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塔露拉

    黑色的烟雾飘向空中。

    白发的德拉科颓然跪倒在地。

    路德仔细打量着这个拆散了无数家庭的罪人，按照乌萨斯律法，她应该被送到圣骏堡绞死。

    可是就算她罪大恶极，她现在也不能死。

    因为她是德拉科，维多利亚皇室血脉。

    公开处刑只会引起战争，秘密处死带不来公正。这片大地还没有足够公正，足够审判她的地方。

    路德看着垂下头的塔露拉，黑蛇在她身上时，冷漠的表情带着王霸之气，笑起来又妩媚动人。可现在这些气息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抹不掉的英气。

    路德缓缓蹲下，捏住塔露拉的下巴，然后打破了这份沉寂：“心灰意冷，面如死灰。塔露拉，现在你可知罪？”

    “……我有罪，我在一个冬天里毁掉了无数人的一切。我利用了他们，欺骗了他们。”

    “你可愿弥补你的罪行？”

    “我什么都不能弥补。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去弥补什么。”

    “但你有罪。”

    “我有罪。”

    “你需要受到审判。”

    “……谁来审判？”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当代拉特兰教宗。阿格尼尔，叙拉古国父。路德弗朗茨，巴别塔的恶灵。他们都有能力审判。”

    “您要审判我吗？”

    “别着急，乌萨斯的法律具有缺陷。刚才说的三个人都是审判员，要凑够才能开庭。啊，再让凯尔希当书记员，陈晖洁当你的律师，切尔诺伯格选出两个代表当原告，维特当原告律师。这样才有资格审判你。”

    塔露拉听明白了，这些人确实能够厘清她的罪行。但是泰拉何等辽阔，来自各个国家的人难以聚集在一起。这是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审判，亦是一场永无尽头的审判。

    “您需要我做什么……”塔露拉思考片刻之后开口。“……主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框你，塔露拉？你知道吗，拉特兰将在1099年召开万国峰会，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一场公正的审判作为序曲再适合不过了。还有一件事，叫我博士。”

    “好的，博士。”

    “站起来吧，去履行你作为市长的责任。”

    斗士重新站了起来，这次她不会再向邪恶垂下头颅。对讲机开始忙碌，脚下的地板一震，切尔诺伯格重新轰鸣。

    路德停止显现文明的存续，然后听着刚上来的杜宾汇报：“天色越来越黯淡了，我看……天灾将要来临。”

    路德看着窗外，回答说：“没关系，切尔诺伯格已经开到了最大马力，预计可以离开天灾，你要相信一位天灾学者的判断。现在通讯应该恢复了吧，和其他小队联系上了吗？”

    “所有小队均已建立通讯，暂无人员伤亡，现在正在救助平民。罗德岛本舰已做好医疗救援的准备。”

    “很好，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路德满意的点点头。

    一旁的阿米娅看着与塔露拉商讨行程的路德，发现自己过了几年还是不能帮到博士。自己不能阻止整合运动施暴，不能救助手无寸铁的平民，不能与黑蛇谈判，不能进行演讲，甚至不知道身边人的过去，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想到这里，阿米娅不禁有些沮丧，耳朵垂了下去。

    路德给塔露拉吩咐完指令后，看见暗自伤心的阿米娅，走过来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阿米娅，今天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把我从石棺里拉了起来，不然就没有现在这一切了。”

    阿米娅的耳朵稍微抬了一点，说：“这件事其他干员也可以做，博士不用这样安慰我的。”

    “今天是12月23日啊，亲手打开凯尔希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阿米娅猛然抬起头，看着路德仿佛带着笑意的面罩，然后像抱着大型玩偶一样抱着路德，开心地说：“阿米娅……最喜欢博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