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暗中的狂欢

    深夜降临，漠燃知道折磨又将降临。漠燃已经习惯等待着弟弟来过之后再入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开着灯的房间，睁着眼睛却像一只冬眠的动物一般。什么都看不见。门被打开了，黑暗又一次来临。漠燃突然前所未有的感觉到疲惫。当那双手再一次掐住漠燃的脖子。漠燃竟然没有挣扎。黑暗中，那双手迟疑一下，还是用力起来。漠燃隐忍的表情被黑暗吞噬干净。终于。一滴冰冷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那双手的动作却停止了。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漠燃在发抖。也许是深夜的温度太低。漠焰打开了灯。露出轻蔑的笑。得意的看着哥哥漠燃痛苦的表情。漠燃紧闭双眼，嘴唇一张一翕，呼吸困难。漠焰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哥哥，你怎么了？”漠燃微弱的声音说着：“没事……”漠焰笑了几声，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赢不了我！你永远都别想赢我！你刚才是不是一心求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啊。”漠燃只是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漠焰气愤的对着漠燃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说你恨我！说你怕我！我知道，其实你从来就不相信我，你一直只是在容忍罢了对不对？”漠焰脸上的愤怒竟然转化为一种无法形容的寂寞。漠燃看了漠焰一眼：“你玩够了没，我要睡了。”于是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漠焰。漠焰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最后走出了哥哥的房间，走进了无尽的黑夜中。在下楼梯的时候，重重的摔了下去。漠燃听到响声，迅速跑了出去，看见摔倒的弟弟，赶紧跑下楼梯去扶漠焰。漠焰的头部被撞破了，流着鲜血，鲜血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却溶解不了满眼的恨意。漠燃的心脏麻木的刺痛着。想把漠焰抱去医院。可是漠焰只是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赢不了我。”漠燃说：“先去医院好不好？”漠焰却说：“我不想去。”

    漠燃脸上一纵即逝的疼惜，接着冷冷的说：“其实我不想管你，真的不想……”还没说完，就被漠焰的一句：“用不着你管。”打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漠燃不小心在医院的过道里的长椅上睡着了。漠焰从病房里走出来，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满眼倦意，嘴角却牵动着几分得意。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我亲爱的哥哥。这样想着，走过去，指尖划过漠燃苍白的脸。漠燃却一下子惊醒过来，睁眼望着漠焰的举动，头一偏就避开了漠焰的手。漠焰睁大了紫色的眼睛，稍愣了一下，却像个孩童一样张开嘴巴哭了出来。望着哥哥，委屈到极致的表情。漠燃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朝出口走去，满脸的疲惫化为一种无法言语的愤怒。回头朝漠焰厌恶的吼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到底要我怎么做！？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漠燃的语气变得颤抖，背靠着墙壁，缓缓的下滑，坐在地上，双手胡乱的拨弄自己的短发。漠焰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默默走过去，轻轻抱住了漠燃。漠燃一把推开了漠焰，狂奔了出去。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自己累的无法前进，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终于，在这片无人的森林中，泪如雨下。

    漠焰愣在原地，看着哥哥狂奔出去的方向。默默的笑了。他生气了呢，哈哈哈，他生气了呢，这是不是证明，他在乎我呢？他在乎我吧，是不是呢。哈哈。漠焰笑着笑着，一阵眩晕，重重的倒在了医院的走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漠燃筋疲力尽的醒过来，望了望四周，这是个没有人的森林。小仙子什么的，说不定在这里呢。自嘲的笑笑动身往出走。走了很久，发现走不出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累了，就又躺下睡了一觉。

    漠焰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急诊病房。医生说：“你不要再乱动了。”可是漠焰还是一副静不下来的架势。他一直吵嚷着要找哥哥。头上厚厚的绷带已经渗出鲜红的血色。医生制止他乱动，一直劝告他：“你不能再乱动了，否则头上的伤口又会裂开。”可是漠焰却依然显得很烦躁。这时，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的黑色长发直直的垂在肩膀两侧，深红色的眼眸透着淡然的光，最终目光落在了漠焰的眼睛里。“我的名字叫瞬灵，很高兴见到你。”女子欠身，说道。望着漠焰闪着泪光的眼睛，瞬灵的心里竟然有些难过，表情虽然依然很木然，但是感觉到整个黑暗的宇宙在震动。也许，我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但是我能否让你比你快乐，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瞬灵愣在原地，丢失了所有的语言。医生也已经早已撤离。漠焰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躺倒在病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不发出任何声音。瞬灵或许知道一些什么，可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走过去，隔着厚厚的被子，轻轻的抱住漠焰，感受着漠焰歇斯底里的悲伤。漠焰从棉被里露出脸，表情变得邪恶：“你当我的跟班吧。”瞬灵愣了一下，问道：“你不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漠焰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瞬灵温和的笑了：“好。我当你的跟班。”漠焰嘴角的笑意和眼里的泪光显得很不协调。漠焰伸出右手，覆盖在瞬灵的头上，一瞬间，淡紫色的光晕从手心四散开来。几秒钟之后，瞬灵的左手心出现一个紫色的拇指大的蔷薇花的标志，而漠焰的右手心也出现了同样的标志。漠焰冷漠的命令瞬灵：“去找我的哥哥，他叫漠燃。”瞬灵尽量保持镇定：“那你叫什么名字？”漠焰看了她一眼，说道：“漠焰。”瞬灵点点头，走了出去。

    漠焰闭上眼睛，筋疲力竭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