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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回首过往

    清晨一缕阳光穿透楼阁的缝隙,折射在其后的蜘蛛网上,网丝似那般晶莹剔透,又好像晶莹透体的原生态燕窝。

    璀璨光辉照耀在长廊椅子上,其中一个少年微微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清醒,猛地一下弹起,跺脚声如惊雷炸耳一般吵醒了走廊上的其它人。

    待众人还未看清造势之人,便见眼前一袭清风拂了过去,只留下诧异的神情,摸不清东南西北。

    一间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一张床的房间内,秽渍不堪的病床,已分不清是白的,还是灰,亦或者是黑色。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只得一双暗淡的眼珠在转动,见少年跌跌撞撞闯进门来,这才使头部微微倾斜,顷刻间泪流欲下,滑溜在脸颊边,嘴唇微微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少年半蹲在床前,抬起手掌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并着安抚道:“别哭,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欲言又止,心中犹如刀割,且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才响起沙哑的声音,“小林子,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快要死了,四周的东西好似漂浮在空中一般,为什么会那么做,真的好后悔!”

    挣扎的话语,被她如此一说,眼下朦朦胧胧的水雾,不由得心头一酸,“你怎么能这么傻啊,以后一定要好好爱自己,不允许再伤害自己。”

    林玲那双微弱无力的双手半握着拳头,似要鞭策自己,“我真傻,真蠢,再也糟践自己了,可怜我那....”

    未等她说完,我忙道:“好啦,一切皆已尘埃落定,安心养身体为重。”

    闭目久安,泪痕已干,生人犹在,如那枯枝老树下的昏鸦,是那般眼瞎,才会令自己一次又一次看错。

    知那世间好男子,再无君倾落我心!

    不知,房间内的空气沉寂了多久,她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噤若寒蝉地说道:“从未见你这般“慈祥”,好像....”

    “像什么?”这句话使我楞神片刻方才问道。

    “像我那从未关爱过的老妈,若不是你男儿身,定会认为你母爱泛滥!”

    “额...”我禁笑地道:“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昨晚恢复的还不错!”说着便站起身来,“我得走了,养好身体参加高考,就算走过场,至少不让自己回想起时留遗憾吧。”

    “嗯,“妈妈”你还会来看我吗?”床上那人期待地喊出,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这称呼简直要命,“势”不可挡。我翻着白眼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口,摸着那锈色遍布的门,道:“这床棉罩不知多少日没洗了,我去把你棉被抱来,你租的房子里可还有其他人?”

    林玲低垂下颌闻了闻,道:“闻着是有点腥味,门没关,你直接推门进去就行,顺便把我充电器带来。”

    “好勒,我的祖宗!”

    关门瞬间,还能听到两声“嘿嘿”,看来艰苦之人,方能懂得自我愈合。欣慰地摇摇头招呼睡梦中的三人离去,出来时境外已是彼岸通明。

    在我们离去没多久,昨晚哪位老先生走进了那间病房例行检查,年迈的他鬓边早已白发,枯竭的脸颊上已是皱纹郎阔,却又不知为何对眼前的她尽心尽责。

    “姑娘,可好点了?”老先生吊上药瓶之后问道。

    林玲缓缓睁开眼睛,瑟瑟发抖地应声,“好多了,除了身体略微有些乏力,其它都好,谢谢您!”

    “不用谢我,你来过我这里几次,该早认出你来的。姑娘,莫怪阿公年迈不记事。”老先生声线颤抖地说道,搬来凳子坐于床前,紧紧握住病人的手。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林玲精神略有好转,想开口问其原因,经历一些事之后,心中又迫使自己沉默了下去。

    老先生心知她的疑惑,才知是自己唐突了,紧接着又说道:“姑娘,我以前好抱过你的,那时候你还小,怨我....这些年辛苦你了,一直想去看看你,又怕你爷爷奶奶见了我伤心,驱赶我,十多年了,竟没想到再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老先生,你认识我吗?或者认识...”后面这句话,她始终未敢问下去,因为她不知眼前这人是何许人也,或许是自己更加小心谨慎了。

    “嗯,认识,当然认识,”老先生脸颊上流出几滴眼泪,不是这几滴眼泪略有温度,几乎不信披着这张脸的人还活着,于是又说道:“我是你爸的干爸,以前他在我手底下工作,我待他如亲生儿子,只是棋差一步害了他,对于这件事一直在心中耿耿于怀,怀恨多年呐!”

    林玲听到此消息,仿佛惊天炸雷击中了她,变得激动起来,挣扎着颓弱的身躯,想要起来,最后还是认输了。

    老先生按住她说道:“别动,孩子,你身体还很虚弱!”

    “我爸所犯何事?为什么狠心丢下我,我可是她女儿啊,怎么舍得....”她歇斯底里,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唉...”老先生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不愿提起!

    “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爸的野孩子,你倒是说啊,你不是我爸的干爸,也就我干爷爷,您跟我说好吗?”林玲一直挣扎着要起来,逼迫着眼前这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

    “好,我跟你说,孩子躺在别动!”

    见老先生答应,这才安静下来倾听,当年到底发生何时。老先生颤抖的手掌紧握着这双冰冷的手,不堪地回首,“十九年,十九年呐....”

    一九九四年,也就是林玲出生的那一年,那年省城黑市动乱,许多人朝不保夕,唯有几家老地主能守住手里的钱财。

    当年这位老先生就是其中的万元户,趁着那年的动乱,四处敛财,手段狠辣,为了当时跟他竞争对手斗争,故意设计打死对方,谁知竞争方设计陷害带来了警察,竞争对手当场丧命,连带对方两条人命,而这位老先生带领的人尽数被抓。

    一度重审下来,宣判三十年,若不是各方游走,钱财消灾,何止三十年,当时老先生已过四十,实在耗不起。

    无奈之下,林玲的老爸自愿抗下所有的人命官司,这才保全了他!

    “你要怪,就怪爷爷吧,是我当时太贪心,做事不计后果!”老先生说完几乎泣不成声,仿佛又衰老了几十岁。

    无论怎么去怪罪,怎么去打骂,过去的始终回不来。林玲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此刻不想说话,更不知能说些什么,方才把头偏了过去。

    “爸当初能为你做这么多,自然是想尽孝道,我哪能有反驳的道理?”若不知那转头后已经是泪流满面。

    “孩子,你原谅我了?”老先生激动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