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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误解

    黎雪厮打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仰望着头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在质问我,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推开,道:“真没想到你如此心狠,为什么要去怂恿别人,你知道杨猛.......”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

    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疑惑地往着她,“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怂恿他的吗?”

    “难道不是?”她高声喊道,“除了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去做这种事?”

    百口莫辩,接二连三的质问落在我的心头上,像那般有苦说不出,却不知道我也是一位旁观者,在危难的时候是我伸出援助的手。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是不是你的委屈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见到人就说你险些被侵犯了,我以为你够了解我。”每个人少年时都是一个极端,从不知退让二字。

    黎雪狠狠地推了我两下,“你滚,滚啊。”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也反复地问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我的行囊还在校道上,一会儿再来。”走到门口停顿下来,“杨猛在你的床上,这家伙的心智应该是垮掉了。估计也是装的。”

    黎雪快速跑进房间,里面传来声音,“也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都如此了,麻烦你积点口德。去了以后就不用回来了,跟你这样的人相处下去,我害怕,所以你待会不用来了。”

    ‘砰.....’

    我推门而去,门板在墙壁上撞击一遍又一遍,对于我来说没必要解释,对于黎雪来说这就是我怂恿的毋庸置疑,对于杨猛来说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三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猜忌,不满,执着!

    杨猛全身穿着黝黑的服装平躺于床上,睁着圆圆鼓鼓的眼睛,眼球似乎要掉了出来,嘴唇一张一合,听见黎雪进来的脚步声抖擞了一下。

    黎雪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从床榻边缘挪到中央,鲜血浸透蓝色的床单,还在不断扩散。胃里不断翻腾,没忍住吐了出来,胆汁苦苦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她只是听说,现在看着未曾风干的鲜血才如履薄冰,这样的情况她或许只能在电影中看到吧。

    杨猛侧身在床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异样!

    她看着他纵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不知道如何打开心扉,去求证,去得知,巧步走到门口时又辗转回来,毫不顾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是我又不想误会他,如果你跟他之间非得选一个,只能舍弃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但是有些事必须向你求证,如果我说对了你就转动一下眼睛,相反你就不用转动!”

    他在考虑,片刻,眼睛转动了。

    “关于我险些会苟讯侵犯的事,是不是林夏告诉你的?”

    他的眼睛要不犹豫转动了一下。

    “袭击苟讯是你主动的吗?”

    黎雪期待他的眼睛转动,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怕错过,可时间就像定格在原地,未能见到一丝一毫的异常,她崩溃了。

    在她转身后,杨猛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阴笑,所以这次他得逞了。

    其实在黎雪的心里认为杨猛为她做这件事后,相信他过于相信林夏,因为他做了自己做梦都想做的事,没有理由不相信,只是心里有点抵触,甚至是害怕这个人。

    不甘,愤怒,不被理解,在我心里一点点根深蒂固,当我来到丢放行囊的地方,它已经不翼而飞,所以只能期待明天自己冒出来。

    我在操场,校道上兜兜转转,两条路摆在我的眼前,一条是继续被误解的路,一条是属于自己的安静之处,沉思之后,我抬头发现已经不自觉地走向了误解的路,最后跟着自己内心争斗,原路返了回来。

    夜晚未曾入深,校园里却如此寂静,换着以前这里每个角落都有笑声,追逐打闹的戏份,你侬我侬,做个俗人。

    其实这一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宿舍里面,任何人没有离开,应征校方的决定‘离开者同罪处置’,因为事发后监控能拍到的地方没有一个可疑的身影,所以校方着急,大规模聚集所有男生宿舍,按照登记校外生依次去‘拜访’,同罪论处是校方无计可施之后为了逼迫犯事者现身的方法。

    “唉,你们怎么都在宿舍?嘿,谁把我的被子也捡了回来!”我一进门就冒出那么多疑问,却没人回应我。

    我想继扫过众人的脸,怎么都不说话?

    张子阳朝着我眨了眨眼,示意我来到他身旁,我贴近,聆听,他轻轻在我耳根边说道:“行政处的狠人,正在查一件事,先安静一会儿,待他们走之后再说!”

    他的神情在害怕,颤抖!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安静地整理遗留下来的被褥。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几声粗糙的声音,众人更是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喘,咳嗽声强忍着,仿佛在等待那一道解除他们禁制的菩提声。

    我依然毫不在意地整理着!

    声音越来越逼近,就在背后,“那位同学,麻烦你放下手里的事,站在外地不要动,我们要例行检查。”

    我立马放下手里所有的事,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等待他们例行检查,突然摆放在床边缘的塑料杯掉了下来,立马弯下腰拾起。

    威风凌厉的脚向我踢过来,瞬间滚出去七八步远,人仰马翻,撞击在墙上,忍着撕裂的痛缓缓倒在地,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小房间里如此般刺耳。

    我慢慢地爬了起来,那人急促的脚步走到我眼前,拽着我的衣领,厉声道,“我让你不要动,当耳边风了是吗?你起来干嘛!”他挥起拳头,抡在我的头上,腰上,脸上,甚至是你引以为傲的地方,痛楚犹如往你身上割下一块肉那般,你只能自我防御,但是他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何时在言教那一栏多了暴打的教育方式,好像在每个国家教育法上没有这条明文规定吧。

    众人为我求饶,让他们开恩,实施的暴力者依然不听劝阻,众人眼里流出恨意,领头的人才言制,那人退去身后,。那张脸我记得很清楚,就像用刀雕刻在心脏上,带着仇视的眼光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剁碎然后喂狗。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你去告我啊。我叫夏秋,记住了。”

    领头的出手示意他不再说话,转而振振有辞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晚发生一件震惊人心的事,大半夜被叫起来大家心里难免有些不爽,所以请你们配合。”

    半个小时过去了,例行检查的已经离去,留下一片狼藉,没有半点生机,众人嘴里咒骂着他们。

    我强忍着席卷全身的痛楚慢慢地坐在床上,此时就是一个病恹恹的伤号,众人把我围起来,关切地问候。

    方明:“你没事吧?”

    张子阳:“这群孙子下手那么狠,难道就没有约束他们吗?枉为人师。”

    何仔仔:“将来有一天,我们今天受的罪,受的苦让他们也尝试一下。”

    李东坡:“对,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懂得怎么去管教,心中只考虑那一份荣誉。我们都只是孩子难免有些事过于极端,一味的强制打压,不服,遇到事还是会以同样的方式去解决,就像今天发生的事,那般惨烈,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有人用手机拍了下来,不知道是谁那么狠。”

    “你们也别抱怨了,反正又不是痛在你们身上,只是我们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等着你去改变的只有自己,但还是希望你这些败类将来有一天会引火烧身。”痛楚没有一丝褪去,我皱皱眉看向何仔仔,道:“你手机里还有照片吗?让我看看狗蛋被砍成几级残废了。”

    张子阳突然插嘴,问道:“你怎么知道狗蛋是被砍的,好像你没有看到过照片吧。”

    何仔仔一边从裤兜掏出手机,一边追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跟张子阳路过花坛时看见你的被褥上面还有几滴血,还以为你把狗蛋的手砍了之后仓皇逃走,被褥没来得及拿。”

    “别扯淡!这种事能随便诛心吗?”我训斥他道,“你是说他的手被砍掉了?那只?”

    何仔仔绞尽脑汁无法描述,只好把手机递过我,“你自己看吧,这只是鲜血淋淋地紧握在门把上,看着就挺人的,看完把它删了。”

    我看着像素极差的照片,无疑不是震惊,当初还以为只是杨猛厮打他才弄满身是血,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哪能有那么多血,我吸了一口凉气,楞住许久未能说出一句话,不知道他当时准备实施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需要多大的勇气去促使他完成这件荒唐而让人胆战心惊的事。

    众人相视的眼神,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夜里不会有人去想到这些问题,最多的也是在我梦里演示,而那个主角就是我。

    我把他经历过的都‘经历’了一遍,每次梦回花坛时总是被惊醒,然后再睡去又重头开始,梦里有多么真实,我的内心就有多害怕,害怕这件事返璞归真,现实中我是主角,而他是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