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交
“你，可愿做祭品？”
老者语气淡然，仿佛在问方休“能不能上街买个菜”一样平淡。
方休按捺住心中的惊诧，镇定地问道：“怎么说？”
谈买卖，自然要有谈买卖的气度。
老者对他的反应颇有些赞许，抚了抚颌下花白的短须，悠悠道：“说来话长。”
他本是魔修中一方巨擘，身具霸道神藏，又精于卜算之道，在人界魔修中顶尖的存在之一。二十年前，与死仇决战于东方佛域雪原之上。
手刃仇敌自然是人生快事，离去之时却被佛域大能看破他魔修的身份，又觉他手段残忍有伤天和，便派高阶修士一路追索。
他一怒之下，将追来的佛域高阶修士尽数诛杀。然而最后关头，佛域众修士发动秘法，以燃烧精血破灭神魂完全放弃转世机会的代价，召来佛域至宝“毗魔枷锁”将其封印。
此后二十年，他的修为、神魂一直被毗魔枷锁封印，虽然他一直在尝试各种解开封印的方法，但无一奏效。
直到一年前，他突然心血来潮，为自己卜算了一下，卦象显示，契机就在齐云窟！
“齐云窟？那是什么地方？”方休问道。
“齐云窟并不常在，只是每隔三十年出现一次，七日后消失。但每次出现的地方都是固定的，距离这拒马城很近了，大概有一千多里。”
“曾有进过齐云窟的人在里面发现一些魔界特有的东西，花草丹药之类的。所以一般都认为，齐云窟属于人魔两界的交界处，界膜不稳定，所以才会定期喷发一次。”
方休有点明白了，这个齐云窟类似地球上的火山，人魔两界的版块碰撞积攒了大量的能量，需要定期释放一下。
老者见方休未再说话，便自顾说下去。
既然卦象点明了是齐云窟，那应该是利用魔界的某种物品来破除毗魔枷锁的封印。据他所知，能破解这种人间至宝的魔界秘宝虽然不多，也会有那么几个，但最让他有把握的就只有那么一个：玄刃。
玄刃，传说中魔主的随身神兵，具体来源已不可考，可吞噬天下一切神藏；又有一说，玄刃本就是万魔之源，魔主也不过是玄刃的一介奴仆；还有说法，魔主即是玄刃的本体化身。
总之，玄刃很强大，老者相信，只要召来玄刃的一缕气息，便可破了这困扰自己二十年的毗魔枷锁！
方休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玄刃是否就是梦中所见的那道黑色的奇形怪刀。
他开口问道：“莫非玄刃会出现在齐云窟内？”
老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玄刃这样的神物，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怎么会出现在齐云窟这种破落地方。”
他顿了顿，续道：“齐云窟出现之时，人魔两界短暂相通。我手上有一方上古残阵，可以在窟内召唤玄刃的一缕气息，破除毗魔枷锁。卦象显示的契机应该如此。”
方休道：“你何不直接召唤玄刃本体降临？”
老者大笑起来，“你还真是贪心，玄刃本体降临，且不说可否穿越两界规则之力的压制，就是玄刃本体真的应召唤而来，以玄刃吞噬神藏的本性，只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
“那我能不能修行跟这玄刃有什么关系？”
“玄刃破了毗魔枷锁，仍有余力的话，神藏都能破，破开你这九龙闭的紫府让你有修行的能力，应该只在随手之间。”
“应该？”方休气的笑了起来，“这只是你自己的推算，你这是拿我的命在赌！”
老者却依然平静，缓缓道：“人生在世，谁不是常常在赌命？你以为玄刃是那么容易操控的平凡物品吗？也许我多年的准备，也召唤不来，我依然要受这枷锁的折磨，日夜苦熬；即便召唤来了，玄刃气息太盛，第一个就把我自己吞噬。”
老者声色转厉：“相比之下，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和付出，只是冒一点险，便可能获得修行的希望，摆脱你人间蝼蚁的身份。与你可能的收获相较，一条贱命，有什么不能赌的！”
方休冷汗涔涔，面皮涨得通红，他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老者的话语撕破了他畏惧懦弱的面纱，揭开了他内心最深的向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休开口道：“我需要怎么做？”
老者严厉的神色转成欣慰的微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我就可以了。你是召唤法阵中重要的一环。与其说是法阵，不过说是一个献祭的仪式。而你这具古衍圣体，算是阵眼。”
“你就那么笃定能找到我这样的身体？”
“我不能。法阵所需要的物品我已经备齐了，如果没有遇到你，阵眼之处我有其他的替代品。不过，如果有你，可以将我召唤成功的几率提高一成。”
老者说完这句话，并再不言语，静静地坐在那里。意思很明显，话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小伙子你给个决定吧。
方休垂头沉吟不语。
事关修行界，老者说的很多内容方休都不太明白，而且他说的话也有不尽不实的地方，这些都无所谓，但作为祭品，正常的下场是不问可知的。
但他没得选择。
而且，如果这具身体真的是魔主转世的躯体，与玄刃之间必定有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变数也许就在这细小的联系之中。
这算是他一张虚无缥缈的底牌。
两世为人，这一把，我赌了！
方休暗暗咬牙，抬起头，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他伸出手——
“买卖，成交。”
老者也露出同样欣喜的笑容，从牢房栏杆中伸出手来握住了方休的手，郑重道：“成交！”
两个各怀心思的赌命人，笑得分外灿烂。
“我叫方休。”
“徐长悠。”
“大叔，你不是说你修为被封了吗，白天你的时候为何还能使用法术呢？”
“那是毗魔枷锁的威能。这鬼东西纠缠我二十年，久病成医，反而让我琢磨出来一些使用的门道，就连封印也有所松动。只是可惜，想靠我自己的力量完全破除是不可能了。”徐长悠不无得意的说。
“大叔，原来你还是个天才。”
“哈哈哈，小方啊，等我解除封印，你会更吃惊的。”
“大叔，我不喜欢小方这个叫法，会让我想起来村里的姑娘。”
“……”
老者语气淡然，仿佛在问方休“能不能上街买个菜”一样平淡。
方休按捺住心中的惊诧，镇定地问道：“怎么说？”
谈买卖，自然要有谈买卖的气度。
老者对他的反应颇有些赞许，抚了抚颌下花白的短须，悠悠道：“说来话长。”
他本是魔修中一方巨擘，身具霸道神藏，又精于卜算之道，在人界魔修中顶尖的存在之一。二十年前，与死仇决战于东方佛域雪原之上。
手刃仇敌自然是人生快事，离去之时却被佛域大能看破他魔修的身份，又觉他手段残忍有伤天和，便派高阶修士一路追索。
他一怒之下，将追来的佛域高阶修士尽数诛杀。然而最后关头，佛域众修士发动秘法，以燃烧精血破灭神魂完全放弃转世机会的代价，召来佛域至宝“毗魔枷锁”将其封印。
此后二十年，他的修为、神魂一直被毗魔枷锁封印，虽然他一直在尝试各种解开封印的方法，但无一奏效。
直到一年前，他突然心血来潮，为自己卜算了一下，卦象显示，契机就在齐云窟！
“齐云窟？那是什么地方？”方休问道。
“齐云窟并不常在，只是每隔三十年出现一次，七日后消失。但每次出现的地方都是固定的，距离这拒马城很近了，大概有一千多里。”
“曾有进过齐云窟的人在里面发现一些魔界特有的东西，花草丹药之类的。所以一般都认为，齐云窟属于人魔两界的交界处，界膜不稳定，所以才会定期喷发一次。”
方休有点明白了，这个齐云窟类似地球上的火山，人魔两界的版块碰撞积攒了大量的能量，需要定期释放一下。
老者见方休未再说话，便自顾说下去。
既然卦象点明了是齐云窟，那应该是利用魔界的某种物品来破除毗魔枷锁的封印。据他所知，能破解这种人间至宝的魔界秘宝虽然不多，也会有那么几个，但最让他有把握的就只有那么一个：玄刃。
玄刃，传说中魔主的随身神兵，具体来源已不可考，可吞噬天下一切神藏；又有一说，玄刃本就是万魔之源，魔主也不过是玄刃的一介奴仆；还有说法，魔主即是玄刃的本体化身。
总之，玄刃很强大，老者相信，只要召来玄刃的一缕气息，便可破了这困扰自己二十年的毗魔枷锁！
方休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玄刃是否就是梦中所见的那道黑色的奇形怪刀。
他开口问道：“莫非玄刃会出现在齐云窟内？”
老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玄刃这样的神物，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怎么会出现在齐云窟这种破落地方。”
他顿了顿，续道：“齐云窟出现之时，人魔两界短暂相通。我手上有一方上古残阵，可以在窟内召唤玄刃的一缕气息，破除毗魔枷锁。卦象显示的契机应该如此。”
方休道：“你何不直接召唤玄刃本体降临？”
老者大笑起来，“你还真是贪心，玄刃本体降临，且不说可否穿越两界规则之力的压制，就是玄刃本体真的应召唤而来，以玄刃吞噬神藏的本性，只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
“那我能不能修行跟这玄刃有什么关系？”
“玄刃破了毗魔枷锁，仍有余力的话，神藏都能破，破开你这九龙闭的紫府让你有修行的能力，应该只在随手之间。”
“应该？”方休气的笑了起来，“这只是你自己的推算，你这是拿我的命在赌！”
老者却依然平静，缓缓道：“人生在世，谁不是常常在赌命？你以为玄刃是那么容易操控的平凡物品吗？也许我多年的准备，也召唤不来，我依然要受这枷锁的折磨，日夜苦熬；即便召唤来了，玄刃气息太盛，第一个就把我自己吞噬。”
老者声色转厉：“相比之下，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和付出，只是冒一点险，便可能获得修行的希望，摆脱你人间蝼蚁的身份。与你可能的收获相较，一条贱命，有什么不能赌的！”
方休冷汗涔涔，面皮涨得通红，他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老者的话语撕破了他畏惧懦弱的面纱，揭开了他内心最深的向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休开口道：“我需要怎么做？”
老者严厉的神色转成欣慰的微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我就可以了。你是召唤法阵中重要的一环。与其说是法阵，不过说是一个献祭的仪式。而你这具古衍圣体，算是阵眼。”
“你就那么笃定能找到我这样的身体？”
“我不能。法阵所需要的物品我已经备齐了，如果没有遇到你，阵眼之处我有其他的替代品。不过，如果有你，可以将我召唤成功的几率提高一成。”
老者说完这句话，并再不言语，静静地坐在那里。意思很明显，话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小伙子你给个决定吧。
方休垂头沉吟不语。
事关修行界，老者说的很多内容方休都不太明白，而且他说的话也有不尽不实的地方，这些都无所谓，但作为祭品，正常的下场是不问可知的。
但他没得选择。
而且，如果这具身体真的是魔主转世的躯体，与玄刃之间必定有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变数也许就在这细小的联系之中。
这算是他一张虚无缥缈的底牌。
两世为人，这一把，我赌了！
方休暗暗咬牙，抬起头，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他伸出手——
“买卖，成交。”
老者也露出同样欣喜的笑容，从牢房栏杆中伸出手来握住了方休的手，郑重道：“成交！”
两个各怀心思的赌命人，笑得分外灿烂。
“我叫方休。”
“徐长悠。”
“大叔，你不是说你修为被封了吗，白天你的时候为何还能使用法术呢？”
“那是毗魔枷锁的威能。这鬼东西纠缠我二十年，久病成医，反而让我琢磨出来一些使用的门道，就连封印也有所松动。只是可惜，想靠我自己的力量完全破除是不可能了。”徐长悠不无得意的说。
“大叔，原来你还是个天才。”
“哈哈哈，小方啊，等我解除封印，你会更吃惊的。”
“大叔，我不喜欢小方这个叫法，会让我想起来村里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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