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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阿心看着全然没有淑女一言的大小姐温暖的笑了笑。“你可算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丫鬟了,我们还可以一起玩!”

    薰管家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姐微笑“小姐,你再晃她的包袱就要掉了。”小姐手一缩“我就是高兴,我很喜欢阿心!”从院子里追出来的丫鬟眼睛里闪过一抹嫉妒,赶忙低头拿过阿心手里的包裹。

    阿心冲那丫鬟道谢。小姐牵着她的手,阿心的手上旧疤纵横,小姐并没有嫌弃她,反而更是握紧了一些。从院子侧房出来一个妇人,浑身亚麻粗布,眼神温和。薰管家对她道“老麦,人给你送来了,怎么安排就是你的事了,这孩子比较妥当,干活也利索。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直接揍就行。”

    阿心听到这句直接揍挑了挑眉。还是客气的冲那妇人行礼,妇人友善的点头“管家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管家点点头低头对拉着阿心的小姐道“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呆着吧。”小姐点头礼貌的打招呼“薰奶奶再见!”随即小姐拉着阿心进了屋子,屋子里两个丫鬟一个仆妇跟着进去。

    小姐拉着阿心坐到自己的塌边“阿心,你来我这里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谢谢小姐,你对我真好。“小姐听到这句话纳闷的问“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咋知道我会对你好?”

    这句话把阿心弄尴尬了,她应该怎么回答?顿了一下开口“小姐说要给我好吃的,还拉我的手。这不是对我好吗?”小姐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旁边的仆妇开口询问“既然你来我们院子了,那你自我介绍一下,咱们互相认识认识。”语调温柔,像是个慈祥的。

    阿心站起来“我叫阿心,今年十岁,希望与妈妈和两位姐姐好好相处,我脑子笨,要是有什么错处希望你们原谅我。”三个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点头,不过阿心没错过其中一个丫鬟眼睛里闪过的妒恨。那个仆妇开口“我姓麦,你管我叫麦妈妈就行,这院子里大事小事你可以来问我找我。”阿心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拿着她包裹的丫鬟开口“小姐,阿心刚来我带她安排住处吧,等安顿好了小姐再和她说话。您看怎么样?”小姐点头。阿心跟着那丫鬟出了小姐的屋子往偏房走,那丫鬟跟她开口“我叫芝烟,那个丫头叫芝然,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以后你的名字等着小姐赐名吧。刚来干活你不懂就问,脑子笨就多问,可别干错了让我们挨了齐妈妈的骂。”

    阿心点头,她看得出来,这俩丫鬟对她都有相当大的敌意,一个充满嫉妒的盯着她,一个搁这冷嘲热讽的看似叮嘱,实则嘲讽谩骂。她算是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让她来了,身边没好人这孩子肯定越来越糟糕。那个看似慈祥的老太太还没摸清底细,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走进来偏房,阿心看着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个木桌,一个柜子。阿心疑惑“芝烟姐姐,这个屋子是我自己住吗?”瞪大的眼睛充满兴奋,芝烟鄙视的看着她“不然呢?你以为你能跟我们一起住吗?这院子总共五间屋子,我们占了三间,小姐一间,最后的空房就给你了,你就偷着乐吧!”阿心恍然大悟“哇,做小姐身边的丫鬟真好,连屋子都是独立的!”

    芝烟听到着这句话更加不屑,一个眼界这么小的小家子女娃,也不知道小姐喜欢她什么,夫人还叮嘱她看看能不能收编,这么个眼界小的有什么收不了的?芝烟撇撇嘴“那你把你东西放好了就来主屋,小姐等着你呢,少墨迹。”阿心赶紧点头,看到芝烟出门还附赠一句“谢谢芝烟姐姐带我来自己的屋子,嘿嘿。”

    芝烟回到小姐屋子,看着小姐盯着门口发呆“小姐,那丫头我已经安排好了,她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就来。”小姐看着芝烟的脸脱口而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当然是因为嫉妒了,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孩说上来就上来了,她跟芝然都是大丫鬟,一个十六,一个十七。本来嫁人的年纪天天在这熬着哄孩子,不就是为了那待遇和月钱吗,这才十岁一个黄毛丫头,跟小姐一样大。

    就跟她们平起平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当然这些话不能说的“多谢小姐关心,许是天热,奴婢有些食欲不振,不打紧的,不影响奴婢伺候您。”小姐嗯的转移视线,看着从丫鬟背后走出来的阿心“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呀?”阿心点头“我没啥收拾的,就一点洗漱的和换洗衣服。”

    芝烟呵斥“没礼貌,不知道对小姐应该是尊称吗?什么我我的?”阿心有些惊慌,赶忙改口“不好意思,奴婢知道了。”

    小姐不悦的说“阿心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自称奴婢,你就是你,不是别人!”被呵斥的芝烟一阵脸绿,赶忙低头不语。阿心点头,对着小姐笑了笑。小姐也对她露出来大门牙。她孙雨桐是最讲恩情的人了,先不论她是否救了哥哥,就是单凭她喜欢这个叫阿心的丫头。

    虽然面黄肌瘦,但就是喜欢,谁敢说什么看她不打掉她一颗门牙!孙雨桐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都无比庆幸,幸亏当时凭着感觉喜欢阿心,否则哪有后来充满刺激和幸福的日子。

    旁边的齐妈妈看着小姐如此维护这个新丫头笑了笑,没吭声。旁边的芝然更加咬牙切齿。小姐要和阿心说话,让剩下的三人离去,三人应声告退。下去的芝然愤恨的跟芝烟说“你看那丫头猖狂的样子,还故意告黑状让小姐训斥你。”

    芝烟脸色阴沉“磨叽什么?让小姐知道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先让那丫头得意着,等小姐新鲜劲过了在收拾她!”……

    孙雨桐拉着阿心的手“就剩咱俩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阿心摇头“小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怕其他姐姐生气!”“我对你好跟她们有啥关系?她们为什么生气?”“我们年龄差很多,现在一起服侍你。我怕姐姐们心里不舒服。”

    孙雨桐一抬头“没关系,你是我哥哥的恩人,他也拜托我照顾你了!况且我是主子,轮的着她们指手画脚吗?”阿心看着一脸骄傲的小姑娘虽然说的没错,但是过分的宠爱她只会给她树敌的。阿心暗叹了口气,中午的膳食上来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勾的阿心食指大动。

    孙雨桐笑嘻嘻的让阿心赶快吃,其他人步完了菜肴都下去了,就留阿心一个。阿心没错过那个丫鬟眼里的锐芒,无奈的摇头苦笑。救命啊,她可不想跟个丫鬟斗,没那心情也没那时间。阿心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孙雨桐大快朵颐,还不断往她碗里夹肉。阿心也抛去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的啃着自己碗里的鸡腿。

    吃完饭后,阿心等着麦妈妈給自己安排工作,但是麦妈妈在自己面前晃悠来晃悠去也没叫她给她安排活。阿心忍不住开口“麦妈妈,我应该干什么呀?”麦妈妈开口“最近你都不用干什么,先熟悉熟悉环境再说。”

    阿心迟疑的应到“那两个姐姐说我该打扫院子的,我不干活会不会耽误事情。”麦妈妈轻笑“这个院子里,你只用听两个人的话,第一个是小姐,第二个是我。”阿心赶忙点头“麦妈妈我知道了!”

    阿心礼貌的点头转身离去。麦妈妈看着这丫头眼神晦涩难懂,她看老夫人的意思像是要捧着这孩子,不能把她当一般小丫头对待。索性她就不给她安排工作了,让她歇着就得了呗,陪小姐玩就尚可。

    麦妈妈晃悠到院外碰见了薰管家,俩人打了个招呼一起去老夫人院子里汇报工作。薰管家说的大多是府中情况,麦妈妈站在旁边沉默安静。待管家奶奶说完理理头发,麦妈妈才开口“夫人,您安排到小姐身边的丫头是让伺候的?还是給小姐找的玩伴?”

    老夫人笑眯眯开口“让她自己呆着就可,不必给她安排工作。”麦妈妈了然的点头,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心不重,只要自己本职工作弄好了别人的安排情况关她何事?爱是驴吃天马吃地呢!

    刚要离去。老夫人又嘱咐了一句“她是小姐的玩伴,所有待遇与小姐相同,你院子里那两个丫头…”后面的话没说,麦妈妈领会的点头“夫人放心,老奴会处理好的。”老夫人笑笑“去吧,辛苦了。”

    麦妈妈告退以后,老夫人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盏发呆,薰管家看着老夫人发呆忍不住提醒“夫人,这就快到老爷他们的忌日了,咱们今年是否祭奠的隆重些,咱二爷也考完试了。”

    老夫人听到这话一顿,伸手揉揉眉头“今年咱们出府去青山上的落雪寺为他们诵经祭奠。”薰管家惊讶的看了看老夫人,没有异议。往年的祭祀活动都是在府中为老爷他们祈福,今年这么隆重估计跟老夫人的心情还有二爷参加考试有关吧。薰管家点头“那我下去准备准备。”

    “今年把老二和两个孩子带上,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去。”“是。”薰管家转头离去,留下老夫人独自在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她的眼角雕满了细纹,岁月带给她的苍老无力使她身型佝偻。但并不难看出年轻时的清丽容颜,她望着墙上的画喃喃自语“十三年了,老东西走的倒是干净。”...

    阿心看着在她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孙雨桐无奈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您好像很着急?”孙雨桐跟转毛疯一样转圈,一边碎碎念一边开口“我刚听到最新消息,过几天我和哥哥还有小叔要去落雪寺给爷爷祭奠祈福,我不想去怎么办?”阿心好奇的问“为何不想去,难道,不是你亲爷爷吗?”

    孙雨桐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可别瞎说,我是因为落雪寺的姑子她打过我手板,我奶奶还很净重那秃尼,我受了她十个手板,痛死啦!”阿心挠头“那你为啥挨打呀?是不是犯错才挨打的?”孙雨桐听到这话眼睛一瞪,眼睛里迅速激起泪花,充满了委屈。

    阿心一看这出,有些慌神“你别哭呀!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孙雨桐蔫蔫的开口“那年也是我爷爷忌日,十周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七岁,还是个孩子!”阿心心道你现在也是个孩子呀!“那老尼趁我给爷爷跪下上香的时候往我身上扔虫子,我跳起来就哭,边哭边跑。”

    阿心听着聚精会神“然后呢?”“然后那秃尼说我心不诚,要是专心祭奠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往我身上扔虫子!非要打我手板,我奶奶还没拦!我不要去见那秃尼,太欺负人了!”

    孙雨桐愤愤不平,阿心听到这话倒是引起她的好奇,这尼姑的性格倒是有趣。阿心皱着眉头,沉思了下“小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今年肯定不会让她欺负你!”

    孙雨桐一听,高兴地拍手“真的吗!你这么勇敢,肯定不会怕虫子!”阿心骄傲的点头“小姐,别说虫子啦!就是有鬼我都不会怕的!”

    孙雨桐敬佩的看着她,阿心是她见过少有的胆子大,就是她身边的芝烟她们都不如她,别说抓蛇了,估计都是见到蛇就尖叫不止了。因为阿心过往的英勇事迹,所以她的承诺格外让人信服。孙雨桐得到这承诺安心许多。

    日子过的很快,这几日阿心逐渐适应了小姐院子的生活,也时不时拿着好吃的跑到曾经呆过的三等丫鬟院子里分给大家伙吃,这些人见到阿心都很开心,哪怕偶尔会从这些娃娃里面见到嫉妒,不过阿心完全不放在心上。

    阿卓每次看到阿心回来都高兴地转圈,拉着阿心的衣角得到下一次还会再来的保证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