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原木色泽的书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
那泛黄的纸张上，有一行深黑的墨迹，写着：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少年四肢无力地靠坐在书桌前的硬木椅上，闭着眼，正在抽搐着。
“痛！”
“头好痛！”
昏迷中的周明瑞只觉脑袋异常抽痛，仿佛遭到尖锐的东西刺入大脑并伴随着搅动。
他想要翻身，想要捂头，可完全无法挪动手脚，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看来我还在睡梦里……周明瑞竭力集中意志，想要摆脱黑暗和迷幻的桎梏。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敲击着他的神经，周明瑞猛地一下抽搐，挺动腰背，睁开了眼睛，终于摆脱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睁开眼打量房间，前面是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正中央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桌子靠墙的一角，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书册，墙壁上镶嵌着灰白色的管道和与管道相连的壁灯。
这盏灯半个西瓜大小，很有西方古典风味，内层是透明的玻璃，外面是黑色金属围成的栅格。
壁灯的下方，是一个黑色的墨水瓶，表面的浮凸构成了模糊的天使图案。黑水瓶前面，笔记本旁边，静静地安放着一把古老的黄铜色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
周明瑞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与自己的房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下意识间，他抬起头，猛然看向窗外。半空中，黑色天幕之上，一轮赤红色的满月高高悬挂，宁静照耀。
这是哪里？
周明瑞莫名恐慌，猛地从木椅上站起，可是还未站稳，脑袋又是一阵抽痛，身子晃了晃，重心不稳，狠狠的跌坐在冷硬的木质椅面上。
他强忍着头痛，以手按桌，重新站起，慌乱的转过身体，重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算大，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紧挨对面墙壁的是一张木制的高低床。
床头放着个橱柜，上面对开，下方是五个抽屉。
橱柜边缘，有灰白色管道镶嵌在墙上，连接着奇怪的机械装置，一些地方露出齿轮和承轴。
右墙角堆放着类似煤炭炉的东西，以及一些厨具。
右边的房门旁，有一扇有两道裂纹的穿衣镜，木制底座的花纹简单而朴实。周明瑞隐隐约约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黑发，褐瞳，亚麻衬衣，五官普通……
这……周明瑞顿时吸了口冷气。
左轮手枪，欧美古典风味的房间布置，以及窗外那与地球不同的红色满月，无一不在说明一件事情。
穿越了！
他看了不少网文，难免也对那些美好的穿越有着憧憬。
现在竟然穿越了！
可是这穿越有点不太妙啊！这头痛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周明瑞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着他身心的调和，一些从未有过的记忆片段纷纷涌入他脑海之中。
克莱恩，北大陆鲁恩王国阿瓦郡廷根市人，霍伊大学历史系刚毕业的学生……
父亲是皇家陆军上士，牺牲于南大陆的殖民冲突，母亲是黑夜女神信徒，在克莱恩考入大学的当年去世……
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共同住在公寓的两居室内……
家庭比较贫困，全靠在进出口公司上班的哥哥维持……
作为历史系大学生，克莱恩掌握了北大陆号称诸国文字源头的萨克语，以及古代陵寝里经常出现，与祭祀，祈祷相关的密斯文……
密斯文？周明瑞心里一动，捂着剧烈抽痛的脑袋，将视线转到床头书桌上翻开的笔记本，一下子就认出了上面用密斯文书写的文字。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周明瑞心里升出一阵恐慌，本能的后退两步，与这诡异的笔记拉开距离。
他身体虚弱，险些跌倒，伸手抓住椅子扶手，只觉四周的空气都透着诡异，耳畔隐约传来细密的呢喃声。
摇了摇头，周明瑞重新站稳，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喘了几口气，视线
转向那把左轮手枪，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
“以克莱恩的家境，哪有钱和渠道买手枪？”
沉思中，他忽然发现书桌边缘处有半个血色手印，触目惊心。
“血手印？”周明瑞下意识抬起了刚才捂过头部，又按过桌面的右手，只见掌心和手指满是血污。
与此同时，脑袋的抽痛依旧一阵阵传来。
“不会是受伤了吧？”周明瑞想起穿越小说的那些情节，主人翁总是穿越到受伤者的身上，这样一想，倒也淡定了一些。
他转过身体，走向那面有裂纹的穿衣镜。
中等身材，黑发褐瞳，有着一丝书卷气息的身影清晰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就是现在的我，克莱恩？
周明瑞愣了一会，因为大半夜，只能借助窗外透入的月亮，看不太清楚，于是又继续走了一步，直到快要撞到镜子了。
就着轻纱般的月光，他侧过脑袋，查看头痛处的情况。
一个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他的太阳穴位置，边缘是烧灼的痕迹，周围沾满了血污。
蹬蹬蹬！
周明瑞被头上的伤口吓得连退了三步，仿佛穿衣镜中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具尸体。
这么严重伤口，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不敢相信，又侧过脑袋，检查另外一边，另一边脑袋的太阳穴斜后方，有一道贯穿性伤口，周围有大量的血污，伤口还在往外冒着淡红色的液体。
“这……难道我穿越到僵尸身上了？”
周明瑞这一惊非同小可，吸了口冷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他感受得到心脏剧烈跳动，生机勃勃。
摸了摸皮肤，是温热的，不是冷冰的僵尸。
又往下蹲了蹲，验证膝盖还能弯曲之后，周明瑞不再那么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是个活人？”他心中疑惑，打算再检查一遍伤口。
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因为窗外月光黯淡，根本无法仔细查看。
周明瑞转头看向书桌旁的壁灯，这是当前主流的煤气灯，火焰稳定，照明效果极佳。本来以克莱恩的家庭情况，别说煤气灯，连煤油灯都不该奢望的，平常都是使用蜡烛照明。但四年前，他熬夜读书，为高考而奋斗时，哥哥认为这是关系家庭未来的重要事情，哪怕借钱也要为他创造良好的条件。于是借助公司的便利，拿到了接近成本价的新型煤气灯。
记忆碎片闪烁而过，周明瑞自然而然明白煤气灯的使用方法，回到书桌前，打开管道阀门，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哒哒，摩擦点火之声一连响了四五，却没有点燃煤气灯。
哒哒哒！他又扭动了几下开关，可煤气灯依旧黯淡。
“嗯？”周明瑞收回手，按住左侧太阳穴，苦苦思索，仿佛在榨取起记忆碎片，寻找事情缘由。
过了几秒，他转过身体，走向大门旁边，来到灰白管道连接的机械装置前。
这是瓦斯计费器！
看了眼裸露少许的齿轮和轴承，周明瑞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
这是一枚纯铜打造的硬币，正面印着戴王冠的男人头像，背后的麦穗图案簇拥着“５”字。
这是鲁恩王国最基础的货币，叫做铜便士，1便士实际购买力大概相当于自己穿越前的一块钱。
这种硬币的币值还有5便士、十便士，二十便士几种币值。
再往上，从五十便士的币值开始，就是纸质了，称为“便钞”。
周明瑞拈着这五便士的硬币，塞入了瓦斯计费器竖直张开的细长口子里。
叮当！
随着硬币在计费器内跌落到底，喀嚓喀嚓的齿轮转动声随即响起，奏出了短小而美妙的机械旋律。
周明瑞凝视了几秒，又回到书桌前，伸手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啪！
一丛火苗燃起，迅速变大，明亮的光线占据了壁灯内部，穿过玻璃罩子，将整个房间蒙上了温馨的色彩。
绯红的月色退出了窗外，周明瑞莫名安心了几分，快步来到穿衣镜前。
这一次，他认真查看伤口的位置，不放过一点细节。
几番比较，他发现除了最初的血污，狰狞的伤口并没有再流出液体，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止血和包扎，伤口深处，缓缓蠕动的灰白大脑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
“穿越带来的治疗效果吗？”周明瑞苦笑。
接着，他长长吐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至少自己还是个活人！
嗯，头上的血污得处理一下，要是吓到了明天早起的妹妹，事情就不好办了！
周明瑞拉开抽屉，拿出一块肥皂，从橱柜旁边取下一条破旧毛巾，然后打开大门，走向二楼公用的卫生间。
他做这一切轻车熟路，毕竟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对这里的一切已不再陌生。
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尽头窗户透入的绯红月光勉强照射出事物的轮廓，仿佛一双双怪物的眼睛，在深沉的黑暗里默默注视着他这个活人。
周明瑞有些胆战心惊，轻脚轻手的地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月光更盛，一切清晰起来。周明瑞站到洗漱台前，拧开了自来水龙头。
哗啦啦，水声入耳，周明瑞怕动静太大，吵醒周围的客人。
他打湿毛布，清洗头上的血污。
过了几分钟，周明瑞处理好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污，拿着湿毛巾回到家里，先擦了桌上的血手印，再仔细寻找别的残留。
这凶杀现场，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毕竟现在还代替原主活着，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找，他立刻发现地板上和书桌底部有不少溅出的血液，墙角还有一枚子弹头。
“……坐在椅子上，用左轮手枪抵着太阳穴开了一枪？”周明瑞大概明白克莱恩的死因了。
他认认真真擦掉了血痕，处理了“凶杀现场”，接着才带着弹头，回到书桌旁，将手枪转轮打开，倒出了里面的子弹。
啪啪啪，一共五枚子弹，一个弹壳。
“果然……”周明瑞看了眼空弹壳，一边将子弹塞回转轮，一边微微点头。
他视线移到翻开的笔记本上，用密斯文书写的那句“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心里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枪哪来的？
自杀，还是他杀伪装成自杀？
一个普通的历史系毕业生能惹上什么事情？
一枪打穿脑袋，怎么才留下这点血痕？难道是因为我穿越及时，自带治愈功能？
原木色泽的书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
那泛黄的纸张上，有一行深黑的墨迹，写着：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少年四肢无力地靠坐在书桌前的硬木椅上，闭着眼，正在抽搐着。
“痛！”
“头好痛！”
昏迷中的周明瑞只觉脑袋异常抽痛，仿佛遭到尖锐的东西刺入大脑并伴随着搅动。
他想要翻身，想要捂头，可完全无法挪动手脚，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看来我还在睡梦里……周明瑞竭力集中意志，想要摆脱黑暗和迷幻的桎梏。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敲击着他的神经，周明瑞猛地一下抽搐，挺动腰背，睁开了眼睛，终于摆脱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睁开眼打量房间，前面是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正中央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桌子靠墙的一角，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书册，墙壁上镶嵌着灰白色的管道和与管道相连的壁灯。
这盏灯半个西瓜大小，很有西方古典风味，内层是透明的玻璃，外面是黑色金属围成的栅格。
壁灯的下方，是一个黑色的墨水瓶，表面的浮凸构成了模糊的天使图案。黑水瓶前面，笔记本旁边，静静地安放着一把古老的黄铜色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
周明瑞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与自己的房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下意识间，他抬起头，猛然看向窗外。半空中，黑色天幕之上，一轮赤红色的满月高高悬挂，宁静照耀。
这是哪里？
周明瑞莫名恐慌，猛地从木椅上站起，可是还未站稳，脑袋又是一阵抽痛，身子晃了晃，重心不稳，狠狠的跌坐在冷硬的木质椅面上。
他强忍着头痛，以手按桌，重新站起，慌乱的转过身体，重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算大，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紧挨对面墙壁的是一张木制的高低床。
床头放着个橱柜，上面对开，下方是五个抽屉。
橱柜边缘，有灰白色管道镶嵌在墙上，连接着奇怪的机械装置，一些地方露出齿轮和承轴。
右墙角堆放着类似煤炭炉的东西，以及一些厨具。
右边的房门旁，有一扇有两道裂纹的穿衣镜，木制底座的花纹简单而朴实。周明瑞隐隐约约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黑发，褐瞳，亚麻衬衣，五官普通……
这……周明瑞顿时吸了口冷气。
左轮手枪，欧美古典风味的房间布置，以及窗外那与地球不同的红色满月，无一不在说明一件事情。
穿越了！
他看了不少网文，难免也对那些美好的穿越有着憧憬。
现在竟然穿越了！
可是这穿越有点不太妙啊！这头痛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周明瑞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着他身心的调和，一些从未有过的记忆片段纷纷涌入他脑海之中。
克莱恩，北大陆鲁恩王国阿瓦郡廷根市人，霍伊大学历史系刚毕业的学生……
父亲是皇家陆军上士，牺牲于南大陆的殖民冲突，母亲是黑夜女神信徒，在克莱恩考入大学的当年去世……
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共同住在公寓的两居室内……
家庭比较贫困，全靠在进出口公司上班的哥哥维持……
作为历史系大学生，克莱恩掌握了北大陆号称诸国文字源头的萨克语，以及古代陵寝里经常出现，与祭祀，祈祷相关的密斯文……
密斯文？周明瑞心里一动，捂着剧烈抽痛的脑袋，将视线转到床头书桌上翻开的笔记本，一下子就认出了上面用密斯文书写的文字。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周明瑞心里升出一阵恐慌，本能的后退两步，与这诡异的笔记拉开距离。
他身体虚弱，险些跌倒，伸手抓住椅子扶手，只觉四周的空气都透着诡异，耳畔隐约传来细密的呢喃声。
摇了摇头，周明瑞重新站稳，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喘了几口气，视线
转向那把左轮手枪，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
“以克莱恩的家境，哪有钱和渠道买手枪？”
沉思中，他忽然发现书桌边缘处有半个血色手印，触目惊心。
“血手印？”周明瑞下意识抬起了刚才捂过头部，又按过桌面的右手，只见掌心和手指满是血污。
与此同时，脑袋的抽痛依旧一阵阵传来。
“不会是受伤了吧？”周明瑞想起穿越小说的那些情节，主人翁总是穿越到受伤者的身上，这样一想，倒也淡定了一些。
他转过身体，走向那面有裂纹的穿衣镜。
中等身材，黑发褐瞳，有着一丝书卷气息的身影清晰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就是现在的我，克莱恩？
周明瑞愣了一会，因为大半夜，只能借助窗外透入的月亮，看不太清楚，于是又继续走了一步，直到快要撞到镜子了。
就着轻纱般的月光，他侧过脑袋，查看头痛处的情况。
一个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他的太阳穴位置，边缘是烧灼的痕迹，周围沾满了血污。
蹬蹬蹬！
周明瑞被头上的伤口吓得连退了三步，仿佛穿衣镜中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具尸体。
这么严重伤口，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不敢相信，又侧过脑袋，检查另外一边，另一边脑袋的太阳穴斜后方，有一道贯穿性伤口，周围有大量的血污，伤口还在往外冒着淡红色的液体。
“这……难道我穿越到僵尸身上了？”
周明瑞这一惊非同小可，吸了口冷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他感受得到心脏剧烈跳动，生机勃勃。
摸了摸皮肤，是温热的，不是冷冰的僵尸。
又往下蹲了蹲，验证膝盖还能弯曲之后，周明瑞不再那么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是个活人？”他心中疑惑，打算再检查一遍伤口。
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因为窗外月光黯淡，根本无法仔细查看。
周明瑞转头看向书桌旁的壁灯，这是当前主流的煤气灯，火焰稳定，照明效果极佳。本来以克莱恩的家庭情况，别说煤气灯，连煤油灯都不该奢望的，平常都是使用蜡烛照明。但四年前，他熬夜读书，为高考而奋斗时，哥哥认为这是关系家庭未来的重要事情，哪怕借钱也要为他创造良好的条件。于是借助公司的便利，拿到了接近成本价的新型煤气灯。
记忆碎片闪烁而过，周明瑞自然而然明白煤气灯的使用方法，回到书桌前，打开管道阀门，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哒哒，摩擦点火之声一连响了四五，却没有点燃煤气灯。
哒哒哒！他又扭动了几下开关，可煤气灯依旧黯淡。
“嗯？”周明瑞收回手，按住左侧太阳穴，苦苦思索，仿佛在榨取起记忆碎片，寻找事情缘由。
过了几秒，他转过身体，走向大门旁边，来到灰白管道连接的机械装置前。
这是瓦斯计费器！
看了眼裸露少许的齿轮和轴承，周明瑞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
这是一枚纯铜打造的硬币，正面印着戴王冠的男人头像，背后的麦穗图案簇拥着“５”字。
这是鲁恩王国最基础的货币，叫做铜便士，1便士实际购买力大概相当于自己穿越前的一块钱。
这种硬币的币值还有5便士、十便士，二十便士几种币值。
再往上，从五十便士的币值开始，就是纸质了，称为“便钞”。
周明瑞拈着这五便士的硬币，塞入了瓦斯计费器竖直张开的细长口子里。
叮当！
随着硬币在计费器内跌落到底，喀嚓喀嚓的齿轮转动声随即响起，奏出了短小而美妙的机械旋律。
周明瑞凝视了几秒，又回到书桌前，伸手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啪！
一丛火苗燃起，迅速变大，明亮的光线占据了壁灯内部，穿过玻璃罩子，将整个房间蒙上了温馨的色彩。
绯红的月色退出了窗外，周明瑞莫名安心了几分，快步来到穿衣镜前。
这一次，他认真查看伤口的位置，不放过一点细节。
几番比较，他发现除了最初的血污，狰狞的伤口并没有再流出液体，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止血和包扎，伤口深处，缓缓蠕动的灰白大脑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
“穿越带来的治疗效果吗？”周明瑞苦笑。
接着，他长长吐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至少自己还是个活人！
嗯，头上的血污得处理一下，要是吓到了明天早起的妹妹，事情就不好办了！
周明瑞拉开抽屉，拿出一块肥皂，从橱柜旁边取下一条破旧毛巾，然后打开大门，走向二楼公用的卫生间。
他做这一切轻车熟路，毕竟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对这里的一切已不再陌生。
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尽头窗户透入的绯红月光勉强照射出事物的轮廓，仿佛一双双怪物的眼睛，在深沉的黑暗里默默注视着他这个活人。
周明瑞有些胆战心惊，轻脚轻手的地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月光更盛，一切清晰起来。周明瑞站到洗漱台前，拧开了自来水龙头。
哗啦啦，水声入耳，周明瑞怕动静太大，吵醒周围的客人。
他打湿毛布，清洗头上的血污。
过了几分钟，周明瑞处理好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污，拿着湿毛巾回到家里，先擦了桌上的血手印，再仔细寻找别的残留。
这凶杀现场，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毕竟现在还代替原主活着，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找，他立刻发现地板上和书桌底部有不少溅出的血液，墙角还有一枚子弹头。
“……坐在椅子上，用左轮手枪抵着太阳穴开了一枪？”周明瑞大概明白克莱恩的死因了。
他认认真真擦掉了血痕，处理了“凶杀现场”，接着才带着弹头，回到书桌旁，将手枪转轮打开，倒出了里面的子弹。
啪啪啪，一共五枚子弹，一个弹壳。
“果然……”周明瑞看了眼空弹壳，一边将子弹塞回转轮，一边微微点头。
他视线移到翻开的笔记本上，用密斯文书写的那句“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心里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枪哪来的？
自杀，还是他杀伪装成自杀？
一个普通的历史系毕业生能惹上什么事情？
一枪打穿脑袋，怎么才留下这点血痕？难道是因为我穿越及时，自带治愈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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