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活不下去
执杖行步荒野间,惊飞鸣虫三两只;
莫问浪人何处去,大河奔腾干瞪眼。
“巫老,咋办?”
“跳吧!”
“我不!
......
崖壁瀑布,飞流直下,水气弥漫,声震天地。
湖水碧波荡漾,挤出一条奔腾大河,挡住诺海去路,滚滚东去。
诺海来到湖边,捧起一把石子抛去,哗啦啦,两条湖鱼惊起,跃出水面。
眼神一亮,四顾寻找起来。
一路行来,浆果吃了一肚子,黑的红的,酸的甜的,不顶饱还开胃。
现在看见肥鱼,它的眼珠子都冒着绿光。
在周围找了些石头,淌进浅水,用淤泥糊成一个圆圈,留下拳头大小的缺口。
折了些草枝,草草捆成漏斗形,卡在缺口处。
拔出兽骨,蹲在草丛里卖力挖了起来。
嘴里嘟嘟囔囔,时不时咽下口水,虫子,诱饵,鱼,烤鱼。
天色渐晚,周围一切宛如披了上一层蓝色薄纱。
摇摆的草叶渐渐凝滞不动,各色的野花缓缓合起花瓣,微风轻轻撞在后颈,像野兽的鼻息。
诺海猫着腰挖的起劲。
巫老突然爆喝示警:“小心。”
骤然,诺海只觉臀瓣钻心的疼,犹如十来个护士同时给自己来了一针。
“嗷儿~”
惨嚎一声,双手捂着大腿两侧,身体下意识向前窜。
只迈了半步,就走不前去。
臀瓣上似乎拖着什么重物,疼痛丝毫不减,反而感觉有刀子在喇他的肉。
幸好只是瞬间,沉重感消失。
诺海这才跑出十来米,转身回望,丛丛野草,暗沉沉的,什么也没有。
他死死盯着草丛,兽骨还丢在原地,余光撇了下,慢慢往旁边挪了几步,缓缓下蹲,捡起一块石头握着,心里稍稍安定。
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向着崖壁方向退走,直到触到岩壁,视线来回扫视,警戒同时,迅速规划路线。
扔掉石头,诺海迅速窜上崖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趴在离地十来米高岩石上,诺海彻底放松下来,伸手揉揉屁股,触及滑腻,摊开手掌,殷红一片,散发恶臭,宛若陈年口气。
呕~把手在岩石上抹了抹。
“巫老,巫老哎~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我流血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毒啊?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等到诺海住嘴,巫老缓缓应道:“还要吃鱼吗?”
“不吃了,不吃了。”他连忙摇头:“浆果好吃,浆果好吃!”
臀瓣疼痛不减,反而有蔓延的趋势,感觉已经辐射到后腰。
“巫老,那东西没毒吧?”
“没毒!”
诺海松了口气:“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小蜥蜴。”
“之前藏草丛里的那条吗?”诺海惊呼:“它一直跟着我?”
“不一定,不过你别高兴,虽然它没毒,但它的嘴巴可不干净,而且你的血现在还流着呢。”
诺海一愣,再伸手摸摸,还是一片腻滑,手上血液殷红一片,顺着指缝滴落,没有一点凝固的迹象。
他瞬间冷汗直流,只感觉脑袋发晕,浑身发冷。
“想活命吗?”
“想想想~”诺海头如捣蒜。
“想就别动!”
他闻言立刻一动不动。
失血过多,体温下降,诺海只觉夜风阴冷,而身下岩石温热暖人,后臀疼痛缓解,后腰酥酥麻麻,舒服极了。
瀑布声渐小,意识昏沉,似乎听见鲜血从岩石上滴落的声响。
滴答滴答......
一觉睡到大天亮,瀑布依旧隆隆巨响。
阳光铺在崖壁上,缓缓渗了下来,流淌到他的身上。
诺海砸吧砸吧嘴,只觉浑身燥热,干渴无比。本能向前蠕动,躲进阴影当中。
“再往前,就掉下去了!”巫老低沉声音响起。
瞬间惊醒,他连忙感恩戴德,答谢救命之恩。
脑袋精神不少,后臀不再钻心的疼,痒痒的很。
“挠破了,你就可以给自己挂魂幡了。”
手僵在半空,他连忙应是,悻悻收回手,不知放哪,抬起来搓了搓滚烫的脸蛋。
“老夫已经帮你逼出脏物,血也止住了,但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不要粘上脏东西,尤其是你的爪子。”
“是是是,巫老辛苦......”诺海挥手赶走面前的苍蝇,问道:“巫老,我能活下去吗?”
“活不下去。”
“不可能,有巫老您在,还能让我......”
“老夫的神息已经耗尽了。”
诺海蔫了:“神息要怎么恢复?”
“靠神像,靠图腾......”
额~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什么神像图腾。
诺海仰头,眯起眼睛望向碧蓝天空,弱弱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晒太阳。”巫老无所谓回道。
晒太阳?这不就等于躺平等死。
“啊?你老别放弃呀!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挣扎?你挣一个让老夫看看,看看你能崩开几道伤口。”
“嘿嘿!”诺海傻笑:“不挣了,不挣了。”
“不挣了,还不去晒太阳。”巫老大声呵斥:“你也不看看,你都招苍蝇了。”
诺海一愣,回头看去,岩石血迹上,爬满了绿头苍蝇。
更有无数苍蝇,嗡嗡在他头上飞舞。
由于瀑布声掩盖,愣是没听见。
诺海怪叫一声,起身贴着崖壁,一瘸一拐,挪到不远处另一块岩石上。
也没坐下,趴在崖壁上,伤口对准太阳,晒了起来。
解下身上唯一的兜裆兽皮,时不时甩一下,挥赶靠近自己的苍蝇。
......
“巫老,神息是什么?”
“神的气息。”
“我能拥有吗?”
“不能!”
“为什么?”
“你不配。”
......
“巫老,我要晒多久?”
“一直晒。”
“我口渴?”
“晒着!”
......
午后,太阳向悬崖背面移动。
此时天地燥热,诺海所处,临近瀑布湖泊,更是闷热潮湿。
诺海展开兽皮,围在腰上,给自己系了个斜角短裙,挡住伤口。
“巫老?”
“这种体型的蜥蜴是非常有耐心的猎手,通常咬伤猎物后,能跟着猎物走好几天,等猎物倒地不起,才会上前猎杀享用。
同样,它也跟蛇一样,只在特定时间活动。在夜晚寒冷时,或者正午炎热时,它会变得行动迟缓,需要找地方躲起来。”巫老阴沉沉嘱咐:“下去把兽骨找回来吧!小心点。”
由于伤口,需要绷着一条腿。
诺海并步,慢慢爬下悬崖。
在崖底顺手捡起块石头,专门绕过茂密的灌木草丛,沿着湖边,诺海一瘸一拐,来到了昨天挖虫子的地方。
兽骨还插在原处,用作手杖的木杆也在一旁放着。
受伤的一侧肌肉不能吃力,做了个前弓步,慢慢蹲下,一条腿蹦在身后。
抓一把干燥的尘土,稀释掉石头和手上的汗水,紧紧握住。盯着草丛,起身缓缓向兽骨靠近。
右后方瀑布隆隆,眼前草枝摇曳。
临近了,同样前弓步,慢慢蹲下,视线死死锁定盯着草丛,左手在地上来回摸索兽骨,碰到,拔起,起身,后退。
直到退到湖边,诺海才松了口气,看来预想没错,现在太热,那家伙不知道正躲那儿凉快着。
随手将石头抛进湖中。
噗通一声。
惊起几条大鱼,就有这么一条,就这么好死不死的落进诺海围成的石头圈里。
“哎嗨~鱼!”他惊喜大叫。
莫问浪人何处去,大河奔腾干瞪眼。
“巫老,咋办?”
“跳吧!”
“我不!
......
崖壁瀑布,飞流直下,水气弥漫,声震天地。
湖水碧波荡漾,挤出一条奔腾大河,挡住诺海去路,滚滚东去。
诺海来到湖边,捧起一把石子抛去,哗啦啦,两条湖鱼惊起,跃出水面。
眼神一亮,四顾寻找起来。
一路行来,浆果吃了一肚子,黑的红的,酸的甜的,不顶饱还开胃。
现在看见肥鱼,它的眼珠子都冒着绿光。
在周围找了些石头,淌进浅水,用淤泥糊成一个圆圈,留下拳头大小的缺口。
折了些草枝,草草捆成漏斗形,卡在缺口处。
拔出兽骨,蹲在草丛里卖力挖了起来。
嘴里嘟嘟囔囔,时不时咽下口水,虫子,诱饵,鱼,烤鱼。
天色渐晚,周围一切宛如披了上一层蓝色薄纱。
摇摆的草叶渐渐凝滞不动,各色的野花缓缓合起花瓣,微风轻轻撞在后颈,像野兽的鼻息。
诺海猫着腰挖的起劲。
巫老突然爆喝示警:“小心。”
骤然,诺海只觉臀瓣钻心的疼,犹如十来个护士同时给自己来了一针。
“嗷儿~”
惨嚎一声,双手捂着大腿两侧,身体下意识向前窜。
只迈了半步,就走不前去。
臀瓣上似乎拖着什么重物,疼痛丝毫不减,反而感觉有刀子在喇他的肉。
幸好只是瞬间,沉重感消失。
诺海这才跑出十来米,转身回望,丛丛野草,暗沉沉的,什么也没有。
他死死盯着草丛,兽骨还丢在原地,余光撇了下,慢慢往旁边挪了几步,缓缓下蹲,捡起一块石头握着,心里稍稍安定。
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向着崖壁方向退走,直到触到岩壁,视线来回扫视,警戒同时,迅速规划路线。
扔掉石头,诺海迅速窜上崖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趴在离地十来米高岩石上,诺海彻底放松下来,伸手揉揉屁股,触及滑腻,摊开手掌,殷红一片,散发恶臭,宛若陈年口气。
呕~把手在岩石上抹了抹。
“巫老,巫老哎~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我流血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毒啊?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等到诺海住嘴,巫老缓缓应道:“还要吃鱼吗?”
“不吃了,不吃了。”他连忙摇头:“浆果好吃,浆果好吃!”
臀瓣疼痛不减,反而有蔓延的趋势,感觉已经辐射到后腰。
“巫老,那东西没毒吧?”
“没毒!”
诺海松了口气:“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小蜥蜴。”
“之前藏草丛里的那条吗?”诺海惊呼:“它一直跟着我?”
“不一定,不过你别高兴,虽然它没毒,但它的嘴巴可不干净,而且你的血现在还流着呢。”
诺海一愣,再伸手摸摸,还是一片腻滑,手上血液殷红一片,顺着指缝滴落,没有一点凝固的迹象。
他瞬间冷汗直流,只感觉脑袋发晕,浑身发冷。
“想活命吗?”
“想想想~”诺海头如捣蒜。
“想就别动!”
他闻言立刻一动不动。
失血过多,体温下降,诺海只觉夜风阴冷,而身下岩石温热暖人,后臀疼痛缓解,后腰酥酥麻麻,舒服极了。
瀑布声渐小,意识昏沉,似乎听见鲜血从岩石上滴落的声响。
滴答滴答......
一觉睡到大天亮,瀑布依旧隆隆巨响。
阳光铺在崖壁上,缓缓渗了下来,流淌到他的身上。
诺海砸吧砸吧嘴,只觉浑身燥热,干渴无比。本能向前蠕动,躲进阴影当中。
“再往前,就掉下去了!”巫老低沉声音响起。
瞬间惊醒,他连忙感恩戴德,答谢救命之恩。
脑袋精神不少,后臀不再钻心的疼,痒痒的很。
“挠破了,你就可以给自己挂魂幡了。”
手僵在半空,他连忙应是,悻悻收回手,不知放哪,抬起来搓了搓滚烫的脸蛋。
“老夫已经帮你逼出脏物,血也止住了,但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不要粘上脏东西,尤其是你的爪子。”
“是是是,巫老辛苦......”诺海挥手赶走面前的苍蝇,问道:“巫老,我能活下去吗?”
“活不下去。”
“不可能,有巫老您在,还能让我......”
“老夫的神息已经耗尽了。”
诺海蔫了:“神息要怎么恢复?”
“靠神像,靠图腾......”
额~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什么神像图腾。
诺海仰头,眯起眼睛望向碧蓝天空,弱弱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晒太阳。”巫老无所谓回道。
晒太阳?这不就等于躺平等死。
“啊?你老别放弃呀!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挣扎?你挣一个让老夫看看,看看你能崩开几道伤口。”
“嘿嘿!”诺海傻笑:“不挣了,不挣了。”
“不挣了,还不去晒太阳。”巫老大声呵斥:“你也不看看,你都招苍蝇了。”
诺海一愣,回头看去,岩石血迹上,爬满了绿头苍蝇。
更有无数苍蝇,嗡嗡在他头上飞舞。
由于瀑布声掩盖,愣是没听见。
诺海怪叫一声,起身贴着崖壁,一瘸一拐,挪到不远处另一块岩石上。
也没坐下,趴在崖壁上,伤口对准太阳,晒了起来。
解下身上唯一的兜裆兽皮,时不时甩一下,挥赶靠近自己的苍蝇。
......
“巫老,神息是什么?”
“神的气息。”
“我能拥有吗?”
“不能!”
“为什么?”
“你不配。”
......
“巫老,我要晒多久?”
“一直晒。”
“我口渴?”
“晒着!”
......
午后,太阳向悬崖背面移动。
此时天地燥热,诺海所处,临近瀑布湖泊,更是闷热潮湿。
诺海展开兽皮,围在腰上,给自己系了个斜角短裙,挡住伤口。
“巫老?”
“这种体型的蜥蜴是非常有耐心的猎手,通常咬伤猎物后,能跟着猎物走好几天,等猎物倒地不起,才会上前猎杀享用。
同样,它也跟蛇一样,只在特定时间活动。在夜晚寒冷时,或者正午炎热时,它会变得行动迟缓,需要找地方躲起来。”巫老阴沉沉嘱咐:“下去把兽骨找回来吧!小心点。”
由于伤口,需要绷着一条腿。
诺海并步,慢慢爬下悬崖。
在崖底顺手捡起块石头,专门绕过茂密的灌木草丛,沿着湖边,诺海一瘸一拐,来到了昨天挖虫子的地方。
兽骨还插在原处,用作手杖的木杆也在一旁放着。
受伤的一侧肌肉不能吃力,做了个前弓步,慢慢蹲下,一条腿蹦在身后。
抓一把干燥的尘土,稀释掉石头和手上的汗水,紧紧握住。盯着草丛,起身缓缓向兽骨靠近。
右后方瀑布隆隆,眼前草枝摇曳。
临近了,同样前弓步,慢慢蹲下,视线死死锁定盯着草丛,左手在地上来回摸索兽骨,碰到,拔起,起身,后退。
直到退到湖边,诺海才松了口气,看来预想没错,现在太热,那家伙不知道正躲那儿凉快着。
随手将石头抛进湖中。
噗通一声。
惊起几条大鱼,就有这么一条,就这么好死不死的落进诺海围成的石头圈里。
“哎嗨~鱼!”他惊喜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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