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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提青丝

    两人湿漉漉的各回各家,谁也没有送谁,泡在温热的水让人感觉身子都放空了,回归本来,而不是倒空,什么都没有的疲倦。

    立夏服侍好子规便出去了,子规拿了琴,弹了几首曲子后,她想到了六阿哥,不知他到哪了,子规出房,看着明月,又回房做功课。

    栀生拿起那颗菖蒲色的石头,细细的观看,他在想:这颗石头经过了多少岁月才在到我的手里呢?

    淮孟也看着明月,他想许下自己的心愿,可那并不能改变,他没有什么可说的。

    天亮了,皇榜要求百姓在三日内各家各户都要张灯结彩,城门到宫门的两旁人家还需铺上红妆,恭迎即将到来的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这对于子规来意味着六阿哥要回来了,对于淮孟则是预告了很久的雨终于要倾盆而下了。

    子规在东宫同淮孟一起,子规喝了口水,她当然无权过问这件事了,她也是很好奇的,可是淮孟不说,她哪敢问?

    朱嬷嬷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总是带着心事的,她再看着二人逐渐生疏,她也只能默默看着了,她为子规添了水,子规说了句:“谢谢嬷嬷。”

    朱嬷嬷说:“姑娘,客气了。”淮孟抬眼看了下,朱嬷嬷便退了出去。

    子规又喝了些水,她也抬眼看了下淮孟,淮孟正认真的看书,子规看向淮孟身后的琼花,花瓣落在了淮孟的头上,她移到他旁边的座位。

    淮孟抬头看她仰着头,神情专注,以致于他不敢动,子规取下花瓣后,与淮孟四目相对,子规也像琼花一样,笑得纯真如玉,清秀淡雅。

    子规把花瓣放在掌心,嗅了嗅,淮孟看她好像一个连花瓣都不放过的贪吃小孩,不由笑了,子规看到淮孟肆无忌惮的取笑,便鼓着嘴说:“您笑什么?”

    淮孟摆了摆手,子规把花瓣伸到他鼻子前,淮孟本想躲开的,意外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他闭着眼睛,头转了转后点了点。

    随后淮孟睁开眼,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咳,子规忍不住笑了,淮孟也忍着笑问:“你笑什么?”

    子规手握拳抵在嘴边说:“您不笑,我万万不敢笑。”

    淮孟站了起来,子规手中的花瓣掉到了翻开的书中,淮孟合上了书,两人都没有发觉,淮孟说:“走,我们去看看高楼下的飞临国。”

    子规跟在他身后,淮孟总是能带给子规一种心灵上的安宁,仿佛只要他在,飞临国便在,或者是她子规便可以一直在,谁也不能干涉,包括她父母,包括六阿哥……

    也许是因为淮孟是她不断往上的渴望,也是她所害怕的本就如此。

    淮孟回头看了下他,这一眼子规仿佛看到那年为他制冰雕的自己,他就是用了这个“还好你还在”的眼神令自己想要为他做他想要的一切。

    淮孟停了下来问:“在想什么呢?”子规被忽如其来的停止,有些刹不住,淮孟握住了他的手腕后立即松开,子规说:“好像是您停了下来,不该是您在想什么吗?”

    淮孟说:“听说你总是得理不饶人。”子规说:“谁说的,我现在去找他。”

    淮孟指了指自己,子规恍然大悟似的说:“那不找了,我们还是走吧。”

    淮孟浅笑了,宫人来传皇上召见太子殿下,淮孟看了子规一眼便去了。

    子规走到城楼之上,望着飞临国,可谓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感到有个人站到旁边,子规侧过头笑了笑,还是看向远处,翁漠说:“你好,子规。”

    子规说:“你好,翁漠。”两人没有再说话,子规忽然转过头对翁漠说:”我想起我们还没有一起去骑马。“

    翁漠看向前方,又转向她说:“我还以为你不想了。“

    子规说:“怎么会呢?”翁漠说:“那择日不如撞日?”

    子规说:“好。”两人准备去赛马,淮孟过来了,两人向淮孟行礼。

    淮孟瞥了一眼翁漠,对子规说:“可以了,子规。”子规跟着淮孟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下向他点点头的翁漠便跟着淮孟离开了。

    翁漠伸出手抓住刚刚的她,看着手里空空如也。

    子规问:“不是要看城楼下的风光吗?”淮孟停了下来,说:“现在不看了。”

    子规学着他平时“噢”了一下,淮孟发出“噢?”

    子规立马认怂,说:“这个位置这个景色也很壮观,美哉轮焉,美哉奂焉。”

    淮孟看着她不说话,规故作疑问道:“为什么呢?”

    淮孟还是一脸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子规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有太子殿下在。”

    淮孟“扑哧”一声,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啊!你啊!”

    子规讨好的嘻嘻一笑,淮孟多摸了几下,子规拿开他的手,抱怨道:“等下头上空了。”

    淮孟好笑的说:“那你怎么不担心发髻乱了呢?”

    子规跑到一旁的鱼池看着自己的倒影,有模有样的照来照去,她看着有些歪的层弯弯曲曲形状,每一个拐弯都有一朵小花的珠髻,实在难以下手,她看到淮孟的倒影出现在水中,他在偷笑。

    子规回想了下立夏帮她戴上的记忆,咬了咬牙,她便伸手取下,这下可好了,全乱了,也取不下,她带着埋怨的眼神看向一旁看戏的淮孟。

    淮孟还是说:“你啊!你啊!”然后便去帮她整理,可能吗?不可能,淮孟的额头上有了些汗,淮孟已经把她的圆髻给解开了,他赶紧扶着她的青丝。

    子规忽然感觉头上的重感被分散了,她天真的问:“您已经取下来了,是吗?我感觉头轻了?”

    淮孟见她要看水中的倒影,便赶快把那精致复杂考验工匠没有眼力见的珠髻放在手心给她看,子规点了点头,淮孟得跟着她的节奏而提发。

    子规想拿过来,说:“我自己应该会戴的。”她又自我鼓励的点了点头。

    淮孟有一滴汗滴在了她的青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