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烦意乱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在神州，龙被认为是民族的象征，第一个统一天下、结束了乱世纷争的始皇帝就被冠以了“祖龙”的名号，也就是神州神话传说中最古老的龙。
觉醒了祖龙之力的神州子民们便被称为龙之子，同一时代的龙之子最多也只有九个，有时甚至一个也没有。这种时候，往往就需要赤鸢仙人出手，才能压制住各方野心家，不至于神州陆沉。浩瀚无垠的龙之权能加上龙之子们凤毛菱角的数量，这使得历朝历代的龙之子们都是注定成为搅动风云之人，但随着赤鸢仙人多次强势出手，为神州带来了长久的和平，后来的龙之子们大多不再抛头露面，而是纷纷转向了各种更为隐秘的领域，逐渐成为久远的传说。
但现在，随着赤鸢仙人的长时间归隐，各方面的人心躁动已不可避免，就算龙之子们大部分还牢记着自己的使命，新一代的野心家们也早就在暗处里蠢蠢欲动了。
包括洛卿月在内，洛家一共有着三个龙之子，这便是他们长久以来傲视群雄的原因之一。
想要在后赤鸢仙人的时代里执掌神州大权，龙之子的力量显然不可或缺。
虽然其中一个年事已高，洛倾月也想方设法避免了自己身份的暴露，但熟知家族过往历史的洛倾月十分清楚，被发现了龙子身份的洛羽会被家族当成怎样的工具来利用。
被冰封在寒窟里的那一位，便是最好的例证。
带有这样的心思，洛卿月干脆劝自己的傻儿子先去逆熵发展一段时间。
反正洛羽明面上的身份也就是洛家一个普通的旁支子弟而已，家族压根不会管他去哪发展。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洛倾月愉快的决定继续自己一直以来的放养政策。
不就是跟家族翻脸吗？多大的事。
老娘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于是一头雾水的洛羽顶着黑眼圈就去上学了，还收获了一波同学们的瞩目。
【真是了不起啊，开学第一天就和老师传绯闻呢。】
隔着老远，洛羽都能感受到霞之丘诗羽在东京那边发来消息时脸上那戏谑的表情。
昨天晚上诗羽好像摆弄她刚领到的逆熵设备去了，所以洛羽就没去打扰她。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洛羽安然度过了上午的几门课程。
所以结论是静观其变？
虽然不是很甘心，但就目前而言也只能这样了。
洛羽有些心烦，起身离开教室去了外面溜达。
比企谷八幡厌恶自己过去的中学生涯，作为一个字面意义上的不合群之人，他并不是不想找到一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以此来充实自己不怎么闪光的人生，但迄今为止所有努力都没有任何成效，要想在正常情况下找到这样的存在，难如登天。不如说他和那些同学们完全找不到可以交际的共同点，就算再怎么努力合群，都无法在学校里找到任何真正的伙伴。
跟这些人勉强凑到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创伤，强求不来就放弃吧。明悟了这一点的比企谷八幡开始过上孤独的生活，他不再期待和家人以外的任何人扯上关系，就这么度过了自己惨淡的国中三年。
充斥着虚妄的理解和欺瞒的关系，我不需要。比企谷八幡是这么想着的。
但是谁又能说他并不抱有一丝的期待呢？升入高中后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什么的，开启与至今截然不同的精彩人生。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他失败了。就和国中之时没有任何区别，比企谷八幡被同班同学们华丽地无视了。
没有美妙的邂逅，没有真挚的友谊，平淡如水，青春喜剧里任何应有的展开都并不存在。
是啊，事到如今我又何必抱有不必要的期待呢？真正的强者才不会群居的。孤独者永远都是和这个世界的全部对立着的，只有弱者才喜欢扎堆，问题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弱者。
我早该明白的，独行侠是以孤傲真正地确立自我，本该如此。
只是，为什么为我配上的BGM会如此让人悲伤？
天台紧闭的大门旁，独自坐在最高处阶梯上啃食着午餐面包的比企谷八幡如此想道。
昨天差点出了意外，不小心差点又被车撞到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忘记带一抹多精心准备的便当，只能用这种代餐面包来充饥，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人生如此艰难，怪不得BGM也如此悲伤。
只是……
声音好像是从里面传来的？
可是天台不是锁着的吗？比企谷八幡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锁已经下了一半，孤单地挂在门把手的一边，失去了其应有的作用。
只要比企谷八幡想，他现在就可以轻易把天台里吹笛子的人关在里面。
打开天台大门定眼一看，最远处似乎有位眉清目秀的黑发少……少年正靠在天台的墙边，同样孤独一人，在那荫蔽处柔声吹着竹笛，笛声低沉却婉转，不知多少愁绪融入其中，闻之断肠。
就像是比企谷八幡至今以来灰色的青春一般黯淡，不由令其为之动容。
曲毕，少年发觉他人投来的目光，不禁转头看了过来，但比企谷八幡却仍没有从悲曲之中走出，隔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此时洛羽看到对方情况有些怪异，已经从那边走了过来。
“这位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洛羽将竹笛收入袖中，看向他的神情中颇有些关切。
好像有些面熟？但是认不得了。
“啊啊，没事，就是刚好在附近吃饭，听到了有些悲伤的歌声，就过来看看。”
看见洛羽关切的样子，比企谷八幡明白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急忙摇了摇后退了两步。
“这样吗？抱歉，打扰你吃饭了，我最近心情有点不好，跑天台这里吹了吹风。”
既然打扰到别人午休了，洛羽觉得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不，完全不影响，不如说很应景啊，就像是我至今人生的注脚。”
比起洛羽，比企谷八幡才是更想离开的那一个，他觉得自己打扰了别人的演奏，甚至为此有些惶惶不安。
如果性别稍微换一下，这简直就是某种青春恋爱漫画里的奇妙展开啊，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喜闻乐见的喜剧化桥段？
“那你的人生还真是有些悲惨啊，《寒江残雪》在神州笛曲中算是最凄切的那一类了。”
洛羽忍不住吐槽道。
这是混得有多惨才能跟这曲子共鸣啊？
这家伙看起来就很有故事。
“所以才说很应景啊，高中生活和国中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糟糕。”
比企谷八幡像是认命了一般。
也许好一点吧，反正也差不多了。
“这可不是救狗英雄该说出的话，比企谷同学。”
听着他毫无干劲的话语，洛羽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
这不是自己出手救过的那个少年吗？为了只腊肠犬骑着自行车去拦别人家小轿车的家伙。
平心而论，如果只是为了只小狗的话，洛羽未必会多管闲事，但是这个比企谷八幡却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了，哪怕代价可能是因此而进医院躺到开学。
各种意义上的烂好人啊，这样的人居然一幅没有朋友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救狗？你是那天拉了我一把的人？”
比企谷八幡才想起来眼前之人就是之前救过自己一命的那一位，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熟悉。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没准还躺在医院里，然后几个星期出院了再被已经划好了圈子的同学们给孤立起来……虽然现在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总算是不用在医院里躺着，谢天谢地了。
“之前见过一次吧，我可是记住了你的名字啊，你呢，比企谷同学。”看着比企谷八幡有些窘迫的神情，洛羽居然觉得有些愉悦，这就是捉弄别人的感觉吗？还挺不错。
“不，那个……说实话……”
糟糕透了啊，比企谷，快想起来啊！遇到了救命恩人却把对方的名字忘记了这种事，可不是一般的忘恩负义能够形容得了的啊，传出去的话，自己本来就烂得不成样子的青春不就彻底没有好转的可能了吗？
比企谷八幡在心中哀嚎着，对于自己本就不怎么理想的青春已经不再报有什么期望了。
“开玩笑的，我们之前并没有互相说过各自的名字哦，因为我当时在赶时间，你的名字我是在办公室里翻看学生名册时看见的，虽然好像被标注在问题学生里的那一栏。”
“什么啊，是这样啊，那就没事了……不对，为什么我会被列入问题学生里的那一类啊？入学才两天就被当成问题学生了吗？根本就不合理吧！”
比企谷八幡大声抗议道。这已经不是不被注意的程度了，根本就是被人重点盯防了吧！
可恶的学校，你们在搞什么啊！
“备注是严重偏科和长相凶恶什么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洛羽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作为年纪第一也在那上面，还有某位年纪第二甚至是第四都位列其中，所以多半不只是看成绩来决定的。”
说起来平冢老师开学前还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才一天时间就已经把自己列进了问题学生的名单里，这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比东瀛这边某些效率低下的政府官员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生活指导老师有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里面了。
生活不易，洛羽叹气。
在神州，龙被认为是民族的象征，第一个统一天下、结束了乱世纷争的始皇帝就被冠以了“祖龙”的名号，也就是神州神话传说中最古老的龙。
觉醒了祖龙之力的神州子民们便被称为龙之子，同一时代的龙之子最多也只有九个，有时甚至一个也没有。这种时候，往往就需要赤鸢仙人出手，才能压制住各方野心家，不至于神州陆沉。浩瀚无垠的龙之权能加上龙之子们凤毛菱角的数量，这使得历朝历代的龙之子们都是注定成为搅动风云之人，但随着赤鸢仙人多次强势出手，为神州带来了长久的和平，后来的龙之子们大多不再抛头露面，而是纷纷转向了各种更为隐秘的领域，逐渐成为久远的传说。
但现在，随着赤鸢仙人的长时间归隐，各方面的人心躁动已不可避免，就算龙之子们大部分还牢记着自己的使命，新一代的野心家们也早就在暗处里蠢蠢欲动了。
包括洛卿月在内，洛家一共有着三个龙之子，这便是他们长久以来傲视群雄的原因之一。
想要在后赤鸢仙人的时代里执掌神州大权，龙之子的力量显然不可或缺。
虽然其中一个年事已高，洛倾月也想方设法避免了自己身份的暴露，但熟知家族过往历史的洛倾月十分清楚，被发现了龙子身份的洛羽会被家族当成怎样的工具来利用。
被冰封在寒窟里的那一位，便是最好的例证。
带有这样的心思，洛卿月干脆劝自己的傻儿子先去逆熵发展一段时间。
反正洛羽明面上的身份也就是洛家一个普通的旁支子弟而已，家族压根不会管他去哪发展。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洛倾月愉快的决定继续自己一直以来的放养政策。
不就是跟家族翻脸吗？多大的事。
老娘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于是一头雾水的洛羽顶着黑眼圈就去上学了，还收获了一波同学们的瞩目。
【真是了不起啊，开学第一天就和老师传绯闻呢。】
隔着老远，洛羽都能感受到霞之丘诗羽在东京那边发来消息时脸上那戏谑的表情。
昨天晚上诗羽好像摆弄她刚领到的逆熵设备去了，所以洛羽就没去打扰她。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洛羽安然度过了上午的几门课程。
所以结论是静观其变？
虽然不是很甘心，但就目前而言也只能这样了。
洛羽有些心烦，起身离开教室去了外面溜达。
比企谷八幡厌恶自己过去的中学生涯，作为一个字面意义上的不合群之人，他并不是不想找到一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以此来充实自己不怎么闪光的人生，但迄今为止所有努力都没有任何成效，要想在正常情况下找到这样的存在，难如登天。不如说他和那些同学们完全找不到可以交际的共同点，就算再怎么努力合群，都无法在学校里找到任何真正的伙伴。
跟这些人勉强凑到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创伤，强求不来就放弃吧。明悟了这一点的比企谷八幡开始过上孤独的生活，他不再期待和家人以外的任何人扯上关系，就这么度过了自己惨淡的国中三年。
充斥着虚妄的理解和欺瞒的关系，我不需要。比企谷八幡是这么想着的。
但是谁又能说他并不抱有一丝的期待呢？升入高中后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什么的，开启与至今截然不同的精彩人生。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他失败了。就和国中之时没有任何区别，比企谷八幡被同班同学们华丽地无视了。
没有美妙的邂逅，没有真挚的友谊，平淡如水，青春喜剧里任何应有的展开都并不存在。
是啊，事到如今我又何必抱有不必要的期待呢？真正的强者才不会群居的。孤独者永远都是和这个世界的全部对立着的，只有弱者才喜欢扎堆，问题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弱者。
我早该明白的，独行侠是以孤傲真正地确立自我，本该如此。
只是，为什么为我配上的BGM会如此让人悲伤？
天台紧闭的大门旁，独自坐在最高处阶梯上啃食着午餐面包的比企谷八幡如此想道。
昨天差点出了意外，不小心差点又被车撞到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忘记带一抹多精心准备的便当，只能用这种代餐面包来充饥，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人生如此艰难，怪不得BGM也如此悲伤。
只是……
声音好像是从里面传来的？
可是天台不是锁着的吗？比企谷八幡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锁已经下了一半，孤单地挂在门把手的一边，失去了其应有的作用。
只要比企谷八幡想，他现在就可以轻易把天台里吹笛子的人关在里面。
打开天台大门定眼一看，最远处似乎有位眉清目秀的黑发少……少年正靠在天台的墙边，同样孤独一人，在那荫蔽处柔声吹着竹笛，笛声低沉却婉转，不知多少愁绪融入其中，闻之断肠。
就像是比企谷八幡至今以来灰色的青春一般黯淡，不由令其为之动容。
曲毕，少年发觉他人投来的目光，不禁转头看了过来，但比企谷八幡却仍没有从悲曲之中走出，隔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此时洛羽看到对方情况有些怪异，已经从那边走了过来。
“这位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洛羽将竹笛收入袖中，看向他的神情中颇有些关切。
好像有些面熟？但是认不得了。
“啊啊，没事，就是刚好在附近吃饭，听到了有些悲伤的歌声，就过来看看。”
看见洛羽关切的样子，比企谷八幡明白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急忙摇了摇后退了两步。
“这样吗？抱歉，打扰你吃饭了，我最近心情有点不好，跑天台这里吹了吹风。”
既然打扰到别人午休了，洛羽觉得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不，完全不影响，不如说很应景啊，就像是我至今人生的注脚。”
比起洛羽，比企谷八幡才是更想离开的那一个，他觉得自己打扰了别人的演奏，甚至为此有些惶惶不安。
如果性别稍微换一下，这简直就是某种青春恋爱漫画里的奇妙展开啊，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喜闻乐见的喜剧化桥段？
“那你的人生还真是有些悲惨啊，《寒江残雪》在神州笛曲中算是最凄切的那一类了。”
洛羽忍不住吐槽道。
这是混得有多惨才能跟这曲子共鸣啊？
这家伙看起来就很有故事。
“所以才说很应景啊，高中生活和国中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糟糕。”
比企谷八幡像是认命了一般。
也许好一点吧，反正也差不多了。
“这可不是救狗英雄该说出的话，比企谷同学。”
听着他毫无干劲的话语，洛羽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
这不是自己出手救过的那个少年吗？为了只腊肠犬骑着自行车去拦别人家小轿车的家伙。
平心而论，如果只是为了只小狗的话，洛羽未必会多管闲事，但是这个比企谷八幡却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了，哪怕代价可能是因此而进医院躺到开学。
各种意义上的烂好人啊，这样的人居然一幅没有朋友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救狗？你是那天拉了我一把的人？”
比企谷八幡才想起来眼前之人就是之前救过自己一命的那一位，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熟悉。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没准还躺在医院里，然后几个星期出院了再被已经划好了圈子的同学们给孤立起来……虽然现在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总算是不用在医院里躺着，谢天谢地了。
“之前见过一次吧，我可是记住了你的名字啊，你呢，比企谷同学。”看着比企谷八幡有些窘迫的神情，洛羽居然觉得有些愉悦，这就是捉弄别人的感觉吗？还挺不错。
“不，那个……说实话……”
糟糕透了啊，比企谷，快想起来啊！遇到了救命恩人却把对方的名字忘记了这种事，可不是一般的忘恩负义能够形容得了的啊，传出去的话，自己本来就烂得不成样子的青春不就彻底没有好转的可能了吗？
比企谷八幡在心中哀嚎着，对于自己本就不怎么理想的青春已经不再报有什么期望了。
“开玩笑的，我们之前并没有互相说过各自的名字哦，因为我当时在赶时间，你的名字我是在办公室里翻看学生名册时看见的，虽然好像被标注在问题学生里的那一栏。”
“什么啊，是这样啊，那就没事了……不对，为什么我会被列入问题学生里的那一类啊？入学才两天就被当成问题学生了吗？根本就不合理吧！”
比企谷八幡大声抗议道。这已经不是不被注意的程度了，根本就是被人重点盯防了吧！
可恶的学校，你们在搞什么啊！
“备注是严重偏科和长相凶恶什么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洛羽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作为年纪第一也在那上面，还有某位年纪第二甚至是第四都位列其中，所以多半不只是看成绩来决定的。”
说起来平冢老师开学前还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才一天时间就已经把自己列进了问题学生的名单里，这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比东瀛这边某些效率低下的政府官员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生活指导老师有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里面了。
生活不易，洛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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