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船体接口见闻
底层甲板就像个巨大的金属溶洞，足有五层楼高，四分之三个足球场那么大。整个地方无比明亮。巨大的机械臂从空中垂下，冰冷的金属反射着耀眼的白光。
简森要去的地方是在船尾部。那是个负责存放和对接小型船只的迷你码头。有时候有钱人想要中途下船，或者把自己的游艇带过大海，这时候他们就会去登个记，然后在这里订一个位置。
苍白而冰冷的光从高处的聚光管中撒下，照在庞大的金属架子群上。简森把手枪从玩家背包里提出来，攥在手里，在货架中穿行。
恶狼们如果想要在干出点什么事之后活着离开，就不可能在完事之后还待在船上指望蒙混过关。美赫卡和不列颠的海警都有能力在三十分钟内到达亚特兰大洋上的任何一处角落。
“天鹅”号每三分钟向美赫卡的总控部发射一次规律信号，如果出现意外，只需按一下，信号发射器就会发出求救然后自己锁死。
求救可能会发不出去，但“报平安”信号只要被发现断掉，总部就会立刻派出海警和空中力量。
简森一边思考，一边摸索着向船只对接口前进，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
前方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那是东欧语言。
BINGO！
简森立刻停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调整了方向。
他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快速前进，时不时注意一下上层高架，他刚才还瞥见几个端着枪望风的人影。
有好几个人有金属肢体，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他得苟着…
过一会儿，简森摸上了二层平台，躲在一处拐角。从这儿他能清楚地看到船体对接处了。
那是一个U形平台，高出水面大概半米多。黑色的海水从几十米开外的大空洞里涌进小港。简森还能看见外面晴朗的天空和两侧玉米状的巨大引擎。它们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将海水搅碎，留下两条无尽的白痕。
这里除了两艘装配用的水机艇什么也没有，黑人口中的所谓“守卫”已经报废了。大猩猩一般的金属身躯被胡乱堆在一起，冒着白烟。在一条小艇边，一群男女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都是黑T恤、工装裤，每个人看上去都称得上肌肉结实。
约莫一个班…算上放风的人…
简森紧盯着他们，尽量把身子挪近些。
一群恶狼们抽着烟，大声说话，有几个人在盯着海面发呆。
简森突然有点迷惑。
情况和他想的有亿点不同。
…他们的船呢？
简森本来的估计是：恶狼们事先准备好船只，很有可能是潜水艇，在U形坞等着。他们会先占领游轮总控室，确保无人呼救，同时开始屏蔽内部信号。
“报平安”倒是不用管，那玩意儿在游轮最高层，他们不用刻意去琢磨怎样才能在屏蔽时避开它，直接不管就行了。
然后，进入正题：杀人放火、肃清门户、解放长征、非法拆迁…
反正就办事就完了。
这是简森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可眼下这里并没有任何可供他们撤离的交通工具。
那两艘装配水机？别开玩笑了，那玩意儿简森上辈子做任务的时候试过一次同一型号的，就差和身后追兵肩并肩唱《我和你》了，根本就走不快，跟划水残疾人三轮车似的…
“天鹅”号雷达跟美赫卡船只总控部同步，船周围有什么东西总控部那边也能看见，所以不可能让船跟后面等着冲…
那他们这一群人五脊六兽地在这干什么？耍帅么？还是说他们改装了水机艇？
“咕咕咕——”
“哗哗…”
一阵巨大的搅水声传来，简森立刻退回到阴影里，抬头。
U形坞前方的水面上突然变得波涛汹涌，海面骤然凸起，然后——
“呼——！！！”
水面突然炸开了。一个一个的大浪头接连打来，好似有人在水下放了一束烟花。
恶狼们似乎早有预料，纷纷后退，躲开了四溅的海水。
那五米多高的水花落下，拍起一阵水雾，一个巨大的影子从海里漂了起来。
“哗……！”
窥视的简森眯起了眼睛。
一头巨大的魔鬼鱼浮上了水面。漆黑的身体油光发亮，宽大的翅膀足有一个教室的尺寸。它的额头前端伸出两只硬硬的断角，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在下面闪着光。
它的背上趴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恶狼们涌上前来。大魔鬼鱼缓缓地游到岸边。它背上的人站了起来，灵巧地一跃，跳上了岸。两名女兵走上前扶住了小个子。
几个男人开始俯下身触摸魔鬼鱼光滑的后背。巨大的生物没有什么反应。
站在一旁的小个子摘下了自己的氧气面罩，甩了甩头，露出一头漂亮的深绿色长发和一张稚嫩的脸。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东欧小姑娘，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栗色双眸，鼻子上的一点点雀斑被乱乱的头发挡住。紧身潜水衣包裹在她娇小的躯体上，衬得她更加瘦弱了。
她脸上带笑，神色单纯，就是一个孩子刚做了什么好事，希望得到父母表扬的那种表情。
两位女兵拿出毛巾给她擦拭，她乖巧地站住不动，微闭上眼睛，像只小猫，刚才摸鱼的几个大汉也玩够了，走回到她们身边。
“我和石头把你们的潜艇带来了！”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开口了，声音像只百灵鸟，“格陵兰完成了任务！”
她元气满满地说道，两眼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
庞大的魔鬼鱼身后的海水又开始涌动，不一会儿，一片金属光滑的表面出现在了水面上。
简森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他死死地盯着绿发小姑娘。
以太。
以太粒子，一种新世界中每一个生命出生时就携带的微量辐射元素。它同时也遍布整个世界：海洋、大地、森林、空气……
以太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物质，也是最有力量的物质。所有国家的所有科研人员都在日夜研究个不停。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被这种物质伴随一生。
它是能源，是武器，是矿藏，是奢侈品，是救命的药，是致命的毒。
这种神奇的物质可能是一片稀有金属矿或是油田，可能是一片天灾频发地区上空的特殊磁场，它可能是很多东西，每一种都有对应的属性与特征。
当涉及到生命时，以太就变得更见奇妙。它融合在每一个新生生命的血液和骨骼里，融合在DNA和大脑深处，存在于每一处肌肉和神经丛中。而在特殊情况下，这种化合物会发生凝结，产生结晶，从那时开始，这条生命就被永远改变了。
每一个生命个体的以太结晶都有微小的差别，就好像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两片一样的雪花。一些人觉得，这是生命的所谓灵魂概念的体现。
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受到体内以太的影响，它们就好像仅仅是内循环的一部分。然而，总有一小部分人，在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下，体内的以太会被激活，改变自身结构，开始疯狂生长。
这个外界因素范围很大：或许是一次事故，或许是一次巨大的情绪波动，也可能只是患一次感冒或是被一只蜘蛛咬一口…
人体内的以太元素在激活后会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发生变化。宿主可能会突然死亡，可能会昏迷，甚至可能会结茧…总之，无一例外，只要生命熬过来了这个阶段，就会迎来光荣的“等级进阶”。
他们不再是普通生命，他们变成了更高层次的特殊存在。
觉醒，激活，羽化登仙…
有太多的称呼了。
以太重组成功的人类，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能力者，是得到了神明的恩赐的新人类。他们的血液有极高的能量特征，有的还会结晶。以太能力可以是一种力场，也可能是一股能量，还有可能是一些元素......
这姑娘小小年纪，居然……
是因为家乡的战乱么…
是什么影响因素刺激了她呢…
简森又把头往前凑了凑。小姑娘正在和水里的大鱼说着什么，恶狼们开始从潜艇里搬东西出来。
他已经猜到了小女孩的以太能力。
兽语者，以太的一种分支，人们把这一类有特别功效的能力归称为“效果系”。
顾名思义，兽语者以太的效果就是和动物说话，这个能力不算罕见，也很实用。很早人们就发现，这类人可以是出色的斥候和间谍，他们甚至可以从老鼠或鸽子的嘴里获得情报。
想想，你正准备上床睡觉，而窗外一只麻雀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大魔鬼鱼也可能有能力，他不觉得这条扁鱼有力气拖得动一艘小潜艇。
简森把枪收回物品栏，准备离开了，恶狼们要怎么跑路已经很明显了。他也该走了。
谁知道这小鬼以太开发程度如何，万一她能跟虫子说话怎么办，他可没本事避开每一只虫子，万一她能跟空气中的微生物说话怎么办……靠！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都怪那神经病游戏面板…
还有刚才在管道房偷听他们说话……那时候他也犯了低级错误，居然忘记了以太的存在，如果有感知能力者的话他立刻就会被发现，太蠢了……看来穿越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太灵光……
简森一路走回房间，理了理思路，又做了几组素质练习。带着一身汗，他冲了个凉，然后就开始躺床上发呆。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简森要去的地方是在船尾部。那是个负责存放和对接小型船只的迷你码头。有时候有钱人想要中途下船，或者把自己的游艇带过大海，这时候他们就会去登个记，然后在这里订一个位置。
苍白而冰冷的光从高处的聚光管中撒下，照在庞大的金属架子群上。简森把手枪从玩家背包里提出来，攥在手里，在货架中穿行。
恶狼们如果想要在干出点什么事之后活着离开，就不可能在完事之后还待在船上指望蒙混过关。美赫卡和不列颠的海警都有能力在三十分钟内到达亚特兰大洋上的任何一处角落。
“天鹅”号每三分钟向美赫卡的总控部发射一次规律信号，如果出现意外，只需按一下，信号发射器就会发出求救然后自己锁死。
求救可能会发不出去，但“报平安”信号只要被发现断掉，总部就会立刻派出海警和空中力量。
简森一边思考，一边摸索着向船只对接口前进，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
前方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那是东欧语言。
BINGO！
简森立刻停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调整了方向。
他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快速前进，时不时注意一下上层高架，他刚才还瞥见几个端着枪望风的人影。
有好几个人有金属肢体，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他得苟着…
过一会儿，简森摸上了二层平台，躲在一处拐角。从这儿他能清楚地看到船体对接处了。
那是一个U形平台，高出水面大概半米多。黑色的海水从几十米开外的大空洞里涌进小港。简森还能看见外面晴朗的天空和两侧玉米状的巨大引擎。它们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将海水搅碎，留下两条无尽的白痕。
这里除了两艘装配用的水机艇什么也没有，黑人口中的所谓“守卫”已经报废了。大猩猩一般的金属身躯被胡乱堆在一起，冒着白烟。在一条小艇边，一群男女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都是黑T恤、工装裤，每个人看上去都称得上肌肉结实。
约莫一个班…算上放风的人…
简森紧盯着他们，尽量把身子挪近些。
一群恶狼们抽着烟，大声说话，有几个人在盯着海面发呆。
简森突然有点迷惑。
情况和他想的有亿点不同。
…他们的船呢？
简森本来的估计是：恶狼们事先准备好船只，很有可能是潜水艇，在U形坞等着。他们会先占领游轮总控室，确保无人呼救，同时开始屏蔽内部信号。
“报平安”倒是不用管，那玩意儿在游轮最高层，他们不用刻意去琢磨怎样才能在屏蔽时避开它，直接不管就行了。
然后，进入正题：杀人放火、肃清门户、解放长征、非法拆迁…
反正就办事就完了。
这是简森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可眼下这里并没有任何可供他们撤离的交通工具。
那两艘装配水机？别开玩笑了，那玩意儿简森上辈子做任务的时候试过一次同一型号的，就差和身后追兵肩并肩唱《我和你》了，根本就走不快，跟划水残疾人三轮车似的…
“天鹅”号雷达跟美赫卡船只总控部同步，船周围有什么东西总控部那边也能看见，所以不可能让船跟后面等着冲…
那他们这一群人五脊六兽地在这干什么？耍帅么？还是说他们改装了水机艇？
“咕咕咕——”
“哗哗…”
一阵巨大的搅水声传来，简森立刻退回到阴影里，抬头。
U形坞前方的水面上突然变得波涛汹涌，海面骤然凸起，然后——
“呼——！！！”
水面突然炸开了。一个一个的大浪头接连打来，好似有人在水下放了一束烟花。
恶狼们似乎早有预料，纷纷后退，躲开了四溅的海水。
那五米多高的水花落下，拍起一阵水雾，一个巨大的影子从海里漂了起来。
“哗……！”
窥视的简森眯起了眼睛。
一头巨大的魔鬼鱼浮上了水面。漆黑的身体油光发亮，宽大的翅膀足有一个教室的尺寸。它的额头前端伸出两只硬硬的断角，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在下面闪着光。
它的背上趴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恶狼们涌上前来。大魔鬼鱼缓缓地游到岸边。它背上的人站了起来，灵巧地一跃，跳上了岸。两名女兵走上前扶住了小个子。
几个男人开始俯下身触摸魔鬼鱼光滑的后背。巨大的生物没有什么反应。
站在一旁的小个子摘下了自己的氧气面罩，甩了甩头，露出一头漂亮的深绿色长发和一张稚嫩的脸。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东欧小姑娘，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栗色双眸，鼻子上的一点点雀斑被乱乱的头发挡住。紧身潜水衣包裹在她娇小的躯体上，衬得她更加瘦弱了。
她脸上带笑，神色单纯，就是一个孩子刚做了什么好事，希望得到父母表扬的那种表情。
两位女兵拿出毛巾给她擦拭，她乖巧地站住不动，微闭上眼睛，像只小猫，刚才摸鱼的几个大汉也玩够了，走回到她们身边。
“我和石头把你们的潜艇带来了！”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开口了，声音像只百灵鸟，“格陵兰完成了任务！”
她元气满满地说道，两眼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
庞大的魔鬼鱼身后的海水又开始涌动，不一会儿，一片金属光滑的表面出现在了水面上。
简森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他死死地盯着绿发小姑娘。
以太。
以太粒子，一种新世界中每一个生命出生时就携带的微量辐射元素。它同时也遍布整个世界：海洋、大地、森林、空气……
以太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物质，也是最有力量的物质。所有国家的所有科研人员都在日夜研究个不停。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被这种物质伴随一生。
它是能源，是武器，是矿藏，是奢侈品，是救命的药，是致命的毒。
这种神奇的物质可能是一片稀有金属矿或是油田，可能是一片天灾频发地区上空的特殊磁场，它可能是很多东西，每一种都有对应的属性与特征。
当涉及到生命时，以太就变得更见奇妙。它融合在每一个新生生命的血液和骨骼里，融合在DNA和大脑深处，存在于每一处肌肉和神经丛中。而在特殊情况下，这种化合物会发生凝结，产生结晶，从那时开始，这条生命就被永远改变了。
每一个生命个体的以太结晶都有微小的差别，就好像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两片一样的雪花。一些人觉得，这是生命的所谓灵魂概念的体现。
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受到体内以太的影响，它们就好像仅仅是内循环的一部分。然而，总有一小部分人，在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下，体内的以太会被激活，改变自身结构，开始疯狂生长。
这个外界因素范围很大：或许是一次事故，或许是一次巨大的情绪波动，也可能只是患一次感冒或是被一只蜘蛛咬一口…
人体内的以太元素在激活后会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发生变化。宿主可能会突然死亡，可能会昏迷，甚至可能会结茧…总之，无一例外，只要生命熬过来了这个阶段，就会迎来光荣的“等级进阶”。
他们不再是普通生命，他们变成了更高层次的特殊存在。
觉醒，激活，羽化登仙…
有太多的称呼了。
以太重组成功的人类，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能力者，是得到了神明的恩赐的新人类。他们的血液有极高的能量特征，有的还会结晶。以太能力可以是一种力场，也可能是一股能量，还有可能是一些元素......
这姑娘小小年纪，居然……
是因为家乡的战乱么…
是什么影响因素刺激了她呢…
简森又把头往前凑了凑。小姑娘正在和水里的大鱼说着什么，恶狼们开始从潜艇里搬东西出来。
他已经猜到了小女孩的以太能力。
兽语者，以太的一种分支，人们把这一类有特别功效的能力归称为“效果系”。
顾名思义，兽语者以太的效果就是和动物说话，这个能力不算罕见，也很实用。很早人们就发现，这类人可以是出色的斥候和间谍，他们甚至可以从老鼠或鸽子的嘴里获得情报。
想想，你正准备上床睡觉，而窗外一只麻雀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大魔鬼鱼也可能有能力，他不觉得这条扁鱼有力气拖得动一艘小潜艇。
简森把枪收回物品栏，准备离开了，恶狼们要怎么跑路已经很明显了。他也该走了。
谁知道这小鬼以太开发程度如何，万一她能跟虫子说话怎么办，他可没本事避开每一只虫子，万一她能跟空气中的微生物说话怎么办……靠！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都怪那神经病游戏面板…
还有刚才在管道房偷听他们说话……那时候他也犯了低级错误，居然忘记了以太的存在，如果有感知能力者的话他立刻就会被发现，太蠢了……看来穿越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太灵光……
简森一路走回房间，理了理思路，又做了几组素质练习。带着一身汗，他冲了个凉，然后就开始躺床上发呆。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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