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今日无事
丘处机医术确实高超，如今内伤并无大碍，虽心脉肺脉皆有损伤，但只要不与人动手，修养数月，便可痊愈。
可惜他一身紫霞真气，却是十存六七，到底还是损到根本了。
唉，只叹当时情况危机，我又不懂师父吐气开声，以声御气的法门，强行破局，才震伤了心脉。
说到底，还是自己武学根基太浅，空有一身内力，却缺少杀伐手段。
若是他会佛门的大威德金刚梵、狮吼功，又或是某岛主的碧海潮生曲，等等这些高深的声律法门，要破那人彘弥勒，想来也不会太难。
正沉思之际，樊岳丘处机等人相继赶来，瞬间把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得玉蟾师弟醒来无事，贫道也就能放心离开了。”丘处机看向刘处玄，二人对视点头。
“是全真道有什么要事了么，我已无碍，师兄若有要事，大可先行，不必须再担心我。”
王德方明显听出了丘处机话里的急切。
“如今江湖各地都出现了烛教余孽……不过师弟不必担忧，如今烛教仅存的高手基本都折在了这里，剩下的，想来也不过是些杂鱼，不足为虑。
贫道准备领全真道弟子下山，同时召集武林正道，再行剿灭烛教妖人之事。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
丘处机又给王德方把了把脉，才告辞离去，刘处玄出门相送。
王德方四下看了看，正要问自己的剑去了何处，不想樊岳拉过儿子和女儿，领着一众家眷，居然都跪在了他面前。
如此大礼，一下给王德方彻底懵了，甚至忘了让众人赶紧起身。
好家伙，这还没过年呢，我身上这点香火钱，也不够发红包的啊。
话说您一家之主怎么也跪了。
“幸得真人舍命相救，樊家庄上下无以为报……”
王德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打断了樊岳：“快快请起，请起。如此大礼，小道怎么担当的起。”
又是好一番客套拉扯，王德方才把众人劝起身。
“这是真人的剑，真人昏迷时，我命下人妥当收好了，另外一把剑，也做了剑鞘收好。”
王德方从樊岳手中接过两把长剑。
丹章自不必说，完好无缺。
不过那点缀华丽，泛着妖异青光的长剑，却是多了一套海鲨皮精鞣的剑鞘，一看便知道是贵重的稀罕物。
樊庄主有心了。
邪剑入手，再没有一开始那刺骨灼心的剑气，但还是不由的让人莫名心悸。
如果猜的不错，这柄邪剑，想必就是当年的西湖漆家，用那颗天火妖星打造的陨星剑。
王德方摩挲着剑柄，略微沉思后，迟疑道：“樊庄主，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真人但说无妨，樊某纵然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不至于不至于。
“樊庄主言重了，贫道只是想借那太乙山岳真形图一看，不知可否？”
樊岳一怔，随即也陷入了犹豫。
王德方轻咳一声，弹指剑出，随风声颤动，青黯剑光大作。
众人分明听得那长剑出鞘时，居然有一声极为尖锐且短促的吟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此剑乃是我从烛教掌教的头……手上得来的，多半也是一柄妖邪之剑。
一是还怕有人觊觎抢夺，二是未避免它再流落江湖为祸，索性把它封藏入那终南山内的青冥洞天，所以才决定借图一观！”
王德方手腕微转，那妖异灼目的剑光，瞬间收敛了许多，遂收剑归鞘。
“真人高义，这是造福江湖之举。更不要说您对整个樊家都有救命之恩，樊某怎好再推辞。”
樊岳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毕竟大义所在，恩情所使，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突然，樊岳感觉到身后的儿女二人，都在暗中悄悄拉扯自己的衣袍，当即心下了然。
“不过真人尚未伤愈，丘真人也说您还需静养数月，您若是现在就上山去寻那山内洞天，樊某也实在难以放心。
樊某答应真人，待您伤愈之后，一定将图奉上。在这之前，还望真人在府上好生养伤，正好也可以多指点一下犬子武功。”
这下王德方没有再推辞，只得欣然接受了。
……
夏半阴气始生，已隐有淅然秋意。
王德方依靠阁楼窗前，微抿一口酒粮，不由皱起眉头，果然他对酒这种饮物，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不过曾经期许的少年江湖，无非也就是刀剑、好酒、美人。
如今快意刀剑，已在手中。
美人？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那好酒再不一试，江湖岂不是白来一趟。
忽然听到孩童嬉闹之声，王德方下意识朝下方的巷子中看去。
原来是樊家本家的十来个孩童，正在打闹。
樊家身为汉朝名将之后，自然也是武德充沛。
几个小儿打闹，举手投足之间，也能见到些粗浅武艺的底子。
不过最让王德方眼前一亮的，是最中间的一个小孩，几乎所有人都在围攻他，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穿了一件蓑衣。
大部分人对蓑衣的印象，可能也就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唯美意境了。
实际上，这东西又厚又硬又重，穿起来扎肉，覆盖面积也小。
说到底也只是贫苦百姓，勉强用来遮风避雨的简陋工具罢了。
不过这孩子，却不知哪里弄来的蓑衣，反穿在了胸前，当做了阻碍攻击的盔甲，竟然起了藤甲的效果。
凭着这种防护，那孩子英勇无比，打得其他小朋友溃不成军。
“到底是，豪门娇儿，怎解炎凉？”
不过王德方却还是笑着鼓起了掌，为那孩子加油鼓劲，不时还出言指点两招拳脚，玩的不亦乐乎。
正开心时，忽然又听得正大院中，传来了金铁交击的响声。
这可不是小儿嬉闹了，听声音好像是动真家伙事了。
王德方一跃而出，从另一头窗户飞纵到了楼道阑干前，朝下一瞅。
只见那少女身姿轻盈灵动，手中黑鞭却是如蛟如龙，风声猛呼，舞的前方密不透风，逼得那持剑少年，不住的后退。
不是樊简云和樊玉澜，又能是谁？
少女余光一撇，似是发现旁窥的王德方，嘴角翘起弯弯月牙笑道：“亏你和那小神仙学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剑术没有半点长进。
是他藏私，还是你学艺不精呀。还是说你师父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王德方仍旧淡笑，樊玉澜眼中却突然有了几分怒意。
反手撩剑，一记夜叉探海，却是虚晃，以剑锋接上长鞭，任其缠绕。
少女心道机不再来，玉臂微收，长鞭瞬间束紧了剑锋，紧接着便要发力夺剑。
樊玉澜忽然倒转剑势，一剑定前，一股微弱的纯阳真气，瞬间将少女的长鞭上的内劲死死定住，再无法随心驱使。
樊简云这下才有些慌了神，眼见樊玉澜要撤力反攻，她忽然朝王德方看去，笑靥如花的叫了一声小神仙。
樊玉澜下意识看去，才知道师父一直在旁观看。
只可惜，他这一“后望”，却让少女抢到了先机，随即抖鞭，松开剑锋的同时，抖出了一个花旋，力道刚好，把樊玉澜又甩了出去。
胜负已分。
可惜他一身紫霞真气，却是十存六七，到底还是损到根本了。
唉，只叹当时情况危机，我又不懂师父吐气开声，以声御气的法门，强行破局，才震伤了心脉。
说到底，还是自己武学根基太浅，空有一身内力，却缺少杀伐手段。
若是他会佛门的大威德金刚梵、狮吼功，又或是某岛主的碧海潮生曲，等等这些高深的声律法门，要破那人彘弥勒，想来也不会太难。
正沉思之际，樊岳丘处机等人相继赶来，瞬间把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得玉蟾师弟醒来无事，贫道也就能放心离开了。”丘处机看向刘处玄，二人对视点头。
“是全真道有什么要事了么，我已无碍，师兄若有要事，大可先行，不必须再担心我。”
王德方明显听出了丘处机话里的急切。
“如今江湖各地都出现了烛教余孽……不过师弟不必担忧，如今烛教仅存的高手基本都折在了这里，剩下的，想来也不过是些杂鱼，不足为虑。
贫道准备领全真道弟子下山，同时召集武林正道，再行剿灭烛教妖人之事。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
丘处机又给王德方把了把脉，才告辞离去，刘处玄出门相送。
王德方四下看了看，正要问自己的剑去了何处，不想樊岳拉过儿子和女儿，领着一众家眷，居然都跪在了他面前。
如此大礼，一下给王德方彻底懵了，甚至忘了让众人赶紧起身。
好家伙，这还没过年呢，我身上这点香火钱，也不够发红包的啊。
话说您一家之主怎么也跪了。
“幸得真人舍命相救，樊家庄上下无以为报……”
王德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打断了樊岳：“快快请起，请起。如此大礼，小道怎么担当的起。”
又是好一番客套拉扯，王德方才把众人劝起身。
“这是真人的剑，真人昏迷时，我命下人妥当收好了，另外一把剑，也做了剑鞘收好。”
王德方从樊岳手中接过两把长剑。
丹章自不必说，完好无缺。
不过那点缀华丽，泛着妖异青光的长剑，却是多了一套海鲨皮精鞣的剑鞘，一看便知道是贵重的稀罕物。
樊庄主有心了。
邪剑入手，再没有一开始那刺骨灼心的剑气，但还是不由的让人莫名心悸。
如果猜的不错，这柄邪剑，想必就是当年的西湖漆家，用那颗天火妖星打造的陨星剑。
王德方摩挲着剑柄，略微沉思后，迟疑道：“樊庄主，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真人但说无妨，樊某纵然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不至于不至于。
“樊庄主言重了，贫道只是想借那太乙山岳真形图一看，不知可否？”
樊岳一怔，随即也陷入了犹豫。
王德方轻咳一声，弹指剑出，随风声颤动，青黯剑光大作。
众人分明听得那长剑出鞘时，居然有一声极为尖锐且短促的吟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此剑乃是我从烛教掌教的头……手上得来的，多半也是一柄妖邪之剑。
一是还怕有人觊觎抢夺，二是未避免它再流落江湖为祸，索性把它封藏入那终南山内的青冥洞天，所以才决定借图一观！”
王德方手腕微转，那妖异灼目的剑光，瞬间收敛了许多，遂收剑归鞘。
“真人高义，这是造福江湖之举。更不要说您对整个樊家都有救命之恩，樊某怎好再推辞。”
樊岳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毕竟大义所在，恩情所使，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突然，樊岳感觉到身后的儿女二人，都在暗中悄悄拉扯自己的衣袍，当即心下了然。
“不过真人尚未伤愈，丘真人也说您还需静养数月，您若是现在就上山去寻那山内洞天，樊某也实在难以放心。
樊某答应真人，待您伤愈之后，一定将图奉上。在这之前，还望真人在府上好生养伤，正好也可以多指点一下犬子武功。”
这下王德方没有再推辞，只得欣然接受了。
……
夏半阴气始生，已隐有淅然秋意。
王德方依靠阁楼窗前，微抿一口酒粮，不由皱起眉头，果然他对酒这种饮物，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不过曾经期许的少年江湖，无非也就是刀剑、好酒、美人。
如今快意刀剑，已在手中。
美人？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那好酒再不一试，江湖岂不是白来一趟。
忽然听到孩童嬉闹之声，王德方下意识朝下方的巷子中看去。
原来是樊家本家的十来个孩童，正在打闹。
樊家身为汉朝名将之后，自然也是武德充沛。
几个小儿打闹，举手投足之间，也能见到些粗浅武艺的底子。
不过最让王德方眼前一亮的，是最中间的一个小孩，几乎所有人都在围攻他，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穿了一件蓑衣。
大部分人对蓑衣的印象，可能也就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唯美意境了。
实际上，这东西又厚又硬又重，穿起来扎肉，覆盖面积也小。
说到底也只是贫苦百姓，勉强用来遮风避雨的简陋工具罢了。
不过这孩子，却不知哪里弄来的蓑衣，反穿在了胸前，当做了阻碍攻击的盔甲，竟然起了藤甲的效果。
凭着这种防护，那孩子英勇无比，打得其他小朋友溃不成军。
“到底是，豪门娇儿，怎解炎凉？”
不过王德方却还是笑着鼓起了掌，为那孩子加油鼓劲，不时还出言指点两招拳脚，玩的不亦乐乎。
正开心时，忽然又听得正大院中，传来了金铁交击的响声。
这可不是小儿嬉闹了，听声音好像是动真家伙事了。
王德方一跃而出，从另一头窗户飞纵到了楼道阑干前，朝下一瞅。
只见那少女身姿轻盈灵动，手中黑鞭却是如蛟如龙，风声猛呼，舞的前方密不透风，逼得那持剑少年，不住的后退。
不是樊简云和樊玉澜，又能是谁？
少女余光一撇，似是发现旁窥的王德方，嘴角翘起弯弯月牙笑道：“亏你和那小神仙学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剑术没有半点长进。
是他藏私，还是你学艺不精呀。还是说你师父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王德方仍旧淡笑，樊玉澜眼中却突然有了几分怒意。
反手撩剑，一记夜叉探海，却是虚晃，以剑锋接上长鞭，任其缠绕。
少女心道机不再来，玉臂微收，长鞭瞬间束紧了剑锋，紧接着便要发力夺剑。
樊玉澜忽然倒转剑势，一剑定前，一股微弱的纯阳真气，瞬间将少女的长鞭上的内劲死死定住，再无法随心驱使。
樊简云这下才有些慌了神，眼见樊玉澜要撤力反攻，她忽然朝王德方看去，笑靥如花的叫了一声小神仙。
樊玉澜下意识看去，才知道师父一直在旁观看。
只可惜，他这一“后望”，却让少女抢到了先机，随即抖鞭，松开剑锋的同时，抖出了一个花旋，力道刚好，把樊玉澜又甩了出去。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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