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望中的绝望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星星的微光也无法透过层叠的阴云，也许是乔安的错觉，落叶让地面十分柔软。雨势没有扩大，乔安拉下一枝树丫，贪婪地吸食叶片上的雨水。好消息是茂密的树冠挡住了大量的雨水，身上倒是干了不少，起码乔安现在暖和了些许。坏消息是遗落下来的雨滴无法缓解喉咙的干渴，放弃继续在这丫树枝上浪费时间，拿起手中锋利的石片在树干上刻下一个叉。
这是第几个记号了？
乔安已经记不清了，就像机械行为一样，前进、停下、做记号。乔安怀疑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这是登上天国的试炼的话，神明对待世人也未免过于苛刻了。
还在推动乔安前行的不是破碎希望，只是救赎这个从痛苦爬到痛苦的力量。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从叶脉依稀落下和空中落下的水滴一时让人有些摸不清，星光穿透深厚云海熙熙攘攘的洒在林间。
蓦然，一点闪光刺进乔安的瞳孔，是比这单薄的自然界的光辉要更加耀眼，竟一时间刺痛了乔安的眼睛。
“是什么？”
乔安心想
“手电筒？搜救队？”
激动的心跳冲击着胸膛，这是乔安今天以来重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想要大声喊叫引起闪光来源的注意，但是转瞬即逝的闪光又让乔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只是什么人留下的金属垃圾。
自我否定不能现在打垮乔安，无论是什么哪怕是点野营垃圾也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有多远？五百米？三百米？天色太暗，一点点的星光不能驱散太多的黑暗。但乔安的脚步已然坚定许多，不过是继续向前罢了。幻觉也好，希望也罢，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向前。
向前
......
“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啊。”
乔安瘫倒在地上，刚才的那种激动和从心底涌出来力量只是回光返照而已。现在的乔安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他感觉自己在哭，伸手却没有在脸上搽拭到任何的眼泪。
在绝望痛苦中站起来一次再倒下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看着自己刚才的希望，不经感叹自己的可笑。
一块光滑的石头。
一块荒唐地坐落在小片空地上的石头，光滑的切面在雨水的浸润下反射着天空的景色，也分辨不出是人为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疲倦袭来，乔安抵御着尽力不让自己昏过去。也许人死之前所谓的走马灯是真的，乔安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往的一生，从出生开始的第一声哭喊，嘴中弥漫着的母亲甘甜的乳水，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父亲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最终记忆定格在一年的清明节，记忆中母亲过去是不信神的，就如同大多数国人一样拜拜关公，拜拜财神讨一个好彩头。自从父亲过世以后，母亲开始敬畏神明。在母亲的卧室中开始摆起了神像，那天与妹妹母亲去祭拜完父亲的墓后，母亲便将自己关在了卧室。
出于关心的乔安还是敲开了母亲的房门，房中香火弥漫，母亲总是跪坐在房间的正中央，既不祈求也不跪拜。
每每问起母亲在寻求什么时，母亲总是说：“我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只不过寻个安心罢了。”
回忆起墙上的观世音菩萨，乔安渐渐理解了母亲的敬畏。佛教认为观世音菩萨为大慈大悲的菩萨，遇难众生只要诵念其名号，菩萨即时观其音声，前往拯救解脱。
不知道远在天边的菩萨能否见到自己这只漂泊在外的鬼，拖起身体，跪坐在石头前，双手合十。
乔安的眼中没有敬畏也没有虔诚，一潭死水的眼神中盯着眼前的石头。不祈祷，祈祷带不来解脱，不忏悔，忏悔也逃离不了死亡。就只是坐着，等待着......
平静地迎向死亡
“南无观世音菩萨。”
......
辉月年897年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一道明亮且欢快的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安宁。
一个矮小的身影在树枝间穿梭，时不时地发出如同鸟儿般清脆的叫声。最后在一颗巨大的树顶停了下来，半身探出树冠，深吸一口气：
“清晨的空气真是太棒啦啦啦～”
接着从树顶一跃而下，即将触及地面时身形一转，几个借力便平稳落地，接着张平双手向看不见的观众鞠了一躬。
“满分！”
小梅斯拍掉身上的落叶，满意地点点头。
“早上起来果然还是要活动活动身体。”
小梅斯自言自语道：“虽然大祭司说昨晚的雨有问题让大家这几天不要出门。”
“但是将枯的巨树怎么困得住年轻的鸟儿！”
说完便走向自己的秘密基地，虽说祭司总是劝诫自己已经该告别小孩子秘密基地的年纪了，该多和同龄人交朋友。
“祭司这种老古董怎么明白和石头交朋友有多酷！”
想起自己的石头朋友小梅斯便一脸自豪，谁家的石头可以像自己的石头一样光滑？整整四年时间，每天早上不间断地用各种方法打磨它，现在的它就像镜子一样光滑，甚至可以反射天空的样子。
昨天晚上下了雨，如果不早点去弄干的话搞不定就裂开了。
想着，小梅斯加快了赶路的步伐，没走两步便迅速伏下身体，紧接着悄无声息地爬上树顶藏在了茂密的树叶之后。
自己的小石头背着自己和其他石头交朋友了！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自己只是问题儿童不是弱智儿童，石头不会交朋友。清晰记得昨天的石头旁边还没有这个东西，这附近是世界缓冲区，连动物都不会靠近这里。
怎么办？是直接回去叫人吗，还是先去观察一下？现在的距离过远，小梅斯没办法辨认这坨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行，我小梅斯绝非等闲之辈，怎么可以抛弃朋友于不顾！”
说完，便向家的方向跑去。
“对不起，我的挚友！”
小梅斯在奔跑途中也不忘抹一把泪水，真要只是块石头，自己一定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这是第几个记号了？
乔安已经记不清了，就像机械行为一样，前进、停下、做记号。乔安怀疑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这是登上天国的试炼的话，神明对待世人也未免过于苛刻了。
还在推动乔安前行的不是破碎希望，只是救赎这个从痛苦爬到痛苦的力量。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从叶脉依稀落下和空中落下的水滴一时让人有些摸不清，星光穿透深厚云海熙熙攘攘的洒在林间。
蓦然，一点闪光刺进乔安的瞳孔，是比这单薄的自然界的光辉要更加耀眼，竟一时间刺痛了乔安的眼睛。
“是什么？”
乔安心想
“手电筒？搜救队？”
激动的心跳冲击着胸膛，这是乔安今天以来重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想要大声喊叫引起闪光来源的注意，但是转瞬即逝的闪光又让乔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只是什么人留下的金属垃圾。
自我否定不能现在打垮乔安，无论是什么哪怕是点野营垃圾也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有多远？五百米？三百米？天色太暗，一点点的星光不能驱散太多的黑暗。但乔安的脚步已然坚定许多，不过是继续向前罢了。幻觉也好，希望也罢，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向前。
向前
......
“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啊。”
乔安瘫倒在地上，刚才的那种激动和从心底涌出来力量只是回光返照而已。现在的乔安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他感觉自己在哭，伸手却没有在脸上搽拭到任何的眼泪。
在绝望痛苦中站起来一次再倒下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看着自己刚才的希望，不经感叹自己的可笑。
一块光滑的石头。
一块荒唐地坐落在小片空地上的石头，光滑的切面在雨水的浸润下反射着天空的景色，也分辨不出是人为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疲倦袭来，乔安抵御着尽力不让自己昏过去。也许人死之前所谓的走马灯是真的，乔安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往的一生，从出生开始的第一声哭喊，嘴中弥漫着的母亲甘甜的乳水，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父亲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最终记忆定格在一年的清明节，记忆中母亲过去是不信神的，就如同大多数国人一样拜拜关公，拜拜财神讨一个好彩头。自从父亲过世以后，母亲开始敬畏神明。在母亲的卧室中开始摆起了神像，那天与妹妹母亲去祭拜完父亲的墓后，母亲便将自己关在了卧室。
出于关心的乔安还是敲开了母亲的房门，房中香火弥漫，母亲总是跪坐在房间的正中央，既不祈求也不跪拜。
每每问起母亲在寻求什么时，母亲总是说：“我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只不过寻个安心罢了。”
回忆起墙上的观世音菩萨，乔安渐渐理解了母亲的敬畏。佛教认为观世音菩萨为大慈大悲的菩萨，遇难众生只要诵念其名号，菩萨即时观其音声，前往拯救解脱。
不知道远在天边的菩萨能否见到自己这只漂泊在外的鬼，拖起身体，跪坐在石头前，双手合十。
乔安的眼中没有敬畏也没有虔诚，一潭死水的眼神中盯着眼前的石头。不祈祷，祈祷带不来解脱，不忏悔，忏悔也逃离不了死亡。就只是坐着，等待着......
平静地迎向死亡
“南无观世音菩萨。”
......
辉月年897年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一道明亮且欢快的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安宁。
一个矮小的身影在树枝间穿梭，时不时地发出如同鸟儿般清脆的叫声。最后在一颗巨大的树顶停了下来，半身探出树冠，深吸一口气：
“清晨的空气真是太棒啦啦啦～”
接着从树顶一跃而下，即将触及地面时身形一转，几个借力便平稳落地，接着张平双手向看不见的观众鞠了一躬。
“满分！”
小梅斯拍掉身上的落叶，满意地点点头。
“早上起来果然还是要活动活动身体。”
小梅斯自言自语道：“虽然大祭司说昨晚的雨有问题让大家这几天不要出门。”
“但是将枯的巨树怎么困得住年轻的鸟儿！”
说完便走向自己的秘密基地，虽说祭司总是劝诫自己已经该告别小孩子秘密基地的年纪了，该多和同龄人交朋友。
“祭司这种老古董怎么明白和石头交朋友有多酷！”
想起自己的石头朋友小梅斯便一脸自豪，谁家的石头可以像自己的石头一样光滑？整整四年时间，每天早上不间断地用各种方法打磨它，现在的它就像镜子一样光滑，甚至可以反射天空的样子。
昨天晚上下了雨，如果不早点去弄干的话搞不定就裂开了。
想着，小梅斯加快了赶路的步伐，没走两步便迅速伏下身体，紧接着悄无声息地爬上树顶藏在了茂密的树叶之后。
自己的小石头背着自己和其他石头交朋友了！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自己只是问题儿童不是弱智儿童，石头不会交朋友。清晰记得昨天的石头旁边还没有这个东西，这附近是世界缓冲区，连动物都不会靠近这里。
怎么办？是直接回去叫人吗，还是先去观察一下？现在的距离过远，小梅斯没办法辨认这坨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行，我小梅斯绝非等闲之辈，怎么可以抛弃朋友于不顾！”
说完，便向家的方向跑去。
“对不起，我的挚友！”
小梅斯在奔跑途中也不忘抹一把泪水，真要只是块石头，自己一定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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