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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冥君前辈

    “嗯~”陈禀先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禀先哥哥,你醒了?你昏迷三天了,我都要急死了!”一道声音自身旁传来,陈禀先望去,正是灵溪此女,正焦急的望向他。

    “我怎么了?”陈禀先微微动了下身子,一股刺痛之感自身体各处袭来,使得他狠狠吸了一口凉气:“好痛!”

    “禀先哥哥,你先别动,我去叫大夫!”灵溪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陈禀先见她走了出去,忍痛撑起身子,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突然一愣,只见,这胳膊上除了那被包裹住的野狼撕咬所留的伤口之外,赫然还有着几条青紫色的长长的纹路,像是血痕一般,深深的嵌在血肉之中,那阵阵的刺痛之感正是它们引起的,陈禀先伸手摸了摸,疑惑道:“难道那野狼的口水有毒?”

    “这是冻伤!”

    一道声音自其心头响起,使得陈禀先心中一惊:“谁在说话?”

    这时,自他身体之中突然冒出丝丝缕缕的灰黑色雾气,良久不绝,而后缓缓凝聚在床边,形成了一个人形虚影,只见这人生的须发皆白,方面阔鼻,身形高大,面容威严,身着一身灰色长袍,将两手负于身后,两眼有着阵阵精光溢出,倒有种睥睨天下之感:“是我!”

    陈禀先见了这人,惊呼道:“你是那棺椁之中的人!”

    “不错!”老者目光如电,望向陈禀先。

    陈禀先看着那貌似身份不凡的老者,说道:“那狼群是你击退的?”

    “正是,先前正是老夫借用你的躯体使了些小手段,只可惜,你这躯体太过羸弱,仅仅是杀了些野狼,便已成了这般模样!”老者淡然开口。

    陈禀先闻言,面色微微一红,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可没您那般大的本事。”

    “万丈高楼平地起,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往后只要老老实实跟着我修炼,日后,即便是焚山煮海,追星赶日也不过探囊取物一般!”老者神色自若,继续说道。

    听着老者所说的焚山煮海的大神通,陈禀先心中微震,不过,陈禀先虽然心性有些怯懦,却也并非毫无心计之辈,这老者张口便要传他些什么‘通天法术’,怕是另有所图,旋即说道:“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您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老者见陈禀先并未被他之所言冲昏头脑,心下暗自点头,说道:“老夫也不哄骗于你,的确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陈禀先闻言,暗道一声果然,开口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不知大仙想要我做什么?”

    “莫要叫我什么大仙,让我白白跌了辈分,老夫道号六道冥君,你称我一声冥君前辈便可!”那自称冥君的老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说了倒也无妨,我要你助我拿回吾之法体!”

    “六道…冥君?”陈禀先兀自说着,一边望了望他的身躯,果然是一道虚幻的身形,怕是灵魂之类的状态了。

    “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如今只是一尊魂魄罢了,纵使我有通天之术,可眼下却也是无处使力!”这冥君老者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颓然。

    “怎么回事?”陈禀先疑惑道。

    “半年之前,在老夫即将度过第三次‘生死劫’之际,魂魄与肉身因数千年劫丝磨练而出现短暂的虚合之态,却不料,突遭奸人暗害,出手偷袭,里应外合之下,令我受创极深,用尽浑身解数,但也只逃的灵魂而去!”说话间,冥君神色有些阴沉,似暗含着滔天的盛怒。

    陈禀先虽然对于什么‘生死劫’之类的话语一片茫然,但也深知此间必是险象环生,比他与野狼相搏之举可是难上了千百倍,不过,这都半年之久了,他的躯体那还不都烂了?就算他神通广大,躯体没有丝毫的损坏,那他的对头们,还能留着这个‘祸患’不成?

    似看出他心中所想,冥君解释道:“那奸人暗害于我,所为的是我手中的一个宝物,也是我修行之根本,在我遇害之时,我将我的躯体,锁在了那宝物之内,他们若是无法安全的打开那宝物,便也无法伤我躯体分毫!”说到此处,冥君神色微顿,深深的望了陈禀先一眼,继续说道:“陈小子,你若助我拿回躯体,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哪怕你想成仙成圣,统御一方世界,老夫也能办到!”

    陈禀先闻言,苦涩的一笑,他现在心中最想要的并不是什么成仙成圣,而是能够回家,再见自己的母亲一面,说道:“我只想回家,不想什么成仙成圣,你能帮我吗?”

    “自然是可以,不过…..”冥君眉头微皱,正说着,突然话头一顿,身形突然消散在了原处,化为丝丝缕缕的灰黑色气丝顺着陈禀先周身窍穴钻了进去,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荡的房间之中:“有人来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切记!”

    陈禀先听的前半句的肯定,心下大喜,还未多问一句,那冥君已然消失在了面前,钻进了自己身体之中,虽未感到任何不适,但心里仍觉得有一丝异样。

    吱呀~

    门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这当先两人,正是面上喜忧参半的灵溪和灵大渠,紧随其后的,乃是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怀中抱着一个木制的小匣子,面容温和,略带些许的疲乏之态,但脚步倒是颇为沉稳。

    当先的灵溪走进来后,见陈禀先已然撑起身子,半靠在床上,心下一紧,赶忙快步上前,嘘寒问暖道:“禀先哥哥,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身子不要紧吧!”

    陈禀先微笑着摇了摇头,先是叫了一声‘灵叔’,然后望向那中年男子,问到:“这位是?”

    灵溪闻言,赶忙介绍道:“禀先哥哥,你昏迷的这几天,县里也是得到了村子被野兽袭击的消息,特地派了几位医师和官兵前来,救治和保护村民,这位王大夫便是其中之一,前天已经来过一次了!”简单介绍过之后,灵溪转过身来,对着王大夫说道:“那便麻烦王大夫了!”

    那王姓大夫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此乃分内之事,不必如此拘礼。”而后,扭头对着陈禀先说道:“来,把手给我。”

    陈禀先闻言,将手腕递给了他,见他将手搭在自己手腕处,微闭双目,便也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结果,这时,一道声音自其心头响起:“哼,这小子能看得出什么门道来?不必理睬他,一会儿我给你说几味药材,你让你那小媳妇儿给你煎了吃,再有我暗中为你推经活脉,不消半日,便可痊愈!”

    陈禀先听的他的声音,心下一惊,顾不得辩解他话语之中的‘小媳妇’三个字,立刻抬头望向灵溪几人,却未见几人神色有什么变化,微微一愣,这时,只听得心下又有声音传来:“放心吧,他们听不到的!”

    未及陈禀先多想,这王大夫便缩回了手,说道:“嗯,前天夜里我还难以确定,今日再一看,的确是冻伤!”

    “冻伤?怎么可能?如今虽不是三伏节气,但也是刚刚入秋,怎么会冻伤?”灵溪闻言,面色一怔,疑惑道。

    “此事….在下才疏学浅,也是甚为不解,不过,看这位陈小哥气色饱满,双目清澈有神,想来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我便开个驱寒温脉的方子,对陈小哥的恢复当有助益!”

    说罢,取出纸笔,写下几种药材的名字和所需的数量克重,陈禀先随之望去,眼睛突然一亮,但见这字迹华丽流畅之余,却是有种温润君子之感,再看这中年男子的神态,陈禀先暗叹一声,果然是字如其人也,在想到自己那狗爬般的字迹,不禁有些面色微红。

    “咦?这小子倒也有些本事,这药方写的倒是恰到好处,多一分烈,少一分虚,不错,不过,那蕈芝花不该一两,当一两二钱才好,小子,告诉他!”

    陈禀先闻言,只得试探的说道:“王大夫,这蕈芝花是不是应该一两二钱才对?”

    王大夫闻言,面上讶色一显,细细打量了他几眼,说道:“没想到小兄弟也是精通医理?”

    “不不不,在下不过是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过一份药方与您所写的颇为相似,所以才班门弄斧,如有不对之处,还请王大夫见谅!”陈禀先为掩盖冥君的事情,随便扯谎道。

    “原来小兄弟也是读书人,不错,这蕈芝花按理当是一两二钱,不过,这蕈芝花药性单一,仅是伤寒之症可用,我们几人来时,未曾想过有人会得这冻伤之症,所以未曾多带,再经过这几日的消耗,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一两了,虽稍有不足,但也不伤大雅,放心便是。”王大夫听见陈禀先也是读书人,面上露出喜色,看向陈禀先的眼神也是亲近了些许。

    “哼,那当然,我们禀先哥哥还是个‘大学生’呢!”一旁的灵溪见陈禀先语出惊人,也是暗觉面上有光,心中欢喜之下,不由得小嘴微微一翘,语调俏皮的说道。

    “大学生?”王大夫闻言不解,疑惑的望向陈禀先。

    陈禀先闻言,赶忙解释道:“不过是几年私塾罢了,先生莫听她胡言。”

    “灵溪,别乱说话!”一旁的灵大渠也是微微瞪了灵溪一眼,使得小丫头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王大夫见此,哈哈大笑几声,起身说道:“无妨无妨,既如此,那我便先去取药材了,小姑娘,麻烦你随我去一趟了。”

    灵溪闻言,也是微笑的点头。

    正当那王大夫起身之时,他那医匣之中突然掉出了一个尺许人形物件,陈禀先随之望去,却豁然面色大变,突然喝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