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休养院

    休养院跟以前的中式林园很像，成片的湖泊竹林假山，不过并没有很复古的琉璃瓦镂空窗圆拱门，取而代之的是嵌入地面的超纳米材料，十分方便的就可以即时改变布局，隔断墙也没有，找一个高一点小丘，就可以看到休养院的全貌了，从投影地图上看，最高的建筑不过也就十几星刻尺高，除此之外全是不过一层的功能性建筑。远处，坐在草地上的两个憨态可掬老人正在激励的讨论。男主一行人脚底的小道正好面向他们，走了过去后，便听到，老人一说道：“你觉得这届的火星协会总议长会是谁？”老人二高举着手说道：“我觉那个风华正茂的火星环保局议会长很适合这个位置。”老人一立马回道：“我可不这么认为，那个小孩面孔的生命科学火星议会长可能性会更大一些！”老人二也立马说道：“那个小孩不过是顾玩的技术人员，他当选总议长的可能性很小啊！”老人一说道：“看来我们有分歧了，要不要打个赌？”老人二回道：“要怎么个赌法，反正我赌那个生命科学的小孩成为不了总议会长。”老人一回道：“那我赌跟你相反，赌注就是，你赢了，我无条件给你看我在第四次世界大战中的纪录片，里面关于世界的真相多到数不胜数，很诱人对吧？相反，我赢了，你的那个关于母星空气氧中和的项目归于我，你退居做二把手如何？”老人二思考了几星刻后：“行，我跟你赌。不过，大势所趋，环保局议会长应该会很容易当选的。”老人一喜开颜笑的说道：“对啊，大势所趋，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表一番言论，然后不费力的当上总议长了。”老人二眼里顿时没有了光彩，因为刚刚他去查阅了资料时事，事实十分的符合老人一的推测，老人二说：“好吧，我认输！你赢了。”老人一说道：“输得很爽快啊，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拿去看吧！”老人二的开始孜孜不倦的刷了起来，用文字回了一句：我输得心服口服。

    站在旁边的三人中的女士开始补充道：“其实我们三个人都算是生命科学的成员，毕竟我们都受过这个协会的恩惠，目前是发展可循环生态的环保局占主流，但在医学发达的火星，专攻医械的生命科学一定有非常雄厚的力量选取这个位置的。”博士找了块草地坐了下来说：“火星上谁当选总议会长跟我们关系不大，会不会醉氧气关系倒是跟我们关系很大。”男主说道：“我倒是对四战谁打赢更感兴趣一点，虽然只是利益争夺，但肯定会十分有趣。”女士补充道：“天天穿着这身太空服，其实氧气跟咱们关系也不是很大，四站的胜利者就是现在的位高权重者，他们早就移民太空了，母星只是出发点而已而已……。”老人二在三人的投影说道：“三位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时代的秘密！”三位飞奔了过去回道：“十分荣幸！我们绝不会泄露机密！”老人一摆出了一副不关我事特别开心的肢体语言，你们想看就看，反正都是陈年往事，我今天过得特别有意义。

    三人兴致勃勃到些许失望的看完了纪录片，告别了两位大度的老人，开始发表观后感。博士先说道：“像不像一群狒狒在互相仍臭鸡蛋，仍完臭鸡蛋，动物园管理员还要他们和好，然后一群狒狒把臭鸡蛋都扔到管理员身上，管理员又变成新的一只狒狒，就跟传染一样！”男主补充道：“看着这群狒狒打架的群众也起到决定性作用，他们的选择，往往决定潮流走向，哪怕不行也得行，怎么行也不得行，尤其是那些表面看起来无势力的媒体，他们的发言直接让普通群众直接相信事实就是如此，由此得出结论，战争不过是一场有人叫座的舞台剧，舞台剧上，演员有修养的吐着自己立场的话，观众支持自己认为赢面大的人，媒体发着不同立场人物的精美周边，以求更多关注。”女士说道：“我倒不这样认为，其实更像是一部生活喜剧，喜剧的编剧就是这群媒体人，发生让观众更喜闻乐见的剧情，编剧就会去引导，这部剧的结尾也必以喜剧的内核作为结尾而结束。”三人对真相指指点点一番后，接着开始游逛休养院。

    前方是一片小竹林，溪水竹桥竹椅假山，能清楚的看到，竹节十分的粗短，长到四五星尺高就不长了，眼睛盼望过去正好能看到对面的假山，坐在竹椅上仰望假山也正好若隐若现，好像这幅景观就是设计好的。稀疏的竹林走过一群老人，其中一个老人看见男主一伙人，眼睛像着了火一样，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问候，同群的老人满是讥讽的眼神，显然这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三人坐在竹椅上，看着老人三走了过来，男主便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老人三说：“椅子！”地面又长出来一把竹椅，老人三坐下来缓缓说道：“其实我是有事求于你们，想请你们三人中的一人做我的监护人，尽管我们没见过面，尽管此事荒谬，但我会给我的监护人相应的报酬和名誉！”博士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女士对男主解释道：“在现代，血亲关系只是法律上规定的关系，不用年轻人赡养老人了，成年人也不用赡养孩子了，听着很残酷，但这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法，全部交给不同的机构统一扶持，老人在机构里拥有自己的亲理关系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有点类似世间尘缘联系的感觉。”老人三眼神开始怪异起来了，因为对面坐着的人跟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区别，没有常识。博士指着男主一脸严肃的对老人三说道：“你猜一下他几岁了？”老人三已经开始怀疑对面坐着的是刚出生的仿生人，男主的投影里出现了一个对话框，方便对面这位察看您的年龄吗？男主同意了，老人三顿时思绪万千，我该不会惹上了不该惹的大人物了吧？这个年龄都够我祖宗好几代了。博士接着对老人三说道：“给你看看我的，我比他还大岁数。”老人三发现端倪，就做在椅子上，也不敢动不敢说话了。女士开口说道：“不要害怕，他们是以前冷冻过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大人物。”

    老人三从瘫软到精神，撇开了博士，对男主说道：“我只是想要一层亲情关系，你可以当作领养了一个不用管事的小孩，而我能在这个休养院体面的活下去，就当你做了一件善举，我并不会让你有任何的负担和琐事，我只是急切的需要这层关系。”男主扰了扰头一脸沉闷的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件，我并不能简单的把它归为不需要插手的善举，还有你能告诉我一下什么叫体面的活下去吗？”老人三像抓住救命稻草连忙解释：“每一个养老机构的规则大不相同，以我目前能力所在的机构规定，必须要有一名监护人来证明我有被养老的义务，我有个不成器的赌徒儿子，前几个月去开发外空地带，不幸亡故了，如果我不在法律允许范围内找个新监护人，我就会被赶出养老院，被朋友一顿损骂，就要找一家不合法的三流休养院，被人欺负殆尽。”博士把查到的资料甩到男主的投影中，老人的儿子死于一次外空探险，具体原因，发现了一颗稀有金属的小天体，自己一人去探索然后死于陨石雨。博士在投影中附言到：“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风险与回报高度共存，不过他儿子这个行为很自私，更何况在这个末日，稀有金属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男主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符合我预期，我就认定这层亲理关系，可以吗？”老人端坐了身子，礼貌的说道：“请你提问吧！”男主提问：“如果我签署这层关系，你我之间有涉及什么利害关系吗？我需要你真诚的回答我。”老人三斟酌了一会儿用词说道：“只是拥有这层关系而已，我并不需要你履行关心我的义务，在必要条件下我会需要你的监护人证明，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其他用心。”男主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你对你儿子的行为是保有什么样的态度？”老人三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个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其实我并没有对他有过实质性的教育，我很尊重他的个人选择。”男主手指开始扣了起来，接着问道：“你和你儿子有过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吗？”老人三思索了起来回答道：“一起去露营吃饭，去年换了机械肢体来看了我一下，然后就是告诉我，他要去闯荡出一番事业，再然后他就葬身在银河里了，再很久远之前的事，我就想不起来了。”男主依旧扣起手指，接着问道：“那你就没有后悔当初没有及时制止他，因为你很清楚你儿子会做什么事情来。”老人三严肃的回答道：“那是属于他这个年轻人该做的事，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如说他死得很光荣！”男主解开扣着的手指，疑惑的问道：“死得很光荣？你确定这不是你给自己开脱的借口？”老人三立马回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把我换成他，哪怕知道结果，我也照样会去这样做。”男主很不解的问道：“如果他成功有惊无险的把稀有金属带了回来，并告诉你这个过程，你会怎么说他？”老人三看着男主的眼神说道：“大概会说，祝贺你成功了，不过看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也很想这样说，但他早晚会葬身另一个星海，我并不能这么说，因为我是他父亲，大概？我更大概率会说，你今天怎么没死在外面呢？”男主接着询问道：“你这么了解你儿子，是因为，你们很像吗？”老人三立马否认道：“完全不像，哪怕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他一点都不像，我和我儿子更像认识很久的人，我的建议他也从来不听，他更喜欢听我骂他，严重怀疑他把我的话反面当成目标了。”男主手杵嘴打算问最后一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刚刚和你一起走过来的朋友是怎么看待你的？”老人三想了想说：“从他们的眼神来看，觉得我一直在做荒谬的事，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去三流养老机构去被人欺负，或许，只是单纯的想看我难堪的样子，吐吐槽后，伸出援手，不对，他们自身都难保，不会帮我的，人活到一定岁数就对世态炎凉麻木了，我在他们眼里就跟之前被人拉去火葬的没有啥本质区别。”男主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会考察你一段时间，虽然我要的答案都不尽我意，恐怕得等我勉强能接受这个世界，我才会签署这份亲理关系！”老人三感谢道：“感谢你的理解，我静候你的佳音。”说完便独自往居住区去了。

    女士开口说道：“那我们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了。”博士吐槽道：“我都在这待了好几个月了，再待下去我就要行将就木了。”男主对着博士说：“那只是因为你身边没有同龄的朋友而已，生活圈不一样而已，比如跟你一样几百来岁的我。”博士对着男主说道：“不全是这样，这里有的老人比我们思想更开放，你只要待上一段时间，就会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叫失望的死亡的气息。”男主附言：“害怕死亡是很正常的事，很多事情在这个还有几年就要毁灭的世界无法完成就更正常了！”博士接着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这个性格能接触到的，我以前见过老人为了自己的体面，天天拿着有毒的家具晃来晃去，并且还说，这个是只属于我自己荣耀。”女士接着说道：“那个是以前，现在家里有个核辐射炉做收藏也是很正常的事，你怎么知道他不了解他家具的特性，说不定他的衣服上正好有能中和的成分。”博士认真说道：“或许老人家只是想在乡里出个名而已，会不会出事故他心里应该特别清楚。”男主说道：“怎么感觉你们身边都不是正常人，我只是很简单的想要个亲人。”三人在竹林里接着闲聊了一会儿关于老人三的事情，天色渐晚，各自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