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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八不过岗

    二龙山宝珠寺,偏殿大厅。

    乔宗训被脱掉外衣,只着了单衣被两个小喽啰虚按在凳上,旁边跪了一排他带下山的人。武松面沉如水,旁边喽啰大声念了一遍山上的规矩,武松问他,这些可都知道?

    乔宗训答:“俱都一清二楚,既犯了寨规,那按规责罚便是。”

    武松见他答得硬气,想来还是不知道轻重,作为兄长在后面辛苦善后,累的二龙山大队人马差点去打淄川县,今日不给点教训,以后定还会闯出更大的篓子。当下提起藤鞭,扬起来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鞭子加身,顿时一股火辣的疼痛泛起,乔宗训吃不住,不由痛叫一声。他不叫还好,叫了一声,武松心道当你小子真那么硬气呢,让你还要逞能,啪啪又是两鞭子下来,这次倒是没听到乔宗训叫了,武松看去,见乔宗训趴在凳上,双拳紧紧篡起,在这冬日寒天,豆大的汗珠劈了啪啦的往地上掉,却还是忍住没吭声。

    武松哼了一声,把鞭子丢在地上,道:“这次让你吃住个教训,全山的人马为了你一个大举出动,有些许折损你能担当的了?做事不想个明白,但凭一腔子热血,这鞭子抽在身上滋味如何?”

    乔宗训抬头,挤出一个笑容,道:“二哥,我知道自己事情做得莽撞了些,连累了众位哥哥嫂嫂为我下山,这鞭子该打,二哥尽管责罚便是,些许几鞭,宗训受得住!”

    武松见他犹自嘴硬,哼了一声,到底转身坐回了旁边座上,吩咐小喽啰拾起鞭子继续打。小喽啰哪敢真的下重手,手下轻了许多,不过武松在旁边看着,也不能十足耍滑,抽在身上还是火辣辣的,一二十鞭子下来,背上已是血浸满衫。

    乔宗训忍住,不知道武松打算罚多少鞭,也没说个数目,还是准备直接把他打晕为止,就这样的力道,估摸着他再受个百八十鞭也没问题,不过那样的话就算精神没问题后背也要废了,正想着要不要做戏先晕了再说,厅中传来花和尚鲁智深的声音:“都头,稍稍责罚了便是,别下重手,小心把郓哥儿身子给打坏了。”接着杨志孙二娘众头领的声音也响起,大伙儿纷纷赶来劝说武松。

    小喽啰见到鲁智深到来便早住了手,武松问道:“多少鞭了?”

    喽啰答:“六十四鞭。”

    武松就叫且住了手,吩咐人把乔宗训扶起来看,乔宗训忍住翻腾起来时后背的剧痛,龇牙咧嘴向鲁智深谢过:“师父再不来,我就撑不住了,谢谢师父和哥哥嫂嫂们救我!”

    花和尚鲁智深哈哈大笑,道:“不错!果然是条好汉子,受了些责罚以后当记住,凡事多和哥哥们商议,别自己一个就下了山,万一陷了被官府捉去岂不惹我们心疼?快扶下去吧,把伤口好好料理一下。”

    房间里,郎中小心的将乔宗训背后与伤口粘在一起的衣裳剪开清理掉,一个小喽啰捧了一壶酒过来,对乔宗训道:“这是都头吩咐拿来的,上好的酒,给郓哥儿清洗鞭伤。”乔宗训点点头,对旁边一直捧着药膏的周信道:“你也别在这儿了,去帮你二哥料理你爹他们的后事吧,我这挨了罚,一时行动不便,待好了些,再过去看看。”

    周信听了,把手中东西递给一边探头探脑的卞虎,默默出去了。

    乔宗训看到卞虎,盯着他道:“他们每个都挨了十多鞭,就猴子因着他爹过世免了,你怎么没事?”

    “嘿嘿!”卞虎闻言一笑,道:“我知道要挨罚了,就把家里的鹿皮背靠穿在里面了,所以没怎么打着,随便抹点药膏就不疼了,我哥想着给你把另一件穿着的,不过你一直被武都头拘在身边,没得到机会。”

    乔宗训笑骂一声,郎中这时清理好背上伤口,和乔宗训打声招呼,拿过酒壶准备清洗伤口,乔宗训忙叫了停,要先把酒壶拿过来,他先喝两口。

    一大口酒入口,乔宗训咂摸了一下,又喝一大口,对旁边照看着还没走的小喽啰道:“这就是二哥平时喝的好酒吗?”

    小喽啰道:“这哪是平时喝的,这样好酒就两坛,还是有一次下山在一家颇有钱的财主那搜罗来的,据说是东京买来一直没舍得喝的,都头得了后也是有兴致才喝上一壶。”

    乔宗训平时滴酒不沾,对这方面他也没爱好,知道这时代的酒酿造技术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心里念头一转,武松这次抽了他几鞭子,得“报复”回来才是,想到到那时会如何,不由大笑,吩咐卞虎道:“等两日,我伤稍好,招呼几人过来,咱们去铁匠那打些玩意儿,我给你们做些好物!”

    前后半月,乔宗训的鞭伤见了好,依照他的指导,蒸馏高度白酒得装置也做了出来,山上本来也有酿造土酒的设备,不过甚是简陋,平时酿的也少,毕竟二龙山不事生产,存粮如果用来多酿酒就会让山上的人填不饱肚子了。这时候到处都有家中酿酒的,这里当然是指那些大户,外面开着酒馆的,有许多就是自己的私酿。

    乔宗训利用酿酒剩下的酒糟,这些平时也是给人吃的,重新上锅,用他画出来的样子打制的蒸具蒸馏了两瓮白酒,把含有对人体有害成分的头尾去除,存了十多天,然后带了人把酒抱出来,准备拿去给武松品尝,看他的酒量能喝多少,会不会酩酊大醉,到底在他乔宗训手中能否“十八碗不过岗”。

    院子里,武松正在捶打身体,小喽啰正在摆饭,武松见了乔宗训回来,停下道:“背伤还没有好利索,这几日时时见你山上山下乱跑,冬日寒天的,无事就学两套拳法,平时学的既快,也可去向提辖哥哥学枪棒了,那日杨制使还说要教你兵法,学些有用的本事,不比没事晃荡强些。”

    自私自下山以后,武松对他盯得紧了些,以前都是放养,现在稍微管束了。

    乔宗训答应了,笑嘻嘻道:“这两天其实是弄了些烈酒,知道二哥喜欢,给二哥尝尝。”

    武松不置可否,什么样的烈酒他没尝过,收拾一下洗把脸坐到了饭桌前。

    喽啰们摆好饭食自下去吃饭,乔宗训亲自给武松倒了酒,期许的看着武松。武松吃了口肉,把酒碗端起,先闻了闻,点点头——这酒气味倒是浓的很,接着一仰头把一碗酒倒进了口中,烈酒进口,只见他面色忽然一变,却又是忍住了,不作声色抬起头看了乔宗训一眼,半晌呼出一口气,故作自如地道:“这酒倒是力气足的很,再给我倒一碗来。”

    乔宗训见武松酒量果然很好,忙又倒了一碗,武松这次喝的慢了,对乔宗训道:“山上的粮食不多,这酒这么烈,定是费了不少粮食,以后还是少酿,以弟兄们填饱肚子为要才是。”

    乔宗训嘴上忙答应,他在山上厮混了这么久,这次又通过酿酒更加了解了山上的状况:打家劫舍动辄死伤,关乎人命,些许所得都是性命换回,且这时候朝廷贪官当道,道君皇帝贪图享受,各种苛捐杂税逼得民不聊生,二龙山周围方圆几十里民生破败,匪盗丛生,大户都被筛了个干净,可以说清贫如洗,掠夺从来不是他的本性,有这二龙山如此的基业,这么多的人手,不事生产,太浪费了人力,想一想,以后还是要自食其力才是,这广阔天地,应当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