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困局
随着那人缓慢走出，白色的雾霭逐渐染上血色，随着流转间不断加深。
漫天的血雾，雾中的诡影，不知从何而来的令人抓狂的尖锐怪声，黑夜中闪现着凄色的血红。
这一切，每分每刻都在拨动着所有人的精神细弦，让人只觉末日降临。
樊岳终于第一个崩溃，面目之前，突现种种幻觉。所见所闻，皆是生平之痛，不可与人言表。
王德方顿觉不对，回身看向樊岳时，只见他张大了嘴，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叫喊，如无声的癫狂痛哭。
而樊岳自己，却感觉得到自己的表情并不是哭泣，而是近乎于疯狂的竭斯底里！
横臂砸来，挟开山破石的气劲，正攻面门。
樊岳突如其来的攻击，王德方险些没有避开，劲风混杂着狂风、逆风，刮得王德方面庞生疼。
丘处机与刘处玄慌忙错身，一人以鹤嘴擒，一人刁手打穴，立马制住了已经陷入癫狂的樊岳。
“诸法唯识，皆取空观！毋滥善取其空，或恶取其空。便如真幻所见，实为一切皆空……”
那熟悉的鬼哭梵音，再度从那雾中来人的腹部响起，浊恶震耳，于天地间响彻回音。
与最初那扭曲嘶鸣的颤音开始互应交响，越发入侵心神。
癫狂的烛教妖人们，纷纷自雾中现身，
“王德方，这是某种厌胜，需要破坏掉魇镇的镇物，方可破局！”
冷得听不出丝毫感情的话语，引得王德方看向了那中年道士。
“你要不说话，我都快忘记了还有你这一号人。”
先前无论是宴席上，还是后来的茶会中，这人都没有刷过一点存在感。
唯一不同，便是他一身杏黄纳衣，在一群全真先生里极为扎眼。
王德方只道他是樊岳请来的高人，仓促间也没有询问过对方来历，更无交流。
“道友可以啊，san值还没掉光呢。你所说的镇物是什么，又在何处？”
杏黄的身影或许是没听明白什么是san值，又或许是根本不愿多理他，只是挺剑指向了他的身后。
随剑望去，雾中来人已经彻底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几乎与先前在华山脚下遇见的怪客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脸皮，自然也没有相貌可言。
唯一的区别，便是他的头上，多了一把自左耳贯穿到右耳的金刚杵！
这就是烛教左使了？
王德方正欲起剑，不想方才抬手探肩，就有一抹荧蓝的针芒掠来。
拧身格剑。
针芒来势凌厉，竟然丝毫没有受到风势影响，与剑锋相错，在黑夜中绽裂开，溅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火。
“玩暗器的？”
王德方心中顿生怪异之感，却又说不出来是何意味。
无论第几次面对烛教这帮妖人，始终都离不开那股子邪性。
还未稍息，又是两道针芒疾射而来，成犄角相抵之势。
危机时刻，王德方大气长吸，如鲸吞吸水。
胸腹起落间，又是一股劲气排空而出，纵身转体，竟在这方寸不容间，硬挪开了三寸之差，险避而过。
胸口的道袍却还是被劲风削去了半寸片缕。
一剑挺立，王德方如矢破风。
撕开风幕的剑影，瞬间杀至怪人当前！
怪客扬掌斜去，一缕劲风催起，地面上的沙石亦随之卷起，裹挟的劲气如飓风般，硬生生震开了王德方的剑锋。
紧随空中呼啸而来的一掌，带着凌厉萧杀之气，如山墙乱石倾倒，冲轧袭来。
一拳对去，紫霞真气如江河倒灌般，铺天盖地涌去。
轰！
反震之声轰然，如平地惊雷。怪人被这一下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错步后退。
不等怪客再做反应，一道银光当空，自天泄下！
王德方眼看一击得中，那血影扑闪之间，竟然躲开，银光尽数泄地，余势未绝，剑气纷散。
怪人却在躲开这雷霆一剑后，倒踩着如鼓点一般的步子，快速隐入了血雾之中。
王德方面露惊异，这雷霆一剑，便是为了一击得手。
对方硬接自己一掌，分明气息大乱，如何还能避开？
虽有疑惑，却不敢丝毫懈怠。
王德方功聚双耳，体内真气疯狂运转周天，如鹰隼般死死抓住怪人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丝破空声，欲找到对方踪迹。
他六识大开，敏锐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却不想那回荡空中的怪声依旧不绝，此时如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化为了深渊的呢喃，朝王德方双耳铺天盖地得涌来……
少女缓缓自血湖走来，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渐渐靠近的过程中，化为巨大人面，脚下是无限延展的黑洞。
狂风卷起血色的浪花，起伏间跳跃出无数的地狱恶犬，纵横交错的扑来。
黑洞与人面嘴角扭曲重合，一直开裂到耳下，鼻梁收缩又散乱。
满嘴的牙齿化为利刃尖锐，内里藏着刀山火海，其中噩梦般的恶鬼黑影，纷纷以诡异扭曲的姿势朝他攀爬而来。
天地倒转，失重的一切瞬间坠入深渊。
面对眼前幻象突现，种种扭曲诡象，交叠扑面，王德方立即回守心神，定住了心猿意马。
少女、鬼面、裂口、地狱恶鬼、恶犬瞬间随风消逝，无影无踪……
再道丘处机与樊岳此处，三人在混乱中早已为血雾隔绝，再寻不到王德方的身影。
烛教妖人的喽啰，更是似饥渴的鬣狗，不断自血雾中发起偷袭。
二人人且战且退，除了照料已经半癫狂的樊岳之外，还要应付躲在暗处的妖人偷袭，已经是左支右绌。
“丘师兄，这样下去不行啊………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不可名状的心魔幻象了……”
二人已受不起这般耗下去，随着体力与内气大量消耗。
他们都明显感觉到，那回响不休的震荡怪声，对他们心神的影响越来越强。
眼前不约而同的开始出现一些扭曲幻象，身边樊岳的身体，也出现了某种扭曲与变化，虚实不定。
“唉，不知玉蟾师弟，此时又如何了……”
云手挑抹，挂！
仙人指路，刺！
蜻蜓踩水，点！
三剑，还只是王德方不久前顺手习来的基础剑招，论精妙处，未必惊艳。
但论速度，已经是王德方生平快剑！
真气疯狂倾泻的催动下，剑影起落翻飞，剑气纵横。三快剑连招而发，快处几乎并作一剑，黑夜下剑光过处，目不暇接。
烛教左使血影身形起落，竟然三次避开，反掌化爪，五指如勾袭来。
王德方刚要定剑回守，欲以定阳针牵制，对方却立即回身收势，再次退走。
“他能提前预判我的招式么，还是说我两下太过拙劣，已经让人家彻底看透了？”
若无这一身浑厚内力，他全身上下能过眼的，也只有定阳针这一招剑法。
偏偏此剑以守为主，对于拳脚方面平平的他而言，往往还要诱敌先攻。
或许无眼色见，无耳声闻，这种诡异的能力，远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真形图，那生擒樊岳才是关键。
王德方收剑立定身形，不再追去，反而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看去。
方才六识大开，不意间心神失守，陷入了心魔幻境，但却是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
“我好像知道这让人抓狂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漫天的血雾，雾中的诡影，不知从何而来的令人抓狂的尖锐怪声，黑夜中闪现着凄色的血红。
这一切，每分每刻都在拨动着所有人的精神细弦，让人只觉末日降临。
樊岳终于第一个崩溃，面目之前，突现种种幻觉。所见所闻，皆是生平之痛，不可与人言表。
王德方顿觉不对，回身看向樊岳时，只见他张大了嘴，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叫喊，如无声的癫狂痛哭。
而樊岳自己，却感觉得到自己的表情并不是哭泣，而是近乎于疯狂的竭斯底里！
横臂砸来，挟开山破石的气劲，正攻面门。
樊岳突如其来的攻击，王德方险些没有避开，劲风混杂着狂风、逆风，刮得王德方面庞生疼。
丘处机与刘处玄慌忙错身，一人以鹤嘴擒，一人刁手打穴，立马制住了已经陷入癫狂的樊岳。
“诸法唯识，皆取空观！毋滥善取其空，或恶取其空。便如真幻所见，实为一切皆空……”
那熟悉的鬼哭梵音，再度从那雾中来人的腹部响起，浊恶震耳，于天地间响彻回音。
与最初那扭曲嘶鸣的颤音开始互应交响，越发入侵心神。
癫狂的烛教妖人们，纷纷自雾中现身，
“王德方，这是某种厌胜，需要破坏掉魇镇的镇物，方可破局！”
冷得听不出丝毫感情的话语，引得王德方看向了那中年道士。
“你要不说话，我都快忘记了还有你这一号人。”
先前无论是宴席上，还是后来的茶会中，这人都没有刷过一点存在感。
唯一不同，便是他一身杏黄纳衣，在一群全真先生里极为扎眼。
王德方只道他是樊岳请来的高人，仓促间也没有询问过对方来历，更无交流。
“道友可以啊，san值还没掉光呢。你所说的镇物是什么，又在何处？”
杏黄的身影或许是没听明白什么是san值，又或许是根本不愿多理他，只是挺剑指向了他的身后。
随剑望去，雾中来人已经彻底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几乎与先前在华山脚下遇见的怪客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脸皮，自然也没有相貌可言。
唯一的区别，便是他的头上，多了一把自左耳贯穿到右耳的金刚杵！
这就是烛教左使了？
王德方正欲起剑，不想方才抬手探肩，就有一抹荧蓝的针芒掠来。
拧身格剑。
针芒来势凌厉，竟然丝毫没有受到风势影响，与剑锋相错，在黑夜中绽裂开，溅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火。
“玩暗器的？”
王德方心中顿生怪异之感，却又说不出来是何意味。
无论第几次面对烛教这帮妖人，始终都离不开那股子邪性。
还未稍息，又是两道针芒疾射而来，成犄角相抵之势。
危机时刻，王德方大气长吸，如鲸吞吸水。
胸腹起落间，又是一股劲气排空而出，纵身转体，竟在这方寸不容间，硬挪开了三寸之差，险避而过。
胸口的道袍却还是被劲风削去了半寸片缕。
一剑挺立，王德方如矢破风。
撕开风幕的剑影，瞬间杀至怪人当前！
怪客扬掌斜去，一缕劲风催起，地面上的沙石亦随之卷起，裹挟的劲气如飓风般，硬生生震开了王德方的剑锋。
紧随空中呼啸而来的一掌，带着凌厉萧杀之气，如山墙乱石倾倒，冲轧袭来。
一拳对去，紫霞真气如江河倒灌般，铺天盖地涌去。
轰！
反震之声轰然，如平地惊雷。怪人被这一下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错步后退。
不等怪客再做反应，一道银光当空，自天泄下！
王德方眼看一击得中，那血影扑闪之间，竟然躲开，银光尽数泄地，余势未绝，剑气纷散。
怪人却在躲开这雷霆一剑后，倒踩着如鼓点一般的步子，快速隐入了血雾之中。
王德方面露惊异，这雷霆一剑，便是为了一击得手。
对方硬接自己一掌，分明气息大乱，如何还能避开？
虽有疑惑，却不敢丝毫懈怠。
王德方功聚双耳，体内真气疯狂运转周天，如鹰隼般死死抓住怪人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丝破空声，欲找到对方踪迹。
他六识大开，敏锐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却不想那回荡空中的怪声依旧不绝，此时如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化为了深渊的呢喃，朝王德方双耳铺天盖地得涌来……
少女缓缓自血湖走来，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渐渐靠近的过程中，化为巨大人面，脚下是无限延展的黑洞。
狂风卷起血色的浪花，起伏间跳跃出无数的地狱恶犬，纵横交错的扑来。
黑洞与人面嘴角扭曲重合，一直开裂到耳下，鼻梁收缩又散乱。
满嘴的牙齿化为利刃尖锐，内里藏着刀山火海，其中噩梦般的恶鬼黑影，纷纷以诡异扭曲的姿势朝他攀爬而来。
天地倒转，失重的一切瞬间坠入深渊。
面对眼前幻象突现，种种扭曲诡象，交叠扑面，王德方立即回守心神，定住了心猿意马。
少女、鬼面、裂口、地狱恶鬼、恶犬瞬间随风消逝，无影无踪……
再道丘处机与樊岳此处，三人在混乱中早已为血雾隔绝，再寻不到王德方的身影。
烛教妖人的喽啰，更是似饥渴的鬣狗，不断自血雾中发起偷袭。
二人人且战且退，除了照料已经半癫狂的樊岳之外，还要应付躲在暗处的妖人偷袭，已经是左支右绌。
“丘师兄，这样下去不行啊………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不可名状的心魔幻象了……”
二人已受不起这般耗下去，随着体力与内气大量消耗。
他们都明显感觉到，那回响不休的震荡怪声，对他们心神的影响越来越强。
眼前不约而同的开始出现一些扭曲幻象，身边樊岳的身体，也出现了某种扭曲与变化，虚实不定。
“唉，不知玉蟾师弟，此时又如何了……”
云手挑抹，挂！
仙人指路，刺！
蜻蜓踩水，点！
三剑，还只是王德方不久前顺手习来的基础剑招，论精妙处，未必惊艳。
但论速度，已经是王德方生平快剑！
真气疯狂倾泻的催动下，剑影起落翻飞，剑气纵横。三快剑连招而发，快处几乎并作一剑，黑夜下剑光过处，目不暇接。
烛教左使血影身形起落，竟然三次避开，反掌化爪，五指如勾袭来。
王德方刚要定剑回守，欲以定阳针牵制，对方却立即回身收势，再次退走。
“他能提前预判我的招式么，还是说我两下太过拙劣，已经让人家彻底看透了？”
若无这一身浑厚内力，他全身上下能过眼的，也只有定阳针这一招剑法。
偏偏此剑以守为主，对于拳脚方面平平的他而言，往往还要诱敌先攻。
或许无眼色见，无耳声闻，这种诡异的能力，远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真形图，那生擒樊岳才是关键。
王德方收剑立定身形，不再追去，反而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看去。
方才六识大开，不意间心神失守，陷入了心魔幻境，但却是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
“我好像知道这让人抓狂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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