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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机缘巧合

    这归隐寺建于元朝,原本是一位不愿意做元朝顺民的士绅所建,建成后他就在这寺庙出了家,做了方丈。然后他还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以归隐寺为据点,进行反元的活动。到元末这位老方丈还曾协助朱元璋打过天下,待明朝建立后,天下渐渐太平,这座寺庙还曾有过短暂的辉煌。不过在这老僧圆寂之后,归隐寺就慢慢没落下来。这座庙所处位置非常偏僻,又经过了几百年,已经是破落不堪,虽然经过几次修葺,但是寺庙香火一直不旺,很少有人到访。

    林少猫与胖头僧分别后,边走边打听,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寺庙。因此花费了十数日才终于打听到,等到了归隐寺已经是下午时分。林少猫敲了敲庙门,结果半天没有动静,只好使劲拍了拍庙门,好半天,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个缝,探出一颗光头,林少猫一看是个老和尚,赶紧施了礼,说自己是来拜见智禅法师的。不承想那老和尚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巴,打着手势。林少猫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看门的老和尚竟然又聋又哑,怎么比划都说不清楚。等到自己说要找智禅法师时,这个老和尚又是摇头,又是比划,把他推了出来。林少猫被这老和尚气的也是无可奈何,自己是来拜师的,总不能硬闯吧。看看天色不早了,只能垂头丧气地先下了山,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来。

    林少猫下了山来,天色已接近黄昏。忽然听见前面人声大作,听喊声应该是官兵,带头地说道,“别让叛贼跑了!”

    “跑不了了,他已经被击中了。”

    “兄弟们,抓住叛贼领赏去”。

    声音此起彼伏……

    林少猫明白这是官兵在追捕要犯。他赶紧闪身到一旁,轻轻一跳,跃到一棵大树上。这会正是初夏,大树枝繁叶茂,林少猫拨开树叶,观察情况。只见前面有一人穿着深色的布袍,头戴一个斗笠,在艰难地跑着,后面的官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一会,那人已经到了林少猫藏身的树下,但是因为腿部中弹,失血过多,已经快要力竭了。林少猫一个翻身下了树来,然后扶起那人藏在树后,说了声,“别出声。”然后摘了那人的斗笠自己戴上,故意跑到官兵不远处。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戴着斗笠,官兵自然以为他就是要抓的叛贼,一窝蜂地拥了上去。林少猫轻功已然了得,故意与官兵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只把这些官兵带出了好几里地,耍得官兵团团转。然后他估计已经远离了那人所在的位置,这才展开轻功,将这些官兵摆脱。

    他按照原路又返回了大树下,只见那人已经晕了过去,他赶忙撕下衣服给那人先止了血。此处太过偏僻,离村镇都太远,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这归隐寺了。他只能背起这人,又向归隐寺走去,希望归隐寺能够救救这人。

    等到了归隐寺,林少猫已是大汗淋漓,歇了半天才去敲门,但是依旧没人理睬。这时,被救的人已经苏醒过来,说道,“你这样敲门是没有用的,你先用左边的门扣敲击五下,然后用右边的门扣敲击三下,最后再扣左边门扣五下。”

    林少猫按照那人的要求依次扣了,这次大门很快就开了,还是那个老僧开的门。那老僧看见门口站的是白天来的小伙子,先是一惊,又看见旁边的伤者,赶紧跑来扶起伤者,“师傅……”,声音中满是关切。

    林少猫突然听见这个老僧说话,明白他是故意跟自己装聋作哑,真是又气又好笑,自己竟然被这家伙骗过去了。不过他也无暇顾及这个,赶紧和老僧扶起伤者进了寺庙,到了一间禅房,让伤者躺下。

    屋里比较明亮,这时林少猫才注意到这伤者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一缕花白的胡子,虽然受伤显得脸色苍白,但是明显看得出此人气度不凡。老僧将伤者头巾摘去,林少猫看见他的光头,知道这人也是这庙里的僧人。因为林少猫并不知道这归隐寺的情况,他以为这寺庙里有很多僧人,实际上这归隐寺就两个和尚。老僧帮伤者处理完伤口,抹上金疮药,伤者因为虚弱就沉沉地睡去。

    林少猫被安排在一间厢房住下,因为太累,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这时有人敲门,隔着门说道,“施主,我们方丈有请。”

    他听出了是老僧的声音,赶紧起了床,简单梳洗一番,打开了门。门口老僧还在候着,等他出来,就在前面引路。昨晚他们进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没有看清这归隐寺的面貌。这会林少猫才看清寺庙内部的全貌,归隐寺的山门虽然破旧,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前面依着山建的大殿,大殿供的是一尊大佛,大佛虽然已经有些斑驳,但是还是非常的庄严肃穆,围着大殿分别有两条路,通向不同的方向,转过一座小山,后面却是一片山间洼地,在平整处建有院落。而在另一边也建有院落,但是彼此不相通,确实是比较隐蔽。

    林少猫跟着老僧到了一座较大的禅房,他记得就是昨天送那伤者进来的地方。二人进了房门,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几个素菜,只见昨天那伤者正坐在上座。只一夜的工夫,那人就已经恢复了些元气。

    “我听慧元说你昨天找我?”那人道。

    林少猫一听当即明白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智禅法师,当即跪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智禅法师一下愣住了,虽然他救了自己,但是自己与他萍水相逢,并且自己并无意收徒。

    林少猫将怀中书信掏了出来,递给智禅法师。智禅法师将信展开,大吃一惊,信竟然是二哥杨志新写给自己的。信中详细说了当年他如何受伤,被林家救到台湾,因林家有救命之恩,就在林家一方面休养,一方面教林家的少东林少猫功夫。并且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顺天镖局惨案,已经发现了当年出卖顺天镖局的是老七洛阳明和老九陈宜城,而这陈宜城逃到了台湾,恰好被他发现,他已经通过天地会的朋友知道自己在归隐寺,本来想联络自己,然后联手除掉陈宜城,但是担心陈宜城有个风吹草动再次逃遁,因此决定动手除掉陈宜城为兄弟们报仇,如果这次他没事,那么等徒弟林少猫功夫有所成,就辞别林家来找自己,如果他有事那么就把这林少猫托付给自己,他已经把自己的轻功悉数传授给他,但是因为徒弟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家境优渥,从小没吃什么苦,他也下不了狠心,因此功夫要想再有所精进,还需要对少猫进行磨练,另外希望自己把自己的内家功夫教给他,这样对他的功夫也有所帮助。

    智禅法师读完信,已是泪流满面,猜到二哥已经遭遇不测。其实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惨案,也掌握了些线索,基本上跟二哥掌握的情况相同。这老七洛阳明和老九陈宜城自从背叛兄弟们之后,投了清廷,到处剿杀残余的太平军及反清的义士,两人都是一路飞黄腾达。据说,洛阳明目前已经官至千户,而陈宜城这些年搜刮了不少银两,辞了官后,不知所踪。没想到他跑到了台湾,恰好被二哥碰见,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自己此次本是去调查洛阳明的行踪,不料途中,碰见清军在追杀天地会的兄弟,自己出手相救,结果被火枪击中,受了伤,幸亏林少猫出手相救。

    智禅法师又详细询问了杨志新的情况,林少猫都一一告知智禅法师,并将杨志新已经杀了陈宜城,但自己也身受重伤的经过简单跟智禅法师说了,智禅法师听说陈宜城已死,心下也为二哥感到些许欣慰。

    同时林少猫将自己按照师傅的遗愿将师傅安葬在漳州城外的月牙泉旁边,也告知了智禅法师。等着智禅法师病好后,二人便去祭奠了一番,这且不表。

    自是从此,林少猫就拜在了智禅法师门下,专心习武。林少猫原先主要习得是轻功,而智禅法师擅长的则主要是内家功夫。

    刚开始数月,因为智禅法师还没伤愈,就让林少猫练习一些基本功,站桩、扎马步,还给了他一本内功心法的书,让他每天勤加练习。

    林少猫刚开始还是潜心练习,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些基本功杨志新以前早就教过自己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习武数年,怎么还跟新学徒一样练习这些基本功,况且自己基本功也不差。刚开始他以为师傅受伤还没有痊愈,但是等到这智禅法师已经好了以后,依然没有教他功夫,每天还是这些基本功,甚至强度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