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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伦敦之殇

    从十年前开始,冬天的温度都在挑战适应的底线。

    亚热带和炎热地带彻底变成了地狱,适应温度的植物首先消失,其次是食草动物,接着是食肉动物,生态链的崩溃伴随着作物产量的不断减少,而沿途的庄稼和牲畜也几乎被饥饿的动物洗劫一空。

    科学家们众说纷纭。有的人提出太阳的亮度开始降低,有的人则说是洋流导致。但谁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因究竟为何。

    也不知道为什么寒冷的源头竟是赤道附近。

    贵族们在抓紧和收拢手中的资源和权力,难民会因为忍受不了饥饿、寒冷而暴动。往常平静的生活越来越激烈,军队和警察也出动地越来越频繁。

    北上的难民冲击欧洲,欧洲列国竟然认为这是一次发动战争的好机会。

    因为蒸汽科技带来的庞大化学燃烧能量,他们便反复告诫人民,这次冬天是可以度过的。

    欧洲发现这是个机遇,因为这词寒冬下带来的贫穷和人口增多正是大航海时代的前兆,政府完全可以话少部分的精力让大部分的贫穷人口迁移到贫寒地带,于是效仿帝国,只不过本地的参加者寥寥无几。

    而为了疏导难民潮,欧洲政府最终决定组织一部分人继续北上。大部分都是在国家的干预下进行,首选的是加拿大和俄国,其次便是北极和格陵兰岛。

    早在五年前,一部分预料到寒冬的科学家,便央求政府给他们资金,在北极或者格陵兰岛进行避难所的建设。

    政府全然不顾,但一部分贵族却对避难所的建设比较感兴趣,于是他们资助了科学组织及团队。

    但后面的事情却让投资者们大失所望。

    避难所因为无法承受极低的温度,材料变得像豆腐一样脆弱。虽然资源丰富但因为坚冰开采极为困难,没有大型蒸汽机械根本无法运转。

    之后政府便有节制地进行投资,使工程的进行异常缓慢。

    探索团队首先在冰层下发现了受冻的树木,在取材后认为可以直接用作建筑材料,虽然不能承受太高的温度而变得脆弱,但至少可以点燃取暖,搭建两层以下的木质房屋。

    而煤炭,这个在工业革命下的黑色黄金,是重点勘察的资源。幸运的是,煤炭储量极其丰富,令国家都为之动容,这才是他们投资的真正原因。

    避难所?见鬼去吧!他们所建设的只是矿工们的房屋而已。

    但现在情况直转急下,连贪婪的上层贵族都嗅到了其中的冰冷气息,他们终于决定全力支持避难所的建设。

    但已经太晚了,寒冬将至。

    零下二十度的伦敦,已经被死神笼罩,而眼光独到的贵族们也开始组织逃跑,难民们有些留了下来,而有些则跟随殖民队伍,北上寻找他们的家。

    在最后的时刻,一名叫道格的剑桥博士来到英国,希望政府支持他大量的蒸汽核心,用来进行所谓的“蒸汽塔”实验。

    他认为多个的小型燃烧炉纯粹是浪费资源和热量,他不顾家人的反对,耗尽家财搭建了蒸汽塔的雏形,并完成了初步实验。

    这种巨大化的燃烧炉并没有得到政府的重视,于是口头鼓励了博士并支持了不及十分之一的核心和资金。

    道格博士含愤离去,继续他的实验。

    为了保存热量,他雇佣的施工团队在原先一个天然陨石坑的基础上进行地质上的微调。并在天坑的一旁挖掘出了隧道,通向西方的一处高山的半山腰处。调来的物资和蒸汽机械从这进入天坑。

    但由于博士的资金用尽,施工团队暂停工程,留下道格博士带领的团队和大量物资,先行离去。并从中作梗炸掉了隧道,以此作为博士失约的报复。

    他只好发电报联系曾经跟他一起科考北极的探索队长:林特,希望他带领一部分人北上与他会和,一起在新伦敦躲过这场史无前例的灾害。

    没有人会听从一个老疯子的胡言乱语,但林特心里清楚,留在伦敦也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申请了补助,号召了邻居、亲人和一部分陌生的难民,将要起航去往北极。

    而现在,他将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的妻子并不支持他。

    “要知道,我是不会去外面的。”

    在破旧的公寓内。林特的妻子抱紧怀中的男孩,用怀疑的眼神朝向丈夫。

    他们穿着政府发下来的大衣,但对于寒冷来说毫无用处。

    “亲爱的,你要知道伦敦待不久的。”他穿着探险队的服装,面罩已经被扯下。

    “难道去北方就有安全的地方?”妻子的语调拔高了一度,“孩子受得了么?真的会找到能量塔么?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邦妮。你还是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吗!”林特也开始吵了起来,“伦敦没有稳定的热源!而且这里有多少人?一百万?两百万?需要的燃料到底有多少?一百吨?两百吨?”

    这是一个很沉重的现实。自从失去了海洋的优势,伦敦这个依靠进口的城市,根本不够人民的所需。

    “总之,我不同意。”邦妮一口回绝,然后低头看着男孩,柔声说道:“是不是丹尼?外面肯定很危险。”

    林特只好将男孩抱住,从邦妮的怀中拿走。并示意身后邻居的妻子,她便抓住了邦妮的手腕。

    在尖叫和哭泣中,林特一家离开了这里居住长达十年的家。

    丹尼乱涂乱画的涂鸦,在餐桌上留下的杯子印,这里生活的一点一滴都刻在了木板和墙壁上。

    当三人离开的时候,曾经被阳光照射的客厅也被阴暗笼罩,没有留下一点幸福的痕迹。

    而阴郁的伦敦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古怪的脾气。

    小提琴声划破迷雾,带来绅士的礼貌和招牌的微笑,这样小姐才可以优雅地撑起雨伞,在雨后的大街上漫步。

    只不过飘起鹅毛大雪,深达数尺。

    只不过饥肠辘辘,是生存的方寸之间,一别就是永恒。

    以至于八月的伦敦却飘起了鹅毛大雪,三人坐上蒸汽机车,前往所谓的港口,那里的水面也早已成冰。

    邦妮哭红了眼睛,她只好望着窗外的风景,默然无语。

    而丹尼则对外面的雪花很感兴趣,在大人的呵斥下,才放弃了摇下车窗的念头,开始玩起旁边母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