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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只要活命的机会

    原主娇生惯养长大,被干粗活的桂枝一脚踹出去,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本就散开的头发沾染了灰尘,还真个疯女人一般。

    被踹被骂,安问凝都顾不上生气算账,她红着眼指着六郎,凝眉大声道:“快去准备烈酒镰刀斧头和白芨、仙鹤草,他的伤口感染了破伤风,必须要切除右腿,否则真的会没命!”

    啪!

    焦灼念完了手术需要的东西后,安问凝还没回过神来脸上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得她鼻血飞溅。

    看着溅落在地面的血珠,她有些懵,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晴妈收了手,根本没管她满脸鼻血,拎着她的衣服便把她扔出了屋子,还冲着她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这个贱女人,好狠毒的心啊!六郎都快要死了,你却还要锯掉他一条腿,连全尸都不给他留!”

    说完,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便关上了房门。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嘲讽的擦掉脸上的血滴,隐约听到屋子里的两人讨论着再去跟大夫要一副退热的汤药。

    “可笑,眼下重要的不是退烧啊。”

    被拒绝并没有让她多恼怒,只是古代人的愚昧让她想笑,那一巴掌也充分让她认清了自己现在在这陌生之地的地位。

    其实想想也无奈,即便晴妈和桂枝答应了让她这个从没学过医书的小姐救治,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倒不是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而是六郎的腿如今感染的面积已经十分恐怖了。

    古代医疗设备简陋,也没有无菌环境,截肢这种大手术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更加严重的感染,甚至在手术过程中便有可能让病人失血而亡,更别说一个十二三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扛住没有麻药带来的疼痛了。

    更何况,桂枝和晴妈怎么可能接受让她锯掉六郎的腿呢?

    “真是可惜了。”

    安问凝见不得悲剧,低声一笑,摇摇头,回身朝着自己那间小茅屋走去,不知不觉竟然走上了王府主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低着头走路,听到声音时人影已经站在了她跟前。

    那是一道极其冷冽的男声,明明她只着薄衣站在冬日冰雪中,却也没有男人的声音来得凛寒。

    甚至在听到这道声音的一瞬间,她整个人犹如踩进了幽深冰窟之中一般,:这是原主的身体作出的条件反射,下意识地恐惧。

    抬头,撞进了一双恶寒深渊般的细长墨瞳,身子又是一颤。

    此时恰好下起了雪,男人却没有打伞,任由雪花落到了他墨金色的袍子上。

    “王爷。”

    知道自己走错了路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安问凝自认倒霉的同时端庄行礼,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声音清冷的让凤墨沉意外。

    凤墨沉俊朗的眉宇好似有凝霜,轻描淡写地扫过满脸尘土的她,鼻腔里哼出一股凉意:“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你能入前院了?”

    凉薄的声线入耳,安问凝抬眸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走错路了,居然踏入了前院,不过……只有一步而已。

    她的身体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后院的泥地上,没有以往的大喊大叫,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抱歉,我这就退回去。”

    似乎因为她的反应过于平淡,跟在凤墨沉身后的仆人都奇怪似的互看了一眼:今天怎么回事,她见到王爷居然没扑上来?

    入府三个月来,原主每一次看到凤墨沉都跟苍蝇一样黏着他不放,好像看不懂凤墨沉一直拖延婚期苛待她的目的是什么一般。

    安问凝知道原主厚脸皮只是为了留在王府站稳脚跟,但她也知道凤墨沉厌恶她,不过身为现代人的她深知生存之道,厚脸皮是没用的,不如保持距离求得一寸立足之地。

    最起码先养好了身子,她才有离开的资本。

    对于她今天的态度,凤墨沉脸色没起波澜,幽深的瞳仁却是微微一动,转瞬便又深寒凝冻:“想留在王府,却又屡屡违反王府的规定。安小姐,你觉得你这副模样有做王妃的资格么?”

    安问凝停顿了一下,觉得他的话中带话,此言便是针对她狼狈的面容,她越是蓬头垢面不知礼节,不越是应了外传皇帝想侮辱他的传闻么?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锋芒初露的眼眸低垂,显得恭顺有礼:“王爷放心,今后问凝会知分寸懂礼仪,不该去的地方绝不会再去。”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明摆着说自己不屑于那种勾当,像是变了一人。

    比如,三日前裸体进去又被裸体扔出来的凤墨沉的房间。

    “你如此懂礼仪为什么会来这人人禁止入内之地。”凤墨沉冷笑,依他所看现在的安问凝不过是换了个风格在欲擒故纵。

    还是依旧那么可笑至极!

    凤墨沉没有听到回应,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半晌,眸光晦暗不明,半晌才开口:“来人,安小姐方才一只脚踩了前院的地,折了。”

    听到“折了”二字,安问凝瞳孔骤然放大,猛地抬起头来望向凤墨沉:“您说什么?”

    她没有想到凤墨沉当真这么恨这具身体,只是踏了一只脚,这话就连奴才们都知晓是在借题发挥。

    后者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从薄唇中吐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本王记得刚才是左脚踩的,别折错了。”

    冷漠的语气,倨傲的神色,宛如在谈论要不要摘掉院子里的一根杂草一般。

    她三日前才被打了三十板子,跌跌撞撞见落水险些身亡。

    虽然看不到后背,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也化脓了。

    在没有治疗条件的情况之下要是再被折断了腿……她很有可能再死一次!

    意识到凤墨沉的狠戾后,安问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若是在现代,凭她的手段自然不会这般任人宰割。

    可她现在受了伤,还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她的生命现在犹如蝼蚁。

    不,她绝不能任人宰割!

    “王爷!”

    眼看着墨金袍子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视野之中,安问凝声音一顿,急切的叫住了他。

    男人回头,脸上泛着寒气:“你的右腿也想被折?”

    凤墨沉下的命令很少收回,安问凝自知折腿的命运躲不掉了,只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凤眸坚毅镇定:“请王爷折断问凝的腿之后能够赐给我一些化脓的膏药和一卷白布。”

    淡懒的眉微微一挑,凛寒的俊脸总算见到了一丝表情波动。

    他看着安问凝跪在地上,还是那张让他反胃的污秽面容,可是那双眸子里却多了些他没见过的冷毅锐利。

    是错觉么?

    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换了个人一般,竟有了硬骨。

    不求情不求饶,只求留一条命。

    “呵,三日前你跳湖自尽,本王当你还知道些廉耻。”

    不为自己并不是不知廉耻争辩,安问凝皱着眉忍着痛,额头磕在了冷硬的地上,顿时,一抹红肿出现在她的头上:“我只需要一个活的机会。”

    她不需要凤墨沉饶命,但给她一个机会,她便要试着活下来,与可笑的命运斗一斗。

    凤墨沉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似是嘲讽,似是玩味:“好。”

    旧伤加新伤,凛冬严寒,没有大夫,她必死。

    安问凝不再求情,坚韧的脸上毫无表情,后背却挺的笔直,跪在原地等着凤墨沉身后的家丁靠近。

    两个人按住她的身子,一个人拿来了粗重的目光,用石头将她的左腿架起来。

    凤墨沉原以为她只不过是嘴上逞强,以她从前那副娇气矫情的模样应该早就哭出声才是,却没想到她只是皱着眉头,连眼都没闭地看着家丁举起了木棍,不吵不闹,脸色平静得犹如此时缓缓飘落的雪花。

    这个女人,以为自己会喊停么?

    可笑。

    嘭!

    “嗯!”

    木棍应声而落,伴随着骨头咔嚓断裂声音的是安问凝的闷哼。

    她没叫,只是咬紧了牙关,牙龈有些出血,额头也起了一身冷汗。

    看的出她已痛极了,却依旧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晕倒前,她趴在雪地上看向凤墨沉,用尽力气道:“王爷,记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