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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客栈冲突

    见几人进屋,屋中喝酒的两桌客人也小声了很多,四人捡就近的座位坐下,其中一个官差大喊道:“老板,切十斤肉来,再来两壶好酒。”

    “来了,催命鬼啊,喊那么大声干吗呀!”后厨传来了关四娘泼辣的声音。

    她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几名官差,立马换上了个妩媚娇滴滴声音道:“哎哟,原来是几位官老爷,来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那叫喊的官差看着她那**的酥胸险些流出口水,笑眯眯地说道:“我以为当家的是老板,原来是个美人老板娘啊,哈哈哈。”其余两个官差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囚犯却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不说话,他背对着李悠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关四娘笑着说道:“还不是得靠官爷们趁着我这惨淡的生意,不然我一个寡妇又怎么过活呦!”

    那人一听关四娘说自己是个寡妇,顿时来了兴趣,笑眯眯道:“好一个俏寡妇,不如跟了我张三刀吧,江浙一带又有那个不知道我的名号,以后谁欺负你,提你张哥哥的名号,保你太平。”

    关四娘道:“那便仰仗张大哥啦,我去给几位备上好酒好菜。”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丝巾掠过张三刀那张油腻的脸上,往后厨走了。只留下张三刀一脸回味地看着关四娘的风骚的背影。

    同桌的那汉子笑道:“张三你走桃花运啦,可得把握住啊。”

    张三笑眯眯道:“李四,别说哥们不照顾你,今天让咱家尝尝鲜,也给你喝口汤。”说完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此时,那老汉厉声道:“别胡闹,此次当差不比往常。”说完向那带着镣铐的男人扬了扬嘴。

    二人也收起了那副痴汉的表情,严肃地坐着了。

    张三道:“东伯,咱这才走了几天啊,就累成这样了,剩下的路怎么走?”

    那个叫东伯的说道:“慢慢就适应了,你个生瓜蛋子,咱们这一趟油水多着呢,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两个小子弄过来的,别不知好歹。”

    李四道:“那是,那是东伯啥时候错过,跟着您准没错。”

    东伯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恭敬地递到身带镣铐那人嘴边,那人道了句谢,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东伯对那人说道:“关大人小的们都知道您是被冤枉的,可朝廷里的事情我们不懂,也不敢问,我们只能照章办事,请大人见谅,别的不说,一路上我定让关大人吃好喝好。”

    李四也恭敬的说道:“台州府上上下下又有那个不知道您关仁兴关大人的好,可偏偏老天爷不长眼睛啊,唉。”

    关仁兴道:“两位兄弟不必为关某唉声叹气,大丈夫在世需顶天立地,自强不息,生死之事我已看淡,现如今奸臣当道我大明国运日渐衰落,想起这天下生灵涂炭,心中不免悲痛。”

    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丝毫不像是阶下之囚一般。

    李悠然听到此话心中为之一振,心道:“这人已经落得如此处境,全然不顾自己心系天下,真是个男子汉。”

    又听那叫作东伯地说道:“唉,关大人一心为国,兄弟几人都敬佩得很,可现在世道如此,您又何必跟他们做意气之争呢?”

    关仁兴道:“不必如此说,关某只是区区一介武夫,官职低微,可我若不做,谁去做?百姓的日子又要怎么过活。”

    东伯又道:“这几年南方接连大汗,地里收成本就不好,虽说朝廷拨款赈灾,可又有几个钱能到百姓手里?富商们又趁机兼并土地,百姓的日子早已经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已经再正常不过,他们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也只有大人敢为他们出头小的佩服,可得了如此下场,小的也替大人不值得。”

    关仁兴道:“人生在世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当不当为,我只知道我应当这么做。只恨我能力有限,不能将这些贪官全部铲除,他们就好似我大明的蛀虫一般,在吸食我大明的骨髓。”

    听到关仁兴的话东伯沉默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个小小的押差,可这大半辈子在官府里,这些事情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哪个官来了不是为自己的荷包,百姓的死活又与他何干,他们那山高皇帝远,又有谁能管得了那些手握权力的大官们呢?

    过了一会东伯像是想起什么,让身旁二人除了关仁兴身上的枷锁镣铐,又在身后拿出了布袋,这布袋约有三尺长,用绳子扎得严严实实,当中像是包裹着什么。

    东伯将布袋拿到关仁兴身前,说道:“关大人这是您的,出发之前林大人托我帮您保管现在归还给您,现如今里台州府也远去了,剩下的路程我们也不必戴着枷锁上路了。”

    关仁兴手里抚那布袋说道:“上路时枷锁还是要带上的,不然沿途官府看到,你们怕是也要不好过的。”

    东伯道:“穿州过府时带着,这荒郊野外就不用了,今夜我们在此歇息一宿,明儿一早再赶路。”

    关仁兴点了点头道了句谢,眼睛看着那布袋自言自语道:“这‘飞雪梨花枪’跟了我也有三十年了,我自小练习枪法,盼有一日能用它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可自我入仕以来,处理的均是官场上的事儿,用它的机会也少了,不知还剩下几成功力。”说完他解开绳子,将布袋拿下,一杆短枪漏了出来,此枪通体呈亮银色,枪头微黄,枪头之上有颗宝珠,这宝珠饶是在这灯光灰暗的屋内也是闪闪发亮。

    关仁兴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空地,耍了枪花,突然他手肘用力向外一抖,一根短枪瞬间变成了长枪,他又舞了两手,随后收起,又坐在了座位上。

    三个押差拍手叫好,李悠然也觉得这个关仁兴步伐沉稳似有上乘武功在身,他这几年修习武艺也只是听姐姐说过枪法而已,并没有实际见过,不过他想短枪可变长枪御敌之时定能出其不意。

    这时关四娘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雷老五见她出来又吼了一句:“老板娘再来几瓶好酒。”

    关四娘没好气地说道:“一天天地就知道喝自己拿去,老娘没时间伺候你们几个杀千刀的。”她来到押差桌前又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说道:“几位客观慢用。”说完放下饭菜瞟了一眼关仁兴放在桌上的银枪向后厨走了。

    雷老五见关四娘不理他向身边一人使了眼色,示意他去拿酒,那人立马起身去了,可他喝得摇摇晃晃,在路过官差身边时,一脚踢倒了他们放在桌边的行李,那人也不道歉,摇摇晃晃地又往前走了过去。

    张三怒道:“你丫的长没长眼睛。”

    那人也不理拿完酒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看都不看张三一眼。这可激怒了他,走上前去一把拽住那人衣领,对那人大吼道:“老子跟你说话呢。”

    那人笑眯眯地说道:“五哥,你听没听见有一条狗在叫啊。”

    喝酒那两座客人哄得大笑起来,显然他们两桌都是认识的,雷老五笑着说道:“老六快回来喝酒,狗向你叫你还要叫回来啊。”

    张三一听登时火冒三丈,拽着那人衣领用力一甩,把那人摔倒在地,酒坛啪的一声碎落一地。

    那个叫老六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不生气,对张三说道:“怎么着,官差打人啊。”

    张三怒道:“打你又怎么样!”

    老六嬉笑着说道:“正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官爷可别怪我还手了。”说罢也不等张三出手,拳头已经贴到了张三的脸上,张三来不及反应,结实地吃了这一拳倒地不起了。

    角落李悠然看得清清楚楚,悄声说道:“这人没喝多他是装的。”

    一旁的阿狸点了点头,公输玉却是不明所以,她刚才看那人明明是摇摇晃晃的怎么就没喝多了呢?

    李四见状拔刀便要上去,那个叫东伯的一把给他拦住了,站起身来,对那个叫老六地说道:“兄弟,好俊的身手,口角之争也用不上下这么狠的手吧。”

    老六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您老也看见了,是他先打我的,这年头老百姓不好做啊,当官的欺负我们,我们只能反抗啊。”

    李四道:“你好不要脸,明明是你先撞了我们的东西。”

    老六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我撞了你们的东西谁看见了,你让大家伙评评理。”

    那两桌客人起哄说道:“明明是你们欺负人,哪有人撞了你们的东西。”

    李悠然见公输玉要起身,就知道她又想跑出来说话,一把将她按了下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道:“看看他们要干吗。”公输玉这才忍住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