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谈话
第二天上午9点，杨帆跟在李队长后面走出部队医院，身上穿着新换的军装，阳光洒在他脸上，为棱角分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英气，但他却是情绪低落。
李队长带着他走进一栋办公楼，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转过身看着杨帆说：“今天政治处的首长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全力配合。”
“是。”
“进去吧。”李队长打开门。
办公室里摆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两个军官，一个年轻的军官负责记录，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另一个稍年长的军官看到杨帆走了进来，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杨帆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们没说话。
“我先介绍下，这位是刘干事，我们的谈话由他记录，我是政治处王主任，今天来找你谈谈你们新兵连遇袭事件的。”这位军官介绍了下情况。
“是。”杨帆回答，看着他的肩章上是两道横杠加一颗星，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级别，也感觉到他职务不低，看他面部五官端正，额头较高，整个人很有上位者的气势。
“杨帆，男，年龄18周岁，2066年11月1日应征入伍，籍贯：楚南省宁安县岭北镇。以上个人档案是否属实？”王主任开始了谈话。
杨帆回答：“属实。”
“根据我们的调查：新兵连完成征兵工作后，11月2日9时从宁安县出发，大约11时途经哑口岭的时候，遇到5名不明身份的战斗型机甲士兵袭击，全连共102人，除杨帆外，全部阵亡。由于哑口岭地处我国与星月帝国交界处，初步判断是星月帝国的机甲士兵所为。敌方机甲士兵入侵我国约10公里，后杨帆被第七军事研究基地的警备队所救，敌方机甲士兵也全部撤退，这是截止昨天为止的调查报告，新兵连的善后事宜也由政治部和后勤部共同协调处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为了确定一些细节，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杨帆，根据你向李队长描述那是‘影刺’型机甲，请问，你如何认识并肯定袭击你们的机甲型号？”
王主任的眼睛看着杨帆，杨帆想了想，他决定先隐瞒系统的事，便回答：“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痴迷机甲，收集全世界各种机甲资料和模型，所以我肯定那是‘影刺’机甲。”
“新兵连遇袭的事高层非常震惊，要求我们全力调查，只有你能帮助我们尽快调查清楚此事……”
杨帆却很反感这种官腔，问王主任“调查清楚了他们就能活过来吗？”
王主任皱了皱眉：“我们不调查清楚事情的全部细节，他们就白白牺牲了！”
“这么明显的事还要调查什么？！”杨帆也生气了，感觉战友的生命在他的嘴里只是调查用的材料。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王主任也提高了嗓门道：“更何况，新兵连遇袭事件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杨帆红着眼睛，极力控制着身体的擅抖，咬着牙关沉声说道：“所以，你们只会写写调查报告，对吧？！”
“放肆！”王主任用力地拍了下桌面，桌上的东西都被震了一下。
杨帆一下子涨红了脸，站起来扯着嗓门喊：“你们已经调查得这么清楚了，还找我谈什么？有本事就打回去啊！你们还怕引起两国战争？人家都不怕，你们怕了？！”
“杨帆！”王主任也站起来：“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是一名军人！”
“军人？这么窝囊的军人我才不当了！”杨帆右手一挥，转身要走。
“站住！你想当逃兵？老子现在就可以毙了你！”王主任说着拿起一摞档案袋往桌子上一摔：“你的档案上就永远打上‘逃兵’两个字！”中气十足的语气震得整间办公室都有回响声。
杨帆转回身，看着散开一桌的档案袋，刚要开口骂人，却看见那些牛皮纸档案袋上都染着暗红色的血迹，格外地刺眼，他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看着看着，他眼睛开始模糊了，仿佛又看到吴班长和战友们临死之前的挣扎和不甘，他们的血液染红了军装，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他的双手轻轻擅抖着，想拿起档案袋，薄薄的档案袋却好像千斤巨石般沉重，怎么也拿不起来。
王主任别过头，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然后慢慢转过身，走到窗户前悄悄地擦眼泪。
刘干事也停下笔，肃穆看着一桌的档案袋。
好一会儿，杨帆开口哽咽地说：“他们的名字不是符号，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王主任没有说话。
“我杨帆不是贪生怕死，只怕心寒。”说完，他轻轻地整理档案袋，重新摞好摆正。
王主任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新兵连百来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牺牲了，你也是死里逃生。”他转过身来：“本来不应该这么急找你谈这个事情，是我们太心急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明天再谈吧，先回去好好休息，希望明天你能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要跟你们谈什么，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我只想现在退役！”杨帆冷冷地回应。
王主任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指着杨帆的鼻子大声嘶吼：“就你委屈？就你心寒！你想过烈士的家属吗？父母失去了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儿女失去了父亲！他们现在只能以泪洗面，你想过他们的感受了吗？就你一个人心里难受？你想过他们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对杨帆如雷贯耳，他睁大着双眼看着王主任，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那些放好的档案袋，就像看着战友们一样，然后沉默着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杨帆走出办公室，王主任瘫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那一摞档案袋。
好一会儿，他用力地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地叹了出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念了一句遥远的东方古国的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李队长带着他走进一栋办公楼，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转过身看着杨帆说：“今天政治处的首长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全力配合。”
“是。”
“进去吧。”李队长打开门。
办公室里摆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两个军官，一个年轻的军官负责记录，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另一个稍年长的军官看到杨帆走了进来，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杨帆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们没说话。
“我先介绍下，这位是刘干事，我们的谈话由他记录，我是政治处王主任，今天来找你谈谈你们新兵连遇袭事件的。”这位军官介绍了下情况。
“是。”杨帆回答，看着他的肩章上是两道横杠加一颗星，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级别，也感觉到他职务不低，看他面部五官端正，额头较高，整个人很有上位者的气势。
“杨帆，男，年龄18周岁，2066年11月1日应征入伍，籍贯：楚南省宁安县岭北镇。以上个人档案是否属实？”王主任开始了谈话。
杨帆回答：“属实。”
“根据我们的调查：新兵连完成征兵工作后，11月2日9时从宁安县出发，大约11时途经哑口岭的时候，遇到5名不明身份的战斗型机甲士兵袭击，全连共102人，除杨帆外，全部阵亡。由于哑口岭地处我国与星月帝国交界处，初步判断是星月帝国的机甲士兵所为。敌方机甲士兵入侵我国约10公里，后杨帆被第七军事研究基地的警备队所救，敌方机甲士兵也全部撤退，这是截止昨天为止的调查报告，新兵连的善后事宜也由政治部和后勤部共同协调处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为了确定一些细节，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杨帆，根据你向李队长描述那是‘影刺’型机甲，请问，你如何认识并肯定袭击你们的机甲型号？”
王主任的眼睛看着杨帆，杨帆想了想，他决定先隐瞒系统的事，便回答：“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痴迷机甲，收集全世界各种机甲资料和模型，所以我肯定那是‘影刺’机甲。”
“新兵连遇袭的事高层非常震惊，要求我们全力调查，只有你能帮助我们尽快调查清楚此事……”
杨帆却很反感这种官腔，问王主任“调查清楚了他们就能活过来吗？”
王主任皱了皱眉：“我们不调查清楚事情的全部细节，他们就白白牺牲了！”
“这么明显的事还要调查什么？！”杨帆也生气了，感觉战友的生命在他的嘴里只是调查用的材料。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王主任也提高了嗓门道：“更何况，新兵连遇袭事件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杨帆红着眼睛，极力控制着身体的擅抖，咬着牙关沉声说道：“所以，你们只会写写调查报告，对吧？！”
“放肆！”王主任用力地拍了下桌面，桌上的东西都被震了一下。
杨帆一下子涨红了脸，站起来扯着嗓门喊：“你们已经调查得这么清楚了，还找我谈什么？有本事就打回去啊！你们还怕引起两国战争？人家都不怕，你们怕了？！”
“杨帆！”王主任也站起来：“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是一名军人！”
“军人？这么窝囊的军人我才不当了！”杨帆右手一挥，转身要走。
“站住！你想当逃兵？老子现在就可以毙了你！”王主任说着拿起一摞档案袋往桌子上一摔：“你的档案上就永远打上‘逃兵’两个字！”中气十足的语气震得整间办公室都有回响声。
杨帆转回身，看着散开一桌的档案袋，刚要开口骂人，却看见那些牛皮纸档案袋上都染着暗红色的血迹，格外地刺眼，他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看着看着，他眼睛开始模糊了，仿佛又看到吴班长和战友们临死之前的挣扎和不甘，他们的血液染红了军装，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他的双手轻轻擅抖着，想拿起档案袋，薄薄的档案袋却好像千斤巨石般沉重，怎么也拿不起来。
王主任别过头，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然后慢慢转过身，走到窗户前悄悄地擦眼泪。
刘干事也停下笔，肃穆看着一桌的档案袋。
好一会儿，杨帆开口哽咽地说：“他们的名字不是符号，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王主任没有说话。
“我杨帆不是贪生怕死，只怕心寒。”说完，他轻轻地整理档案袋，重新摞好摆正。
王主任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新兵连百来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牺牲了，你也是死里逃生。”他转过身来：“本来不应该这么急找你谈这个事情，是我们太心急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明天再谈吧，先回去好好休息，希望明天你能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要跟你们谈什么，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我只想现在退役！”杨帆冷冷地回应。
王主任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指着杨帆的鼻子大声嘶吼：“就你委屈？就你心寒！你想过烈士的家属吗？父母失去了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儿女失去了父亲！他们现在只能以泪洗面，你想过他们的感受了吗？就你一个人心里难受？你想过他们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对杨帆如雷贯耳，他睁大着双眼看着王主任，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那些放好的档案袋，就像看着战友们一样，然后沉默着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杨帆走出办公室，王主任瘫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那一摞档案袋。
好一会儿，他用力地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地叹了出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念了一句遥远的东方古国的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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