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垣·第十三章 命运缠绕
“公主，应儿还没出去呢！”墙另一边，应儿艰难的爬上假山呼喊着。
东方紫不耐烦道，“自己想办法。”
说罢拉着裴凌就要走，裴凌不安，“不等她吗？”
东方紫轻笑，“她一会跟上来就是了，跟不上就算了，不是还有你吗？人多眼杂。”
原来自己顶掉了她身边的侍女，裴凌讪讪。
太阳还未尽数落山，天边金光闪烁，夕阳的余晖撒在紫垣的楼宇，街道上，好似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天色尚早，三人来到一处气派的酒楼。点了一桌饭菜，裴凌看了眼价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比妙音坊还奢侈，她这辈子哪吃过这样金贵的东西，便吃的极其仔细。
看冷凝玉完全不动嘴，不愧是天人，饭都不用吃。裴凌心想。
隔壁桌上的碗和盘子都堆成了小山，山的另一边还不时有女声催促小二上菜。裴凌儿不禁感叹，这是哪家的富家小姐，点菜都这么阔绰。
“吃饱了！”隔壁桌来一声，“小二结账！”
掌柜差两人将桌前的碗移走，赞叹道，“姑娘，你这顿可吃了十两银子啊。”
裴凌定睛看去，那是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的童颜鹤发的少女，头上随意的打了一个发髻，一张稚嫩白净的面孔，一双大大的眼睛好似日月星辰都包含其中，眨着眼睛看着店家。
“我没有钱。”
掌柜瞬间变脸，“姑娘这是要吃霸王餐？”
“有人会帮我结的。”
“谁？”掌柜四处张望，少女显然是孤身一人。
少女扬起脸，“我也不知，卦象说今日有贵人在此。”
掌柜气急，“一顿吃十两，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到底有没有钱，没钱可要给你扣下了！”
东方紫被店家的吵闹声吸引了目光，感叹道，“这女子好能吃啊，咱们仨能不能吃三两银子。”
一旁的冷凝玉淡淡道，“大曜第一女相师，晓星月。给我相过面。”
晓星月是先皇亲封的大曜第一女相师，曾多次预言战役，皇储，天灾，一一应验。大曜的王公贵族对她趋之若鹜，偏这号神仙人物不喜权贵，当今天给她封侯都不要，一入江湖，再无踪迹，今日居然让她们遇上了。
东方紫瞪目咂舌，“你早就认出来了？那你不说！”
晓星月也注意到了她们，指着东方紫，“瞧瞧，贵人这不就来了吗？”
东方紫也不再犹豫，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掌柜，“钱我给了，先生来跟我们同坐吧。”
掌柜挠挠头，“怪了，还真有人给。”
晓星月笑着对店家说，“你店里一直少钱，是你儿子嗜赌欠债，不是店里伙计偷的，不要怪罪他们了。”
掌柜一惊，自己儿子赌博的事只有家里人知晓，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紫给她行礼，“见过相师。”
晓星月笑着摆摆手，“公主不必行此大礼，上次见面你还在牙牙学语，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东方紫窘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今日可是在等我？”
晓星月看眼前的少女，能看到一只金色凤凰的虚影在她身后展翅，“公主天生九天凤凰之命。自然是贵人。”
这话说得东方紫喜笑颜开。
晓星月目光扫过裴凌时，停顿了一下。
就这么一对视，裴凌只觉自己好似要被她如星河般的双眼吸了进去，仿若自己的灵魂被审视了一番。
东方紫也注意到她看着裴凌出神，试探性的打断，“先生？先生？”
晓星月吐了一口浊气，“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天下居然也有我看不透的命数，姑娘前程似锦。”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裴凌只得点头道谢。
东方紫焦急的说，“您看看我呢？”
“公主似乎有很多疑问。请写一个字吧。”
东方紫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王”字。
晓星月笑而不语，东方紫环顾四周无人，“可不可以看看我，看看我哥，我姐，还有关于…皇储。”
听见皇储二字，裴凌一颤。东方紫指着裴凌的鼻子，“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你怎么不指冷凝玉啊！”
“他武功太高，杀不了。”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以至于裴凌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晓星月一笑，“公主有野心，想登顶这九五之尊之位。女子有此志向，值得称赞。”
东方紫蹙眉，有些着急，“光有志向有什么用，还得有这个皇帝命啊。还请相师实言相告。”
“若是我同你说，你没帝王之命，公主就不争了吗？”
东方紫沉默一晌，道，“若是没这个命，我便不争了。历朝历代，皇储之争，成王败寇，定是要丢掉性命。身为公主，不论他日谁登上皇位，我也是一世荣华。”
“那这便不是公主最想要的。欲行之事，卦吉行之，卦凶亦行之，所行不以命理之说而变。即便被断言绝无可能，也会以命为筹，同天地争一线希望。”
东方紫垂眸，“太子虽不受宠，我头上还有我二姐，三哥。皇储之事怕是已成定局，怎么也轮不到我。”
“一时定局，非一世定局。”
“该如何破局，还请相师告知。东方紫必有重谢。”
“世事如棋，你们才是执棋人，此间决策，还需诸君自行决定。”晓星月浅笑，笑容让人难以琢磨。
东方紫迷惘。
裴凌释然一笑，“怕是相师都看了个明白，也不肯说透吧。”
晓星月朗声笑道，“天机若是道尽，这世间还有什么变数，大家都终日蛰伏在家，待到命运降临好了。”
“所以命数是可以改的吗？”裴凌问道。
晓星月点头，“命有定数，出生便定了贵贱，可是命亦有变数，不同的决定谁说不会引向不同的结局。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裴凌深以为然，“相师一言，令人醍醐灌顶，神志清明。”
“我能看到，你们三人的命运此刻是缠绕在了一起。下次相见，也许你们会有答案。”
晓星月起身，“多谢公主招待。贫道多说一句，他日抉择之时，忘记自己是公主，可保性命无忧。”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东方紫还在细细琢磨。
晓星月走出几步，突然转身，对冷凝玉笑道，“小冰山，之前你想找的答案，不就在眼前吗？”
冷凝玉身子一颤，原本没有情绪的眸中微微闪动着光。
晓星月说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就消失了。
东方紫急躁的推开面前的碗筷，质问裴凌，“她说的话哪里让人醍醐灌顶了，分明就是云里雾里。你说，你听懂了什么？”
“命由己造啊，我也很认同。”
“晓星月神出鬼没，父皇要给她封侯她都不要，行踪不定，就是影子都难遇见。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神仙人物，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东方紫沮丧。
“相师不都说了，公主是九天凤凰，命由己造。”
东方紫是信她的，转头又问冷凝玉，“你又是什么情况，她当日给你相面，是说了什么？”
冷凝玉缓缓道来，“是在蓬莱，她时常会去蓬莱洲休养生息，与大师兄是至交。她一眼便看透了我是玉化人身。”
裴凌惊诧，“玉化人身？”
东方紫点头，“她本是北漠极寒之地的一块千年玄冰玉，作为贡品献给了大曜。在当时的国师手上，化作人形少女，取名冷凝玉。天生天人境，后来就被国师带回了蓬莱洲修炼，学习做人的法门。”
这仿佛是话本故事，眼前活生生的人，居然不是凡人！
还不是男人！
不过冷凝玉美貌雌雄莫辨，惊为天人，说是天上的仙女也不为过。
冷凝玉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愁云。
“我诞与天地之间，却不知何为归处。我问她我因何化人，何时才能学会为人的情感。她说能教会我的人就在皇宫里，所以师兄才送我回紫垣皇宫。“
也是这样，她成为了禁军统领，掌管宫中羽林军。
这是裴凌听冷凝玉说过最多话的一次，“在皇宫里？那晓星月方才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那不就是公主吗？”
冷凝玉看向东方紫，漆黑的眸中多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想必是的。”
裴凌环住脑袋，“你们为何同我说这么多，不是要给我灭口吧。”
东方紫给她脑袋敲了一下，“她不是说我们三个此时命运纠缠在了一起吗？那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此缘分，像那些男子一样，我们应当义结金兰。”
不是一根绳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吗？
“怎么个结法？”裴凌问。
“按年龄说，冷凝玉做人时间最短，但禁军统领叫你姐不合规矩，你做三妹吧。我身为当朝公主，就做大姐，以后你们都归我罩着啦。”
东方紫拍了拍胸脯。
“让一块千年玄冰叫你姐，不合适吧。”裴凌无语。
东方紫不服气，“人家现在就是我贴身侍卫啊，做我二妹怎么不合适，凝玉，你说呢？”
冷凝玉淡淡道，“无所谓。”
裴凌点头，“那我也无所谓。”
看她俩这样配合，东方紫伸手招呼店家拿了坛紫红华英，清冽的酒倒入杯中，三人各一杯。她学着话本里的模样，“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东方紫。”
“我裴凌。”
“冷凝玉。”
“三人在此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自此结为一世姐妹，友上加亲，亦友亦亲。”
说罢，东方紫带头一饮而尽，裴凌和冷凝玉也喝下这酒。裴凌瞥了一眼冷凝玉的侧颜，怕是她和东方紫加一起都活不过这块冷玉吧。
“太好了，我以前就羡慕我哥他们有结义兄弟，如今我也有了！”
东方紫紧紧握住二人的手，看她笑容灿若云霞，高高的束发，男装加身，有不输男子的豪情。
“我喜欢公主这句，友上加亲，亦友亦亲。谁说只有男子间的感情是肝胆相照，女子们就不能义薄云天了。”裴凌附和道。
“不错！”东方紫给裴凌再斟满酒，“那日你帮李佩儿，我便看出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东方紫敬重这样的人。”
“公主快人快语，内心也是个纯善之人，凌儿敬你。”
二人又斟满一杯，刚喝完只听“嘭”的一声，冷凝玉的脸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东方紫和裴凌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了？”
“不知，她平日滴酒不沾。”
“这才一碗啊。”
“她平日就喝水，饭都不吃，恐怕真不能喝酒。”
东方紫不耐烦道，“自己想办法。”
说罢拉着裴凌就要走，裴凌不安，“不等她吗？”
东方紫轻笑，“她一会跟上来就是了，跟不上就算了，不是还有你吗？人多眼杂。”
原来自己顶掉了她身边的侍女，裴凌讪讪。
太阳还未尽数落山，天边金光闪烁，夕阳的余晖撒在紫垣的楼宇，街道上，好似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天色尚早，三人来到一处气派的酒楼。点了一桌饭菜，裴凌看了眼价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比妙音坊还奢侈，她这辈子哪吃过这样金贵的东西，便吃的极其仔细。
看冷凝玉完全不动嘴，不愧是天人，饭都不用吃。裴凌心想。
隔壁桌上的碗和盘子都堆成了小山，山的另一边还不时有女声催促小二上菜。裴凌儿不禁感叹，这是哪家的富家小姐，点菜都这么阔绰。
“吃饱了！”隔壁桌来一声，“小二结账！”
掌柜差两人将桌前的碗移走，赞叹道，“姑娘，你这顿可吃了十两银子啊。”
裴凌定睛看去，那是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的童颜鹤发的少女，头上随意的打了一个发髻，一张稚嫩白净的面孔，一双大大的眼睛好似日月星辰都包含其中，眨着眼睛看着店家。
“我没有钱。”
掌柜瞬间变脸，“姑娘这是要吃霸王餐？”
“有人会帮我结的。”
“谁？”掌柜四处张望，少女显然是孤身一人。
少女扬起脸，“我也不知，卦象说今日有贵人在此。”
掌柜气急，“一顿吃十两，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到底有没有钱，没钱可要给你扣下了！”
东方紫被店家的吵闹声吸引了目光，感叹道，“这女子好能吃啊，咱们仨能不能吃三两银子。”
一旁的冷凝玉淡淡道，“大曜第一女相师，晓星月。给我相过面。”
晓星月是先皇亲封的大曜第一女相师，曾多次预言战役，皇储，天灾，一一应验。大曜的王公贵族对她趋之若鹜，偏这号神仙人物不喜权贵，当今天给她封侯都不要，一入江湖，再无踪迹，今日居然让她们遇上了。
东方紫瞪目咂舌，“你早就认出来了？那你不说！”
晓星月也注意到了她们，指着东方紫，“瞧瞧，贵人这不就来了吗？”
东方紫也不再犹豫，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掌柜，“钱我给了，先生来跟我们同坐吧。”
掌柜挠挠头，“怪了，还真有人给。”
晓星月笑着对店家说，“你店里一直少钱，是你儿子嗜赌欠债，不是店里伙计偷的，不要怪罪他们了。”
掌柜一惊，自己儿子赌博的事只有家里人知晓，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紫给她行礼，“见过相师。”
晓星月笑着摆摆手，“公主不必行此大礼，上次见面你还在牙牙学语，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东方紫窘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今日可是在等我？”
晓星月看眼前的少女，能看到一只金色凤凰的虚影在她身后展翅，“公主天生九天凤凰之命。自然是贵人。”
这话说得东方紫喜笑颜开。
晓星月目光扫过裴凌时，停顿了一下。
就这么一对视，裴凌只觉自己好似要被她如星河般的双眼吸了进去，仿若自己的灵魂被审视了一番。
东方紫也注意到她看着裴凌出神，试探性的打断，“先生？先生？”
晓星月吐了一口浊气，“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天下居然也有我看不透的命数，姑娘前程似锦。”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裴凌只得点头道谢。
东方紫焦急的说，“您看看我呢？”
“公主似乎有很多疑问。请写一个字吧。”
东方紫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王”字。
晓星月笑而不语，东方紫环顾四周无人，“可不可以看看我，看看我哥，我姐，还有关于…皇储。”
听见皇储二字，裴凌一颤。东方紫指着裴凌的鼻子，“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你怎么不指冷凝玉啊！”
“他武功太高，杀不了。”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以至于裴凌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晓星月一笑，“公主有野心，想登顶这九五之尊之位。女子有此志向，值得称赞。”
东方紫蹙眉，有些着急，“光有志向有什么用，还得有这个皇帝命啊。还请相师实言相告。”
“若是我同你说，你没帝王之命，公主就不争了吗？”
东方紫沉默一晌，道，“若是没这个命，我便不争了。历朝历代，皇储之争，成王败寇，定是要丢掉性命。身为公主，不论他日谁登上皇位，我也是一世荣华。”
“那这便不是公主最想要的。欲行之事，卦吉行之，卦凶亦行之，所行不以命理之说而变。即便被断言绝无可能，也会以命为筹，同天地争一线希望。”
东方紫垂眸，“太子虽不受宠，我头上还有我二姐，三哥。皇储之事怕是已成定局，怎么也轮不到我。”
“一时定局，非一世定局。”
“该如何破局，还请相师告知。东方紫必有重谢。”
“世事如棋，你们才是执棋人，此间决策，还需诸君自行决定。”晓星月浅笑，笑容让人难以琢磨。
东方紫迷惘。
裴凌释然一笑，“怕是相师都看了个明白，也不肯说透吧。”
晓星月朗声笑道，“天机若是道尽，这世间还有什么变数，大家都终日蛰伏在家，待到命运降临好了。”
“所以命数是可以改的吗？”裴凌问道。
晓星月点头，“命有定数，出生便定了贵贱，可是命亦有变数，不同的决定谁说不会引向不同的结局。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裴凌深以为然，“相师一言，令人醍醐灌顶，神志清明。”
“我能看到，你们三人的命运此刻是缠绕在了一起。下次相见，也许你们会有答案。”
晓星月起身，“多谢公主招待。贫道多说一句，他日抉择之时，忘记自己是公主，可保性命无忧。”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东方紫还在细细琢磨。
晓星月走出几步，突然转身，对冷凝玉笑道，“小冰山，之前你想找的答案，不就在眼前吗？”
冷凝玉身子一颤，原本没有情绪的眸中微微闪动着光。
晓星月说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就消失了。
东方紫急躁的推开面前的碗筷，质问裴凌，“她说的话哪里让人醍醐灌顶了，分明就是云里雾里。你说，你听懂了什么？”
“命由己造啊，我也很认同。”
“晓星月神出鬼没，父皇要给她封侯她都不要，行踪不定，就是影子都难遇见。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神仙人物，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东方紫沮丧。
“相师不都说了，公主是九天凤凰，命由己造。”
东方紫是信她的，转头又问冷凝玉，“你又是什么情况，她当日给你相面，是说了什么？”
冷凝玉缓缓道来，“是在蓬莱，她时常会去蓬莱洲休养生息，与大师兄是至交。她一眼便看透了我是玉化人身。”
裴凌惊诧，“玉化人身？”
东方紫点头，“她本是北漠极寒之地的一块千年玄冰玉，作为贡品献给了大曜。在当时的国师手上，化作人形少女，取名冷凝玉。天生天人境，后来就被国师带回了蓬莱洲修炼，学习做人的法门。”
这仿佛是话本故事，眼前活生生的人，居然不是凡人！
还不是男人！
不过冷凝玉美貌雌雄莫辨，惊为天人，说是天上的仙女也不为过。
冷凝玉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愁云。
“我诞与天地之间，却不知何为归处。我问她我因何化人，何时才能学会为人的情感。她说能教会我的人就在皇宫里，所以师兄才送我回紫垣皇宫。“
也是这样，她成为了禁军统领，掌管宫中羽林军。
这是裴凌听冷凝玉说过最多话的一次，“在皇宫里？那晓星月方才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那不就是公主吗？”
冷凝玉看向东方紫，漆黑的眸中多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想必是的。”
裴凌环住脑袋，“你们为何同我说这么多，不是要给我灭口吧。”
东方紫给她脑袋敲了一下，“她不是说我们三个此时命运纠缠在了一起吗？那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此缘分，像那些男子一样，我们应当义结金兰。”
不是一根绳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吗？
“怎么个结法？”裴凌问。
“按年龄说，冷凝玉做人时间最短，但禁军统领叫你姐不合规矩，你做三妹吧。我身为当朝公主，就做大姐，以后你们都归我罩着啦。”
东方紫拍了拍胸脯。
“让一块千年玄冰叫你姐，不合适吧。”裴凌无语。
东方紫不服气，“人家现在就是我贴身侍卫啊，做我二妹怎么不合适，凝玉，你说呢？”
冷凝玉淡淡道，“无所谓。”
裴凌点头，“那我也无所谓。”
看她俩这样配合，东方紫伸手招呼店家拿了坛紫红华英，清冽的酒倒入杯中，三人各一杯。她学着话本里的模样，“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东方紫。”
“我裴凌。”
“冷凝玉。”
“三人在此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自此结为一世姐妹，友上加亲，亦友亦亲。”
说罢，东方紫带头一饮而尽，裴凌和冷凝玉也喝下这酒。裴凌瞥了一眼冷凝玉的侧颜，怕是她和东方紫加一起都活不过这块冷玉吧。
“太好了，我以前就羡慕我哥他们有结义兄弟，如今我也有了！”
东方紫紧紧握住二人的手，看她笑容灿若云霞，高高的束发，男装加身，有不输男子的豪情。
“我喜欢公主这句，友上加亲，亦友亦亲。谁说只有男子间的感情是肝胆相照，女子们就不能义薄云天了。”裴凌附和道。
“不错！”东方紫给裴凌再斟满酒，“那日你帮李佩儿，我便看出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东方紫敬重这样的人。”
“公主快人快语，内心也是个纯善之人，凌儿敬你。”
二人又斟满一杯，刚喝完只听“嘭”的一声，冷凝玉的脸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东方紫和裴凌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了？”
“不知，她平日滴酒不沾。”
“这才一碗啊。”
“她平日就喝水，饭都不吃，恐怕真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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