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梦醒
就在王德方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同化。
顶上三尺之处，忽然洞开一片虚无。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将他的意识元神收摄一空，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一具已经辨不出人形的扭曲肉身，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撕裂为数不清的碎块。
随着肉身的彻底崩坏，周围一切又都回复了原状。
目之所及，登时云销雨霁，不消片刻，便恢复了之前的晴空万里。
仿佛刚才的天降异象，邪神临凡，一切都只是幻觉，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突岩空地上，只空余一书一剑，再无他物。
山风萧萧，吹动着书页胡乱的翻动。
《九阴真诰》迎风翻动到了最后一页。
其上画的乃是一女子，单盘虚坐，低眉垂眼，一身乌青。
胴体不着片缕，媚态非常；脐下莲花若隐若现，淫靡不堪。
其后还绘有彩光，扭曲眩目，隐约间变幻不休。
身形虽未凝实，透若烟尘，却是脚踏祥云，高有百丈。
法身直冲天宇，攀看日月星辰。
底页写着一行小篆：
“吾主真名，神女九阴……”
……
王德方猛然惊醒，胸口极快的起伏，疯狂喘息着粗气。
余光处，便是彭海的那疑惑的眼神。
“兄弟，你是咋了？”
“没……没事……做了好长一个噩梦……”
脑后一股凝练的精元，宛若一团纯实的铅汞，化为一股温暖的热流，自玉枕缓缓传遍四肢百骸，王德方的呼吸渐渐平复。
精元似月华秋水，温润全身，而他的体内窍穴，像是久旱的幼苗，饥渴得寻求这甘霖的滋润。
“我说呢兄弟，枕了这么块大石头，又硬又凉，能不做噩梦么？”
彭海摇摇头，起身倒了杯隔夜茶，顺手给王德方也递了一杯。
“才过了一夜么？”
王德方揉了揉眉心，看着昨夜这一行人，折腾得满地狼藉，还未收拾。
于众人不过一夜梦醒，于他而言，却是恍如隔世。
但梦里身为白玉蟾的记忆，确实是清清楚楚，仍旧在脑海里。
除了……最后那一刻，邪神临凡，要借他肉体降临人间了。
王德方甚至不敢想象，那做存在临凡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场苍生大劫，生灵涂炭。
仅仅是那精神污染，足以毁灭一个世界。
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哪怕是稍稍回忆起一鳞半爪，都足以让他头疼欲裂。
果然，在诡异的世界里，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可谁能想到一个武侠世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王德方回头看向仙游枕，玉枕又恢复了先前暗淡无光，灰暗破落的样子。
果然神物自晦。
“是你救了我么？”
除了心理上，劫后余生的庆幸，王德方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一股通透之感。
体内的精元，不是幻觉。确实是玉枕内反馈给自己的。
虽相较原本梦中的紫霞真气，可以说十不存一二。
但胜在纯实精练，而且与自身没有丝毫排斥，仿佛与生俱来。
梦中世界里，任凭他如何努力，将陈玄宫的紫霞真气炼化为己所用，但自始至终，都有一种割裂感。
而且像是蓄水池满溢了一般，白玉蟾肉身的真气积累，也无法再更进一步。
如今这与生俱来的精元，便是他在真实世界，从头开始的根基与底蕴。
王德方禀清杂念，当即盘腿坐立，运转起再熟悉不过的紫霞功，将其转化为丹田真气。
真气随之运转周天，走遍周身的同时，将残余精元也吸收的干干净净。
“兄弟，清醒清醒。又要干活咯。也不知道老吴最近怎么了，以前对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只专心贪钱。现在老是找我们的事。”
“嗯，我酒还没醒，缓一缓就下床。”王德方随口应付，开始最后的调息。
呲…嗤……
突如其来的布帛破裂的声音，引得王德方微微睁眼，朝彭海看了过去。
彭海看着手中撕裂的裤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最近是不是胖了，这裤子怎么小了这么多……”
“那TM是我的裤子……”
……
又是几日周而复始的劳碌，王德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帮会成员是什么？
帮会成员的本质就是喽啰。
诸如堂主就是高级喽啰，再往下也无非就是中阶喽啰。
习武操练、站岗放哨、外出收账、挡刀补刀！
像他和彭海这种的，也不过就是低级喽啰。
除了要随时顶替上面这些事之外，还有各种烧柴运货、送水做饭、打扫卫生等等等等杂役。
想要像华山大梦观里那样安心修炼？
别开玩笑了。
他已经在晚间休息里，抽出了一部分时间，去荷薪院柴房里偷偷练拳练气。
可内气修行的收效甚微。
还要担心被人发现。
熬夜有害身心健康，锻炼有益身心健康。
那自己熬夜练武？
“焯……穿越之前当社畜，穿越之后当牛马，我寻思这不是白穿了么！”
“唉，再熬一熬。等到下个十五月圆，这次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硬实力。改变自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
虽然之前邪神临凡的事，让他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但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谁都明白。
上一次梦中转世，化身白玉蟾，说到底还是没有经验，浪费了大好机会。
而且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只推手，看准了他对《九阴真经》的残念，一直在把他引向烛教的漩涡。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学重阳师叔的剧本。
白玉蟾一剑出江湖，挑战各路高手，四处上门踢馆。
丰富实战经验的同时，顺便收集各个江湖势力的武功秘籍。
说不定道名远扬之后，还能被皇帝老儿诏进宫修书，一睹《万寿道藏》的庐山真面目。
这么一看，自己确实浪费了大好机会。
王德方摇头轻叹。
所幸灭了烛教势力，救下樊家一众，也算是行侠仗义之举，聊以自慰了。
“老彭，你盯着我看了好些天了，我脸上是长了什么东西了么？”
王德方下意识摸了摸脸。
难道我还没摆脱邪神的影响，开始变异了？
确定了脸上没有长出触手尖牙，黑肉眼球之类的东西后，王德方才松了一口气。
“兄弟，我觉得你不太一样了，和之前区别很大，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怎么，觉得我不可名状了？”
王德方漫不经心的将那粗麦饼子，塞进了嘴里。
这东西是真难吃，像是带着苦酸涩的粗粮冷馒头。
好伙食，礌石堡真不愧是阳州三大武林势力，呵呵。
“我就是觉得你眼里炯炯有神了，身子骨也比之前挺拔了不少，人也变好看了。”
王德方打了个哈哈，心里却又多了一丝焦虑。
文武二者，即学识和武力的增长，是最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与风貌气质。
若他是高手，大可内敛，返璞归真，伪装成普通人。
可惜他不是。
如今连彭海都能轻易看出他的变化，若是偶然被礌石堡里的高手发现端倪，岂不是大麻烦。
带艺投师，在任何武林门派里都是大忌。
礌石堡能把他们这些乞儿孤儿收买进来，图的就是个身世干净。
唉……
顶上三尺之处，忽然洞开一片虚无。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将他的意识元神收摄一空，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一具已经辨不出人形的扭曲肉身，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撕裂为数不清的碎块。
随着肉身的彻底崩坏，周围一切又都回复了原状。
目之所及，登时云销雨霁，不消片刻，便恢复了之前的晴空万里。
仿佛刚才的天降异象，邪神临凡，一切都只是幻觉，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突岩空地上，只空余一书一剑，再无他物。
山风萧萧，吹动着书页胡乱的翻动。
《九阴真诰》迎风翻动到了最后一页。
其上画的乃是一女子，单盘虚坐，低眉垂眼，一身乌青。
胴体不着片缕，媚态非常；脐下莲花若隐若现，淫靡不堪。
其后还绘有彩光，扭曲眩目，隐约间变幻不休。
身形虽未凝实，透若烟尘，却是脚踏祥云，高有百丈。
法身直冲天宇，攀看日月星辰。
底页写着一行小篆：
“吾主真名，神女九阴……”
……
王德方猛然惊醒，胸口极快的起伏，疯狂喘息着粗气。
余光处，便是彭海的那疑惑的眼神。
“兄弟，你是咋了？”
“没……没事……做了好长一个噩梦……”
脑后一股凝练的精元，宛若一团纯实的铅汞，化为一股温暖的热流，自玉枕缓缓传遍四肢百骸，王德方的呼吸渐渐平复。
精元似月华秋水，温润全身，而他的体内窍穴，像是久旱的幼苗，饥渴得寻求这甘霖的滋润。
“我说呢兄弟，枕了这么块大石头，又硬又凉，能不做噩梦么？”
彭海摇摇头，起身倒了杯隔夜茶，顺手给王德方也递了一杯。
“才过了一夜么？”
王德方揉了揉眉心，看着昨夜这一行人，折腾得满地狼藉，还未收拾。
于众人不过一夜梦醒，于他而言，却是恍如隔世。
但梦里身为白玉蟾的记忆，确实是清清楚楚，仍旧在脑海里。
除了……最后那一刻，邪神临凡，要借他肉体降临人间了。
王德方甚至不敢想象，那做存在临凡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场苍生大劫，生灵涂炭。
仅仅是那精神污染，足以毁灭一个世界。
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哪怕是稍稍回忆起一鳞半爪，都足以让他头疼欲裂。
果然，在诡异的世界里，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可谁能想到一个武侠世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王德方回头看向仙游枕，玉枕又恢复了先前暗淡无光，灰暗破落的样子。
果然神物自晦。
“是你救了我么？”
除了心理上，劫后余生的庆幸，王德方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一股通透之感。
体内的精元，不是幻觉。确实是玉枕内反馈给自己的。
虽相较原本梦中的紫霞真气，可以说十不存一二。
但胜在纯实精练，而且与自身没有丝毫排斥，仿佛与生俱来。
梦中世界里，任凭他如何努力，将陈玄宫的紫霞真气炼化为己所用，但自始至终，都有一种割裂感。
而且像是蓄水池满溢了一般，白玉蟾肉身的真气积累，也无法再更进一步。
如今这与生俱来的精元，便是他在真实世界，从头开始的根基与底蕴。
王德方禀清杂念，当即盘腿坐立，运转起再熟悉不过的紫霞功，将其转化为丹田真气。
真气随之运转周天，走遍周身的同时，将残余精元也吸收的干干净净。
“兄弟，清醒清醒。又要干活咯。也不知道老吴最近怎么了，以前对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只专心贪钱。现在老是找我们的事。”
“嗯，我酒还没醒，缓一缓就下床。”王德方随口应付，开始最后的调息。
呲…嗤……
突如其来的布帛破裂的声音，引得王德方微微睁眼，朝彭海看了过去。
彭海看着手中撕裂的裤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最近是不是胖了，这裤子怎么小了这么多……”
“那TM是我的裤子……”
……
又是几日周而复始的劳碌，王德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帮会成员是什么？
帮会成员的本质就是喽啰。
诸如堂主就是高级喽啰，再往下也无非就是中阶喽啰。
习武操练、站岗放哨、外出收账、挡刀补刀！
像他和彭海这种的，也不过就是低级喽啰。
除了要随时顶替上面这些事之外，还有各种烧柴运货、送水做饭、打扫卫生等等等等杂役。
想要像华山大梦观里那样安心修炼？
别开玩笑了。
他已经在晚间休息里，抽出了一部分时间，去荷薪院柴房里偷偷练拳练气。
可内气修行的收效甚微。
还要担心被人发现。
熬夜有害身心健康，锻炼有益身心健康。
那自己熬夜练武？
“焯……穿越之前当社畜，穿越之后当牛马，我寻思这不是白穿了么！”
“唉，再熬一熬。等到下个十五月圆，这次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硬实力。改变自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
虽然之前邪神临凡的事，让他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但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谁都明白。
上一次梦中转世，化身白玉蟾，说到底还是没有经验，浪费了大好机会。
而且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只推手，看准了他对《九阴真经》的残念，一直在把他引向烛教的漩涡。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学重阳师叔的剧本。
白玉蟾一剑出江湖，挑战各路高手，四处上门踢馆。
丰富实战经验的同时，顺便收集各个江湖势力的武功秘籍。
说不定道名远扬之后，还能被皇帝老儿诏进宫修书，一睹《万寿道藏》的庐山真面目。
这么一看，自己确实浪费了大好机会。
王德方摇头轻叹。
所幸灭了烛教势力，救下樊家一众，也算是行侠仗义之举，聊以自慰了。
“老彭，你盯着我看了好些天了，我脸上是长了什么东西了么？”
王德方下意识摸了摸脸。
难道我还没摆脱邪神的影响，开始变异了？
确定了脸上没有长出触手尖牙，黑肉眼球之类的东西后，王德方才松了一口气。
“兄弟，我觉得你不太一样了，和之前区别很大，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怎么，觉得我不可名状了？”
王德方漫不经心的将那粗麦饼子，塞进了嘴里。
这东西是真难吃，像是带着苦酸涩的粗粮冷馒头。
好伙食，礌石堡真不愧是阳州三大武林势力，呵呵。
“我就是觉得你眼里炯炯有神了，身子骨也比之前挺拔了不少，人也变好看了。”
王德方打了个哈哈，心里却又多了一丝焦虑。
文武二者，即学识和武力的增长，是最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与风貌气质。
若他是高手，大可内敛，返璞归真，伪装成普通人。
可惜他不是。
如今连彭海都能轻易看出他的变化，若是偶然被礌石堡里的高手发现端倪，岂不是大麻烦。
带艺投师，在任何武林门派里都是大忌。
礌石堡能把他们这些乞儿孤儿收买进来，图的就是个身世干净。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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