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鲸岛（二十）
莉莉果然不是第一次参与这场游戏，江心迟听到了她的话以后，心底自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在一片混乱之中找到勋伯格本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灯光熄灭的瞬间，台上的子爵和他的管家化作一对舞伴，彼此牵着手，跳着社交舞步走入了台阶之下的舞池。
那里有着更多的“野兽”从地上的阴影之中爬出来，又互相啃食，场面犹如炼狱……
地板在摇晃的灯光之下平缓地移动，如果一直站在原地，感觉就像是在乘坐自动扶梯。江心迟只在玩游乐园海盗船的时候体验到类似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空间不再是稳定的，他像是一位在密林中失去了方向的旅人。
想必这就是任务的困难之处，在这种环境下面想要保持冷静，或许最佳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仅凭直觉行动。
那样也太冒险了。
江心迟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子爵接下来会如何出招。
很明显，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正用他怪异的眼神看过来。
这种别人可以肆无忌惮打量他，而他却看不见对方表情的感觉……不是很好。
“瞧瞧谁来了，你想要加入我的舞会么？可是你的舞伴去哪里了？”
子爵好像忘记了刚才自己说过怎样一番骇人听闻的话，很是热情地和江心迟打招呼。
“你是玫瑰教团的教徒么？”
江心迟完全无视了子爵的邀请，只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咳咳！看来我们的新客人对我还不够了解。哦，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失礼了。”勋伯格夸张地给他弯腰行了个礼，“鄙人阿诺德·勋伯格，被放逐的白鲸岛领主，玫瑰教团的首席祭司，本次复活赛的发起者，不被打扰的长生者……”
头衔真多。
不过，至少自己的确是找对了人。
事到如今，江心迟反而有些好奇，如果在进入这个场景之前他点了“否”，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像是玩CRPG游戏的时候，他总是要把对话中的每个选项看完，如果选项是互斥的，那么哪怕是读档重来也要争取把每行字都阅读一遍，现在他这个只在特定地方发作的强迫症……发作了。
可惜，这个游戏不允许自己存档和读档。
江心迟心中有些烦闷，因此决定拿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开刀。
他径直走上前去，做好了子爵暴起伤人的准备。
然而，这个时候子爵却招来一位疯狂的侍者，端来了一杯红酒。
“哦，慢一点，别急，我美味的宾客，这么想要成为我的晚餐吗？从你醒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和其他食物完全不一样。别的食物只在意攫取今天的果实，而你要的却是明日的真理。”子爵晃了晃红酒杯，举手投足都透露出一股古老贵族的气势和韵味。
“真可怜，难道他不知道明日的真理已经消失，所有的司辰都已死去，只有不停地攫取食物才能活下去吗？”旁边的管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无比魅惑的嗓音，仿佛一位妖冶的贵妇。
这两人在唱什么双簧？
江心迟来到了他们面前，而子爵和管家就那么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
他利落地割下两人的头颅，发现升级过后的武器就是不一样，用起来不仅更加顺手，而且威力惊人。
仅仅只是稍微使出一点点力气而已，却像是庖丁解牛一般，没有遇到丝毫的阻力。
就这么轻易地把他们杀死了？
不，绝非如此。
江心迟从来没有指望这一次攻击就能够轻松，在点击“否”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与亚当之间的链接丢失了。
就像是忽然连接不上网络一样。
这说明，餐厅是一处封闭的、独立的空间。
以他对这款游戏的了解，能够有这样作用的名词只有一个。
——领域。
这里看似是餐厅，其实是勋伯格子爵本身的领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会链接不上亚当。
“真不礼貌啊，年轻人，我听说像你这样来自东方的人都很谦和，但看样子是我太过于天真了。”
当子爵的声音重新出现的时候，江心迟并不感到惊讶。
他重新锁定了子爵的位置，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台上，就是他最初向下面演讲时候所在的位置。
这个位置有什么玄机么？
“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小姑娘，把我的食材都给糟蹋了，也是个坏孩子。”
他想对莉莉下手？
江心迟正要提醒她，却见到莉莉一个剑花，就把试图偷袭她的管家给腰斩了。
一记极为干净利落的横扫，简直如同艺术。
仔细一看，她周围倒下的怪物堆积如山，凝成一片血腥如沼的阴影。
“啊，真不美好，我的管家脸上又增添了一道新伤口。你知道她的化妆品多贵么？需要多少食材，才能从油腻的肥肉中提取出胭脂？真是太不节约了！”
子爵用灰白色的手杖敲了敲地面，刹那间，地板也变得饥饿起来。
许多张嘴顿时出现在地上，疯狂地咀嚼着。
“你能把那家伙给钉死在地上么？用你的剑。”
江心迟看了一眼四周，餐厅的面积比起最开始已经缩小了一半以上，再这么悠哉悠哉地战斗下去，一定会被子爵给拖死。
这是子爵的领域，而在领域内如果不能找出杀死领域主人的办法，那么最终失败的一定会是自己。
“你想到办法了？”莉莉看了他一眼，虽然是问句，但却没有期待回答，因为下一秒她就向着子爵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一路上，在地上急不可耐的“嘴”从地上跳起，向莉莉发动攻击，但都被她用剑轻易挡了回去。
仿佛她已演练过千百遍，熟练的样子就像是在台下苦练十万个小时的钢琴家。
恰到好处的节奏，绝不出错的走位，将这段路程化作了她一个人的表演。
江心迟虽然也能依靠直觉避开“嘴”的攻击，但是肯定没有办法像她这样优雅。
该说不愧是“老玩家”么……
莉莉来到了子爵的身前，只是那么朴实无华的一剑，却快到根本无从招架。
子爵被钉在了墙上，大片的血液从墙上流下来。
地板上的“嘴”迅速缩水，直到消失不见。
“呵呵，又来一次，这样的经历是第几次了？你还记得吗？我可口的宾客小姐？还记得自己被我咀嚼时候的感觉吗？你的皮太细腻，吃几遍都吃不腻……”
子爵虽然喉咙被剑刺穿，按理来说应该无法说话才对，但是他的声音依旧传了出来。
看样子，在这个地方，只要他想，无论怎样违反常理的事情也能做到。
莉莉眼神中满是肉眼可见的恨意，但是这对子爵来说，却如同补药。
”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多恨我一点，情绪再激昂一点，不要像那位没有情绪波动的木偶，那种低劣的食材我吃起来都嫌塞牙！”
江心迟缓缓走到了他面前，拿出“切割牌挫骨刀”，在子爵面前晃了两下。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所有人都戴着头套？”
“这是规矩，玫瑰教团的规矩……想知道的话，要不要加入玫瑰教团？”子爵嘿嘿地笑了起来。
“不，我可没有反刍的习惯。”
子爵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什么？”
“难道不是么？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食客、侍者，都是你的术式吧？不，准确来说，都是你的‘食物’，你之所以举办所谓的复活赛，不过是为了让‘食物’与‘食物’自相残杀，然后你再把他们回收利用而已，就像是嚼了又嚼的口香糖，已经完全失去了味道的东西，即使吃进了肚子你，你还要把那玩意回流到嘴里继续咀嚼，乐此不疲。”
江心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轻飘飘地洒下一句：“而且你居然还对着‘食物’发情。”
啪！
子爵扭动着身子，鼓起了掌。
“不愧是最新鲜的‘食物’，无论是观察能力还是逻辑思维，都不是这帮发霉了的烂货可以比的，”勋伯格嘿嘿怪笑了好几声，这似乎早已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不过，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这里是我的餐厅，而你只是食物而已。食物是无法反抗厨师的。”
“对，食物无法反抗厨师。”
江心迟承认了子爵的话，在这个领域之内，子爵立于不败之地。
他无法被杀死，就连“杀死”这个概念都不会在子爵身上生效。
可是，这不代表江心迟没有对付子爵的手段。
他拿出了“玫瑰牌消食片”，从中抽出了一片山楂颜色的小三角药片，攥在手里。
然后，江心迟划开子爵的头套，用匕首撬开他的嘴，把药片直接塞进了子爵的食道里。
子爵的嘴里臭气熏天，堪比沼气池。
从来没有刷过牙是吧？
他退后几步。
“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子爵想要捂住喉咙，却被莉莉狠狠地踩断了手。
“食物不是无法反抗厨师么？所以我只好让你喷射了。”
江心迟耸耸肩。
子爵的肚子里响动频频，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这样就好了么？”莉莉不确定地问。
“应该没问题了，不过我建议咱俩站远点，等下场面可能稍微有点……不太雅观。”
在一片混乱之中找到勋伯格本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灯光熄灭的瞬间，台上的子爵和他的管家化作一对舞伴，彼此牵着手，跳着社交舞步走入了台阶之下的舞池。
那里有着更多的“野兽”从地上的阴影之中爬出来，又互相啃食，场面犹如炼狱……
地板在摇晃的灯光之下平缓地移动，如果一直站在原地，感觉就像是在乘坐自动扶梯。江心迟只在玩游乐园海盗船的时候体验到类似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空间不再是稳定的，他像是一位在密林中失去了方向的旅人。
想必这就是任务的困难之处，在这种环境下面想要保持冷静，或许最佳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仅凭直觉行动。
那样也太冒险了。
江心迟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子爵接下来会如何出招。
很明显，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正用他怪异的眼神看过来。
这种别人可以肆无忌惮打量他，而他却看不见对方表情的感觉……不是很好。
“瞧瞧谁来了，你想要加入我的舞会么？可是你的舞伴去哪里了？”
子爵好像忘记了刚才自己说过怎样一番骇人听闻的话，很是热情地和江心迟打招呼。
“你是玫瑰教团的教徒么？”
江心迟完全无视了子爵的邀请，只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咳咳！看来我们的新客人对我还不够了解。哦，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失礼了。”勋伯格夸张地给他弯腰行了个礼，“鄙人阿诺德·勋伯格，被放逐的白鲸岛领主，玫瑰教团的首席祭司，本次复活赛的发起者，不被打扰的长生者……”
头衔真多。
不过，至少自己的确是找对了人。
事到如今，江心迟反而有些好奇，如果在进入这个场景之前他点了“否”，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像是玩CRPG游戏的时候，他总是要把对话中的每个选项看完，如果选项是互斥的，那么哪怕是读档重来也要争取把每行字都阅读一遍，现在他这个只在特定地方发作的强迫症……发作了。
可惜，这个游戏不允许自己存档和读档。
江心迟心中有些烦闷，因此决定拿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开刀。
他径直走上前去，做好了子爵暴起伤人的准备。
然而，这个时候子爵却招来一位疯狂的侍者，端来了一杯红酒。
“哦，慢一点，别急，我美味的宾客，这么想要成为我的晚餐吗？从你醒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和其他食物完全不一样。别的食物只在意攫取今天的果实，而你要的却是明日的真理。”子爵晃了晃红酒杯，举手投足都透露出一股古老贵族的气势和韵味。
“真可怜，难道他不知道明日的真理已经消失，所有的司辰都已死去，只有不停地攫取食物才能活下去吗？”旁边的管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无比魅惑的嗓音，仿佛一位妖冶的贵妇。
这两人在唱什么双簧？
江心迟来到了他们面前，而子爵和管家就那么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
他利落地割下两人的头颅，发现升级过后的武器就是不一样，用起来不仅更加顺手，而且威力惊人。
仅仅只是稍微使出一点点力气而已，却像是庖丁解牛一般，没有遇到丝毫的阻力。
就这么轻易地把他们杀死了？
不，绝非如此。
江心迟从来没有指望这一次攻击就能够轻松，在点击“否”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与亚当之间的链接丢失了。
就像是忽然连接不上网络一样。
这说明，餐厅是一处封闭的、独立的空间。
以他对这款游戏的了解，能够有这样作用的名词只有一个。
——领域。
这里看似是餐厅，其实是勋伯格子爵本身的领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会链接不上亚当。
“真不礼貌啊，年轻人，我听说像你这样来自东方的人都很谦和，但看样子是我太过于天真了。”
当子爵的声音重新出现的时候，江心迟并不感到惊讶。
他重新锁定了子爵的位置，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台上，就是他最初向下面演讲时候所在的位置。
这个位置有什么玄机么？
“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小姑娘，把我的食材都给糟蹋了，也是个坏孩子。”
他想对莉莉下手？
江心迟正要提醒她，却见到莉莉一个剑花，就把试图偷袭她的管家给腰斩了。
一记极为干净利落的横扫，简直如同艺术。
仔细一看，她周围倒下的怪物堆积如山，凝成一片血腥如沼的阴影。
“啊，真不美好，我的管家脸上又增添了一道新伤口。你知道她的化妆品多贵么？需要多少食材，才能从油腻的肥肉中提取出胭脂？真是太不节约了！”
子爵用灰白色的手杖敲了敲地面，刹那间，地板也变得饥饿起来。
许多张嘴顿时出现在地上，疯狂地咀嚼着。
“你能把那家伙给钉死在地上么？用你的剑。”
江心迟看了一眼四周，餐厅的面积比起最开始已经缩小了一半以上，再这么悠哉悠哉地战斗下去，一定会被子爵给拖死。
这是子爵的领域，而在领域内如果不能找出杀死领域主人的办法，那么最终失败的一定会是自己。
“你想到办法了？”莉莉看了他一眼，虽然是问句，但却没有期待回答，因为下一秒她就向着子爵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一路上，在地上急不可耐的“嘴”从地上跳起，向莉莉发动攻击，但都被她用剑轻易挡了回去。
仿佛她已演练过千百遍，熟练的样子就像是在台下苦练十万个小时的钢琴家。
恰到好处的节奏，绝不出错的走位，将这段路程化作了她一个人的表演。
江心迟虽然也能依靠直觉避开“嘴”的攻击，但是肯定没有办法像她这样优雅。
该说不愧是“老玩家”么……
莉莉来到了子爵的身前，只是那么朴实无华的一剑，却快到根本无从招架。
子爵被钉在了墙上，大片的血液从墙上流下来。
地板上的“嘴”迅速缩水，直到消失不见。
“呵呵，又来一次，这样的经历是第几次了？你还记得吗？我可口的宾客小姐？还记得自己被我咀嚼时候的感觉吗？你的皮太细腻，吃几遍都吃不腻……”
子爵虽然喉咙被剑刺穿，按理来说应该无法说话才对，但是他的声音依旧传了出来。
看样子，在这个地方，只要他想，无论怎样违反常理的事情也能做到。
莉莉眼神中满是肉眼可见的恨意，但是这对子爵来说，却如同补药。
”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多恨我一点，情绪再激昂一点，不要像那位没有情绪波动的木偶，那种低劣的食材我吃起来都嫌塞牙！”
江心迟缓缓走到了他面前，拿出“切割牌挫骨刀”，在子爵面前晃了两下。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所有人都戴着头套？”
“这是规矩，玫瑰教团的规矩……想知道的话，要不要加入玫瑰教团？”子爵嘿嘿地笑了起来。
“不，我可没有反刍的习惯。”
子爵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什么？”
“难道不是么？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食客、侍者，都是你的术式吧？不，准确来说，都是你的‘食物’，你之所以举办所谓的复活赛，不过是为了让‘食物’与‘食物’自相残杀，然后你再把他们回收利用而已，就像是嚼了又嚼的口香糖，已经完全失去了味道的东西，即使吃进了肚子你，你还要把那玩意回流到嘴里继续咀嚼，乐此不疲。”
江心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轻飘飘地洒下一句：“而且你居然还对着‘食物’发情。”
啪！
子爵扭动着身子，鼓起了掌。
“不愧是最新鲜的‘食物’，无论是观察能力还是逻辑思维，都不是这帮发霉了的烂货可以比的，”勋伯格嘿嘿怪笑了好几声，这似乎早已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不过，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这里是我的餐厅，而你只是食物而已。食物是无法反抗厨师的。”
“对，食物无法反抗厨师。”
江心迟承认了子爵的话，在这个领域之内，子爵立于不败之地。
他无法被杀死，就连“杀死”这个概念都不会在子爵身上生效。
可是，这不代表江心迟没有对付子爵的手段。
他拿出了“玫瑰牌消食片”，从中抽出了一片山楂颜色的小三角药片，攥在手里。
然后，江心迟划开子爵的头套，用匕首撬开他的嘴，把药片直接塞进了子爵的食道里。
子爵的嘴里臭气熏天，堪比沼气池。
从来没有刷过牙是吧？
他退后几步。
“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子爵想要捂住喉咙，却被莉莉狠狠地踩断了手。
“食物不是无法反抗厨师么？所以我只好让你喷射了。”
江心迟耸耸肩。
子爵的肚子里响动频频，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这样就好了么？”莉莉不确定地问。
“应该没问题了，不过我建议咱俩站远点，等下场面可能稍微有点……不太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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