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锦瑟
任生在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中醒来，他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的病床前站着几个陌生人。
脸色阴沉的金丝眼镜男，用斜眼瞅他的短发男人，还有一个梳着高马尾辫脸上写满好奇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正提着一串风铃，轻轻摇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任生揉了揉眼睛，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一度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我说队长，你确定这小子以后会成为我们的队友？”
那个高傲短发男抱着双臂，皱着眉头打量任生。
“我们进来大半天了，他还睡得这么香，这种人真的靠谱吗？这段时间够我弄他几千几万次了！”
“他叫任生，是我这几天发现的一个好苗子，只不过……”
唐锦云从病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稍微有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任生能看出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大多数时候唐锦云都冷着脸像一座冰雕，但也有极少数时候，她会对关系不错的人开开玩笑，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幽默就是了。
阴沉眼镜男无语道：
“队长，上次你说有点小问题的那家伙在河边把自己硬生生给点燃了，差点把我们一车人都报废，你确定这是小问题？”
唐锦云耸耸肩道：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来介绍一下，任生，以后你们就是队友了，暂时归我指挥，今天带他们来也就是顺带跟你见个面，认认脸。”
任生这时候才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这一晚上他睡得很好，那诡异的幻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锦瑟。”高马尾女人说。
“蓝田。”高傲男人说。
“庄生。”阴沉眼镜男说。
唐锦云看了眼惊讶的任生，笑道：
“你听出来了？没错，我们的绰号都是从那首诗里取的，我的代号是杜鹃。”
任生怔了怔：“那我可不可以叫……惘然？”
名叫锦瑟的女人皱眉打断：“你就不能找一个好点的词吗？惘然是什么鬼名字，还不如叫懵逼呢！”
唐锦云笑了笑：“任生，我们这里一般不用真名，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毕竟以后这绰号可能会陪伴你很久。”
任生想了想：“要不就叫蝴蝶吧，庄生晓梦迷蝴蝶。”
庄生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我还以为你会叫春心呢？”他嘴角泛起一个促狭的笑容，“至少能托一托我们的杜鹃。”
唐锦云冷冷道：“你找死？”
庄生连连道歉：“别，队长大人，我开玩笑的。”
唐锦云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就知道，叫你们来纯属浪费时间，不好好干活，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滚出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任生说。”
任生看得出来，虽然唐锦云的语气冷淡又嫌弃，但她的心情真的很不错——眼神里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很显然，只有对关系亲近的人，她才会这样不假辞色。
三个大早上突兀出现在自己病房的陌生人终于离开，任生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去洗漱了一番，然后迅速回到病房。
唐锦云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的组织，也就是这个有关部门，名叫上林苑，统筹处理全国各地的各类特殊事件，对付那些有能力有天赋但却因为各种原因走上邪路的人。”
“上林苑？”任生愣了一下。
“怎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个名字很有味道。”
“你应该听过司马相如的《上林赋》吧？其实在我们内部，也会以各类宫殿和池观的名字去给自己命名。”
唐锦云说，“比如昭台宫，茧观，昆池，三爵观，犬台宫，还有我们这个小队所属的羽林卫。”
“当然，羽林卫的组成其实很复杂，是个庞大的机构，我们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但更具体的……现在你还没必要知道太多。”
任生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心情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尽力去将唐锦云的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临时工，可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送外卖要做到骑手中接单数最多的人，做兼职洗盘子要做那个洗得最干净利索的人！
哪怕他现在只是临时工，但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更进一步呢？
唐锦云停顿了片刻，等任生消化完前面的信息，才继续道：
“最近几个月，我们一直在追捕一个名叫金蚕的人，他来自蛊仙教，这个组织的人大多数都是些精神不太正常的极端分子，妄图炼蛊成仙，结果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每一个都极其危险，你上次碰到的车祸，还有那个潜入医院想要杀死你的人，其实都和金蚕有关。”
“这个年代，还有什么蛊仙教？”任生感觉脑袋有些发懵。
“你觉得我像是在编故事骗你吗？”唐锦云冷冷道，“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人中了金蚕的蛊毒，身体四分五裂，有虫子从内脏里爬出来，我可以保证，那种场景你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我明白了。”
任生吞咽了下口水，觉得他确实还是更适合当临时工，送外卖、发传单、跑腿当苦力这些他都能干，但要让他对付什么蛊仙教的疯子，那还是洗洗睡吧，别想太多！
“你放心，这些事情本来也和你没太大关系，只是我喜欢提前把话说清楚，不喜欢遮遮掩掩，现在既然你已经成了我们的一员，那我自然会把你该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唐锦云似乎看穿了任生的想法，她盯着任生：
“你现在别想太多，只要安心住在这里，先观察观察你那幻觉的情况，配合李医生做一些检查。”
任生点点头。
有了前车之鉴，唐锦云在说话时似乎刻意拉开了与任生的距离，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扑过来一样。
任生苦笑一声，也对，他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根本没必要去担心什么蛊仙教什么金蚕，这些跟他一个临时工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昨天李医生那一针似乎真的有用，让他头疼如附骨之疽般的幻觉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出现！
又交代几句后，唐锦云似乎还有事，匆匆离开病房。
任生这时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银行卡入账五万元，看到这个消息，他激动地从病床上直接跳了下来，在原地蹦了两圈！
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或者，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虽然惹上了这该死的诡异幻觉，甚至因为车祸毁掉了他心爱的小电驴，可却也阴差阳错地挣了五万块钱！
任生觉得这钱自己拿得心安理得，毕竟这可是靠他发癫、受伤才换来的，他容易吗？！
当时那种几乎要在现实和幻觉的交错中沦陷的崩溃感，他真的再也不想体验了！
任生拿出手机，直接将这笔款给母亲打了过去，然后拨通母亲的视频电话。
很快，屏幕一闪，上面出现了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正坐在轮椅上，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任生，惊奇地问：
“小生，这钱是哪来的？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你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听到母亲的声音，任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屏幕里那本来和蔼亲切的熟悉面容，竟然突兀地变成了自己在幻觉中那个脸上写满疲惫爬满皱纹的‘母亲’的脸。
“二娃，娘想你啊！！！”
“啊！”
任生下意识惊叫出声，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屏幕里的那张脸又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母亲的脸，刚才那一幕仿佛只是梦幻泡影般闪现了一瞬间。
“小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母亲紧张地问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不在出租屋吗？”
“没事，妈，别担心，我现在找到一份新工作，工资很高，干的活也轻松，比送外卖要稳定多了，这是公司的员工宿舍。”
任生看了眼身后雪白的墙壁，如果只看这么一个背景，还真分辨不出这是在病房里。
“哦，没事就好，有新工作了也好，只是你要当心别被人骗了，你从小就聪明，是个有主意的……”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刮风下雨要穿厚点，冬天一定要穿秋裤，吃饭去好点的饭店，别吃那些地沟油啥的，千万别心疼钱！”
任生面带微笑地听着，不时点头。虽然离家已经很久，可每次听到母亲的声音，都感觉很温暖。
“妈，等过段时间我这边稳定下来之后，就回去看你！”任生说。
“不用急着回来，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其实这些年妈一直觉得很对不住你，本来你成绩那么好，学上得好好的，却因为我这病……唉，妈觉得，你真要找到了好工作，以后还是要抽时间去把这书给读完，妈不能再拖累你了。”
“说这些话干什么，能早点出来挣钱也挺好，学校就是个象牙塔，我还年轻，先陪着你把这病治好，然后咱们再找时间出去旅游，好好逛一逛。”
“好，好，对了，你身边有合适的女孩子吗？”母亲忽然换了个话题，盯着任生打量，“我告诉你，要是有合适的，千万别错过，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你这孩子平时就老实，也善良，肯定会有女孩喜欢你的！”
“妈，这个话题下次再聊，过段时间我回去看你。”
任生有些狼狈地挂掉电话，挂断电话前，那边传来母亲愉快的笑声。
结束了视频通话，任生感觉自己最近一直压抑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再看窗外，竟然感觉阳光也变得明媚起来。
他就这么懒洋洋地坐在病床上，看向精神病院外的院子。
几辆黑色吉普车停在院内，刚才见过的那几位‘未来的队友’正穿过院子，站在那宛如钢铁怪兽般的改装吉普车前谈论着什么。
忽然，其中那个脸色阴郁名叫‘庄生’的眼镜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隔着至少几十米，直勾勾看向任生。
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锁链，顺着任生的视线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这么远的距离，我还隔着窗户从背后看他，这样也能发现？”
任生暗自吃了一惊，他不清楚这是巧合，还是对方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察觉到庄生的表情变化，名叫锦瑟的高马尾女人也转过头来，远远看到任生后，竟然笑着对他抛了一个飞吻。
然后几人便转身上车，干脆利落地启动引擎，轮胎摩擦地面蹭出火星，飞驰而出，消失在任生的视线里。
“真是潇洒。”
任生有些羡慕地抿了抿嘴，他回忆起了自己骑着那辆心爱的小电驴飞驰在路上时的样子。
那时的生活虽然忙碌，紧张，但却也很充实，没有什么幻觉的烦恼，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像一个疯子一样住进精神病院。
恍惚中，任生表情微变。眼前一阵恍惚，熟悉的牛粪味像是顺着病房窗外的阳光一样飘进了他的鼻腔。
那该死的幻觉竟然又出现了！
是因为今天还没有打针？他叹了口气，闭上眼。
再次睁开时，任生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只黢黑的大手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二毛，别睡了，云娘可能要出事！”
大哥那张毛茸茸的黢黑脸蛋再次出现在眼前，而且迅速放大，语气罕见得有些紧张。
“你从小就聪明，有主意，帮哥想想，这次那张狗可是铁了心要对付云娘啊！”
脸色阴沉的金丝眼镜男，用斜眼瞅他的短发男人，还有一个梳着高马尾辫脸上写满好奇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正提着一串风铃，轻轻摇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任生揉了揉眼睛，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一度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我说队长，你确定这小子以后会成为我们的队友？”
那个高傲短发男抱着双臂，皱着眉头打量任生。
“我们进来大半天了，他还睡得这么香，这种人真的靠谱吗？这段时间够我弄他几千几万次了！”
“他叫任生，是我这几天发现的一个好苗子，只不过……”
唐锦云从病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稍微有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任生能看出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大多数时候唐锦云都冷着脸像一座冰雕，但也有极少数时候，她会对关系不错的人开开玩笑，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幽默就是了。
阴沉眼镜男无语道：
“队长，上次你说有点小问题的那家伙在河边把自己硬生生给点燃了，差点把我们一车人都报废，你确定这是小问题？”
唐锦云耸耸肩道：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来介绍一下，任生，以后你们就是队友了，暂时归我指挥，今天带他们来也就是顺带跟你见个面，认认脸。”
任生这时候才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这一晚上他睡得很好，那诡异的幻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锦瑟。”高马尾女人说。
“蓝田。”高傲男人说。
“庄生。”阴沉眼镜男说。
唐锦云看了眼惊讶的任生，笑道：
“你听出来了？没错，我们的绰号都是从那首诗里取的，我的代号是杜鹃。”
任生怔了怔：“那我可不可以叫……惘然？”
名叫锦瑟的女人皱眉打断：“你就不能找一个好点的词吗？惘然是什么鬼名字，还不如叫懵逼呢！”
唐锦云笑了笑：“任生，我们这里一般不用真名，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毕竟以后这绰号可能会陪伴你很久。”
任生想了想：“要不就叫蝴蝶吧，庄生晓梦迷蝴蝶。”
庄生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我还以为你会叫春心呢？”他嘴角泛起一个促狭的笑容，“至少能托一托我们的杜鹃。”
唐锦云冷冷道：“你找死？”
庄生连连道歉：“别，队长大人，我开玩笑的。”
唐锦云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就知道，叫你们来纯属浪费时间，不好好干活，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滚出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任生说。”
任生看得出来，虽然唐锦云的语气冷淡又嫌弃，但她的心情真的很不错——眼神里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很显然，只有对关系亲近的人，她才会这样不假辞色。
三个大早上突兀出现在自己病房的陌生人终于离开，任生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去洗漱了一番，然后迅速回到病房。
唐锦云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的组织，也就是这个有关部门，名叫上林苑，统筹处理全国各地的各类特殊事件，对付那些有能力有天赋但却因为各种原因走上邪路的人。”
“上林苑？”任生愣了一下。
“怎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个名字很有味道。”
“你应该听过司马相如的《上林赋》吧？其实在我们内部，也会以各类宫殿和池观的名字去给自己命名。”
唐锦云说，“比如昭台宫，茧观，昆池，三爵观，犬台宫，还有我们这个小队所属的羽林卫。”
“当然，羽林卫的组成其实很复杂，是个庞大的机构，我们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但更具体的……现在你还没必要知道太多。”
任生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心情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尽力去将唐锦云的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临时工，可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送外卖要做到骑手中接单数最多的人，做兼职洗盘子要做那个洗得最干净利索的人！
哪怕他现在只是临时工，但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更进一步呢？
唐锦云停顿了片刻，等任生消化完前面的信息，才继续道：
“最近几个月，我们一直在追捕一个名叫金蚕的人，他来自蛊仙教，这个组织的人大多数都是些精神不太正常的极端分子，妄图炼蛊成仙，结果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每一个都极其危险，你上次碰到的车祸，还有那个潜入医院想要杀死你的人，其实都和金蚕有关。”
“这个年代，还有什么蛊仙教？”任生感觉脑袋有些发懵。
“你觉得我像是在编故事骗你吗？”唐锦云冷冷道，“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人中了金蚕的蛊毒，身体四分五裂，有虫子从内脏里爬出来，我可以保证，那种场景你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我明白了。”
任生吞咽了下口水，觉得他确实还是更适合当临时工，送外卖、发传单、跑腿当苦力这些他都能干，但要让他对付什么蛊仙教的疯子，那还是洗洗睡吧，别想太多！
“你放心，这些事情本来也和你没太大关系，只是我喜欢提前把话说清楚，不喜欢遮遮掩掩，现在既然你已经成了我们的一员，那我自然会把你该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唐锦云似乎看穿了任生的想法，她盯着任生：
“你现在别想太多，只要安心住在这里，先观察观察你那幻觉的情况，配合李医生做一些检查。”
任生点点头。
有了前车之鉴，唐锦云在说话时似乎刻意拉开了与任生的距离，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扑过来一样。
任生苦笑一声，也对，他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根本没必要去担心什么蛊仙教什么金蚕，这些跟他一个临时工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昨天李医生那一针似乎真的有用，让他头疼如附骨之疽般的幻觉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出现！
又交代几句后，唐锦云似乎还有事，匆匆离开病房。
任生这时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银行卡入账五万元，看到这个消息，他激动地从病床上直接跳了下来，在原地蹦了两圈！
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或者，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虽然惹上了这该死的诡异幻觉，甚至因为车祸毁掉了他心爱的小电驴，可却也阴差阳错地挣了五万块钱！
任生觉得这钱自己拿得心安理得，毕竟这可是靠他发癫、受伤才换来的，他容易吗？！
当时那种几乎要在现实和幻觉的交错中沦陷的崩溃感，他真的再也不想体验了！
任生拿出手机，直接将这笔款给母亲打了过去，然后拨通母亲的视频电话。
很快，屏幕一闪，上面出现了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正坐在轮椅上，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任生，惊奇地问：
“小生，这钱是哪来的？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你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听到母亲的声音，任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屏幕里那本来和蔼亲切的熟悉面容，竟然突兀地变成了自己在幻觉中那个脸上写满疲惫爬满皱纹的‘母亲’的脸。
“二娃，娘想你啊！！！”
“啊！”
任生下意识惊叫出声，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屏幕里的那张脸又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母亲的脸，刚才那一幕仿佛只是梦幻泡影般闪现了一瞬间。
“小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母亲紧张地问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不在出租屋吗？”
“没事，妈，别担心，我现在找到一份新工作，工资很高，干的活也轻松，比送外卖要稳定多了，这是公司的员工宿舍。”
任生看了眼身后雪白的墙壁，如果只看这么一个背景，还真分辨不出这是在病房里。
“哦，没事就好，有新工作了也好，只是你要当心别被人骗了，你从小就聪明，是个有主意的……”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刮风下雨要穿厚点，冬天一定要穿秋裤，吃饭去好点的饭店，别吃那些地沟油啥的，千万别心疼钱！”
任生面带微笑地听着，不时点头。虽然离家已经很久，可每次听到母亲的声音，都感觉很温暖。
“妈，等过段时间我这边稳定下来之后，就回去看你！”任生说。
“不用急着回来，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其实这些年妈一直觉得很对不住你，本来你成绩那么好，学上得好好的，却因为我这病……唉，妈觉得，你真要找到了好工作，以后还是要抽时间去把这书给读完，妈不能再拖累你了。”
“说这些话干什么，能早点出来挣钱也挺好，学校就是个象牙塔，我还年轻，先陪着你把这病治好，然后咱们再找时间出去旅游，好好逛一逛。”
“好，好，对了，你身边有合适的女孩子吗？”母亲忽然换了个话题，盯着任生打量，“我告诉你，要是有合适的，千万别错过，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你这孩子平时就老实，也善良，肯定会有女孩喜欢你的！”
“妈，这个话题下次再聊，过段时间我回去看你。”
任生有些狼狈地挂掉电话，挂断电话前，那边传来母亲愉快的笑声。
结束了视频通话，任生感觉自己最近一直压抑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再看窗外，竟然感觉阳光也变得明媚起来。
他就这么懒洋洋地坐在病床上，看向精神病院外的院子。
几辆黑色吉普车停在院内，刚才见过的那几位‘未来的队友’正穿过院子，站在那宛如钢铁怪兽般的改装吉普车前谈论着什么。
忽然，其中那个脸色阴郁名叫‘庄生’的眼镜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隔着至少几十米，直勾勾看向任生。
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锁链，顺着任生的视线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这么远的距离，我还隔着窗户从背后看他，这样也能发现？”
任生暗自吃了一惊，他不清楚这是巧合，还是对方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察觉到庄生的表情变化，名叫锦瑟的高马尾女人也转过头来，远远看到任生后，竟然笑着对他抛了一个飞吻。
然后几人便转身上车，干脆利落地启动引擎，轮胎摩擦地面蹭出火星，飞驰而出，消失在任生的视线里。
“真是潇洒。”
任生有些羡慕地抿了抿嘴，他回忆起了自己骑着那辆心爱的小电驴飞驰在路上时的样子。
那时的生活虽然忙碌，紧张，但却也很充实，没有什么幻觉的烦恼，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像一个疯子一样住进精神病院。
恍惚中，任生表情微变。眼前一阵恍惚，熟悉的牛粪味像是顺着病房窗外的阳光一样飘进了他的鼻腔。
那该死的幻觉竟然又出现了！
是因为今天还没有打针？他叹了口气，闭上眼。
再次睁开时，任生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只黢黑的大手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二毛，别睡了，云娘可能要出事！”
大哥那张毛茸茸的黢黑脸蛋再次出现在眼前，而且迅速放大，语气罕见得有些紧张。
“你从小就聪明，有主意，帮哥想想，这次那张狗可是铁了心要对付云娘啊！”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