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祖树
九个年纪都不大的男女，在光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光柱在天边形成巨大的光幕，飞速的笼罩而来，来势汹汹迅猛无比的透过九人的身体，九人盘坐在蒲团上的身体纹丝未动，体内却是惊涛骇浪，首当其冲的少女体内灵力翻涌，却不是暴乱般无序乱窜，暗红色的灵力不断的凝练，靠拢心脏处的元丹所在，飞速的尽皆挤压到元丹内部，元丹表层逐渐形成一层灵力水雾。一身磅礴的灵力就被压缩成如此微小的水雾，可想而知，这水雾看似不显眼，实则威力骇人。
水雾顺着光滑莹润的元丹一滴滴水珠般的落下，汇入血液，汇入五脏六腑，汇入经脉。然后透体而出，直将光柱也染的赤红，然后外边的人们就看不清少女的全貌，只知道那道光柱中蕴量着杀力极大的伟力。
其余众人也不例外，九道光柱逐一变化，只是颜色上略有差别，其余到时看不出个究竟来。当先的是如血般的赤红，而后是神圣庄严的鎏金，紧接着是有些不显眼带着斑驳的青色，也有不太让人安心的灰白，少不了一道厚重的玄黄，更有如墨般的漆黑，然后是无垠的天蓝，其后还有苦寒之地的冰蓝，以及魅惑人心的紫。
九道光柱被渲染的颜色不一，但其中的层次飞速的提升，近乎趋向于形成最为完美的平衡，然后开始酝酿起来，酝酿着最后的天道灌顶。
...
天道阶梯高点，本应该是了无一人的地界，如今却有两道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身影。两个身影挪转半天可算是到了离天最近的地方，九十九阶，整整九十九阶。眼前最后一步阶梯，仅仅只有三指高度，但这两道身影却停下了，不在往前，少年肩膀上叼着颗珠子的负屃在无聊的打着瞌睡。
少年少女的灵识也陷入了一片灰蒙蒙，他们的灵识被这灰蒙蒙的地方融化侵蚀得仅仅剩下个透明的形状，好在灰蒙蒙的雾气还把这形状保持了下来，否则他们如今无依无靠的灵识种子怕是得灰飞烟灭，肉身在这天道挤压下化为粉尘。
灰蒙蒙的雾气，了无生机，一颗青色的光点和一颗碧色的光点无意识的靠近，这就是他们仅存下的灵识种子。当两颗光点靠近后，青色光点也泛出灰色的雾气，将两颗微不足道的萤火包裹住，义无反顾的冲着先前天地初开的地方而去，那是天地间第一道光出现的地方。
说来也怪，先前融万物的鸿蒙雾气，如今好似遇到同宗同族一般，青色光点在灰雾中循着本能寻找，就奔着一个方向，开始不知疲倦的单向奔赴。
光点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般，不停的游荡，它看过没有生机的山峦，干涸的河床，烈火焚烧的残檐断壁，支离破碎的大陆。带给它的都是寂寥和无边无际的绝望，它跳跃着逃离这满目疮痍的故地，因为每一处破败都还残留着曾经的生机勃勃、枝繁叶茂、鸟语花香。
现在只剩下一片灰蒙蒙，混沌的感觉糟透了。它不走了，它像颗种子扎入了满目疮痍的山峦之顶，看着似曾相识的地方，想象着它们曾经的样子，绘制着一颗凡草，点缀着一地繁华，灌溉着干涸的河床。
以它为中心渐渐有了些色彩，先是仅仅能立足的大小，然后一株株草木开始无序但美好的生长，在后来它心念之处开始绽放出无限的生机，然后是贪婪可怕的蔓延。
先前立足之地已经开始得寸进尺的生长出了几棵小树苗。抽枝散叶像人舒展身躯般简单，然后茁壮的生长，野蛮的结果，在野蛮的播撒种子，不讲道理的蔓延，不知礼数的生长。
于是，这处安静到极致的天道阶梯，那两个人影身上，先是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然后青光一点点的布满雾气，雾气被一块块隔开，一点点蚕食。局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逆转，完全处于灭亡边缘的青色反其道而行之，容纳无所不融的灰雾，把灰雾当成生长的养分，滋养着那片灵识海洋。海洋中星星点点的青光绽放，那一点儿光亮闲适安然的贴着正中那棵已经顶天立地的巨数，这课数可是如今这片空间初生时的首树，它是草木之祖。
这棵草木之祖边上的光点分成两个不起眼的萤火，然后慢慢吸纳这片初生的天地，形成两个气质卓然的男女。男的高些，脸庞上带着淡笑，眉眼乖顺，鼻梁挺拔但曲线柔和，眼睛明亮，瞳孔中映射着碧绿和靛青，不细看察觉不出太大区别，但却实实在在的是一对颇具亲和力的异瞳。也许是年纪小导致的个子生长，体格却没反应过来，有些瘦削。手指修长，牵着一只莹润光滑的皓腕，皓腕的主人长得眉眼如画，唇齿含春，嘴角翘起的弧度足以抚慰世间伤心人，若是端坐桌前，抚手斟茶，想必茶香下的女子应当是世间最为素雅。
这两道灵识种子苏醒的正是叶玖溪和覃芳龄，两人手牵着手依靠着这棵一小会功夫就已经参天的祖树。无人言语，亦无需言语，两人就这么带着淡笑看着山川河流的涌现，树木花草的生长，鸟兽鱼虫的诞生，笑意渐浓，生机渐盛。
少年歪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素雅的女子，两人心领神会，长身而起，越过这片逐渐诞生的天地，回到最初灰蒙蒙的地界，长驱直入。少女抬手，天地间灰蒙蒙的雾气被驱散，飘到正在诞生的天地中，少年推出一掌，青色的灵气裹挟着散乱的灰雾，开始遍布天地每一个角落。于是这片天地有了四季、生死和弱肉强食。
两人这才各自回归躯体，灵识掌控身体的一瞬间，少女身上就涌起浓郁的无根之水，涤荡着两人身上的狼狈和不堪。少年身上涌起无垠的生机，生机带着两人身上的经脉、血脉、五脏、六腑逐渐复苏，这种久违的舒爽让少年忍不住长啸出声，他抱着身边的少女，兴奋的旋转。
少女看着眼前已经高过他半个头的少年，不禁皱了皱眉头。少年含笑不语，死乞白赖的抱着不撒手。也不管处在何地，直到少女示意了一眼，他才不情不愿的放下，两人这才踏入那一阶仅仅三指高度的台阶。
台阶之上是一株人高的古树，之所以是古树，就因为它身上尽是古朴的气息。古树只有树干和树冠，根系全无，主根系看得出是由利器劈砍然后被带走的。至于主根系身周入毛发的细根则是尽皆枯萎，这与树冠树干中绽着生机的青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少女走到古树前，悬空的古树，倒是应了无根之木这个词。少女伸手探向那颗古树，青色的生机让她很亲切就像身旁的少年一般。树冠发出虚弱的疏疏声，少年摩擦着下巴想了一会道：“用你的无根之水灵力试试。”
少女恍然大悟，探出的小手涌起浓郁的水龙，却不想小小的古树身躯还未等水龙靠近就将水龙吸纳近身。而后席卷消失不见，就在两人有些困惑时，古树后出现一位灰色衣袍的虚影，他开口用着悠远的声音说道：“无根之木当以无根之水灌溉没错，可那是先天的无根之木应当如此，这株祖树主根被人劈断带走，我也只能暂且将它以此形态弥留世间。”
少年少女直到这个虚影出声，才发现他，见是个前辈的样子匆忙行礼。那道虚影从古树中穿过，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等了也不知多少年月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前些日子这棵祖树周围的旁系彻底枯萎，也就开始了它生命的倒计时。老夫也急啊，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强开一次道初法场，好在老夫的卦演没出错，倒还算是捡着宝儿了，这古树托付与你们，老夫寄托于它身躯如此久远岁月，总得把他救活喽，也算是没占它便宜。”
“前辈是谁？这祖树不是传说中的万物首灵，乃是万物灵性的庇护图腾吗，怎么会？”少年心中疑窦丛生。
“有一脉杀力极大者，取祖树铸器以求超脱圣阶，却全然不顾祖树生死，亦不顾天下苍生。老夫拼尽全力，最后虽然诛杀来犯，但也闹了个肉身尽毁，徒留灵识的下场。留的这灵识如今也残破不堪，我是谁都改不太清楚了。最后主根系还是被斩断，如今下落不明，真是个时也命也啊。”少年闻言，心中有些悲怆，一时无言。
“祖树在此地还能残存数百年，但留于此地不过苟延残存等死罢了。托付于你们若是寻到主根还有一线生机。”虚影惨笑一声，娓娓道来。
“可我们修为孱弱，怕是担不起如此大任。”少年看了一眼少女，这才对着那道虚影道。
“勿要妄自菲薄，你们这天资也算是天道给这片天地留下的一丝希望了。”虚影声音严肃起来，竟然也听着没那么悠远深邃，反而情绪明显，带着点儿人性了。
水雾顺着光滑莹润的元丹一滴滴水珠般的落下，汇入血液，汇入五脏六腑，汇入经脉。然后透体而出，直将光柱也染的赤红，然后外边的人们就看不清少女的全貌，只知道那道光柱中蕴量着杀力极大的伟力。
其余众人也不例外，九道光柱逐一变化，只是颜色上略有差别，其余到时看不出个究竟来。当先的是如血般的赤红，而后是神圣庄严的鎏金，紧接着是有些不显眼带着斑驳的青色，也有不太让人安心的灰白，少不了一道厚重的玄黄，更有如墨般的漆黑，然后是无垠的天蓝，其后还有苦寒之地的冰蓝，以及魅惑人心的紫。
九道光柱被渲染的颜色不一，但其中的层次飞速的提升，近乎趋向于形成最为完美的平衡，然后开始酝酿起来，酝酿着最后的天道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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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阶梯高点，本应该是了无一人的地界，如今却有两道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身影。两个身影挪转半天可算是到了离天最近的地方，九十九阶，整整九十九阶。眼前最后一步阶梯，仅仅只有三指高度，但这两道身影却停下了，不在往前，少年肩膀上叼着颗珠子的负屃在无聊的打着瞌睡。
少年少女的灵识也陷入了一片灰蒙蒙，他们的灵识被这灰蒙蒙的地方融化侵蚀得仅仅剩下个透明的形状，好在灰蒙蒙的雾气还把这形状保持了下来，否则他们如今无依无靠的灵识种子怕是得灰飞烟灭，肉身在这天道挤压下化为粉尘。
灰蒙蒙的雾气，了无生机，一颗青色的光点和一颗碧色的光点无意识的靠近，这就是他们仅存下的灵识种子。当两颗光点靠近后，青色光点也泛出灰色的雾气，将两颗微不足道的萤火包裹住，义无反顾的冲着先前天地初开的地方而去，那是天地间第一道光出现的地方。
说来也怪，先前融万物的鸿蒙雾气，如今好似遇到同宗同族一般，青色光点在灰雾中循着本能寻找，就奔着一个方向，开始不知疲倦的单向奔赴。
光点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般，不停的游荡，它看过没有生机的山峦，干涸的河床，烈火焚烧的残檐断壁，支离破碎的大陆。带给它的都是寂寥和无边无际的绝望，它跳跃着逃离这满目疮痍的故地，因为每一处破败都还残留着曾经的生机勃勃、枝繁叶茂、鸟语花香。
现在只剩下一片灰蒙蒙，混沌的感觉糟透了。它不走了，它像颗种子扎入了满目疮痍的山峦之顶，看着似曾相识的地方，想象着它们曾经的样子，绘制着一颗凡草，点缀着一地繁华，灌溉着干涸的河床。
以它为中心渐渐有了些色彩，先是仅仅能立足的大小，然后一株株草木开始无序但美好的生长，在后来它心念之处开始绽放出无限的生机，然后是贪婪可怕的蔓延。
先前立足之地已经开始得寸进尺的生长出了几棵小树苗。抽枝散叶像人舒展身躯般简单，然后茁壮的生长，野蛮的结果，在野蛮的播撒种子，不讲道理的蔓延，不知礼数的生长。
于是，这处安静到极致的天道阶梯，那两个人影身上，先是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然后青光一点点的布满雾气，雾气被一块块隔开，一点点蚕食。局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逆转，完全处于灭亡边缘的青色反其道而行之，容纳无所不融的灰雾，把灰雾当成生长的养分，滋养着那片灵识海洋。海洋中星星点点的青光绽放，那一点儿光亮闲适安然的贴着正中那棵已经顶天立地的巨数，这课数可是如今这片空间初生时的首树，它是草木之祖。
这棵草木之祖边上的光点分成两个不起眼的萤火，然后慢慢吸纳这片初生的天地，形成两个气质卓然的男女。男的高些，脸庞上带着淡笑，眉眼乖顺，鼻梁挺拔但曲线柔和，眼睛明亮，瞳孔中映射着碧绿和靛青，不细看察觉不出太大区别，但却实实在在的是一对颇具亲和力的异瞳。也许是年纪小导致的个子生长，体格却没反应过来，有些瘦削。手指修长，牵着一只莹润光滑的皓腕，皓腕的主人长得眉眼如画，唇齿含春，嘴角翘起的弧度足以抚慰世间伤心人，若是端坐桌前，抚手斟茶，想必茶香下的女子应当是世间最为素雅。
这两道灵识种子苏醒的正是叶玖溪和覃芳龄，两人手牵着手依靠着这棵一小会功夫就已经参天的祖树。无人言语，亦无需言语，两人就这么带着淡笑看着山川河流的涌现，树木花草的生长，鸟兽鱼虫的诞生，笑意渐浓，生机渐盛。
少年歪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素雅的女子，两人心领神会，长身而起，越过这片逐渐诞生的天地，回到最初灰蒙蒙的地界，长驱直入。少女抬手，天地间灰蒙蒙的雾气被驱散，飘到正在诞生的天地中，少年推出一掌，青色的灵气裹挟着散乱的灰雾，开始遍布天地每一个角落。于是这片天地有了四季、生死和弱肉强食。
两人这才各自回归躯体，灵识掌控身体的一瞬间，少女身上就涌起浓郁的无根之水，涤荡着两人身上的狼狈和不堪。少年身上涌起无垠的生机，生机带着两人身上的经脉、血脉、五脏、六腑逐渐复苏，这种久违的舒爽让少年忍不住长啸出声，他抱着身边的少女，兴奋的旋转。
少女看着眼前已经高过他半个头的少年，不禁皱了皱眉头。少年含笑不语，死乞白赖的抱着不撒手。也不管处在何地，直到少女示意了一眼，他才不情不愿的放下，两人这才踏入那一阶仅仅三指高度的台阶。
台阶之上是一株人高的古树，之所以是古树，就因为它身上尽是古朴的气息。古树只有树干和树冠，根系全无，主根系看得出是由利器劈砍然后被带走的。至于主根系身周入毛发的细根则是尽皆枯萎，这与树冠树干中绽着生机的青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少女走到古树前，悬空的古树，倒是应了无根之木这个词。少女伸手探向那颗古树，青色的生机让她很亲切就像身旁的少年一般。树冠发出虚弱的疏疏声，少年摩擦着下巴想了一会道：“用你的无根之水灵力试试。”
少女恍然大悟，探出的小手涌起浓郁的水龙，却不想小小的古树身躯还未等水龙靠近就将水龙吸纳近身。而后席卷消失不见，就在两人有些困惑时，古树后出现一位灰色衣袍的虚影，他开口用着悠远的声音说道：“无根之木当以无根之水灌溉没错，可那是先天的无根之木应当如此，这株祖树主根被人劈断带走，我也只能暂且将它以此形态弥留世间。”
少年少女直到这个虚影出声，才发现他，见是个前辈的样子匆忙行礼。那道虚影从古树中穿过，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等了也不知多少年月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前些日子这棵祖树周围的旁系彻底枯萎，也就开始了它生命的倒计时。老夫也急啊，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强开一次道初法场，好在老夫的卦演没出错，倒还算是捡着宝儿了，这古树托付与你们，老夫寄托于它身躯如此久远岁月，总得把他救活喽，也算是没占它便宜。”
“前辈是谁？这祖树不是传说中的万物首灵，乃是万物灵性的庇护图腾吗，怎么会？”少年心中疑窦丛生。
“有一脉杀力极大者，取祖树铸器以求超脱圣阶，却全然不顾祖树生死，亦不顾天下苍生。老夫拼尽全力，最后虽然诛杀来犯，但也闹了个肉身尽毁，徒留灵识的下场。留的这灵识如今也残破不堪，我是谁都改不太清楚了。最后主根系还是被斩断，如今下落不明，真是个时也命也啊。”少年闻言，心中有些悲怆，一时无言。
“祖树在此地还能残存数百年，但留于此地不过苟延残存等死罢了。托付于你们若是寻到主根还有一线生机。”虚影惨笑一声，娓娓道来。
“可我们修为孱弱，怕是担不起如此大任。”少年看了一眼少女，这才对着那道虚影道。
“勿要妄自菲薄，你们这天资也算是天道给这片天地留下的一丝希望了。”虚影声音严肃起来，竟然也听着没那么悠远深邃，反而情绪明显，带着点儿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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