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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阿心内心疯狂吐槽,卧槽,那可是你的少爷呀?你不帮他弄掉蛇你转身就跑?要是蛇有毒等你回来,你家少爷就能直接抬走了!

    阿心看着孙少的小厮绝尘而去,眼神闪烁。而旁边的贺小公子也很紧张,他的小厮比比划划不敢上前去,第一是怕惊到蛇咬到孙少爷,第二是怕惊到蛇咬到自己。

    阿心盯着少爷的眼睛,看着少爷眼睛里的僵硬和恐惧低声疏导“少爷,看着我眼睛,别怕。”

    这句话在这沉闷紧张的气氛里轻飘飘的,但是话语传到孙少耳朵里,他的恐惧竟然被这一句轻飘飘的童声打散了。孙少抬眼看着站立的女童,她的眼睛很黑,很亮...

    看着看着感觉那双眼眸越来越近,孙少却越来越平静,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可靠的大人,而不是一个比他还小很多的女孩。

    女孩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他一动不动的对视着。然后女孩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肩膀,孙少一惊,想起来身上的蛇蛇,身形一颤。

    刚感觉恐惧。就见阿心伸手快如疾风,左边影子一闪,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的感觉,等孙少再将眼神聚焦。看到阿心手上提着一条翠绿的堪比翡翠的小蛇,两三根筷子般粗细,典型蛇班的大哥大,竹叶青。

    小蛇被捏住七寸,无力的挣扎,身体部分往阿心手臂上缠绕,蛇躯缠成一具龙卷风挂在阿心手臂上。

    别说,还挺炫酷的。孙少看到阿心手里的蛇一下子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顺着额头往下冒,要是被这蛇咬一口,他就可以去见他娘亲了。幸亏。。有这个小丫头在。

    贺小公子看到连忙去搀扶“没事了,没事了。孙老弟身上的蛇被弄下来了。”贺公子看着拿着蛇低着头的丫头感到钦佩,这丫头真勇敢。

    他看到蛇都害怕的不知道怎么办,尤其还是一条颜色那么鲜艳的毒蛇。这小丫头最先的反应就是不让动,可以说反应及其迅速了,别说是他做不到这种反应能力了,就是换一个成年女性也未必有小丫头的果决和冷静!

    孙少还在大口喘气的空档,小厮领着护院和大夫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到跌坐地上的少爷愣了一下,然后哭喊的扑了过去“啊呀!我那可怜的少爷!是不是被咬伤了!快点,快救命啊穆大夫!”

    小厮扑到少爷面前哭喊,又因为害怕蛇不敢靠太近,没看见蛇才放心些。“大牛!快来呀!快看看那蛇跑哪去了!”孙少看到小厮回来本想给他一耳光,但是看到他忠心护主的急切模样,怪罪的话也不好说出口。

    可能,害怕是每个人的本能吧,怪不得他。孙少善良的一批。

    贺小公子的小厮鄙视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喊的人,这也就是没落在他家公子身上,要是蛇在他家公子身上,他别说害怕转身就跑的去找人帮忙了。

    他直接扑过去以身喂蛇,哪怕他被咬死也不能让他家公子受伤啊。

    这个家伙不光跑了,还能在厚着脸皮在主人面前表忠心,真是让人恶心,呵忒!

    贺小公子是时候的开口“你刚才倒是跑得快,眼里哪还有你家主子?”

    “贺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怕被咬啊!我是怕惊动了蛇伤了我家公子呀!为了公子我赴汤蹈火都行呀!我害怕公子受伤还第一时间找了我们府里的大夫!大牛!你找到蛇没有!”

    贺公子扭头看着站在一旁静默的小丫头,在看着小丫头手里的蛇卷风,递了个眼神给自己的小厮。

    小厮领会,伸手拉着小姑娘凑到孙少小厮眼前,低声在小姑娘耳边嘱咐一句“你可抓紧手里的蛇,别让跑了,大家伙都遭殃!你把蛇凑在那个蹲地上小子脸前,吓吓他!”

    阿心点点头,贺公子小厮笑嘻嘻的站在跪在地上孙少的小厮面前开口“你别让你的大牛乱找了,你要的东西在这呢!”

    伸手举起阿心的手臂,一把抵在小厮面前,小青嘶嘶的挣扎声回荡在小厮脑子里。

    小厮看着这条翡翠蛇嗷的一声往前窜了一步,一下子窜在了孙少身上,把原本吓到脱力的孙少撞了个仰面趴。

    孙少不能忍了,别说孙少不能忍了就是婶子都不能忍了!彻底爆发!

    一下子坐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打了小厮一耳光,小厮经历了聚是一巴掌,散是满天星。大晌午的就看见了满天的星星。

    贺小公子看到这一幕想笑的嘴角快列到耳朵后面了,可是看着打了一巴掌脱力无奈的哼哼的孙少又有几分怜悯,这孙老弟今天算是倒大霉了。

    他不能笑,他得忍住!旁边的小厮忍不住了,捂着嘴但是哈哈哈哈哈的声从捂着的指尖流淌出来。

    大牛旁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幸亏大少爷没事。穆大夫去摸了摸大少爷的脉搏,也无大碍,万幸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幸亏大少爷没事。坐在地上的孙少这个时候缓过劲来了抬眼看着阿心,很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阿心握着蛇卷风看着他跟她道谢,咧了咧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不客气。”

    穆大夫看着握着小蛇还很淡定的丫头,摸摸她的头“真是谢谢你了。你救了少爷也救了咱们孙府啊!立功了小姑娘!”

    阿心知道穆大夫,听兰香说过她手上的药粉就是穆大夫给开的。她感激的看着穆大夫“谢谢您给的药粉。”

    穆大夫呵呵笑着。大牛看着小女孩手里的蛇,憨厚的开了口“小丫头真勇敢!这可是竹叶青!剧毒无比。幸亏你把它抓住了。把它给我吧,我去处理了。”

    小女孩退后一步,“咱们别在这换蛇了,万一掉了它跑到草丛里可就难抓了,我先握一会,我不会让它跑了的。”大牛寻思说的也对,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种大少爷遇到蛇的事很快传遍孙府,大少爷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贺小公子也告了辞。走之前看着阿心“我叫贺耀祖,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阿心疑惑的问“谢谢你让我度过了精彩的一天,你叫阿心是吧?我记住你了。再会了,小丫头!”

    听说贺小公子出府前遇见了清思,清思向他道谢哭泣,楚楚可怜。

    好像贺公子白了一眼迈过清思走了出去,清思窜起来要抱贺公子的腿,被贺公子小厮一脚扫出踢中了肚子,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无人理会。。

    到了府门遇见了满头是汗面色阴沉的管家,管家奶奶客客气气的递上来参加宴席客人们的伴手礼,还顺带给贺小公子赔礼道歉恕孙府招待不周云云。

    贺小公子异常开心,笑着开口表示不用,幸亏他衣服湿了才能看到后来的好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是要感谢那个撒了他一身水被他小厮踢了一脚的侍女。

    管家看着那么开心的贺小公子有些错愕。宴席还没结束,孙府的老太太已经移步到了大孙子院子,大孙子表示自己无事。奶奶仍然担忧的东看看西看看,确认确实没事才松了口气。

    孙府的大夫人在老夫人来了的半时辰后来了,进来的时候美艳的脸上挂满担忧的泪珠,东看西看确认没事才开口“幸亏哥儿没事,不然我怕是也要一起去了,下人们看我在礼佛,硬是等我理完佛才告诉我这个消息。娘亲恨不得用我自己代哥儿受苦,这种惊吓哥儿可从没受过!”

    孙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开口“奶奶母亲宽心,我没事,也幸亏那个小丫头帮我把蛇拿走了,要不我今天怕是不能坐着跟你们说话了。”

    “哥儿不要说些让娘心痛的话,看到哥儿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个小丫头在哪?我一定要好好赏赐她!”

    “她叫阿心,是新来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老夫人一听这个名字,眼睛有一道光闪过。大夫人想起那个满身是伤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二五仔小女孩点点头“母亲知道了,母亲会好好感谢她的,哥儿宽心~”

    孙少点点头正打算请两位夫人离开,门外传来小女孩哭泣的声音,他亲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边哭一边问“哥哥!哥哥!...呜呜呜,你没事吧?!”

    他看着小女孩哭花的小脸,眼底一片柔软。小姑娘跑到哥哥面前抹抹眼泪,抬起手东看西看,哥哥一把抱起女孩放在床边。

    替她擦拭着眼泪“别哭了,哥哥没事,没有被蛇咬到的。”“我听说还是毒蛇呢,吓死我了!为什么凉亭还有蛇呀!太可怕了!”

    孙少也不知道老实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大夫人一听这对话,赶忙邀功说“是啊,娘亲现在就去调查一下!”老太太慢悠悠的说“轻语莫急,我已经让薰管家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还是娘想的周到。”大夫人暗道:可恶,这么好的立功机会没有了。老夫人可真闲。

    孙少以疲累之由送走了两位夫人,大夫人回了自己院子就再没出去。

    阿心把竹叶青给了大牛合理处置了,回到院子里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问她为什么茅厕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掉进去了!

    阿心简短的表明自己这么一会儿经历的事情“哇!阿心你太厉害了,竟敢徒手抓蛇!”

    “请你注意用词,阿心徒手抓蛇并且抓的可是毒蛇!要是我我想都不敢想!”“阿心你太厉害了,那这么说是你帮了大少爷吗?”阿心挠挠头“应该是吧。”

    几个丫头又是几声惊呼“那这么说是你救了大少爷!你太了不起了!”“太棒了!阿心立功了!”正在几个丫头敬佩之际,丫鬟院子里进来一个大丫鬟,丫鬟穿的是一等服饰。阿卓几个连忙静默“我来找下阿心,老夫人传唤她。”

    阿心被推了出来,跟着大丫鬟走出院子。到了老夫人院子,老夫人还在看着墙上的戏鸟图品茶。

    把阿心送进来以后,几个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鱼贯而出。

    阿心向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摆摆手唤她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递给她一块糕点慢悠悠的开口“听说你今日在后花园帮了大少爷?我很好奇当时的情况,你能跟我说说吗?”“回老夫人的话,我和阿卓我们几个开始玩捉迷藏,然后我不小心......”

    阿心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怎么遇见大少爷怎么弄巧成拙,去茅房,抓蛇,大少爷小厮转身就跑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老夫人看着她陈述事实的时候很淡定,她越淡定老夫人眼神越犀利。笑眯眯的等她说完话摸了摸她的小手。

    阿心一愣,抬头看着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的眼睛不知道是装满了慈祥,还是装满了一些别的东西。阿心看不清。又怕被老人看出些什么,连忙低头不敢对视。

    老夫人开口“今日多谢你了,是你救了我孙儿。要是没有你的出手,大哥儿很可能被蛇咬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你不是还没签卖身契啊?我决定了把你的卖身契降低一些,可以给你改签二十年,你看好不好?”

    “不要,老夫人,我...”老夫人笑了笑,脸上都是软乎乎的慈爱“你不必担忧你会不会饿肚子,孙府养得起你,更何况你立了功!更何况拥有了自由身还能在孙府干活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老夫人的软言软语让阿心有些恍惚,她似乎回到了从前,她回到了她有外婆的时候,老人家也是这么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奶奶,奶奶....

    看着阿心眼神飘忽,连着原先揣着的警惕都被打散,

    老夫人是时候的添一把火“自由身多么珍贵呐,签了卖身契就是一辈子当下人啦,以后就没有家了,只有孙府是他们的家了。对于下人来说只有主人才能依附,如果主人家有什么事情了他们也跑不了的,真的很可怕呦~”

    阿心顺着老人的话自嘲的笑到“老夫人,我没有家了。自由身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老夫人不说话,看着她。

    阿心本来沉醉在了老人软乎乎的轻言细语中,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内心惊慌失措,怎么就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呢!

    怎么说了!一时间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只好装作天真的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