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即将远行
三日后，牧南伤情初愈，他便按捺不住想要四处走走，活动下筋骨的念头。
至于去哪里，当然是自家的校场了。此处占地广袤，府中的一众死侍会不时聚集操练。牧南刚到，就看见一熟悉的身影正手持精弓，冲着靶纸自行练习着。
“青阳，这么勤奋。也不知叫上我一起。”
牧南只是在陈述这件事，没有质疑，只有欣赏和肯定。
他的这个弟弟在青年才俊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很难想象，牧青阳和牧泽居然会是亲兄弟，这件事就连牧二爷也曾多次挂在嘴边，没有一次不是教那长子多像幺儿学习的。
“闲来无事，来练练手罢了，像青阳的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只能一个人时练习，怎敢在南哥面前班门弄斧？”牧青阳笑得眉眼弯弯。
看到牧青阳射入一环和靶心的箭羽，牧南失：“你就别谦虚了。给别人一条活路吧。你一共射了十支箭，其中有六支是射在靶心与一环之间，其余的都是正中靶心。”
牧青阳被牧南这番说辞夸赞得脸颊微微泛红，他收起了弓，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牧南闲谈。
“南哥，你这样，可真是断了我依赖兄长的念头了。”
“怎么说？”
“如果在你心中认定了我仍需努力，那我便有由头向你请教一二了。可现在……”牧青阳作出有些无奈的神色来。
“我当是什么事。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找我。”牧南表现得十分爽快，可对方却眉头一挑。
牧青阳笑眯眯地揪住他的错处，假意嗔怪了句：“南哥当真会哄我开心，你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里称得上是“随时”？怕是又要被繁杂事务给绊住了。”
牧南如何知道，牧青阳不过是因为想要撒娇，才这样说的。所谓想要依赖，不正是因为感情甚笃么？
弟弟的心思，是难猜的。
牧青阳的条件自不必说，要相貌有相貌，要实力有实力，论才情，也和牧南不相上下。
若不是牧南的父亲是牧家长子，是家主的优先继承人，少主之位不一定落在牧南手中。纵观小辈四子，牧青阳和牧南都是最适合的人选。
牧南每次看到牧青阳刻苦修炼，他都会在心中问自己——二叔这样苛待青阳，他是否会怨恨我？
可牧南不知道，他是牧青阳修炼的动力，也是无数个日夜深藏心底的存在。兄弟二人的羁绊，不是说释怀便能释怀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分别之日。侍人正在一丝不苟地为少主整理行囊，牧南则是去往聚珍阁，为通神秘戒添些内容。
“牧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狐狸已是化为了人形，飘逸秀美的银白长发安静地垂落，这眉眼如画的仙尊正笑眼看向牧南。
“仙尊？”
牧南眯起眼来，玉临川的嘴角微微扬起。
“就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么？不去和你的兄弟们告别？”
“这些时日，您应该也清楚我的性情了，素来不喜大排场，只同双亲道别就好。我的那些弟弟们，知道我离开，定是要饯行的。一时半会都无法离开。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想……”牧南攥了攥拳。
“我想同青阳单独道别，这三位弟弟中，果然还是最放心不下他。我们的年龄相差无几，他却是最能撒娇的一位。有时阿萧都比不过他的这股撒娇劲儿。每次都教您见笑了。”牧南只是嘴上这么说，眼里早已渡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有快要漫溢的宠溺。
“本以为你和牧萧关系甚笃，看来还是本尊低估了你对牧青阳的感情。”
牧南微微愣神，在这之前，玉临川几乎不会同他问起私事，是因为这几日他二人更熟络了些么？
不管怎样，愿意与他交心，总归是好事。
“青阳和阿泽秉性不坏，只是二叔他过于强势，一直以来都是严格要求青阳。好容易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子嗣，他自然想要着重培养。”
“即便他从未承认，我也知道，青阳确是以追赶我为目标而醉心修炼的。他这些年所受的历练，多半也是为了这一执念。”牧南的神色落寞，他愈发感到愧对牧青阳。
玉临川轻叹一声，幽幽道：“心中若有执念，且无法控制，任其生长，终有一日会魔心深种。”
“魔心……深种么？”
牧南攥紧了拳，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一人，那个黑衣的少年，半年前，他正是因走火入魔而险些断送了性命。
“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牧南眸光灼灼，不论如何，牧青阳都是他的兄弟，是不能割舍的家人。
“哪怕有一日，我们真的到了不得不刀剑相向的地步，我也是会顾及往日情谊的。那可是我亲爱的阳弟。上一辈的纠葛，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又何必卷入其中呢？”
狐仙却道：“你到底是个孩子。牧南，有些时候，不是你想退出便能获得自由身的。这就像是……你在镇灵塔遇到了本尊，并破除了那阵法。再将本尊带回牧家，从那刻起，你便已被卷入这是非中了。”
停顿了片刻，他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可有悔？”
玉临川嘴唇微抿，他极为认真地看向牧南，似在期待他的回应。
“悔么……”
牧南摇摇头。
“不，世上本无后悔药。既然我下定了决心，便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便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将您带出的。”
至于去哪里，当然是自家的校场了。此处占地广袤，府中的一众死侍会不时聚集操练。牧南刚到，就看见一熟悉的身影正手持精弓，冲着靶纸自行练习着。
“青阳，这么勤奋。也不知叫上我一起。”
牧南只是在陈述这件事，没有质疑，只有欣赏和肯定。
他的这个弟弟在青年才俊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很难想象，牧青阳和牧泽居然会是亲兄弟，这件事就连牧二爷也曾多次挂在嘴边，没有一次不是教那长子多像幺儿学习的。
“闲来无事，来练练手罢了，像青阳的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只能一个人时练习，怎敢在南哥面前班门弄斧？”牧青阳笑得眉眼弯弯。
看到牧青阳射入一环和靶心的箭羽，牧南失：“你就别谦虚了。给别人一条活路吧。你一共射了十支箭，其中有六支是射在靶心与一环之间，其余的都是正中靶心。”
牧青阳被牧南这番说辞夸赞得脸颊微微泛红，他收起了弓，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牧南闲谈。
“南哥，你这样，可真是断了我依赖兄长的念头了。”
“怎么说？”
“如果在你心中认定了我仍需努力，那我便有由头向你请教一二了。可现在……”牧青阳作出有些无奈的神色来。
“我当是什么事。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找我。”牧南表现得十分爽快，可对方却眉头一挑。
牧青阳笑眯眯地揪住他的错处，假意嗔怪了句：“南哥当真会哄我开心，你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里称得上是“随时”？怕是又要被繁杂事务给绊住了。”
牧南如何知道，牧青阳不过是因为想要撒娇，才这样说的。所谓想要依赖，不正是因为感情甚笃么？
弟弟的心思，是难猜的。
牧青阳的条件自不必说，要相貌有相貌，要实力有实力，论才情，也和牧南不相上下。
若不是牧南的父亲是牧家长子，是家主的优先继承人，少主之位不一定落在牧南手中。纵观小辈四子，牧青阳和牧南都是最适合的人选。
牧南每次看到牧青阳刻苦修炼，他都会在心中问自己——二叔这样苛待青阳，他是否会怨恨我？
可牧南不知道，他是牧青阳修炼的动力，也是无数个日夜深藏心底的存在。兄弟二人的羁绊，不是说释怀便能释怀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分别之日。侍人正在一丝不苟地为少主整理行囊，牧南则是去往聚珍阁，为通神秘戒添些内容。
“牧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狐狸已是化为了人形，飘逸秀美的银白长发安静地垂落，这眉眼如画的仙尊正笑眼看向牧南。
“仙尊？”
牧南眯起眼来，玉临川的嘴角微微扬起。
“就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么？不去和你的兄弟们告别？”
“这些时日，您应该也清楚我的性情了，素来不喜大排场，只同双亲道别就好。我的那些弟弟们，知道我离开，定是要饯行的。一时半会都无法离开。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想……”牧南攥了攥拳。
“我想同青阳单独道别，这三位弟弟中，果然还是最放心不下他。我们的年龄相差无几，他却是最能撒娇的一位。有时阿萧都比不过他的这股撒娇劲儿。每次都教您见笑了。”牧南只是嘴上这么说，眼里早已渡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有快要漫溢的宠溺。
“本以为你和牧萧关系甚笃，看来还是本尊低估了你对牧青阳的感情。”
牧南微微愣神，在这之前，玉临川几乎不会同他问起私事，是因为这几日他二人更熟络了些么？
不管怎样，愿意与他交心，总归是好事。
“青阳和阿泽秉性不坏，只是二叔他过于强势，一直以来都是严格要求青阳。好容易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子嗣，他自然想要着重培养。”
“即便他从未承认，我也知道，青阳确是以追赶我为目标而醉心修炼的。他这些年所受的历练，多半也是为了这一执念。”牧南的神色落寞，他愈发感到愧对牧青阳。
玉临川轻叹一声，幽幽道：“心中若有执念，且无法控制，任其生长，终有一日会魔心深种。”
“魔心……深种么？”
牧南攥紧了拳，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一人，那个黑衣的少年，半年前，他正是因走火入魔而险些断送了性命。
“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牧南眸光灼灼，不论如何，牧青阳都是他的兄弟，是不能割舍的家人。
“哪怕有一日，我们真的到了不得不刀剑相向的地步，我也是会顾及往日情谊的。那可是我亲爱的阳弟。上一辈的纠葛，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又何必卷入其中呢？”
狐仙却道：“你到底是个孩子。牧南，有些时候，不是你想退出便能获得自由身的。这就像是……你在镇灵塔遇到了本尊，并破除了那阵法。再将本尊带回牧家，从那刻起，你便已被卷入这是非中了。”
停顿了片刻，他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可有悔？”
玉临川嘴唇微抿，他极为认真地看向牧南，似在期待他的回应。
“悔么……”
牧南摇摇头。
“不，世上本无后悔药。既然我下定了决心，便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便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将您带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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