说道:“胖子,我一直想问你,你爹就算不给你配个随身伺候的丫头,也该给你带个仆人吧,怎么就你老哥儿一个人上路啦?要是带个仆人,最起码喂这畜生的粗活也不用你来干呀!”。飓风兽听杨帆又叫自己畜生,抬起头对着他低吼了一声。何胖子急忙对着飓风兽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嘴中连连说道:“帆哥儿开玩笑的,别当真,别当真啊!”。飓风兽斜眼看了一下杨帆,便又低头开始冲着那桶牛肉使劲了。何胖子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路上,杨帆和飓风兽简直就是冤家聚首,每天都要斗个你死我活,关键是飓风兽说的是鬼语,杨帆听不懂,还需要自己翻译,这一个月来,何胖子可谓是苦不堪言!

    何胖子看飓风兽安静了下来,就对着杨帆说道:“飓风兽是需要认主的,它们一辈子只能有一个主人,不是自己捕猎所得,或是主人以外的人喂食,它们宁可饿死都不会吃,所以带个仆人也没用,喂食的活只能是我亲力亲为,另外,我从小就是被别人伺候长大的,我爹不给我带丫鬟、仆人,可能是觉得我一旦吃不了苦,就会回五贤庄,嘿嘿,他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可谓是横骨插心,再难再苦,我也要坚持下去!”。杨帆赞赏的拍了拍何胖子的肩膀,说道:“等飓风兽吃完,咱们就上路!”。

    登云峰,和州府第一高峰。此时,在后山掌门人住所披云宫武德殿内,一个身着黑色暗纹蟒袍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个跪在殿下的宫装贵妇咆哮:“都是你,从小你就惯着她,惯着她,现在可好,竟然一个不顺心就离家出走!宫里马上就要来人对咱家韵儿进行考量,到时候我交不出人去,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贵妇虽说在那里跪着,但是一脸的不服气,听男人大声的质问她,不仅不害怕,反而梗着脖子争辩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入宫就不入宫呗,宫里来了人,就说我们家改变主意了,女儿我们不嫁啦!”。男人用气的已经哆嗦的手指着她说:“你,你,你......,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山君藩吗?你以为你不想女儿嫁给谁,直接退婚就可以了吗?这里是和州府,你要退婚的对象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藩王,是皇上,是皇上,你懂吗?”。贵妇哼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什么皇上,一个刚十三岁的黄毛小子罢了,也就你们人类对他俯首帖耳的,这要是到了我们山君藩地,他......”。“还不给我住口!”蟒袍男人大声呵斥道,随即,他展开神识对披云宫方圆百里的地方进行了全面扫视,确定没有陌生人的气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又狠狠的瞪了贵妇一眼,小声说道:“你想害我秦家被满门抄斩是不是?”。贵妇微微一笑,说道:“老爷,你是不是也太小心啦,凭你的实力,附近上百里,就算是有根针落在地上都瞒不过你,我就在自己家随便说几句话,还怕被别人听到不成?”随即,贵妇又悠悠一叹,道:“我呀!真怀念百余年前,那个白衣飒然的少年,一人一剑就敢独闯异兽魔林,还斩杀了一只独角金鲲,那时候,他恨不得能把天都捅个窟窿,可是现在呀......”。说完这句话,贵妇还啧啧啧的发出嘲讽的声音。

    贵妇略带嘲讽的话,把蟒袍男人给气乐了,他缓缓的走向了大殿中央的主座,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低头沉思起来:“是呀!自从自己由父亲手中接过这登云峰的掌门之位以来,每日里战战兢兢,殚心竭虑,生怕一步行错,便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但是,即便如此,朝廷依然不放心,前段时间,竟然直接下令,让自己放弃掌门之位的传承,以后得登云峰掌门须有朝廷指派,哼,这是要将登云峰千年的基业拱手奉上啊!万不得已,自己只能用与皇室联姻这样的下策,来延缓一下朝廷吞并登云峰的步伐,如果可以,谁会愿意让自己的亲骨肉入宫服侍一个十几岁的黄口小儿,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见一面恐怕都是奢望!”,一想到自家视若珍宝的宝贝女儿,进了宫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蟒袍男人不由心如刀绞。

    这个大殿中的蟒袍男人就是登云峰当代掌门,朝廷敕封的抚远侯秦迪,而跪在大殿以下的贵妇就是钦命的三品诰命、秦迪的夫人提顾山君。今天在大殿之上,秦迪和夫人之所以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殿训妻的戏码,原因还在于几个月前,朝廷派人来到登云峰,以新帝登基,朝廷需要变更法度为由,直接向秦迪提出,之后的登云峰掌门人必须要朝廷指派,不能再由门派私自任命,这一道命令,对于登云峰秦家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不能自行任命下一任掌门,这就是要秦家把所有的权利都交出去,这样一来,几代以后,秦家在登云峰的势力将会彻底被架空,那千年的基业就会毁在秦迪的手上!秦迪为了此事,可谓是愁肠百转,反抗朝廷,他不敢,别说他登云峰一个二流势力,就算是九大修仙门阀也不敢轻易造次。把登云峰拱手送上,又实在不甘心,千年基业,凝聚了先辈多少的血汗生命,就这么轻易的奉上,他秦迪就是千古罪人。为了这件事,秦迪召集各大长老商议了很多次,最后想出了一个下策:与皇室联姻,取得朝廷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延缓朝廷吞并登云峰的野心。可是这个办法却遭到了秦迪后院的强烈反对,首当其冲的就是秦迪的夫人,提顾山君,她是山君藩藩主的女儿,虽说不是嫡出,但是六大藩国本身就没有中原五州那么严格的嫡庶之分,在山君藩藩主祝酒山君的眼中,所有的儿女都是同样的珍贵,都是山君大神所赐予的珍宝,正因如此,提顾山君从小就没有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在她想来,皇帝老儿想要抢自己的产业,拿起家伙干就完了,还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人质嫁进宫中,这想法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于是,提顾山君与秦迪爆发了‘严重’的冲突,据说那几日,秦迪每日议事的时候,脸上身上都少不了几道新鲜的挠痕。但是秦迪毕竟是一家之主,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万无更改的可能,所以尽管提顾山君不同意,与皇室联姻的事还是定了下来。朝廷收到秦迪想与皇室联姻的奏疏,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并通知秦迪,很快就会派出使团,对秦韵诗进行考量。

    提顾山君眼看事情已几成定居,于是在一天晚上,将宝贝女儿秦韵诗叫到房内,给她准备了车驾人员,让她赶快去山君藩找自己的父亲,在她想来,只要到了自己父亲的地盘,朝廷肯定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造次。秦韵诗本就不想入宫,看母亲有所安排,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为了防止路上遇到歹人异兽,提顾山君还将从小将秦韵诗带大的鬼老安排到了女儿身边。

    秦韵诗离开之后,提顾山君对外声称大小姐生了病,需要避三光,秦迪也不疑有他,今天是因为朝廷的使团还有一天就要到了,便差人去请小姐,去了才发现,大小姐的闺楼早就是人走楼空,秦迪一听宝贝闺女离家出走了,当时就气的火冒三丈,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夫人从中作梗,把提顾山君叫来一问,夫人也痛快,大方的承认是自己所为,于是这才发生了在大殿之内,秦迪冲着自己的夫人大发雷霆的事情。

    此时的秦迪坐在大殿的主座之上,想到这些年为了门派生存所受的窝囊气,心里真是无比的愤懑,比起自己当年意气风发、快意恩仇的修仙游历,如今的的生活简直就如同囚徒一般。秦迪沉思了良久,抬眼看去,发现自己的夫人还跪在下面,瞪着一双萌萌的圆眼,冲着他发呆。秦迪看到这一幕,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沉声说道:“起来吧,看你那样子,哪有一点诰命夫人的仪态?”。语气中虽带有一丝责怪,但是很明显,秦迪此时气已消了大半。提顾山君和秦迪已经当了半辈子的夫妻,岂能不知道他的脾气,于是提顾山君笑吟吟的站了起来,提着裙摆来到了秦迪身边坐下,用肩膀轻轻一挤自己的丈夫,微笑着说道:“老头子,不生气啦?”。秦迪白了她一眼,别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提顾山君趁热打铁的说道:“那咱闺女是不是可以不进宫啦?”。秦迪一听这话,蓦的站了起来,把正依偎在他身边的提顾山君闪的一个趔趄。

    秦迪皱着眉,背着手道:“你想什么呢?韵儿进宫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了,你赶快想办法通知韵儿,让她速速折返登云峰,朝廷来使我想个接口,拖上几日!”。一听这话,刚才还宛如猫儿一般的提顾山君登时就不乐意了,就见她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迪说道:“姓秦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娘我的闺女,说不嫁就不嫁,要是非要嫁,你就把自己阉了,嫁进宫伺候那个狗屁皇上去!”。一席话,说的秦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指着自己的夫人,双唇哆嗦的说道:“你、你、你......。”,“你”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提顾山君看自己丈夫那窝囊的样子,不由得气往上撞,用手一扒拉秦迪那指着自己的手,骂道:“你别蹬鼻子上脸啊,你要是非逼着女儿嫁给皇帝小子,信不信老娘我带着闺女跑回藩国,干脆老娘我就鼓动我爹扯旗造反!”。秦迪被自己婆娘一顿抢白,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只气的双目泛红,七窍生烟,楞柯柯的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青衣的外门弟子跑上了大殿,上殿之后,来人单膝跪地道:“禀掌门,大小姐回山,车驾现已到了山下!”。“什么?”,秦迪与夫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那个身着青衣的外门弟子又回复了一次,秦迪这才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青衣弟子走后,秦迪长出一口气说道:“韵儿还是晓得利害的,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整个登云峰陷入灭门之祸中。”。而此时的提顾山君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让她去山君藩躲一段时间吗?怎么这孩子又跑回来了,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吗?”,提顾山君心中不由的猜测。

    秦迪和提顾山君在大殿上等了一会,便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袅袅婷婷的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她正是在梵香居与杨帆有过一面之识的和州府第一美女秦韵诗。此时的秦韵诗已经摘掉了面纱,只见她那一张吹弹可破的脸上,两只桃花眼尽显得魅惑之色,高挺的鼻梁配上半点檀唇,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想要一品芳泽的念头。秦韵诗依旧是一袭白衣,上得殿来,惊讶的发现父母都在,于是盈盈下拜,说道:“女儿拜见父亲、母亲!”。秦迪一挥手,说道:“韵儿免礼,快上来,让为父看看你!”。秦韵诗起身来到父亲面前,秦迪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女儿,关心道:“韵儿,此次出远门辛苦了吧!”。秦韵诗听父亲只是询问自己辛苦与否,对于自己逃婚的事情只字不提,心下也有些感动,连忙对父亲说道:“韵儿此次出门,累的爹担心了!”。

    还没等秦迪有所表示,提顾山君便忍不住了,冲着秦韵诗说道:“闺女,娘不是让你去山君藩躲避一时吗?你怎么又回来了?”。秦迪心中也是纳闷,如果女儿真的跑到自己岳父的地盘上,他还真没什么好的办法,但是现在女儿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秦韵诗微笑着说道:“娘,本来女儿是要去外祖父那里暂避一时的,但是路过太平镇的时候,女儿得到一件东西。”。语毕,秦韵诗摘下自己的储物戒指,念过几句咒语后,一条毫不起眼的绳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是?”,秦迪不解的问道。“爹,你仔细看看。”说着,秦韵诗就将那条绳子递到了秦迪的手中。秦迪接过绳子之后,用神识一扫,马上惊的目瞪口呆,对着秦韵诗说道:“这是修罗......修罗魔盖?”。秦韵诗微微点头,回道:“只是一部分,魔盖收仙伞还是不知所踪,我已经让鬼老继续追查了!”。

    提顾山君温柔的挽住女儿,让她坐在椅子上,问道:“女儿,你是如何得到这件魔器的?”。秦韵诗就把自己如何在梵香居救了杨帆,又如何与杨帆交易换来修罗禁魂锁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父母。讲述完整个经过后,秦韵诗对着秦迪道:“爹,女儿得到这件魔器,就是想利用它以往的赫赫凶名,让朝廷以后再想对我们登云峰动手时会有所忌惮,凭借这件魔器,爹也就不用把女儿嫁进宫中了,是吧?”。秦迪手抚着修罗禁魂锁,脸上阴晴不定,提顾山君与秦韵诗就这样一脸希冀的盯着他。良久之后,秦迪长叹一声道:“如果这件魔器是一套,或许尚有可能,但这只是一部分,完全无法发挥这件魔器的作用......”,秦迪无奈的又叹了口气,抚着秦韵诗的头发继续说道:“韵儿,爹知道你不想入宫,但是,爹,也难呀!”。

    本来满怀希望的秦韵诗听到自己爹的话,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提顾山君看到女儿这样,嗔怒的对着秦迪道:“不是说已经去查了吗?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魔盖收仙伞呢!”。秦迪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很快找到?你想什么呢?几百年了,想找到修罗魔盖的高手不计其数,结果呢?”。一句话怼的提顾山君也是哑口无言。秦迪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女儿,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夫人说:“女儿一路回来辛苦了,让她先好好休息吧!”。

    秦迪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出殿,但是没走几步,就转过头,对着眼珠正不停转动的提顾山君说道:“你如果想看到登云峰满门被灭,那,你就再放走她一次。”,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停留,转身出了大殿。偌大的武德殿,只留下被说破心事的提顾山君和秦韵诗相顾无言。

    秦迪走出大殿后,稍稍一抬左手,一条黑影便出现在其身后,秦迪低沉的命令道:“去招贤司,暗中观察一个叫杨帆的人。”,黑影微微一点头,攸的化作一阵微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秦迪则背着双手,嘴里喃喃的念道:“杨帆,杨帆,你到底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