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另一条路
林秩深吸一口气：“未姑娘说得对，那些罪恶滔天的上层人，当然应该得到制裁；而原本的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不分轻重，只管泄愤，如此行径，同样需要惩戒，我这么说，您同意么？”
“正确的废话。”未小丽不屑地摇头：“你们接下来，就该对我们这些‘变成加害者的受害者’实施‘惩戒’了，对吧？行啊，然后呢？你刚才说的，对那些罪恶滔天的上层人的‘制裁’呢？你什么时候做？”
“未姑娘这个问题就问错了，我并没有权限‘制裁’那些人，他们罪恶滔天，而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说明管这个的人渎职了，您没道理将火气都撒在我身上。”林秩不卑不亢地道，“有人没有完成职责，是他的个人问题；并不是说，因为一些人的过错，所以道理就是错的。”
“好一张巧嘴。”未小丽几乎都要鼓掌了，“说到底，对错没什么意义，终究还是得看力量呗。”
“对错当然有意义，比如滥杀无辜，这绝对是错的，所以您才会想要帮其他人扛下罪责。”林秩说着，见未小丽不屑的表情，又加了个例子，“同样，因为您知道自己扛下的罪名有多大，所以您会和未师姐撇清关系——因为您知道错误，所以才做了这个相对正确的选择，也只有如此，才不会连累……”
“你说够了没有！”
“抱歉，有点激动了。”林秩深呼吸一口气，他想起曾经与人激情对喷的过往，虽然知道，这种讨论对生活意义不大，但喷赢的感觉，那是真的爽。
剑鸦不是想听点有意思的东西嘛，林秩将心神拉了回来：“虽然我很希望，未姑娘您能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但实际上不用，我之前细数了您那么多罪责，你就算不愿回答，也有好好说话；但聊及您的姐姐，就开始打断我说话了，这其实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这只能说明我良心尚在。”未小丽沉着脸：“并不影响我讨厌她。”
“真是让人感动的姐妹情深。”不用想，这种肆无忌惮的感慨，肯定是剑鸦发出的。
林秩对此表示沉默——未小丽不敢怼剑鸦，但肯定敢怼自己，局势一片大好，何必找那些不痛快呢。
时间在安静中走过两秒，林秩转向未小美道：“未师姐，我原本以为，您的妹妹是个不明事理的熊孩子，但现在看来，她什么都懂，甚至明知犯错，也依旧在做。既然如此，我原本的建议，就得改一下了……”
一直存在感不强的白红插话道：“所以林同学，你原本的建议是什么呢？”
林秩顿了一秒，洞虚境的大妖，面子还是要给的，他解释道：“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她的姐姐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庇护她。这就需要很大的打击，让她将这个道理刻到骨头里。比如说，去矿山挖几年矿，好好体会一下人情冷暖。”
“很不错的想法。”白红不顾未家姐妹的目光，点头称是，“那你现在，又如何建议呢？”
“未姑娘知晓对错轻重，她有自己的目标，并且敢于践行，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虽然这个目标，并不值得称赞。”林秩认真说道，“以我猜测，未姑娘就算去最辛苦的地方，挖一百年矿，出来之后，恐怕还是会仇视穿越者。”
未小丽笑道：“林公子不仅伶牙俐齿，还很会看人。”
“多谢未姑娘夸赞。”林秩毫不害羞地承下夸奖，继续道，“对未姑娘这种状况，我会建议，改换目标；人生不仅只有这一条路。”
“哈。”未小丽笑出了声，“飞升成仙四个字，说完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但识砚界三千多年历史，有名有姓的仙人也不过百人。”
林秩当然能听懂未小丽的类比：“但改换目标，却并没有那么难；有时候，你行差踏错；仅仅是因为，你没有意识到，还有别的，更优越的道路。”
“真的么？”未小丽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不过依旧接茬道，“愿闻其详。”
“您能够认识到仇恨，复仇的心情也十足炽烈，您需要的是方向，是将您你心中的仇恨之火，倾注到正确的人身上。”
未小丽目露迟疑：“我的仇人，不就是穿越者么？”
“不，准确地说，是那个，或者特定的那个，或者那几个穿越者。”林秩纠正完，继续解释道，“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越者，只是迁怒而已；真正的复仇，是将你的仇人拉下深渊，亲手杀死，您觉得这，比起您此前的做法，如何？”
未小丽默默无言。
林秩便趁热打铁，转向王远道：“穿越者中，有些害群之马，他们奸淫掳掠，杀人炼魂，无恶不作，败坏穿越者的名声，王执事以为，对这些穿越者，应当如何处置？”
王远铿锵有力地道：“依法处置！”
“王执事远见卓识！”林秩拱手称赞，然后转向未小丽，“所以未姑娘，如果您的仇人，真是个大奸大恶之徒，那么从站队方面，我们其实是一个阵营的，您明白么？”
“我还想较真一下。”未小丽轻飘飘地道，“如果他地位很高呢？”
“这是个好问题。”林秩点点头，“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更适合用来问您，如果他地位很高呢？那您就不报仇了么？”
未小丽显然被问愣住了，好一会儿，她才苦笑摇头：“看来我之前是真走错路了……好，你说服我了。”
林秩松了口气。
他这是出自真心的，不希望未小丽继续自己的错误。
虽然复仇也不是多好的选择，但总好过，放任她在迁怒，虐杀无辜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秩不希望看到她真正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更不愿意未小美这样一个优质队友，被妹妹的事情，牵绊住脚步。
“正确的废话。”未小丽不屑地摇头：“你们接下来，就该对我们这些‘变成加害者的受害者’实施‘惩戒’了，对吧？行啊，然后呢？你刚才说的，对那些罪恶滔天的上层人的‘制裁’呢？你什么时候做？”
“未姑娘这个问题就问错了，我并没有权限‘制裁’那些人，他们罪恶滔天，而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说明管这个的人渎职了，您没道理将火气都撒在我身上。”林秩不卑不亢地道，“有人没有完成职责，是他的个人问题；并不是说，因为一些人的过错，所以道理就是错的。”
“好一张巧嘴。”未小丽几乎都要鼓掌了，“说到底，对错没什么意义，终究还是得看力量呗。”
“对错当然有意义，比如滥杀无辜，这绝对是错的，所以您才会想要帮其他人扛下罪责。”林秩说着，见未小丽不屑的表情，又加了个例子，“同样，因为您知道自己扛下的罪名有多大，所以您会和未师姐撇清关系——因为您知道错误，所以才做了这个相对正确的选择，也只有如此，才不会连累……”
“你说够了没有！”
“抱歉，有点激动了。”林秩深呼吸一口气，他想起曾经与人激情对喷的过往，虽然知道，这种讨论对生活意义不大，但喷赢的感觉，那是真的爽。
剑鸦不是想听点有意思的东西嘛，林秩将心神拉了回来：“虽然我很希望，未姑娘您能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但实际上不用，我之前细数了您那么多罪责，你就算不愿回答，也有好好说话；但聊及您的姐姐，就开始打断我说话了，这其实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这只能说明我良心尚在。”未小丽沉着脸：“并不影响我讨厌她。”
“真是让人感动的姐妹情深。”不用想，这种肆无忌惮的感慨，肯定是剑鸦发出的。
林秩对此表示沉默——未小丽不敢怼剑鸦，但肯定敢怼自己，局势一片大好，何必找那些不痛快呢。
时间在安静中走过两秒，林秩转向未小美道：“未师姐，我原本以为，您的妹妹是个不明事理的熊孩子，但现在看来，她什么都懂，甚至明知犯错，也依旧在做。既然如此，我原本的建议，就得改一下了……”
一直存在感不强的白红插话道：“所以林同学，你原本的建议是什么呢？”
林秩顿了一秒，洞虚境的大妖，面子还是要给的，他解释道：“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她的姐姐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庇护她。这就需要很大的打击，让她将这个道理刻到骨头里。比如说，去矿山挖几年矿，好好体会一下人情冷暖。”
“很不错的想法。”白红不顾未家姐妹的目光，点头称是，“那你现在，又如何建议呢？”
“未姑娘知晓对错轻重，她有自己的目标，并且敢于践行，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虽然这个目标，并不值得称赞。”林秩认真说道，“以我猜测，未姑娘就算去最辛苦的地方，挖一百年矿，出来之后，恐怕还是会仇视穿越者。”
未小丽笑道：“林公子不仅伶牙俐齿，还很会看人。”
“多谢未姑娘夸赞。”林秩毫不害羞地承下夸奖，继续道，“对未姑娘这种状况，我会建议，改换目标；人生不仅只有这一条路。”
“哈。”未小丽笑出了声，“飞升成仙四个字，说完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但识砚界三千多年历史，有名有姓的仙人也不过百人。”
林秩当然能听懂未小丽的类比：“但改换目标，却并没有那么难；有时候，你行差踏错；仅仅是因为，你没有意识到，还有别的，更优越的道路。”
“真的么？”未小丽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不过依旧接茬道，“愿闻其详。”
“您能够认识到仇恨，复仇的心情也十足炽烈，您需要的是方向，是将您你心中的仇恨之火，倾注到正确的人身上。”
未小丽目露迟疑：“我的仇人，不就是穿越者么？”
“不，准确地说，是那个，或者特定的那个，或者那几个穿越者。”林秩纠正完，继续解释道，“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越者，只是迁怒而已；真正的复仇，是将你的仇人拉下深渊，亲手杀死，您觉得这，比起您此前的做法，如何？”
未小丽默默无言。
林秩便趁热打铁，转向王远道：“穿越者中，有些害群之马，他们奸淫掳掠，杀人炼魂，无恶不作，败坏穿越者的名声，王执事以为，对这些穿越者，应当如何处置？”
王远铿锵有力地道：“依法处置！”
“王执事远见卓识！”林秩拱手称赞，然后转向未小丽，“所以未姑娘，如果您的仇人，真是个大奸大恶之徒，那么从站队方面，我们其实是一个阵营的，您明白么？”
“我还想较真一下。”未小丽轻飘飘地道，“如果他地位很高呢？”
“这是个好问题。”林秩点点头，“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更适合用来问您，如果他地位很高呢？那您就不报仇了么？”
未小丽显然被问愣住了，好一会儿，她才苦笑摇头：“看来我之前是真走错路了……好，你说服我了。”
林秩松了口气。
他这是出自真心的，不希望未小丽继续自己的错误。
虽然复仇也不是多好的选择，但总好过，放任她在迁怒，虐杀无辜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秩不希望看到她真正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更不愿意未小美这样一个优质队友，被妹妹的事情，牵绊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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