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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之蛙

    话说打不过就跑,自古以来就是真理。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伤,我毅然决然地决定逃跑。

    前一段时间我借着散心的由头,把府里面的布局打探得一清二楚,并绘制了一张平面分布图。

    我眯着眼仔细的研究了许久,要想逃出去只能从后门,可晚上一般会有人上锁。所以当务之急我得偷钥匙才行。

    怎么样才能偷到钥匙呢?这可是一个难题。要是身边有个助手就好了。绿枝是汪夫人身边的人显然不能用,其他人呢?就更不能用了!

    啊,真是壮士空有一腔热血,但是势单力薄,无力回天呀!

    我的手漫无目的地在地图上滑动,突然我的手指在厕所的那个角落划过。

    “就这里了!”我不禁大喜道,因为大婚要大摆筵席,所以购买了许多木桩回来当柴火。目前厨房都堆满了,放不下的,只能暂时放在茅房旁边。

    “真是天助我也!”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就背着包袱从木桩上爬上围墙逃跑。

    不过眼下有几个问题尚未解决。

    第一,那么高的围墙,爬上去容易,跳下来,腿不废,也残了吧!

    第二,晚上怎样才能不被绿枝发现呢?这丫头就睡在我的偏房里。而且睡眠十分的警觉,平时我有什么动静,它就“嗖”的一声就来了。平时觉得是优点,现在觉得头疼呀!

    第三,月黑风高,别人不容易看见我,我也不容易看见路啊!如果提个灯笼,周围漆黑,很容易当成靶子。府里即使在晚上也有巡逻的府兵,而且个个训练有素。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怕是插翅难飞。

    第四,我这个人保守,凡事喜欢做最坏的打算。要是万一被发现,那可怎么办?得想好对策,保全自己呀!

    接下来的日子,我借着生病的由头,开始闭门谢客研究方案。包括教授我礼仪的嬷嬷。这都准备跑路了,还学这一堆破礼仪干什么?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白天做好了准备,晚上,我就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

    首先我借着月光先去了一趟厨房。

    接着我摸着回廊两边的柱子,慢慢地向茅厕靠近。一阵风吹来,茅房那边发出阵阵的臭气,熏得我作恶。

    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屏住呼吸,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前面有两个影子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用手轻抚住心口,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的支持者。

    只是没过多久,前面就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离成功只剩最后一步,不能放弃。我深呼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向前。

    “你快点跟上,要不然被发现了可了不得。”

    我感觉我出现了幻听,怎么会有人说话呢?

    过了一会儿,声音再次传来。

    “你先上去。”

    紧接着就听见扑通一声巨响,木桩纷纷滑落,然后就传出了“啊”的一声尖叫,震耳欲聋。

    府兵闻声而来,灯笼,火把把整个后院映得通亮。

    茅屋前面赫然站着的居然是高姨娘。面如蜡色,双眼空洞无神,显然被吓坏了。

    而她的脚边是被摔得哇哇大叫的汪雪悦。

    大厅内,汪明泉和我汪夫人威严的坐在上座。高姨娘则是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两个大半夜背着包袱是要干什么?”

    汪明泉大声呵斥。

    “我,我…”高姨娘被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两个背着包袱是准备干什么?”汪明泉面色铁青,脖颈处青筋暴起,再次盘问。

    “大半夜背着包袱除了偷东西还能是干什么?”汪夫人摆弄着指甲,有些厌恶地说。

    她本就讨厌高姨娘一脸狐媚样,现在逮着机会,更加要狠狠打压。

    “你胡说!”高姨娘的脸气得煞白,瞪着大眼睛,嘴巴微微颤抖。

    “不是偷东西,莫不是偷人?”汪夫人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你血口喷人”高姨娘咬着牙齿,一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凶狠扭曲起来。

    “住口!休得胡言乱语!”

    世间没有哪个男子喜欢戴绿帽子。汪明泉狠狠地瞪了他的夫人。

    高姨娘听到自家老爷开口维护自己,有人壮胆了,才结结巴巴地说:“请老爷明鉴,妾身对老爷一片赤诚,绝无二心。听说夫人要撵我们去庄子里,我们害怕,所以就收拾了一些衣服想逃出去,找娘家人做主。老爷你看,这些都是我的贴身衣物,和经常戴的首饰,决没有偷东西。”

    汪明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有不给他戴绿帽子,其他行为还可以饶恕。

    “你呢?还有是去干什么?”汪明泉突然把眼神转向我。

    我微微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关我什么事,我半夜肚子饿去厨房找到东西吃,听到茅房那边有动静,我好奇就去看看。我可不是跟她们一伙的?”

    还好我提前准备了台词,要不然肯定被当成嫌疑犯。

    “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你肚子饿不叫绿枝去,要你亲自己去,府里面的丫头养来供着的吗?”汪夫人似乎有些不悦。

    “我想在出嫁之前给祖母纳一双鞋子,可是现在时间太紧,我让绿枝帮我弄弄。她两天没怎么合眼了,现在一躺下就睡得跟猪一样,使唤不了了。”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可怜巴巴一些,以博取他们对我的信任。

    “你们要不是不信,可以派人分别去偏房和厨房去看看。”我故作恼怒。

    “好了,你下去吧!”汪明泉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我。

    我故作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们行了一个礼,有些生气地走了。

    回到屋里,绿枝还睡得跟只猪一样沉。

    我随手把系在腰间的沉甸甸的钱包取下,再把扎在腰间的三条腰带慢慢地取下来,然后一层层脱下身上的衣服。

    唉!就差那么一步就成功了。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还好我做好了备案。要不然像高姨娘那样,傻乎乎地背个包袱,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经过这么一遭,府里面估计会派专人看管茅屋那边,还会加强巡逻。我呢,命运不济呀!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