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扭曲的世界
圣奥古斯丁集市外，一辆拖着油罐的越野车越过大片车辙，迅速朝着前方驶去。
得益于贾法里提供的情报，沈策一行人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从而也就大大缩短了他们的行程。
他们只花费了数十张狼皮和几个凯斯做出的小玩意，就换回一大堆有用的物资，这让保罗和沈策显得很是高兴。
只不过，有人高兴就有人发愁，除了可怜的老约根外，车内还坐着一个正在暗中发愁的人。
自从离开贾法里的小楼后，罗蒙德就一直沉默不语，一双浓眉时而放松、时而紧锁，似乎在思考某件至关紧要的事情。
当他们会合之后，保罗和沈策正忙着清点物资，因此并没留意他的状态。
而此刻，正在观察周围情况的沈策，无意间看到了罗蒙德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于是，他关切地问道：“罗蒙德，你遇上什么麻烦了？要不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你帮不上什么忙。”罗蒙德从恍惚中迅速回过神来。“呃，抱歉，我是说，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件事情只需要我自己就足够了。”
望着重新陷入沉思中的罗蒙德，沈策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或许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某些事情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
由于刚才的那番对话，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沈策挠了挠脸颊，决定转移一下话题。于是，他问出了那个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
“保罗大叔，据我之前的观察，有很多人都在那座集市里定居。为什么我们不找个地方定居，而是要四处流浪呢？”
保罗扫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集市早已消失在地平线后方。随后，他才略显惆怅地回答道：
“不是我们不想，而是不能。定居在集市里的人，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已经不再是联邦的公民，但他们却拥有着坚实的靠山。他们的靠山，便是那些掌控着整个联邦经济命脉的大公司。”
“当然，他们不可能是公司里的正式员工，只是一些外围协助者而已。然而，就凭这样的身份，联邦政府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可我们不同，我们是联邦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家伙恨不得能将我们除之而后快。但由于我们经常以车队方式四处迁徙，想要彻底消灭所有自由民，耗费实在太大。最终，联邦政府只得不了了之。”
“那我们为什么不弄个协助者的身份回来？”沈策又问。
“哪有那么简单，”保罗苦笑着摇了摇头。“首先，若是想要获得这样的身份，必须先向那些公司支付一大笔保证金。车队里本就穷得叮当响，你觉得我们有能力拿出这笔钱来吗？”
“其次，尽管有一小部分公司比较人性化，但绝大部分公司和联邦政府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它们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有些公司甚至比联邦政府还要糟糕些。成为协助者，就意味着要替公司卖命。当初我们拼死拼活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现在主动却送上门去，怕不是脑子里有病？”
沈策认真听着保罗在那讲述，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计算单元上看到的信息。
信息中，自由联邦总是被描述成一副光芒万丈的模样，溢美之词简直不堪言表，仿佛人类唯一的希望一般。
但沈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结合这段时间的经历，和自己从其他人处听到的信息，以及人工智能不知从哪里弄回来的特殊资料，沈策已经渐渐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
这里的科技水平，确实比自己曾经居住的星球要高很多，但人们却过得并不怎么幸福。
由于之前气候灾难以及战乱的影响，联邦政府建立了数十个超大规模城市，然后将所有人都迁移到城市之中。
城市里并不缺乏资源，可这些资源全都掌握在各家大公司手里。生活在城市里的普通人，只能靠给公司打工来维持正常生计，或是靠着政府的救济勉强过活。
为了能获得优秀的“人力资源”，许多公司经常大笔撒钱，吸引人才加入，但通过者却寥寥无几。而那些“幸运”的家伙，总能给公司带来成千上万倍的回报。
其余的普通人，就只能争抢公司与联邦政府吃剩的残渣。为此，无数人打得血流成河、杀得人头滚滚。
正因如此，才有像保罗大叔这样的人，源源不断地从城市里逃离。最后，人们组成车队，浪迹于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位于后座上的罗蒙德同样被两人的谈话所吸引，他也开始仔细倾听起来，时不时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当听到保罗说出外围协助者这个词时，他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历经五天时间，沈策一行人终于回到车队之中。他们带来了急需的物资，为这支岌岌可危的车队重新注入了活力。
回来之后，车队便掉头往北方驶去。
或许是因为在集市里获得了某个重要的消息，罗蒙德现在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从沈策送饭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人就可见一斑。
整支车队行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在路况还算良好的条件下，有时甚至还需要连夜赶路。
就连刚刚有所恢复的米蕾，也重新返回了工作岗位，不断为这支车队查探着前方的路途。
每次看到女孩那苍白脸色时，沈策就感觉心疼无比。他也曾和罗蒙德提议过，让自己去担任斥候，然而却被对方一口回绝，原因是自己枪法实在太烂，很可能应付不了突然出现的意外。
日夜不断的行程令人疲惫不堪，但车队里的人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因此并没有太多怨言。偶尔调侃几句，也只是当作开玩笑而已。
直到某天，满脸焦急的保罗，抱着已经陷入昏迷中的米蕾，快步来到洛林医生所驾驶的那辆车附近。
在叮嘱过医生好好照顾女孩之后，他便怒气冲冲地往罗蒙德所在的位置赶去。
得益于贾法里提供的情报，沈策一行人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从而也就大大缩短了他们的行程。
他们只花费了数十张狼皮和几个凯斯做出的小玩意，就换回一大堆有用的物资，这让保罗和沈策显得很是高兴。
只不过，有人高兴就有人发愁，除了可怜的老约根外，车内还坐着一个正在暗中发愁的人。
自从离开贾法里的小楼后，罗蒙德就一直沉默不语，一双浓眉时而放松、时而紧锁，似乎在思考某件至关紧要的事情。
当他们会合之后，保罗和沈策正忙着清点物资，因此并没留意他的状态。
而此刻，正在观察周围情况的沈策，无意间看到了罗蒙德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于是，他关切地问道：“罗蒙德，你遇上什么麻烦了？要不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你帮不上什么忙。”罗蒙德从恍惚中迅速回过神来。“呃，抱歉，我是说，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件事情只需要我自己就足够了。”
望着重新陷入沉思中的罗蒙德，沈策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或许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某些事情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
由于刚才的那番对话，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沈策挠了挠脸颊，决定转移一下话题。于是，他问出了那个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
“保罗大叔，据我之前的观察，有很多人都在那座集市里定居。为什么我们不找个地方定居，而是要四处流浪呢？”
保罗扫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集市早已消失在地平线后方。随后，他才略显惆怅地回答道：
“不是我们不想，而是不能。定居在集市里的人，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已经不再是联邦的公民，但他们却拥有着坚实的靠山。他们的靠山，便是那些掌控着整个联邦经济命脉的大公司。”
“当然，他们不可能是公司里的正式员工，只是一些外围协助者而已。然而，就凭这样的身份，联邦政府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可我们不同，我们是联邦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家伙恨不得能将我们除之而后快。但由于我们经常以车队方式四处迁徙，想要彻底消灭所有自由民，耗费实在太大。最终，联邦政府只得不了了之。”
“那我们为什么不弄个协助者的身份回来？”沈策又问。
“哪有那么简单，”保罗苦笑着摇了摇头。“首先，若是想要获得这样的身份，必须先向那些公司支付一大笔保证金。车队里本就穷得叮当响，你觉得我们有能力拿出这笔钱来吗？”
“其次，尽管有一小部分公司比较人性化，但绝大部分公司和联邦政府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它们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有些公司甚至比联邦政府还要糟糕些。成为协助者，就意味着要替公司卖命。当初我们拼死拼活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现在主动却送上门去，怕不是脑子里有病？”
沈策认真听着保罗在那讲述，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计算单元上看到的信息。
信息中，自由联邦总是被描述成一副光芒万丈的模样，溢美之词简直不堪言表，仿佛人类唯一的希望一般。
但沈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结合这段时间的经历，和自己从其他人处听到的信息，以及人工智能不知从哪里弄回来的特殊资料，沈策已经渐渐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
这里的科技水平，确实比自己曾经居住的星球要高很多，但人们却过得并不怎么幸福。
由于之前气候灾难以及战乱的影响，联邦政府建立了数十个超大规模城市，然后将所有人都迁移到城市之中。
城市里并不缺乏资源，可这些资源全都掌握在各家大公司手里。生活在城市里的普通人，只能靠给公司打工来维持正常生计，或是靠着政府的救济勉强过活。
为了能获得优秀的“人力资源”，许多公司经常大笔撒钱，吸引人才加入，但通过者却寥寥无几。而那些“幸运”的家伙，总能给公司带来成千上万倍的回报。
其余的普通人，就只能争抢公司与联邦政府吃剩的残渣。为此，无数人打得血流成河、杀得人头滚滚。
正因如此，才有像保罗大叔这样的人，源源不断地从城市里逃离。最后，人们组成车队，浪迹于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位于后座上的罗蒙德同样被两人的谈话所吸引，他也开始仔细倾听起来，时不时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当听到保罗说出外围协助者这个词时，他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历经五天时间，沈策一行人终于回到车队之中。他们带来了急需的物资，为这支岌岌可危的车队重新注入了活力。
回来之后，车队便掉头往北方驶去。
或许是因为在集市里获得了某个重要的消息，罗蒙德现在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从沈策送饭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人就可见一斑。
整支车队行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在路况还算良好的条件下，有时甚至还需要连夜赶路。
就连刚刚有所恢复的米蕾，也重新返回了工作岗位，不断为这支车队查探着前方的路途。
每次看到女孩那苍白脸色时，沈策就感觉心疼无比。他也曾和罗蒙德提议过，让自己去担任斥候，然而却被对方一口回绝，原因是自己枪法实在太烂，很可能应付不了突然出现的意外。
日夜不断的行程令人疲惫不堪，但车队里的人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因此并没有太多怨言。偶尔调侃几句，也只是当作开玩笑而已。
直到某天，满脸焦急的保罗，抱着已经陷入昏迷中的米蕾，快步来到洛林医生所驾驶的那辆车附近。
在叮嘱过医生好好照顾女孩之后，他便怒气冲冲地往罗蒙德所在的位置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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