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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莹汪(二十三)

    太累了,就好像自己从出生到此时此刻都在一直地做一件事情,这会儿总算是停下来了,沙万漠的脸上此刻现出了微笑,想到了小的时候依偎在母亲怀抱里的时光。

    天已见微微亮了,寒冷逐渐变成了温暖,没有起来的沙万漠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些还没有停下来的打杀人群,而是见到了一个如母亲般能给自己温暖的人走了过来,那个人也是一个和尚。

    “今天的比斗不知几位僧兄可是见到了自己和别人的高低?”空难大师问到。

    “你刚才让他见到了自己成魔时的样子。”如仇道,“你先入魔道也是为了想见一见自己成魔的样子吗?”

    “不入魔道,又怎会知道俗世之中的己心还有多少未泯之良。”

    “那,你现在是在魔道里还是……”痴癫即刻由痴转癫,大声地道:“在佛道里呢?”

    “嘿嘿,这件事情也是我在一直修行的,苦恼的却是至今还未知身处何地。”

    “那你是想吃两头儿喽?”酒肉边喝着马奶酒边问到。

    “那我试问酒肉僧兄一句,这两头儿我都可以吃得下吗?”

    空难大师此刻说话了,“众位僧兄,我看如这般的斗佛还是到此为止吧。佛道是用来修习的,自己都有自己的修行之法,又何苦去分出个谁高谁低呢,其实重要的应该是修行方向没有错。”

    “哈哈哈……”此刻的“佛魔”常平笑了,“是可以到此为止了。前几番和此番比斗下来,几位僧兄不觉得,最后赢了的倒是咱们的这位空难僧兄吗?”

    如仇听罢,向着空难上前一步,双手合十一躬,“它日再聚之时,定盼得僧兄再次教诲。”

    “不敢,如仇僧兄恕不远送。”

    如仇一转身,同时见到了痴癫和酒肉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自己所说的也许就是他们要说的,遂也就不必徒劳再入口舌障了。

    虽然被度化的有缘人只有几个,可还真不能小觑了这件事,他们皆是沙匪里人见人怕的脚色,尤其还有沙三千的大儿子,眼看着他们全都投降了,其他沙匪的士气可就大不如先了,紧跟着的就是,接二连三的沙匪都自己放下武器找那四个去了。

    可是,“大漠三千沙”之里当真存在着一帮死硬的,带着一帮左右彷徨的在这一片战场上撑着,要是那么再打下去,虽然胜算很大,可对于朝廷兵士的耗损也不会太小。

    这时,传来一阵柳琴声响,还有一个少女的歌声悠扬,却能让人听得很是清楚。

    “沙儿你要慢些飞,擦痛了孩子的面孔,换来的是母亲的眼泪。沙儿你再慢些飞,大漠中好不容易盛开的花朵,你怎忍心把它摧毁?沙儿你一定要慢些飞,我不怕你把沙漠里的绿洲吹干,我只怕你会让我心中的爱情变得颓废。沙儿,慢些飞。”

    这个女孩子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也沉醉在自己歌韵里的曲醉毳此刻自忖到。

    他本来是跟着郝珅姕去找沙牢那个地方,可是就在半路上,夜空之中陡现烟花景像,那图案是一个展开的巨大折扇,立刻就知道,白先生在召唤自己回去,虽然也是有些舍不得大姐姐,可白先生跟自己说过,只在有急事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办法找自己,遂也就只好辞别了大姐姐,立刻向着烟花冲天的方向赶去。

    虽然曲醉毳并未如白先生要求的那样,找到一首大漠之上最感人的歌,但是,他一路行来,听到的大漠曲调也是不少,凭着自己后来的音乐天赋,自然而然就知晓了这片大漠上的曲风,再把自己所见所闻的感触变成词加到调子里面,不难弄出来一首虽不敢说感动大漠,却也是能触动漠人之心的曲歌来。

    沙匪们自然是没听到过这首歌,但是,却有种十分熟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原先就应该是听到过这首歌的,已经投降的沙匪们居然还自行跟着唱了起来,遂,并没用多少时分,直唱得还在负隅顽抗的“大漠三千沙”一个个皆是无心再战,有的甚至眼中现出了晶莹,剩下的那些铁石心肠死撑的,也用不了费多少手脚了。

    白先生的这一举可比当年的四面楚歌,简直可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这一场仗打下来,花男算计了一下,也并没把“大漠三千沙”全部歼灭掉,甚至可以说连伤筋动骨之功或许都没有,而且,其首领沙三千脱逃了,就连那个手里拿着扫把的“佛魔”弟子闲着没事“打扫”战场的时候,都没发现这一颗“大沙子”……

    郝珅姕本来还以为在自己追踪的这一路上还能有个伴,谁料想没到地方还是分路扬镳了。

    这一天,她正独自走在追踪的路上,忽见沙漠里躺着一个红衣少女,赶忙过去扶起来一看,果然没出自己所料,就是渴的晒的,急忙给她先喝了一口水,可是,自己的追踪并不能停下,遂就把她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把水壶交到了她的手里。

    那个红衣少女完全清醒了,之后急忙从郝珅姕的背上下来,还要行跪谢大礼。

    郝珅姕赶忙一把扶住了,而后二女并肩在路上前行,她先问出了红衣少女的名字,叫做“喜烛”,接着又把来大漠的缘由给问出来了。

    原来,喜烛的心上人受到了一个“诅咒”,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就会如同置身炉火一般,实在令人额蹙心痛,后来,她听一个说书先生告诉自己,只要能把自己献祭给这一片大沙漠上的沙魔,就可以解除任何的诅咒。

    “什么?你要把自己献给沙魔?那你的心上人知道了以后,解除了诅咒又能怎样?他要是真爱你的话,不会痛心吗?”郝珅姕极其不解地问到。

    “那个说书先生也告诉我了,有时一个人的记忆会像是梦一样,一觉醒来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喜烛忧伤地说到,但是其决心却也是能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