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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说风情春娘斗嘴 明世故小春施惠

    (此处略去728字)

    第二天醒来,凌风披起衣服,走至窗前向外观看。

    只见窗外几杆修竹随风摇曳,斑驳的竹叶绿中泛黄,远处桦树上的黄叶随风飘落,偶尔飞过的几只老鸦为这初冬更增添了一些萧瑟的意味,与这屋内春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凌风一瞬间感觉这种情境在哪里经历过,却又想不起来,又有点不真实,茫然天地间,只剩孤伶伶的自己,心中空落落的,想做点什么,又不知从哪里做起。

    凌风正怔怔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这时有人从后面搂住了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银莲,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轻声问道:“公子,看什么呢?”这时,窗外几个拿着食盒的丫头三三俩俩的在往各房送去早点。凌风说道:“你看,又是一天,她们在送早点呢。”银莲又是浅浅一笑道:“公子,想必是饿了吧,我伺候公子梳洗。”

    凌风就随着银莲来至室内一侧,银莲用一个精致的铜盆在喷涌的温泉中间打了一盆水放到一个白玉石台上,凌风弯腰盥洗了,银莲轻轻的为凌风擦拭干净。随后递过一个晶莹的茶杯请凌风漱口,凌风感觉那水咸咸的,温中却带凉,就问道:“这是什么水?”银莲说道:“这是我们特制的漱口水,用它漱口呀,可以清香一整天呢。”

    凌风才想起前两天漱口时也是这样的味道,只是忘了问,(此处略去108字)。

    刚说完,只见小双儿睡眼惺忪的抬起头道:“小浪蹄子,还不快去开门,耽误我们睡觉。”说着又躺下了。银莲嘟着嘴,开了门,两个女童进来,低着头,轻轻将早饭一一摆在石桌上,然后悄悄退出了。

    凌风肚子着实有点饿了,就和银莲坐在石桌前吃了起来,(此处略去145字)。银莲则一脸幽怨的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可不想再去那边伺候那些无聊的男人了。”

    凌风随口道:“那就还呆在这里呀。”银莲眼睛猛然一亮,随之又暗淡下去,说道:“纵然日日温柔乡,终有席终宴散时。”凌风心中一楞,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无虞楼女子竟有如此才情。就接口道:“谁道女子无长情,只因世人难相知。”

    (此处略去3112字)

    甫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青衣打扮仆人模样的小生贱兮兮的打拱道:“凌公子早。”凌风看了看他,摆摆手道:“早!”说着就向无虞楼门前走去。那小生则紧紧跟在后面。凌风回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那小生又贱兮兮的凑上来道:“薛侯爷听说公子原来的书僮被那老虎吃掉了,所以吩咐让小的伺候好公子,以后小的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以后叫我小春就可以。”凌风蓦然一惊,心想:“薛怀义还真够贼的,竟然派一个人跟着我,那我的行踪所为你不是都知道了,不过也好,反正缺个人手,不用白不用。”就说道:“感谢侯爷好意,我以后叫你小春子好了。”小春怔了一怔,说道:“好吧,公子爱怎么叫怎么叫好了,反正都是个代号。”

    凌风一听话里有话,问道:“那你本来名字叫什么?”小春子搔搔头说道:“我也不记得了,一开始到侯爷家的时候叫我狗儿,后来叫我石头,再后来小姐叫我小春,我就开始叫小春了。”凌风又问道:“你几时进的侯爷家?小姐又是谁?”小春子倒也实诚,倒豆子似的说道:“那时间可不短了,我七岁就被卖进了侯爷府,十岁时服侍三少爷,现今已经十年了,这不三少爷成了家,又多了几个婢女就用不着我了,小姐就侯爷家大小姐呀,她是侯爷最小的女儿,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因给小姐办了几次事,她显我的石头的名字不好听,就叫我小春了。”

    二人说着,已进入无虞楼内,一个老鸨模样的丰腴妇人扭着腰忙迎上来,笑道:“哎呀,凌公子早啊,姑娘们服侍得周到不周到,有什么事就给老身说,自会给公子安排得舒舒服服的,春燕,快给公子倒茶。”说着竟挨上身来,用手抚摸着凌风的手臂赞叹道:“哎呀,公子多标致的一个人呀,要是老身年轻时啊,定舍不得让给别的姑娘。”

    凌风瞅着她头上戴一朵大红花,梳着高高的发髻,大红绣花的宽大衣服包裹着肉肉的身躯,*房高耸,约有三十多岁,也说不上老,似曾在楼里见过,又想不起怎么称呼,心中一阵隔应,随口应道:“不用了,我要出去一下。”

    那妇人又满脸媚笑道:“公子是要去哪里呀,我可是号称汴州通的,去什么地方尽管说,我给您指点是明明白白的,有些地方可不能乱逛,像公子这样标致的人儿,还不中了人家的套?”

    这时小春子上前道:“我说,春娘,你就别发春了,没看到我跟着吗,费什么话。”那叫春娘的斜眼看了小春子一眼,“切!”了一声道:“你管什么呀,干啥啥不灵。”小春子怒道:“你说我什么不灵?”春娘眼睛朝天,怪声怪气道:“谁用谁知道。”小春子大怒,撸袖子吼道:“我撕了你这张*嘴。”春娘也叉腰吼道:“哎呀,小鸡崽子,长本事了,你撕个我看看,看我不把你软蛋拧下来喂狗。”

    两人这一嚷嚷,立时围上来三四个不嫌事大的嫖客,笑道:“这谁呀,敢跟春娘顶嘴,春娘,要不要我们帮你按住他,你好拧下来他的软蛋让我们瞧瞧。”凌风见不好收场,忙说道:“春娘,别跟小孩子家见识,小春子,不要瞎闹,还有正经事干。”小春方才不说了,只将眼睛盯着地。

    春娘见小春子服软,也不计较,又媚笑道:“公子哪里话,小孩子家家,斗几句嘴罢了,他哪里知道正经事。”然后又扭头对一个着草绿衣的龟奴道:“还不赶紧给公子备车。”那龟奴忙不迭的道:“好,好,马上好。”

    凌风且不管他,挥挥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走。”说着,自顾出门来。那春娘倚门笑道:“公子,早些回来,青龙台还给您留着。”凌风头也不回的道:“好。”说着,拐个弯,沿汴河向前走去,脚下竟有些虚浮。只见河边聚着一群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或蹲或坐在路旁,见凌风过来,呼喇喇围拢过来,伸出枯瘦的手,有的拿个破碗,纷纷说道:“官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小春子忙过来喝道:“起开,起开,别挡公子的道,大清早的就讨饭,也不怕闪了舌头。”

    凌风见他们缓缓的让开条道,呆滞的目光仍痴痴的望着凌风。凌风被他们看得好不自在,又看看他们骨瘦如柴的样子,于心不忍,刚要从身上摸索有没有值钱的物事,只见人群中有人扑倒在地,一老妪哭喊道:“妮儿,你咋了,醒醒快醒醒,有官人赏饭吃了。”说着竟大哭起来,旁边一人递过一碗浑浊的河水,道:“是饿的,喝点水吧。”

    凌风看到那躺在地上女孩子牙关紧咬,浑身不自主的抽动,看年纪仅有八、九岁,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心中大痛,急切间拽下衣上所佩玉佩道:“快去拿这个换点吃的。”小春子道:“公子,别,我这儿有银子。”说着扔下了几粒碎银子,抢下了凌风手中的玉佩。那些人抢起地上的碎银子,对凌风连连磕头,叫喊几声:“谢谢少爷,谢谢官人。”然后呼喇喇跑去街角一个卖馒头的地方,给了银子,哄抢起来。

    凌风看着他们饥不择食的样子,甚是可怜,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小春子将玉佩给凌风系好道:“公子真是好心人,但他们不识的玉佩值几个钱,也换不了多少食物,还不如一点碎银子实惠。”

    凌风苦笑一下道:“也说的是,我急切间忘带银子,无虞楼里我还放有些银子,忘带出来,到时赏给你。”小春子忙道:“伺候公子就是小人的福分,哪还敢要公子的银子。”凌风问道:“那你身上的银子哪里来的?”小春子道:“侯爷赏的。”凌风道:“这不就是了,侯爷每月赏你多少?”小春子嗫嚅道:“也不太多,每月也就一钱银子,十五个铜钱,偶尔办事得力,公子、小姐也有赏的,那就不一定了。不过作为我们下人,有吃有住的,已经是侯爷最大的恩赏了。”凌风看着他一脸奴才的样子,笑了笑道:“跟了我也不会亏待你,走吧。”说完,接着向前走去。小春子亦步亦趋的跟上来道:“那是当然,公子是大大有福气的,小春子跟着自然有福气。”

    两个说着走着,只听得后面央央的有人走过来,凌风回首观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顶精致小桥走来,前面有几个和小春子一样仆人打扮的人吆喝着街上的行人闪开,小春子忙道:“是三少爷回来了。”忙趋上前,站在道旁,弯腰行礼。桥旁一骑马的男子看到小春子,一瞧街边施施然站着的凌风,忙一偏腿下了马,快步走了过来,向凌风一揖道:“凌大哥好,这是到哪里去?”凌风回礼道:“三公子春风得意,可喜可贺,初到贵地,只是随便逛逛,不知三公子从哪里来?”薛叔祯脸红道:“小弟刚从老泰山那里来,不瞒哥哥说,连老泰山都夸我那晚却扇诗做得好呢,左右无事,不如小弟做东,再向哥哥讨教一二。”

    凌风道:“三公子客气了,你轿子里还有新娘子呢,不用管我,我就随便转转。”薛叔祯正色道:“凌大哥,以后别三公子、三公子的称呼我,显得生分,就直接叫我三弟就行,昨天我爹还在我面前夸你呢,让我多跟你讨教讨教,说实在的,我娘子也特别喜欢有才的人,我没有瞒她,她知道那诗是你做的,如果我说请你,她肯定乐意陪我们。”凌风往那不远处轿子一瞥,只见轿子窗帘一角掀起,一张俏脸若隐若现似向这里张望,心中一动,欣然道:“既如此,我们就找个地方小酌三杯。”

    薛叔祯一听大喜,往前一指道:“前面有一个翠云轩,二楼风景绝佳,做的菜也好,咱们就去那里。”薛叔祯听完凌风说好,忙碎步跑至小轿前,掀开帘子一角对那娘子耳语几声,然后对众仆人道:“起轿,到前面翠云轩。”说完,也不骑马,与凌风并肩而行。二人还未聊过两句,转眼已到,薛叔祯抬手一指道:“这就是翠云轩,他们做的包子可是一绝。”说完当先走上前去,门口小二点头哈腰吆喝道:“薛三少爷到,楼上雅间请。”凌风却未跟上去,看看小轿已停至翠云轩前,两个婢女轻轻打开轿帘,轿内温柔一袭红衣,头环珠翠,俏脸微红,轻抬玉臂,缓缓扶住帘门,慢慢起身迈步走了下来,凌风一时呆了。这时薛叔祯回头道:“凌大哥,走啊。”凌风才回过神来道:“你看你,急什么,等你家娘子先走嘛。”

    薛叔祯笑道:“大哥又说笑了,哪有让内人先行的道理,快随我上楼,她自有人服侍。”只见温柔施施然走了过来,轻施一礼道:“公子先行,奴家本不该来的,只因仰慕公子才华,故不避浅陋,望公子不要见笑。”凌风微笑道:“娘子抬爱了,凌某一介书生,略通文墨而已。”薛叔祯急道:“你们不要这么文绉绉的,磨磨唧唧,上去喝酒是正经。”凌风与温柔相视一笑道:“说的也是,那就上去喝酒。”也不再客气,与薛叔祯相跟着上了楼,挑一间靠窗的雅间,窗户正对汴河,河岸边断断续续的几排房子,错落有致,河上缓缓行过一个不大的船只,桅杆上挑一锦幡,上写着:“汴河人家”四个大字,别有一番风味。

    那店家不待薛叔祯吩咐,早将几样精致小菜摆在窗前的八仙桌上,然后弯腰说道:“今儿托薛少爷的福,正好有汴河里打捞的金色鲤鱼,十分难得,不知两位爷要不要尝一尝。”薛叔祯道:“废什么话,只管捡好的上将来,少不了你的酒钱。”店家忙道:“说什么钱不钱的,少爷能来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气。”说完方陪着笑脸出去。

    此时温柔方盈盈走上前来,轻轻拿起桌上茶壶凌风和薛叔祯倒上茶,凌风见那茶碧绿通透,并非俗品,拿起一个较为洁净的杯子放在温柔面前道:“你也坐下,一块儿欣赏这汴河美景岂不是好。”温柔微微一笑,福了一福道:“多谢公子,奴家自小长在汴河边上长大,相伴这淼淼河水一十八载,对这河景倒是没有什么新鲜感觉,不知公子看这汴河景色,有何感受。”说着,为自己也倒上茶,打横坐下,正对窗口。这时随行仆人拿上一坛酒来,揭开封条,由随行婢女用竹筒为三人各打好一碗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