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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墨家传人在山中

    “不论接走他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被人从空中接走,这都将是一个好消息。回头我让王管家继续打听常在兄的下落。”曹大有说道。

    “嗯,咱们现在再去原地寻找,估计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或许等一段时间,说不定他自己会出现了呢。”秦会自我安慰道。

    “现在我们既然找不到他本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祈祷观自在大士帮忙,我想这比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要好得多。”曹大有说道。

    “曹兄,我昨晚答应冯兄,咱俩要各自给他念一千遍大悲真言给他回向功德,你不要忘了。”秦会嘱咐道。

    “好的。那咱们就此别过。”言罢,两人各自回到住处去了。

    终南深山,茅草屋中。

    冯常在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被窝里暖哄哄的,他听到一声声咳嗽,他侧头一望,只看到一个干瘦的老人,背对着他,在熬药。那药味,把老人呛得接连咳嗽着。

    “我这是在哪里?”冯常在问道。

    老人闻言,眉头一喜,转过身,说道:“你醒了?”

    “嗯。哎哟!”冯常在刚准备要动一下身体,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肋骨和内脏,都很疼。

    “你不要乱动。你的内脏被人击伤了,经脉混乱,肋骨也断了四根。你一动那肯定会疼。不过,我已经把你那混乱的经脉给理顺了。前几天,当我经过你被人击落的那座山峰底下,听到头顶传来咔嚓一声,我抬头看时,你正好从悬崖崖壁的那团树丛上掉了下来,幸亏我轻功还凑合,把你从半空中接住了,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老人说道。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冯常在问道。

    “你已经昏迷四天了。当我接住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了。”老人答道。

    “原来如此。谢谢老伯伯!”冯常在有些吃力的说道。

    “谢什么?!我谢你都来不及。”老人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冯常在听到他这么奇怪的一句话,也不好意思问他什么意思。他又开口问道:“请问老伯伯尊姓大名?”

    “吴所谓。”老人回了一声。寻即起身,过去把熬药罐里的药汁倒进碗里,端了过来,说道:“晾一会儿后,趁热喝。”

    冯常在觉得有些纳闷,但是看看窗外的山,猜想自己还是在终南山脉里,心想大师就是大师,连名字都与众不同,说是无所谓,真的就是无所谓,真洒脱。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从山顶击落?”吴所谓问道。

    “我是南山书院儒家分院的学子,自忆平生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次和朋友们出来,准备在那座山峰顶上野炊,在我整理柴火的时候,没想到有人从我身后突然发出袭击,把我打下了悬崖。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冯常在答道。

    “将来,如果你有实力了,你会为你报仇吗?”吴所谓问道。

    “这个,呃,我想应该不会吧!”冯常在答道。

    吴所谓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生苦短,人生是要用来享受更好的生活,或者要用来创造更美好的生活的,如果一个人心里一直被仇恨所占据,那他已经败在了仇恨的手下。况且仇人也有家眷,你杀了他,回头他的家人又要找你报仇,如此冤冤相报,就没有一个从仇恨中解脱的机会。总之,我觉得不要为自己报仇才好。”冯常在答道。

    “那如果仇人坚决不放过你,要和你死磕到底,你怎么办?”吴所谓问道。

    “亮剑。”冯常在答道。

    “如果是涉及国与国之间的仇恨呢?”吴所谓又问道。

    “那就必须站在自己邦国这一边。因为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个人恩怨了。”冯常在答道。

    吴所谓起身,走到茅草屋门口,看着远处,自言自语的道:“还真让那个家伙说中了。”

    “老伯伯,你那天是怎么恰好到那个悬崖下的啊?怎么那么巧啊?”冯常在问道。

    “你不要叫我老伯伯,这听让我起来都感觉自己老了几岁。你叫我吴师父或者师父就好。”吴所谓答道。

    “可是你这个‘无师父’,是没有师父的意思,我怎么叫得出口。”冯常在说道。

    “我这个吴所谓的吴,是口天吴,不是有无的无。”吴所谓答道。

    “原来如此。”冯常在恍然大悟,忍不住发出一声笑,立时疼得龇牙咧嘴。

    “你知道邹归位吗?”吴所谓问道。

    “不知道。”

    吴所谓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知道战国末期的阴阳家邹衍吗?就是开创了五行学说、五德始终说和大九州说的那位大人物。”

    “这个我知道。”

    “那邹归位,就是邹衍的后代和传人。在一个月前,他来我家做客,我跟他谈起了我们墨家后继无人的困境,他给我推演了一番,说你们墨家的下一代传人,将于一个月以后出现,他叫我往终南山中去寻找。”吴所谓咽了一口口水,又说道:“当时我就问他,我要是进了终南山,万一碰到很多人,我将如何辨别哪个是我墨家下一代传人呢?你猜他怎么说?”

    冯常在摇头。

    “他说此子既然与你们墨家有缘,定然具备一些墨家弟子的品质。比如平等兼爱,非攻自强等。他一般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而报私仇,却也关心天下的大事,一如你们的创派祖师墨翟一样。”吴所谓说道。

    “大师,他既然与您谈起这墨家的继承人问题,那么您在当今的墨家,是属于什么身份呢?”冯常在问道。

    “巨子。”

    “啊?巨子?!”冯常在大吃一惊。

    “这有啥惊奇的?身份地位,个人荣辱,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巨子也是人。”吴所谓不以为然的说道。

    “以前我对于你们墨家的巨子,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则见矣,失敬失敬!”冯常在言道。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么巨子大人,您进入终南山一个多月,找到继承人了吗?”

    吴所谓转过身,走到土炕边上。端起那碗中药,笑眯眯的说道:“继承人就是你呀!来,先喝药。”他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递到冯常在嘴边。冯常在喝完一勺,脸色都变了:“太苦了!”

    “你小子不要占了便宜还卖乖,我这药材可是十分稀有昂贵的,得来很不容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墨家继承人的份上,我才不愿意把这么昂贵的药物用给你。”吴所谓说道。

    “巨子大师,我不是你们墨家继承人。”冯常在说道。

    吴所谓欣赏的看着他,喝道:“咋个不是?自己吃亏了,还不肯报仇的奇葩,在这个世上很少有。”

    “那你也不能据此就推断,说我是墨家下一代继承人啊!”冯常在连忙推脱。开什么玩笑,他虽然也喜欢墨家,但是要当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这可是万万不能的。

    “你小子知道个什么?关键是邹归位这个老东西,还对我说:‘当你进入终南山后,你的继承人会处于厄难之中。但是具体在哪个地方发生厄难,我水平有限,推演不出来。因此,你要在终南山中勤快的寻找。另外,他是个学子,对墨家也很感兴趣。’我且问你,你虽然身处南山书院儒家分院,是不是也很喜欢墨家?”吴所谓言道。

    冯常在闻此,倒也不能否认自己喜欢墨家。想想这终南山地形险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东西连绵八百里,而旁边的这位老人,却不辞劳苦,整整在终南山里来来去去奔波了一个多月,才在几天前,在悬崖下面把自己救下,单单这份恩情,就让人感怀不已。

    “我是很喜欢墨家,但我不是墨家继承人,再说我也没有这个能力统领墨家。堂堂我华夏一大门派,岂能败在我的手上。不过我还是谢谢巨子大人,您这一个多月以来,辛苦了!”冯常在言道。

    吴所谓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说道:“你不想做巨子我不勉强你,既然你也喜欢墨家,那你做我徒弟总可以吧?自我二十五岁接过巨子令,从来都是弟子们求着拜师,哪有师父求着徒弟拜师的?可惜啊,如今我老了,身边连一个徒弟都没有。你这个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可以设法让你身体的伤势,在一个月内完全康复。”说完,他一边举手擦着眼泪,一边又盛了一勺中药,递到了冯常在的嘴边。

    看着气氛也到了,想想拜师还有这好处,也不扭捏,答应了做他的徒弟,开始一口一口的喝完了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