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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山有木兮

    “阿愿今年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祝余无意识的低头看着许知愿问道。

    祝余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痛,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孩一步步送自己走向死亡是什么感觉,没有人比祝余更清楚。

    痛彻心扉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那一阵一阵的刺痛,真是让人难忍。

    “阿余我们去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鸢尾国斯特拉斯好不好?”许知愿侧头问道。

    “好,我让冷川去买票。”祝余满口答应。

    “就我们两个人。”许知愿又说了一句。

    祝余愣了一下,心里的苦涩蔓延无边,心道:“阿愿这是怕自己跑了吗?”

    不过确实,斯塔拉斯是Ss的大本营所在地,确实挺方便抓捕的。

    “这是阿愿的生日礼物吗?如果是那我一定得让阿愿得偿所愿。”祝余读懂了许知愿的画外音,但是他不会拆穿,这接下来的戏码,他陪她演完直至落幕。

    “阿愿你竟然那么恨我吗?”

    “那……好吧!”

    “让我的死来抹平你心里所有的伤疤吧!”祝余把许知愿拥入怀中,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发丝,整个人温柔不已。

    第二天一早,祝余就兴奋的帮许知愿捯饬,祝余还帮许知愿画了个淡妆,祝余描眉的手法炉火纯青。

    在古代,若是一个男子愿为女子描眉,那么这男子是在向这女子表达亲密爱慕的之情。

    许知愿读懂了,读懂了祝余的没有说出的那些情话。

    许知愿的心猛的一颤,难受得她不自主的皱眉,不自觉的抚上胸口。

    她的心在毫无缘由的阵痛。

    “阿余我们不去了!”许知愿捂着心口,艰难的开口道。

    许知愿后悔了,她不知道那是一股什么样的情绪,她有点舍不得祝余死了。

    是的,她舍不得。

    “这是阿愿的生日礼物那怎么行。”祝余将许知愿带到座椅上,单膝下跪为许知愿穿上了鞋。

    “阿愿从你把死亡名单给Sun开始,我们就没有退路。”祝余心里苦笑道。

    是的,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毫无退路了。

    许知愿就那么静静的让祝余折腾,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和祝余就要走到尽头了。

    夜,鸢尾国,斯塔拉斯大教堂,灯光秀

    许知愿静静地不语,今年的12月14日的斯塔拉斯比往年更冷,也或许是许知愿心冷。

    许知愿看着眼前的灯光秀,突然觉得那一闪一闪的画面那么刺眼。

    在角落看见杜烨磊时,许知愿就已经知道,周围已经被Ss的人布控了。

    “阿余。”许知愿眼睛突然通红,心里那股情绪不断翻涌着,让她不自觉的的红了眼。

    “阿愿。”祝余拉起许知愿的手紧握住,许知愿抽泣着看着祝余。

    良久的沉默,倒是应了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阿愿,爱过吗?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祝余哭了,祝父逼他喝下毒药的时候他没哭,祝母死的时候他也没哭,但是在问许知愿爱不爱的时候他哭了。

    许知愿突然就明白那股萦绕在心里翻涌的情绪是什么了,她想她是喜欢祝余的,她是心动过的。

    只是他们之间隔着父母亲、阿姐和孩子的生死,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人的性命,他们不能也不可以在一起,他们注定没有结局。

    “阿余~”

    “山有木兮。”许知愿一字一句说的那么认真,那么真诚的说。

    “好了~”祝余打断了许知愿的欲言又止。

    “阿愿我知道答案了。”祝余轻轻的在许知愿额头印上一吻。

    “山有木兮,心悦君兮。”

    祝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许知愿也为心里那股不明的情绪找到了答案。

    雪花落满了两人的全身,祝余突然就笑了,笑的放荡不羁、惊为天人。

    许知愿痴痴望着,很好看的笑仿佛可以融化冬雪。

    这一刻的祝余在许知愿心里是除了雪色和暮色的第三绝色,她会记了一辈子,许知愿想。

    许知愿突然就想起了那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许知愿踮起脚尖,轻轻印在了祝余的唇上,眼里温柔笑意。

    像极了那年那天他在这见过的的光,见到的信仰。

    “他的阿愿主动吻他了。”这是许知愿第一次主动且心甘情愿的吻他,说不激动对祝余来说那一定是假的。

    祝余的深情让许知愿灼伤了眼,他们注定爱而不得,爱而—不得。

    许知愿哭了,不大声也不小声,咸咸的味道在两人贴合的唇齿间传开,却苦到了心里。

    祝余用公主抱将许知愿抱起,在漫天的大雪里一步一步走向只属于他们的短暂的地老天荒。

    “阿愿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结束了。”祝余给许知愿下了少量的安眠药。

    祝余没睡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许知愿,贪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修长的手指从许知愿的额头划过鼻尖划过嘴唇,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疲倦。

    祝余把寺里求来的佛珠戴在了许知愿手上,心里祈求我佛:“愿我的女孩,余生安康顺禺。”

    祝余将剩余的安眠药全部吞掉,眼睛没有离开过许知愿片刻,说难过也确实难过,他想下辈子他一定做个好人,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他的信仰,他的慈悲。

    祝余直直的躺在许知愿旁边,轻轻握着她的左手,那么骄傲的祝余就那么死在许知愿在斯塔拉斯的家里。

    祝余有想过举枪自杀,也有想过跳海,可是这些许知愿都不能陪他一程。

    祝余也是自私的,他自私的希望在许知愿的往后余生,在许知愿的心里,为他留一个位置,他不贪心,只要他记得她爱过一个他就好。

    最后,祝余选择服用大量的安眠药,在许知愿的陪伴下赴死,他犯下的那些错是要偿还的,他这一生所有的幸运都用在了遇见许知愿上,祝余从来没后悔爱过许知愿,从来没有后悔遇到她。

    他只是后悔不知道会遇见她,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混蛋做一个好人,什么钱权哪有阿愿重要,他一定不会犯下那么致命的过错,他一定守住自己身心,不那么混不吝,等她来。

    他真想陪许知愿平平淡淡过一生,可是他们今生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