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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留下

    病床上的墨溪面如死灰靠着机器勉强维持些许存活,亏白安良还支撑着自己那破碎的躯体来icu看望墨溪。

    虽然这家伙傻不拉几的逼迫自己和齐林离婚,但白安良还是很感激他为自己付出的一切,甚至没有想过他会甘愿把齐林也让给自己。

    望着这家伙重度昏迷的样子,白安良忍不住叹气。在探望的时候,还能顺带摸一摸他的手背。

    往常墨溪都一脸鄙夷的把手抽回去,现如今他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想摸多久就摸多久。总觉得这次不再碰触的话,可能下次就是永恒了。

    失血量还是太大了,情况仍是不容乐观。回到病房的白安良总是在想,按照当时的情况还有没有改进的可能性,会不会那么做能更好点。

    直到几天后,医院的大领导都过来看望了下他。大概意思是他在及其凶险的情况下,完成了一项连高级专家都不见得能成功的手术,从而得到了表扬。

    “哦”望着这一屋子兴师动众的样子,白安良只觉得他们吵闹。要不是自己活不长了,不然早就感激涕零的谢谢领导栽培了“你们要这么高兴的话,能奖励我一只价值两百万的进口药剂吗?”

    于是整个表彰的人群就在这句话后消失得一干二净,还顺带把门也轻轻关上了。

    接连几天下来,墨溪都始终没有清醒过来。白安良时不时坐在他旁边扶着他的手臂,回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俩孩子还算懂事,放学后能够自己写作业,以至于让白安良总觉得自己很亏欠他们,但把时间花在他们身上后,又不仅担心墨溪了起来。

    但在一天天后,墨溪的情况只是越来越差,数据愈加的难看。唯独好的一点是,他醒了。

    眼睛微微张开,满是浑浊,气息也那么轻微仿佛很快就要消失。

    “墨溪”坐在他旁边,轻轻的唤他的名字,似乎总算是有了反应。

    “伤,是我自己弄的,和她没有..关系”

    天哪,这啥痴情东西,白安良忍不住吐槽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求他别死,可不是为了听他一时想不开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伸手抚摸了下墨溪的毛脑袋,天啊,白安良这辈子都没敢做这种事,只是看着他如此虚弱,实在是忍不住。

    “去救..齐林..不要管我。”

    自己都快不行了,最后关头还让另一个残血的,去救另另一个半血的。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白安良觉得这个世界欠他个劳模奖,自己都要翘辫子的人了,竟然还在救两个作精。可谁让自家大墨墨都开口发话了,白安良知道自己这辈子亏欠他很多,自然没有半句怨言。

    大不了自己就是死外面和死医院里的差别,自己这条小命也算是最后为兄弟疯一把了。

    俩孩子托给了墨溪,墨溪托给了同事,白安良整理好背包,带好药剂准备完成自家墨溪的心愿。

    “我会把齐林给你带回来的,我保证!”出发前白安良还去看望了下墨溪,“所以在我没回来之前,你可不准轻易的死掉,听到没有,就算是抢救也得给我顶住。”

    找到齐林,然后给他送回来,这是白安良去世前唯一需要做的。

    一路上风餐露宿谈不上,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任何方向。再艰难的事情,当初三人共同治疗小冉的时候也不是没经历过。沙尘暴经历过,暴风雪也经历过,重度的雾霾和极其炎热不堪的天气,三人也度过。难搞定的人际交往,和四处问路打听消息,已然是颇为成熟。

    当白安良开着墨溪的车子跨越无人区后,终于在小片树林里找到了齐林。

    很难想象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当她见到白安良愣住的一刹那,仿佛离家出走的孩子见到了来找自己的亲戚。

    想跑是肯定的,那眼神一撇似乎就准备好了逃跑套餐,但似乎也是想到了现在的他并不能把自己怎样,于是回头看了看然后继续安心的坐在石头上啃着一块三明治。

    很难想象,这荒郊野岭的,她竟然还有三明治吃。

    “我不回去。”见他走进了,齐林直接开了口,态度之坚决在白安良眼里已经和十几岁的小男生闹别扭没什么区别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放下包坐在了她身边“与其剩下的时光都躺在病房里等死,还不如出来陪你走走。”

    “我们已经...”

    “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顺畅的抢过了她的话头,白安良微笑的对她说道“当然,如果你想让我当你男朋友的话,我也不介意。”

    “....”

    “人生真短啊,想不到这么快我们三个就到了半截入土的时候,明明还感觉自己什么都还没没做一样。”

    “你高中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医学院,二十多岁顺利的从医学院毕业,当上了主刀医生救了一群患者,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结了两次婚,儿女双全,还有忠心耿耿的兄弟愿意忙前忙后,与业内各大实验室达成了良好合作,治好了自己儿子,得到了国内顶尖院士的认可。安葬了亡妻,还赎回了她的画作。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你”

    “....”

    回想起来自己的人生轨迹,白安良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谈爱了,毕业之后为了病人,为了家庭而奔波。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倒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只是这会的小家伙格外不配合,刚吃完面包起身就走,白安良连忙背起包又粘了过去。

    小家伙翻过山坡,他也翻过山坡。

    小家伙渡过河流,他也渡过河流。

    她不愿意说话,白安良也不打扰。他知道她在等自己放弃,当然白安良也在等她妥协。

    “真是够了。”一大早齐林就被帐篷外的方便面味给熏醒,掀开帘布就要跟他吵架“你难道真的没有点自己的事吗。”

    白安良掐指一算,这才第三天而已,她竟然就耐不住性子了,这样可不行。

    “没事,你想去哪去哪,我不挑,不要压力太大了。”

    “...”

    看这家伙抓狂的模样,白安良轻轻的笑出了声。

    在透过树林的斑驳的阳光下,男人俊朗而温和的面容,宽阔的胸廓,在齐林的目光里仿佛他在发着光。自己已经很尽可能的放下一切,和他离婚,抛家弃子,独自离开。但当他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心脏比平时都多跳了几拍。

    一直以来,齐林都以为自己爱的是白安良这张脸,可当他用着及其温柔的声音的对自己说话是,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仿佛在凝视着这世间美好的事物。齐林才发现,他的一颦一笑,他的贴心他的温柔,从始至终都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从未放下过。

    很难描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齐林知道那是什么,但从不愿说出口。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白安良从口袋里抽出卫生纸上前“我..应该没说什么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齐林就止不住自己情绪,接过了那张纸,背过身去,捂住了脸。泪水不听的落下,只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忍不住后大声哭了出来,头被他轻轻抚摸着,轻声安慰着。

    “没...没什么”哭过之后,齐林红着眼眶,仍旧嘴硬的说道,但这次她连像样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我爱你。”

    “别说了”再说下去,自己又要忍不住了。

    在艰难的爬上山顶后,山的另一面的湖泊出现在两人面前,但白安良从齐林的脸色上来看,或许目的地还远的要命。

    “或许,我可以开车带你去目的地?”

    “如果说地形是个凶字的话,外面的方框就是车能走的路,中间都是山,而目的地在中间的交叉点上,无论开车去哪,我们都还是要走山路。”

    不错,至少用上我们两个字了,白安良心里安慰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和墨溪老家的地方了吧。如果你想回家的话,不应该这么曲折才对。”

    “不回去,先进山里,把仪式给解除了。”

    他们两人的老家在整片山区的中心的平地上,当两人又翻越过山顶后,可以看到不远处半山腰上的集市,他们俩的家就在附近。这地方一边是现代化的小城市另一边则是原生态的山林,看起来倒是颇为适合文人旅客来的地方。

    “那是什么样的仪式?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同生同死的那个吗?”一路上白安良的问题就没停过,好像这么多年,又第一次认识了齐林一样。

    小家伙在一块悬崖旁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片藤蔓之中,硬剥出了一条道路。随即从那狭缝中朝着里进入,眼看着她钻了进去消失在那片藤蔓中,白安良在外面踌躇得不行,这弯弯绕绕的看起来就好像很不安全。

    过了会藤蔓中伸出了只手,牵住他的手腕,给他拉了进去。

    “下次你直接说里面是空的就行,”穿过那层藤蔓,他才发现原来在那之下是黑漆漆的山洞,挺大,一看就是人工的痕迹,“直接伸出一只手,吓死我了,我心脏可不好。”

    这家伙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从自己包里开始翻找。看她这样子,白安良甚至觉得她应该摸出几张火折子摆个应景的架势,但实际上只是云淡风轻的掏出了个手电筒,一打开,呼呼啦啦的蝙蝠开始往外飞,生怕招惹了他俩一样。

    “在我们这有个传说。”

    “会出一只麒麟,你说过了。”

    “不,不完全是。”齐林打着手电筒,继续向前走去。山洞墙壁上的一幅幅壁画在照射下开始显现,毫无疑问的,上面描写的是某种神话故事。

    “这个村子原本和其他村落并无差异,直到某天,村里到来了一只麒麟后变得风调雨顺了起来。”

    壁画旁还写着奇怪的文字,白安良背着手,生怕碰坏了这古老的遗珠,行走在这之中,仿佛自己在看某种立体的小人书,而齐林作为当地人,正好又能看得懂这一切,还能给他耐心讲解。

    “人们认为是麒麟在福泽这片土地,于是无论大小事都会去找这只麒麟祈福。据说这只麒麟可以治愈人们的伤病,又能驱散黑暗,风雨听从它的指示,又能明了他人命运。”

    “可好景不长,人们上山砍柴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一个村民竟然和麒麟在一起玩耍,如同两个要好的朋友。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纷纷觉得这个村民必然有天会向麒麟告村子的黑状,为村里带来灾祸。”

    “于是人们将他绑入地牢,深藏了起来,逼迫他交出和麒麟交好的秘诀,以便村里人更好的祈福。可这人什么也没有说。”

    “自从他被关押后,人们发现麒麟也变得越来越罕见,最终彻底消失了。”

    “几年后村子里迎来了灾祸,旱涝相伴,遍地饥荒。”

    “人们找遍了整座山,最终在这洞窟里找到了一个泛光的宝石,人们猜测这必然和麒麟有关。于是回到牢狱里,将宝石交给他,要求他重新叫出麒麟。”

    “男人抱着宝石回到这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这个宝石砸碎,然后要全村人一同付出代价。”

    “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在宝石旁,供奉上了不少东西摆好了仪式。几天几夜后,麒麟终于回到了村子。”

    “这里就是祭坛了。”齐林指着洞窟深处的,一大块平地。“小心点,有台阶”

    刚刚还听得入迷的白安良,才反应过来她故事已经说完,连忙回过神来。可已经为时已晚,被阶梯绊到差点摔地上,幸好齐林眼疾手快,帮忙扶住了。

    想来也是幸运,要是在这里摔了腿,怕是得叫直升机才能把他救出去。

    两人对视之中有点尴尬,白安良干脆坐在了台阶上,让她继续说,自己先不乱跑添乱了。

    “直到那人去世,人们才从其后代得知,原来是那个村民救下了受伤的麒麟,治好后它迟迟不愿离开,至此那只麒麟本就是为了他而留下来。”

    “但那人去世后,人们担心麒麟因此离开村子,便就地造了个祭坛试图留住麒麟,每年按照之前留下的仪式继续供奉。”

    说着说着,齐林从背后抽出一个雪亮的..白安良定晴一看,原来只是个小铲子而已,自己都快要被齐林这个东西给弄出心理阴影了。

    “所以你要毁掉那个宝石?”白安良都怕她突然句这祭坛真是害人不浅,看老娘给它炸了之类的话。

    “那倒不是,虽然人们继续供奉着麒麟,但是它再也没回来过。所以宝石、日期和仪式从来都不是召唤麒麟回来的关键。”

    她在祭坛里用着铲子翻着土堆,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埋在了土里。

    “是爱,对吧。”白安良想都没想就接过了话。

    这份答案反倒是让齐林愣住,随即气得把铁锹往地上一杵。

    “你个外乡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墨溪怎么就不懂了呢!”

    看着这家伙被气得半死无能狂怒的只得一边挖一边叫的样子,把白安良逗得直乐。好端端的人与自然,硬生生的变为逼婚套餐,也就墨溪独一家了。

    很快小家伙还是一边骂一边找到了挖土的诀窍动作越来越顺畅起来,据她所说供奉的仪式上需要献上祈福之人的珍贵之物。齐林知道这意味着,必然有自己的东西落在这里。

    一想到有个自己的物品但又不知道是什么被埋在祭坛里,齐林不找到就浑身难受。

    “我可不管什么咒不咒的,就算是死,我也不要给他留下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