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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我自逍遥

    天玄大陆。

    此乃一方小位面矣,遂分九州八荒,其宗门林立,为北州之地最为富饶,而北州之中四国鼎立,雪国、青丘、苍梧、炎月。

    北州以东,临近大荒海洋,内有东海蛟龙肆虐,北州以南,则连绵山峦之间,猛虎盘踞,群狼聚居,西有蛮荒古域,凶兽无数,而北边则有魔鬼沼泽,万毒丛生。

    雪国有善战之师,名曰雪神卫队;青丘有擅蛊者,称‘天下第一美人’;苍梧则有擅治疗术士;炎月,则有擅驭火之人。

    四国于北州鼎立已久,明争暗斗多年,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却从未出现过统一者!

    然,雪国有善战者,于东海擒龙平定海患,复一年,平异端,促成礼仪,创武学,教化百姓。

    有诗曰:

    北州风云起,苍梧妖魅乱。

    炎月焚天灭,雪国冰心动。

    魔鬼沼泽血,青丘红颜祸。

    狂沙飞扬惊,将军血染裳。

    凡所及之地,无论男女,皆被感染,对其崇敬至极,并尊称其为“圣师”。

    此后,封为逍遥王,在这片大陆留下了浓厚的传奇色彩,能做之事,皆为大陆之福,然行踪飘忽不定,常消失数月之久,故而世人只闻其名,难见其真容,但每次他现身,都会带来巨大的改变,如今,更是成就一代传说,令众人仰望,膜拜!

    因此,当逍遥王归隐之时,整个北州陷入了动乱。

    凛冬至,雪如雨,这里的天空似洗过一般亮白,一位素衣男子在树上坐了一夜,只有那寒风吹动着他衣衫和头发的声音,让人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有人来过。

    皇城外,人潮涌动,密密麻麻。

    雪国皇宫,金碧辉煌。奢华气派,处处透着严肃和压抑。

    “圣上驾到……”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喊声响彻整座宫殿。

    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鞠躬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恩典。”众臣子起身后纷纷退至两侧,低眉顺眼地恭候着。

    只见高位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身穿明黄色长袍,头戴金冠,浓密卷曲的胡须随意垂落下来,让人看不清脸部轮廓。他的双目紧闭着,却依旧可窥得一抹精光,令人心悸胆颤。这就是当今雪国皇帝―东方凌风。

    一人则站在殿下,一张俊朗英挺的面孔,朴素的衣物,显得很是普通。

    “朕召你们进宫,可知缘故?”

    “微臣等不知。”众臣异口同声。

    “自逍遥王到来,雪国的江山社稷才能稳定,而今,逍遥王欲要离开雪国,朕思虑再三,决定让他离开。”雪国皇帝睁开双眸,锐利如鹰隼,“尔等可愿意相送?”

    闻言,众臣皆露出复杂的表情,有惋惜、也有遗憾。

    “陛下,请听老臣一句话。”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老将站出,他单膝跪下,拱手请求:“逍遥王功绩赫赫,且如今不过三十有余,正值盛年,实在不适合放任他离去。”

    “是啊,陛下,臣认为应该留住逍遥王。”

    “陛下,微臣附议。”

    “……”

    “诸卿家的忠言逆耳,朕已尽数明白,但是……”皇帝摆摆手:“朕也想留住逍遥王,奈何……哎,罢了!”

    殿下,素衣男子对着众臣子躬身施了一礼,“多谢诸位爱护之心,吾当感激不尽,但是,吾志不在于此,还望各位体谅。”

    众人一愣。

    “王爷,您不能走!”

    “王爷,若没有您,咱们雪国早被吞并了!”

    “王爷,我们不允许!”

    一阵吵闹声响起,大臣们纷纷阻拦,却被男子打断:“大殿之上,礼仪且不可怠慢,诸位,世上安得双全法?留,则战起;不留,则国衰;虽一人可胜千军万马,但以武力助北州实现大一统,却非吾所愿!”

    闻言,众臣子一噎,终究不敢再多言,只能深深鞠躬还礼。

    “既然王爷执意要走,朕亦不好强留。”半晌,雪国皇帝开口,语重深长地说:“此次离开雪国,前路危险重重,希望王爷务必珍重,雪国不会忘记你对雪国的付出!”

    “明白。”素衣男子点点头,又是一礼。

    “嗯,”雪国皇帝还礼,然后挥手道:“传朕旨意,只要雪国存在一日,逍遥王便永远是雪国的王爷!”

    众臣子纷纷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子转身走出了大殿,城外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发丝翻飞,飘扬在空气里,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离别的哀伤。

    “王爷,你真的不考虑留下吗?”一名侍卫快步追上他,急切询问。

    男子摇了摇头:“不必多说。”

    那名侍卫叹了一口气,只得停下脚步,这时,后方的路聚集了不少人,原来是雪国的百姓在送他,浩浩荡荡的足足有数万之众。

    男子驻足,回首朝他们深深一拜,随即毅然转身离开,他背影坚韧挺拔,宛若松柏,虽然孤独寂寥,却依旧风度翩翩,卓尔不群。

    待他消失在茫茫雪地中时,众百姓们依旧凝视着那个渐渐模糊的身影,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不出一日,男子便已离开雪国边境,前路长而蜿蜒,他静默伫立良久,发现一家客栈立于不远处,便缓缓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近。

    跨步入门,店小二热情迎了上来:“敢问公子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休息一下便可,给我弄上一壶茶,另备几碟小菜便好。”

    “哎,稍等。”

    片刻,伙计便把饭菜端了上来,男子淡然从容,优雅地举箸用膳。

    二楼上,几位衣着贵气的公子哥儿注意到这边,其中一人指向楼下:“观此人一身素衣,却又不失潇洒,想必不是寻常人士。”

    “呵,我猜他是哪家的富商,或者哪个宗亲子弟。”

    “你错了,”那公子哥儿笑着否定了这个推测:“据我所知,富商乃四海升平之辈,绝不会有这样的气质。”

    “你这么说,难道是哪个官宦人家?”

    “也不对,他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泊宁和的气息,与生俱来,怎么也做不得假,想来应该不是朝廷命官。”

    几人没有继续讨论,而是专心吃喝起来。

    客栈里,除了几桌食客偶尔谈笑,倒也显得颇为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走进来一位少年,一袭月牙色锦袍衬托得他肤如玉石般润泽,墨发披肩,眉宇疏阔,俊逸非凡,引得楼上楼下的女子频频偷瞄。

    只见少年抱着雪白小猫径直走上二楼,走到最角落一桌,在靠窗的位置落坐。

    “哟,这不是慕容公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名年轻公子笑嘻嘻的凑过来,“听闻慕容公子近来游历江湖,可曾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没有。”慕容衍淡然一笑。

    “没有啊!唉,本以为慕容公子游历江湖能有所斩获呢。”

    “江湖凶险,岂是易于之地?”慕容衍淡然一笑,眸中闪烁出几分神往:“倒是雪国,风景秀美,民风淳朴,令人流连忘返啊!”

    听他这么一说,几名公子脸上都浮现几缕羡慕之色:“慕容公子说的是,不过……”他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问:“那逍遥王不是离开雪国了吗?为何慕容公子不借此机会与之交手一番?”

    慕容衍抿唇一笑,用手摸着小猫柔顺蓬松的毛,语气温和:“不急,总会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