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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心跳停止

    这段时间的实验室一直沉浸在种极为冷峻的气氛里,三尊大神共处一室的结果就是谁也不理谁,徒增了同事的负担,时间一长其他人自然拿齐林和张独烛做比较。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实验室,私底下已经各路八卦爆料满天飞,就连墨溪都听到了好几次,更不说他们两个本尊了。

    往常墨溪还被白安良嘲笑不会哄女人,现如今发生这种事,看起来白安良也没好到那里去。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齐林的脸色就没好起来过。

    最终撑不住压力的白安良率先投降了,不过不是找齐林投降,而是墨溪。

    当晚他喝了个烂醉,就着酒吧里嘈杂的音乐絮絮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墨溪喝着自己带的矿泉水,坐在沙发上看着身旁的白安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简直就像喝果汁一样。

    “这两天我都要疯了,简直比独烛还难哄。”

    “你要真那么爱她,和她复婚不就好了”

    “那小隐怎么办,哪个岳父能接受女婿的私生子的。”

    墨溪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啥都想要,两个妻子两个孩子,他是一个都不放过。

    看在他明天就要给儿子动新手术的情况下,墨溪这会就不打击他了,但是不知怎的他在人群中仿佛看到了张独烛的身影。

    “你确定你老婆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

    “我求求她可别来了,再来我小命不保。”男人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面色红扑扑的,浑身酒气。

    深夜,墨溪独自扛着烂醉的白安良回到宾馆,扔进卫生间里。虽然一路上这家伙都坚称自己没有喝醉,只是感到有些腿软而已,但墨溪没心情听个醉鬼扯这些有的没的。

    本想就这么把白安良扔厕所让他自生自灭,可这家伙顽强得跟只小强一样,临近午夜之时沉默了许久的卫生间传来呕吐和马桶冲水的声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又活了过来。

    “你这个男人好狠的心。”

    卫生间的门打开,站在门口的白安良脸上还挂着水痕,连站都站不稳就已经开始可以投诉躺在床上睡觉的墨溪了。

    “你难道想让我独苦伶仃的在厕所睡一晚?”

    “你也可以回齐林那。”房间就这么一张床,墨溪显然没有分享的意愿。

    哪怕是醉倒的白安良也知道这不是招惹齐林的好时候,于是跌跌撞撞的往墨溪床上跑去,差点没把墨溪给恶心坏,抬起腿作势要踹他赶他走,却不见他退后半步。

    “小爷今天给你开开荤!”看到墨溪嫌弃,他仿佛更开心了,一跃而起的上前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要把他压在身下。

    “滚滚滚!”如果这会的白安良有点理智的话,或许就能听出这话确实是墨溪的心声了。

    俩人正打闹的时候,白安良的电话铃声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们。掏出来一看,屏幕上写着老婆两个字,他喜滋滋的接过电话放过了身下的墨溪,还夸自家老婆心疼自己。

    说到底对方还是独烛放心不下喝醉的安良,于是白安良便打开了视频通话,搂着满脸嫌弃的墨溪,开开心心的朝着屏幕报平安。

    “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相信你。”视频里的独烛还是那么温柔。

    两人又聊了会手术安排,直到白安良跟断电般的睡了过去才作罢。

    又有什么办法呢,墨溪帮他关掉手机盖好被子,这家伙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如了齐林的愿,至于出不出轨什么的,不是他能干涉的。

    关上小夜灯,墨溪把被子盖在身上,还没躺一会,就感觉一双手从他腹部缠绕了上来。

    背后一暖,一股子冲鼻的酒味让墨溪皱起眉头。

    把这家伙的手拿开,又缠上来,气的墨溪简直想回身给这家伙记肘击就好。可就在半途中只听见安良一声喃呢。

    “齐林..”他将头靠在他背上,渐渐地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你原谅我了...齐林...”

    “...”算了,让他好好休息吧,墨溪干脆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事。

    夜晚也不算漫长,第二天的手术也没有那么煎熬。

    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墨溪见到了满血复活的白安良,他颇为开心的告诉墨溪手术非常成果,并且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白安良觉得说不定今年孩子就能康复得差不多。

    下手术台后,他第一时间飞去办公室找齐林,欢快的从她背后抱住扑上去。

    “我忙完啦!”听这声音好像还在要奖励一样。

    与此同时,后一步赶到的墨溪,从正回头的齐林的脸上,看到一片茫然和困惑。她似乎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欢脱的白安良,又或者对当前的情况摸不着头脑,而墨溪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本想提醒下白安良,但这会正要贴贴的白安良显然没注意他的手忙脚乱。

    “等会是按昨晚讨论的那样吗,你会和我一起测评,然后下午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出结果。”

    “昨晚?”

    “对啊,昨晚我们三个一起讨论的方案。你我还有墨溪啊,”不远处传来墨溪咳嗽的声音,白安良不明所以的望了一眼,但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忘得这么快呢?”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和墨溪喝酒去了,没和你说吗?...哦...”解释着解释着,白安良僵硬起来,仿佛自己抱着的是某种巨量辐射物质。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压力太大,背着齐林去喝酒,然后喝得太上头...

    “所以说?”气氛瞬间冷淡下来,但是光是听齐林的声音已经和冰刃没什么区别了“你昨晚和小三去喝酒到彻夜未归,还跟她讨论了具体的实验步骤,而结论就是让我今天给你干活?”

    “...”

    望着不远处凝固住的白安良,墨溪不由得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这个辐射物质已经达到了能够让测试仪报警的程度。

    就连身边的同事听见这暴风雨前的宁静,都开始迅速的收拾好东西,一时间整个实验室的人员都要撤离得干净。

    说来也不意外,昨晚齐林给白安良打了无数个电话未果后,实在是走投无路主动给墨溪联系上墨溪。而对于好不容易能和齐林说上两句话的墨溪,一股脑的告诉了她白安良的现状,对方沉默片刻后,便要墨溪把最新的计划表发给对方,一来二去事情就成了这样。

    “不...不是这样的。”眼见着白安良慌了,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前一秒他还以为齐林已经原谅了他“昨晚不是,你和墨溪讨论了..”

    “我会和墨溪说话?”

    压迫感感觉更重了,他突然回忆起从昨天下午起,自己就没和齐林说过一个字。

    又默默掏出手机,不信邪的看了眼里面的信息,心跳仿佛都随着视线安静了好一会。

    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手腕就被握住,扭过来,屏幕上清晰的浮现着几个字在齐林面前。

    “昨晚通话记录一个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六秒,备注名老婆?”

    房间里清晰的听见齐林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连氧气都变得稀薄。

    “我记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我以为你会收敛点。”

    “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真的”

    “对,无非就是跟她视频都能一个半小时,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回我。”

    “...”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看样子她也会来参与,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她来好了。”她干脆双手一环抱,耸了下肩。

    房间里冷得几乎可以做为冰库,墨溪想出去拦一下可能会到场的第四位负责人,刚动了下手臂,齐林的眼神就瞥了过来。

    “坐好。手机放桌上。”她命令到。

    没想到两人见面第一句话就如此硬核,放好手机后,墨溪乖巧的在旁边找了个小椅子坐着,他还等着自己表现好点,这样等他们短暂的婚姻结束后,走投无路的齐林自然会回到他的怀抱。

    秒针沙沙的走动着,就像倒计时的炸弹在细数时光的流逝。

    不过张独烛真的会来吗,这件事就连墨溪也没底,他敢肯定是的在场三个人都绝对是在各怀鬼胎的赌,就看谁先压不住谎。

    “对不起。”还是白安良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齐林的目光。“你要离婚还是要钱都可以,价格..”

    “离婚?”这词汇出现在这里不亚于犯了大忌,如果说刚刚齐林还只是生气的话,这会就连几米开外的墨溪都感到的杀意的波动“行,把手伸出来,放桌上。”

    虽然没咬牙说但听起来已经和带血没什么区别了,更何况齐林向来说到做到。说是要敲断就是要敲断,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很快墨溪便看到齐林从身后抽出了闪着光芒的金属扳手。

    真的会有人带这种东西来实验室吗,墨溪不禁挑了下眉。

    只见男人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将手背在身后,这双手对于白安良来说比命还重要,不仅仅是他几十年的心血,更是孩子康复的唯一的依靠。

    “别这样,我错了,”他一步步向后退去,眼里满是哀求“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以为昨晚那是你..”

    还没等她说什么,门外传来了轻快的高跟鞋的脚步声,任凭谁都听得出来者绝对不是往常实验室里的普通工作人员。

    由远至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三人的面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墨溪正反坐凳子,趴在靠背上,他不急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从未见过如此慌乱的白安良,在脚步声逼近的时候,只见白安良步步后退,慌不择路的冲向门外,来者的身影倒映在他眼睛里,白安良张了张嘴,声带还未能摩擦出声音的一瞬间。

    一个泛着光芒的银色金属从身后朝着自己眼球飞来,顿时白安良条件反射般的抬手去挡,滚热的液体瞬间扑面而来,将整个视野染成了红色。

    “啊!!”来自手掌的巨疼直达大脑,相比疼痛,看清那尖锐的金属穿透手掌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几乎一瞬间让白安良感到自己的心脏都随着尖刃的出现提速到快要爆开。

    失去平衡后的白安良被惯性扔倒在地,就连门外的来者都顿时停住了脚步,发出惊讶的抽气声。

    听到这动静,墨溪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门,当着门外震惊到睁大双眼的张独烛的面,将白安良横抱而起。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十米之内,咱家齐林又快又准。”他微微笑了笑,“当初那群混混来找麻烦,可都是小家伙站远处一个个点死的。”

    怀中的白安良整个人的脸色已经惨白,蜷着身子抱着自己的手如同濒死的鱼不断大喘气,就连眼角的那点红色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在独烛也还算识趣,在听完话后自觉逃出了视野,一秒都没多停留。

    低头看了看白安良手上的伤,受伤的部位,和那天他教齐林的可以说不差分毫。要不是他特意教了块避开危险地带的位置,不然今天白安良就可以宣告退出医疗界了。

    一想到那天小家伙表面上爱答不理实际上还记住了他的话,墨溪顿时感到心情好了很多。

    这次不用把脉,光是抱着白安良的手臂都能感到快要跳出奔马律节奏的心跳。一直大开大合的喘气,眼神已经完全锁死在钉在自己手掌上的那柄剪刀上,似乎就连失去血色的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

    将他抱到齐林面前,一路上都是滴落的鲜血。

    还是如同小时候那样,墨溪总能在丛林中准确无误的找到被齐林打下的猎物,将那些浑身是血的小倒霉蛋们带回齐林面前,就像是两人的战利品一样。

    “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在墨溪看来,只要齐林还愿意和他说话,就意味着两人距离关系回暖没几天了。“你看他都要求和你离婚了,你捅也捅了,要不这两天就把手续办了吧。”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墨溪真想请群人站成一圈一边拍手一边喊离婚离婚离婚。

    或许是被这些杂事扰得心烦,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挪开了目光。

    “我..”发出这微弱的,带哭腔声音的却是自己怀中的白安良“我..不离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墨溪对此感到不悦,但还没说上两句这家伙的头瞬间仰了过去,于此同时墨溪只感到手上的节拍一停,刚刚还在疯狂咚咚咚的心跳,瞬间安静了下来。

    虽然墨溪早知道白安良之前各种心力憔悴,发生过好几次心因性的昏厥事件,但这次究竟是不是还另当别论。

    出于严谨,墨溪又侧过头,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了会。再抬起头时,语气里满是自信。

    “正好,你也不用纠结了,他心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