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安静的长街
他的声音并不小，轻易地传到了先行而至的白家军官兵的耳中，让经历了这一路上几个时辰不消停，又被拦在城外的他们心中的愤慨消解了不少。
守城的士兵大气不敢出，连忙点头哈腰地将栅栏挪开了，默默地把进城的路让出来，退到了后头。
“诸位大人，请快进城吧！早先就听说朝廷要派白将军亲自护粮，咱们县衙上下还有满城的百姓可是把将军盼来了。对了，本县的陆府陆家主早已敬仰为南风守边的白老将军许久，这次特地向在下申请了由陆府来代表江东城百姓招待白将军和各位兄弟们。”
“我们想到太子殿下一行已先行入住了官驿，再加上白将军带来的人，驿站难免拥挤。陆府乃是江东百年世家，做事有分寸又不失礼数，定能将千里迢迢为百姓送粮的诸位招待妥当，便擅自僭越同意了。”
“前几日陆家主就来回禀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临近县衙，离太子殿下和付大人所在的官驿也不远，各位现在直接前往就能入住。”
听说此次带队的白将军是白老将军的女儿，江东知县前后打量了队伍一番，没见着有女性。
他便寻乐了个白家军中为首的，看起来像是个小队长的人物进行了一番说明，笑着邀请他们进城。
那小队长模样的人却没有要顺着江东知县这位“东道主”的意思，他婉拒了县兵的领路，只道：“将军吩咐我等要先将粮食送往赈灾粮库，而后按照朝廷规章入住官驿。知县大人的其他安排，还请劳烦亲自与将军言说吧。”
江东知县被驳了脸面，脸色却不变。
他往第一批护粮的白家军身后看了看，仍是没见着想见的人，便继续问道：“如此也是应当，不过请问白将军现在何地？”
“皇上派来随行运粮的特使大人受伤了，白将军正在照看，马车比我等稍慢一步。”
“原来是这样，希望伤得不要紧。”
江东知县点了点头，朝身后打了个招呼，另外唤来了个人到赈灾队伍的小队长跟前。
“这位是小李，就让他带你们先去粮仓吧，我在这儿等白将军到来后，再行商讨接下来的安排。”
“行，麻烦了。”小队长拱手谢过。
江东知县也冲白家运粮的众人友善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小李的肩膀，示意道：“带几位将军去东边那个粮仓，就是太子殿下先前存放赈灾粮的那个。”
“是，大人。”
小李领了命，骑上马带着护送粮食的白家军入了城。
没过一会儿，白月华的马车果然出现在了江东城门。
“下官江东知县陆清风参见白将军，谢白将军携众位将士不远千里护送赈灾粮，前来解江东饥荒之灾。”
陆清风看着一辆马车从无名山的方向奔驰而来，停在了城门处自己的面前，连忙上前一步，自报家门。
白月华伸出一只手，掀起了马车车帘一角，探出半个身子看清来人后点了点头：“陆知县多礼了。家妹在来的路上受了伤，现下急于进城寻药铺抓药，稍后在下再前去县衙处与陆知县一叙。”
“了解。特使大人的病情要紧，下官这就让人给您带路。”
陆清风暗中打量了一番白月华的神情，知晓此时不是说“其他事”的好时机，便识趣地将路让了出来。
白月华一行人入了城，寻了个最近的药铺进去。
李芸当即写了方子，让伙计照方抓药。随后她仔细向白月华和江树嘱咐了有关白月摇病情的注意事项，便与顾晗一道骑马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为保稳妥白月华请药铺的女医再次给白月摇看诊了一番。最终确定了白月摇确实已无大碍，只需好生换药休养便是。
“奇怪，这进城来的一路看起来很是太平，街上也没见着多少百姓无事游荡，倒也不像是若离昨日里描述得那般情势紧张。”
坐在去往官驿的马车里，心里彻底松了口气的白月华终于有心思观察起了江东城的街道，忍不住感叹。
一旁的白月摇也已经恢复了清醒，虽然中了箭伤的肩膀仍看着触目惊心，但施了针又吃了止疼药，她状态还是有了明显的好转。
此刻听到白月华的疑惑，没待一旁的江树开口讨论，她就不禁为自己姐姐的天真轻笑了一声。
“姐姐，可听过眼见不一定为实？”
白月摇的声音仍有些虚弱，眼神里的清明却让这些日子已有了些姐妹间心有灵犀的白月华，瞬间反应过来了此话背后的含义。
她看向了仍在义务充当着妹妹“人形靠垫”的江树，只见后者的目光里不乏对白月摇所言的赞同之意。
“昨日我与军师出城前，尚且见到那些商人正在高价卖粮，城中聚众喧哗者亦不在少数，断然没有像今日这样安静的道理。”
江树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但他的脸色显然像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凝重了不少。
“今日城中这般情景，虽说也有可能是因知晓朝廷的赈灾粮到了，百姓们心乱的根源得解。可其实若非正巧在山口处碰到将军和白小姐，连我也不曾知晓将军此次来到江东城的准确时间。”
“这么说来，江东城百姓知晓我们入城的时间最早也是今日而已。”
顺着江树的信息，白月摇来了精神，一边分析着，一边询问正确与否地抬眸看向了江树。
见江树点点头，她继续道：“清晨我们出发得早，算起来应当是今日最早到无名山的那一批过山人。按照我们昨日猜测的，无名山中的流寇定然不会愿意将我们要入城的消息传进江东。”
“毕竟城中百姓因缺粮而产生恐慌正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应该也不认为截粮会失败。”
“就算是后来队伍顺利到达江东城，我们的人按规章在城门处与守城官兵确认时会耽误些时候，有一小部分百姓路过听到了风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单以百姓的力量，也不应该会有一条街都这样安静的情况。”
守城的士兵大气不敢出，连忙点头哈腰地将栅栏挪开了，默默地把进城的路让出来，退到了后头。
“诸位大人，请快进城吧！早先就听说朝廷要派白将军亲自护粮，咱们县衙上下还有满城的百姓可是把将军盼来了。对了，本县的陆府陆家主早已敬仰为南风守边的白老将军许久，这次特地向在下申请了由陆府来代表江东城百姓招待白将军和各位兄弟们。”
“我们想到太子殿下一行已先行入住了官驿，再加上白将军带来的人，驿站难免拥挤。陆府乃是江东百年世家，做事有分寸又不失礼数，定能将千里迢迢为百姓送粮的诸位招待妥当，便擅自僭越同意了。”
“前几日陆家主就来回禀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临近县衙，离太子殿下和付大人所在的官驿也不远，各位现在直接前往就能入住。”
听说此次带队的白将军是白老将军的女儿，江东知县前后打量了队伍一番，没见着有女性。
他便寻乐了个白家军中为首的，看起来像是个小队长的人物进行了一番说明，笑着邀请他们进城。
那小队长模样的人却没有要顺着江东知县这位“东道主”的意思，他婉拒了县兵的领路，只道：“将军吩咐我等要先将粮食送往赈灾粮库，而后按照朝廷规章入住官驿。知县大人的其他安排，还请劳烦亲自与将军言说吧。”
江东知县被驳了脸面，脸色却不变。
他往第一批护粮的白家军身后看了看，仍是没见着想见的人，便继续问道：“如此也是应当，不过请问白将军现在何地？”
“皇上派来随行运粮的特使大人受伤了，白将军正在照看，马车比我等稍慢一步。”
“原来是这样，希望伤得不要紧。”
江东知县点了点头，朝身后打了个招呼，另外唤来了个人到赈灾队伍的小队长跟前。
“这位是小李，就让他带你们先去粮仓吧，我在这儿等白将军到来后，再行商讨接下来的安排。”
“行，麻烦了。”小队长拱手谢过。
江东知县也冲白家运粮的众人友善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小李的肩膀，示意道：“带几位将军去东边那个粮仓，就是太子殿下先前存放赈灾粮的那个。”
“是，大人。”
小李领了命，骑上马带着护送粮食的白家军入了城。
没过一会儿，白月华的马车果然出现在了江东城门。
“下官江东知县陆清风参见白将军，谢白将军携众位将士不远千里护送赈灾粮，前来解江东饥荒之灾。”
陆清风看着一辆马车从无名山的方向奔驰而来，停在了城门处自己的面前，连忙上前一步，自报家门。
白月华伸出一只手，掀起了马车车帘一角，探出半个身子看清来人后点了点头：“陆知县多礼了。家妹在来的路上受了伤，现下急于进城寻药铺抓药，稍后在下再前去县衙处与陆知县一叙。”
“了解。特使大人的病情要紧，下官这就让人给您带路。”
陆清风暗中打量了一番白月华的神情，知晓此时不是说“其他事”的好时机，便识趣地将路让了出来。
白月华一行人入了城，寻了个最近的药铺进去。
李芸当即写了方子，让伙计照方抓药。随后她仔细向白月华和江树嘱咐了有关白月摇病情的注意事项，便与顾晗一道骑马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为保稳妥白月华请药铺的女医再次给白月摇看诊了一番。最终确定了白月摇确实已无大碍，只需好生换药休养便是。
“奇怪，这进城来的一路看起来很是太平，街上也没见着多少百姓无事游荡，倒也不像是若离昨日里描述得那般情势紧张。”
坐在去往官驿的马车里，心里彻底松了口气的白月华终于有心思观察起了江东城的街道，忍不住感叹。
一旁的白月摇也已经恢复了清醒，虽然中了箭伤的肩膀仍看着触目惊心，但施了针又吃了止疼药，她状态还是有了明显的好转。
此刻听到白月华的疑惑，没待一旁的江树开口讨论，她就不禁为自己姐姐的天真轻笑了一声。
“姐姐，可听过眼见不一定为实？”
白月摇的声音仍有些虚弱，眼神里的清明却让这些日子已有了些姐妹间心有灵犀的白月华，瞬间反应过来了此话背后的含义。
她看向了仍在义务充当着妹妹“人形靠垫”的江树，只见后者的目光里不乏对白月摇所言的赞同之意。
“昨日我与军师出城前，尚且见到那些商人正在高价卖粮，城中聚众喧哗者亦不在少数，断然没有像今日这样安静的道理。”
江树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但他的脸色显然像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凝重了不少。
“今日城中这般情景，虽说也有可能是因知晓朝廷的赈灾粮到了，百姓们心乱的根源得解。可其实若非正巧在山口处碰到将军和白小姐，连我也不曾知晓将军此次来到江东城的准确时间。”
“这么说来，江东城百姓知晓我们入城的时间最早也是今日而已。”
顺着江树的信息，白月摇来了精神，一边分析着，一边询问正确与否地抬眸看向了江树。
见江树点点头，她继续道：“清晨我们出发得早，算起来应当是今日最早到无名山的那一批过山人。按照我们昨日猜测的，无名山中的流寇定然不会愿意将我们要入城的消息传进江东。”
“毕竟城中百姓因缺粮而产生恐慌正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应该也不认为截粮会失败。”
“就算是后来队伍顺利到达江东城，我们的人按规章在城门处与守城官兵确认时会耽误些时候，有一小部分百姓路过听到了风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单以百姓的力量，也不应该会有一条街都这样安静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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