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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肖儿媳

    “打住,都说献丑了,就别丢人了,我先!”贺争鸣霸气说道。

    陈然还想争辩几句,铮铮铮,四把长剑又出鞘了。

    “俗话说,好戏都在后头,”陈然嘟囔一句。

    抄哪一首呢?

    正巧街头一白首老翁挑着渔篓走进酒楼,贺争鸣咧嘴一笑,这不就有了吗?主角就是不一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诗词一出,一股慷慨悲壮的情怀扑面而来,众人只觉荡气回肠、回味无穷,平添万千感慨在心头。

    “鄙夷世俗、淡泊洒脱,这才是真英雄,这才是真豪杰,你那些杀人放火的狗屁诗句,别拿出来丢人了,”贺争鸣折扇一展,潇洒离去。

    陈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想起龙妖儿被训的场景,咬牙切齿地说道:

    “抄的,铁定是抄的!”

    等一下,后脖子怎么发凉,转头一看,四张义愤填膺的脸:

    “诗词是你非要比的,题是你临时出的,现在又说师叔祖抄诗,士可忍,孰不可忍,接我全真剑阵!”

    “我是你们长辈!”

    “长辈?侮辱师叔祖,祖宗也不行!星光灭绝,北斗诛邪!”

    “啊!”陈然的惨叫声响彻长街。

    七日后,陕西重阳宫,一众全真长老围着一位高举清风令的员外走进大殿。

    “掌教,确为我教清风令,柳员外要求诛杀陇外马贼马步云。”

    “那马步云身处大漠深处,麾下三千骆驼骑兵,可不是易杀之辈。”

    “再难也得去做,清风令之恩,全真教倾尽门派全力也要偿还。”

    ……

    一番争论,最终决定是掌教沐阳子携教中十大长老,三百门下弟子,远赴大漠除贼。

    次日清晨,祭祀完祖师,大队准备出发。

    “全真教果然是天下第一派,言而有信,有恩必报,”柳员外感激涕零。

    “持清风令者,我全真必偿还恩情,那马步云杀人如麻,我辈武林正派,理当除之,”沐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极是极,如此当奉还清风令,”柳员外双手举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沐阳子一甩拂尘,枯瘦的手缓缓伸向那块木牌。

    队伍中的张端午望着须发皆白的高龄掌教,再看看身后一张张年轻面孔,突然飞身上前,一把抓过清风令,高举过头,然后一把捏碎。

    “大胆!”

    “张端午,你疯了吗?”

    “混账简直混账!”

    ……

    一时之间,叫骂声四起,更有长老拔剑。

    沐阳子望着张端午,拂尘一摆:

    “可有话说?”

    张端午脸涨得通红,激动地喊道:

    “师叔祖有法旨,前人的恩前人去还,全真弟子从今日起,不再认清风木牌。”

    “师叔祖?哪个师叔祖?”有长老沉声问道。

    “是贺争鸣,贺老祖!”刘小乙在队伍中大声说道。

    “什么?贺争鸣,他,他……”

    一众长老脸色各异,全都转头望向掌教。

    “既是师叔法旨,全真上下不得有违,”

    沐阳子健步如飞,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眼尖的弟子发现,掌教藏在拂尘中的右手,大拇指是竖起的。

    “哎,赖帐是不是?全真教可是大派,居然干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有什么狗屁贺争鸣,从来没听说过全真掌教有师叔?”柳员外望着四散而去的全真弟子,大声嚷嚷。

    所有弟子齐齐停下脚步,铮铮铮无数长剑出窍:

    “敢侮辱我们师叔祖,全真北斗剑阵。”

    若贺争鸣看到这一切,哪怕没说过张端午说的那几句话,必然也会拍拍胸口,满嘴认下。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七天前,吟完诗,装完13的贺争鸣拖着陈然去见了纯玉,这个贵妃特训的女子真是深谙男人心理,舒舒服服地侍候贺争鸣喝了一会儿茶,一点不提烦心事,约定京师见面后,就飘然离去。

    就连视龙妖儿为偶像的陈然也不禁感叹:

    “这个女人好厉害啊,不争宠,不嫉妒,平妻的位置,怕是要坐稳了。”

    贺争鸣淡淡说道:“我只会娶师姐一个。”

    陈然笑道:“作为龙姑娘的朋友,我为你这句话鼓掌,可作为你的表弟,我只能提醒你,贺叔是不会同意的。”

    贺争鸣豪气地说道:“我的人生我做主……”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一位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率先跳下马车,紧接扶下来一位典雅端庄的中年妇人。

    中年男人瞪了一眼贺争鸣:“人生,你可以做主,婚姻怕还得你爹你娘拿主意吧。”

    贺争鸣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上前扶住妇人:

    “娘亲,您身体不好,干嘛这么长途跋涉呀?想我,飞鸽传书一封,我立刻飞奔回家。”

    中年妇人正是贺争鸣的母亲南宫云容,中年男子则是贺争鸣的叔父贺朝礼,也就是陈然的义父。

    陈然此刻已然大礼参拜,跪下磕头:

    “陈然见过义父,见过南宫伯母。”

    南宫云容笑着扶起陈然:“还是小叔家教好,陈然这孩子比我家皮猴子懂礼多了。”

    贺争鸣哈哈一笑:“娘亲,我这就给您磕一个呗!”

    南宫云容白了一眼儿子,不满地说道:

    “书上都说父母在,不远行,你倒好,出了门就不回家。”

    贺争鸣问道:“对了娘亲,您怎么没跟姑母一起来呢?她昨天才走。”

    南宫云容愣了一下:“是吗?我跟你爹这一段时间都住在你叔父家,倒是不知你姑母来此。”

    贺争鸣也不在意,给伯父贺朝礼行了一礼说道:

    “大伯,可是为陈然婚事来此?”

    贺朝礼皱眉说道:“陈然婚事?何出此言?”

    贺争鸣想想也是,自己的书信昨天才寄出,远隔百里的贺朝礼哪能那么快赶来。

    贺争鸣把胡香女的情况一说,贺朝礼倒是没有反对,毕竟陈然只是自家义子,能娶人家县令妹子,亦算高攀了,更何况是贺争鸣作的媒。

    贺争鸣在贺家,可以说是智囊核心一样的存在,这些年,虽然极少在家,但贺家的发展,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是贺争鸣在拿主意,因为诸多事实证明,贺争鸣他就是贺家最聪明的人,要不然,堂堂贵妃也不必千里寻他问计了。

    “那娘亲你们因何而来?”贺争鸣奇道。

    “前日我和你爹收到一封信,”南宫云容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贺争鸣掏出信纸展开,首先就注意到了结尾:

    “不肖儿媳李和秀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