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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御营兵马

    陈瓘,福建路沙县人,神宗元丰二年二十三岁高中探花,历任湖州掌书记,礼部贡院检点官,越州、温州通判,左思谏,右正言,为人谦和,不好财物,矜庄自持,不善言谈,在朝中多次申斥蔡京、高俅、童贯等一众大臣,虽为其等所忌恨,但也折服他的人品,不敢加害。

    此次加升枢密院同知,前往河北监督兵马,到乔宗训军前督战。

    御林军行军拖沓,日行十五里,出城月余,还未到河北前线,陈瓘屡次召集御林军领军将令训斥,未有任何改观,一气之下,带了自己的随从,脱离大军,先往河北而来。

    路上没有两日,前方乔宗训军中传来消息,言道已破田虎老巢汾阳,田虎逃往太原县,乔宗训此刻正调集大军围歼。

    朝廷御营人马也得到了消息,行军马上变得快速起来,竟然与陈瓘同一天到了卫州。

    不理在一旁犹自未觉还跟他套近乎的御营领军大将,陈瓘闭目养神,在大堂中等待据报已经入城的乔宗训,脑海中默想这位征北大帅的生平。

    刚接到旨意与御营汇合出京城时,那时候陈瓘陈安抚还与御营大军一道出发,言语中御营将领对乔宗训多是赞赏,想那乔宗训本是山东巨寇出身,水泊梁山中号为天微星,初显名是在宣和元年,化名为东平平道之进京大闹武举,扬名天下。虽说当时惊了圣驾,但事后官家每每提起,都还是颇为惊叹,恨如此勇冠三军之将竟委身匪类,不得为朝廷所用,枢密使童贯甚爱少年英雄,自见了乔宗训后,与手下将领训话,也多拿此位作率。梁山泊全伙受招安后,童贯更是一点都没耽搁,马上把人要了去,拔擢乔宗训为其所掌西军精锐一营之指挥使,乔宗训在军中所为如何,外人不甚清楚,去年伐辽时他可隐约听说了,大战最后,童贯为了争功,迫使梁山军后撤,然后自领大军去占燕京,却反被辽国残兵败将击溃,被辽国狼兵重重围困,局势危如累卵之际,是乔宗训带兵挽狂澜于既倒,反败为胜,才使得童贯能夸功于朝堂之上,受封为广阳郡王。

    可能就是有此功劳,朝廷敕命童贯平定田虎作乱时,童贯才表奏乔宗训为河北、河东宣抚副使,招讨使,后又加封其为河北经略安抚都总管并封为正四品上忠武将军。乔宗训也没有辜负朝廷和童贯信任,自去年年尾大军出征以来,到如今仅仅数月,就生擒乱军贼首,初平定了田虎之乱,当的是一方帅才,各方赞誉不虚。

    正当陈瓘闭目养神间,外间忽然脚步声起,睁眼一看,就见一队衣甲鲜明的将士匆匆进了院内,在为首的一个小将指挥下,转瞬间就把整个府衙布防控制了起来,陈瓘向一旁的下人示意一下,下人领会到意思,忙去打听,过一会回来禀报道:“阿爷,乔总管已经进城了,马上就到。”

    陈瓘点点头,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不去看早已经跑出厅去与乔宗训亲卫套近乎的御营将军,对厅中吏员道:“副使大人就要到了,我们到门口迎接一下吧。”

    一行人刚出了府衙,就见到街道远处一队军马迎面而来,那队人马到了近前,陈瓘终于见到了在众将簇拥下的乔宗训,只见他身披素色罗袍,内着月灰劲装,柳叶翠束带,腰悬一把腰刀,脚踩皂靴,一双灿眸摄人,带着一股英气,顾盼间风采斐然,让人不觉间倾倒。

    乔宗训见到陈瓘一行人迎出府来,十多步外勒马停住,一个翻身下马,掀开头上兜帽,紧走几步来到陈瓘跟前,笑道:“陈老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怎不在府中坐下安歇,还要您出衙来迎,宗训愧不敢当!”

    陈瓘与乔宗训互相见了一礼,也笑道:“抚使大人平定田虎之乱辛苦,我这远来之人,受朝廷所托,来此赍赏犒军,只望不要影响大军行动就好!”

    “哪里,哪里!前日行文,想必安抚大人已经收到,田虎那厮已经受伏,正在押车来路途中,宗训先行一步,迎接天使!走,我们衙中细话!”说罢虚扶陈瓘手臂,往府衙内去。

    “啊呀,这岂不可惜,我御营几万人马到来,还指望着能帮一帮招讨使大人的忙呢,这下看来,算是白跑一趟了。”

    乔宗训闻言,看见边上说话之人一副戎装,威风凛凛的样子,略一细想,以前好像有见过,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毕美,乃御前飞凤大将,忙笑道:“我倒说御营增援兵马领军大将军是何人呢,原来是毕将军,京中一别,也算年余未见了,看兄之风采,不减往昔呀!哈哈哈,毕将军且放宽心,贼首田虎虽已擒拿,但其党羽还散落各处,卫州城西北三十里,就有一处乃是田虎手下伪尚书李天锡一部,躲入山中,我军几次围剿均不得,不如就交给将军将之拿下,如何?”

    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毕美带领御营兵马跟随陈瓘到河北听命,出了京就对陈瓘之命阳奉阴违,陈瓘拿他也没有办法,他在朝中人微言轻,上书申斥也多被那些奸佞弃之不理,现在见到毕美对乔宗训熟络又带着些微谄媚,不由眉头一皱,不过他为官几十载,活了六十多,官场所为也见惯了各种样态,眼光一闪,不露声色,与乔宗训一起往府衙大堂而去。

    那毕美一直纠缠乔宗训不放,很怕功劳被抢光了的样子,让人看着作呕。

    等到一众人等在厅中坐下,乔宗训挥手叫过来一个副将,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对毕美道:“贼将李天锡处有我部一千兵马在其山下围困,我着雷副将带路,行文彼处,着其等配合毕兄御营众将,擒拿此獠!”

    毕美一听大喜,也不管厅中客套了,冲着乔宗训拱拱手,拉着雷副将就往偏厅去,叫来手下副将,准备御营开拔,去抢这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