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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修补道心

    “真是精彩啊。”林子中突然杀出的蒙面人让花逆殇不用再纠结,他仓促之间举剑格挡,却发现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将他逼退,之后便冲向花雨晦,准确的说是冲向花雨晦身边插在任笑天身上的天星刀。

    花雨晦现在的状态自然是阻挡不了来人,天星刀直接就被对方掠去,而花雨晦则果断的趁着这中间的空档闪至一边,那蒙面人夺了天星刀后没有停留,径直又向花雨晦姐弟两人杀来。

    眼见来人出手就是杀招,根本不打算留活口的样子,花雨晦姐弟二人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被迫共同御敌。姐弟同心,齐力断金,刚才还要玉石俱焚的两人此刻联起手来居然还能够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奈何花雨晦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三人缠斗了不一会儿,姐弟俩就有些捉襟见肘,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合力爆发之下将蒙面人短暂逼退,随即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天魔宗禁法血遁之术,只见两人身上同时爆出一阵血雾,裹挟着他们飞驰而去。

    那蒙面男子看到他们发动血遁之术逃离,也不再追赶,显然是知道血遁之术的厉害。血遁之术以自身精血为引,可在短暂时间内将自身的速度提升五到十倍,端的是逃命神技,不过施展血遁之术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轻者元气大伤,功力倒退,重者伤经损脉,功夫再无寸进之可能,更有甚者寿元折损,人入暮年。

    那蒙面男子揭去面巾,来到任笑天面前,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发现他还没死,不禁有些感叹:“小子的命真硬啊。”如果任笑天还醒着的话就会发现这蒙面人还是熟人呢,崆峒派一元子。

    感叹之后一元子扛起任笑天赶到卫河边,把任笑天往河里一抛,之后转身离去,同时嘴上还念叨着:“是死是活就全看你的造化了,不管如何我都念你这份搅浑消息的情。”

    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不同的是上次是任笑天主动跳河,身化游鱼逃逸而去,这次是昏迷状态被人抛下河,身似烂鱼一般随波逐流。

    好在道经功法没有抛弃他,蒙蒙的白光闪动,缓慢而坚定的修复着他的伤势。随后的几日里,那白光愈加凝实,慢慢的如同光茧一般将他整个包裹在内。任笑天就这样进入了胎息和辟谷的状态,被迫的。

    据说有人修为到一定程度,可气盈而不食,行辟谷之法,激活先天元气,排污吐浊。也有魄强而可闭呼吸者,行胎息之法,采后天之气以补先天。此皆修行之妙法,于人益处无穷。

    而此番任笑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进入辟谷和胎息之境,却是倒行逆施,耗损先天以补后天。唯一的好处只是提前感受了这两种状态而已,可这与耗损先天的损失相比,真如芝麻与西瓜之别。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保住命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就如同现世的一些达官贵人,气不足而强不食,魄不强而硬闭气,还自以为辟谷胎息,实则是拿先天换后天,以得表面之昌盛也。孰不知是以金换铁,量自多也,然质不可同日而语,兼且以金换铁易,以铁换金却是难如登天,先天之损耗几不可补也。可惜可叹。

    月明星稀,浮云朵朵,映的河面波光粼粼,河水拍打着岸边,哗哗的响着,河边的芦苇随风摇荡,窸窸窣窣,好一幅静谧的夜间河景。这就是任笑天睁开那仿佛有千钧重的眼皮后感受到景象。

    “我是谁?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坐在河水冲积成的沙滩上,任笑天努力的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的自语道:“我是任笑天。”呆滞的语调,木然的神色,让此时的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之后他起身离开,步态亦如行尸走肉。

    “快看,大傻子带回来的二傻子又在跳舞了。”一群河边洗衣的妇女对着一个少年议论着。

    这里是南盐镇,开元皇朝出海口南盐港旁边的一座小镇,镇子上的人多从事海上工作。

    这镇子上原先有一个土生土长的二傻子,前几天不知道又从哪里领回来一个傻子,二傻子的称号便被新来的继承,他荣升成了大傻子。

    这二傻子其实并不算傻,他知道干活可以吃饭,知道给自己加衣服,还自己搭了遮风挡雪的棚子作为休息之地。他只是有点怪,行为举止不像个人,更像个机器,从不与人交流,也不在意外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仿佛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经常还要跳个舞。

    这新来的二傻子自然就是任笑天了,他已经在镇子上待了几天,感觉忘掉了很多事情,但和失忆还不太一样,准确的说应该是自闭,就如同龟息和辟谷是身体的封闭恢复,他现在的自闭就属于精神的封闭恢复。

    这是一个特殊的状态,他对于掌握的技能这些都没有忘,而且受绝对的理性支配,所谓的跳舞是在道经功法催动之下一套自我恢复的动作,对他的伤势有绝大的好处,他自然是一切都选择最优选项,有合适的时间就开始习练。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傻子不分场合时间的突然起舞了,傻子带回来的怪人自然也是傻子,没毛病。

    自顾自的“跳完舞”,他如同往常一样在路边找了个地方晒起冬阳,周边的话语不断传入的耳中,他混不在意,闲适的很,

    “这小子可真不简单啊,能从四大派的包围中跑掉。”一群从外面回来的汉子的话语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啊,也不知道天星刀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兵,先是四大派联合发布了对他的追捕令,后面还有散修联合起来也说要去找。”这联合自然是针对四大派去的。

    “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下差不多被整个武林追杀,天下之大,恐怕也没有容身之地了呀。”

    这好像是在说我,任笑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那我的刀呢?这是他的疑问。对于天星刀的事儿,他已经忘了,或者说不愿记住。

    既然这方天下无法容身,那我就换个天地,出海去。现在他的思维就是这么的直,也跟附近就是出海港有关。如果他是清醒状态,那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里镇子上的人就发现二傻子变了,干完活儿不光要饭,还开始要钱了。当那次他干完活儿之后向店家伸手说出“给钱”两个字的时候,还引来了镇民的围观。好在镇子上的人都还算良善,给多给少他也不计较,大家也就不计较了。

    腊八,出海航船水手管事儿的家门被任笑天推开,不管人家一家正在温馨的吃着腊八粥,他把身上之前还剩的碎银子和这些天赚的一些银子一起拿出来,开口说道:“我要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