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问路
这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校园，当中的建筑各种风格交替，这个经历过战争洗礼，被重建翻新过数次的古老学院，洋溢着名为青春的气息。
黎林斯来到门前的时候不经生出一丝继续他未完成的大学生活的想法。
不过他很快就把其归结于一时的冲动，并警告自己不要做这种离谱的事情。
毕竟都来到其他世界了，要是还被逼着去完成作业与考试，绝对不能接受！
正是年轻之时，无需任何伪装，便可以完美混在人群中化身成一位普通的学生。
他抬着头面带微笑着与朝他看来的女学生打着招呼，这让不少女生都有些高兴地回应，或是害羞地扭头。
他穿过漫长的前廊来到了一栋建筑的内部，科伊卡说的东西在哪他也不清楚。
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随便闲逛一下了解学院的情况。
这栋楼似乎并不是日常的教学楼，黎林斯从头走到了尾，也只听见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等一下，钢琴？
那至少这里也还是有人在的。
黎林斯退到了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间，轻轻推开了门。
一位暗红发色的少女正端坐在琴边，她身着鸢尾花学院专设的正装——于有重大事件时才穿的校服，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着，似乎沉浸其中。
可惜那扇有些老旧的门却不那么给面子，咔吱咔吱的响声打破了宁静，惊起了正在练琴的少女。
双目对视，意识到自己打破了人家练习的安静，黎林斯看了两眼她身上的校服，出于礼貌与缓解自己的尴尬处境，他出声问道：“抱歉，介意我坐下来听一会儿吗？”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了头，不再管黎林斯，手指重新落回琴键之上。
黎林斯轻轻走进去，在钢琴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一会儿再简单问个路也是不错的。
沙发的位置应该是为了指导者或者观众设计的，所以正对着钢琴，黎林斯要是向前看着，就能偶尔撞见少女忍不住好奇的目光，所以他直接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黎林斯没怎么接触过钢琴，但少女的琴声足够让他短暂的沉醉其中，熟悉的音色，不同的旋律让他一时有点怀念。
下一刻，琴声突然停下了，黎林斯睁开眼，看见她紧握着手掌，拳头通红。
“对不起，我又弹错了。”她没来由地站起了身，向着黎林斯低头道歉。
没由来的道歉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看向那被翻了无数遍的乐谱说道：“不，你弹的很好了，至少你很刻苦。”
“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天赋是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林斯对她的理解能力感到一丝忧虑，“我其实有一个与这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哪个教室里有植……”
暗红发色少女打断了黎林斯的话问道。
我能听出什么，我只是恰好路过问个路而已。
黎林斯冷汗直流，他想说只听出了好听。
但这样说有点过于业余。
“我听出了你的汗水，你的坚持，所以，在我心里，你弹的很美。”
黎林斯努力整理信息编出这样一句话，要是非要让他真说点专业内容，他可就要直接跑路了，“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没有天赋吗？”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再次打断了黎林斯的话，她又坐了下来，眨着眼睛盯着黎林斯。
黎林斯难以理解少女的脑回路，好像自己一定得夸她一句有天赋才行。
“天赋这个东西我没办法判断啊，比如喜爱也可以看作天赋的一种……”
“不，我很喜欢，你不能因为我弹的不好就否定我喜欢钢琴。”她有些倔强地抬起头，努力想去和黎林斯对视。
黎林斯彻底放弃了抗争的想法。
“一个星期后，我要在父母和我的钢琴老师面前弹奏我刚刚练习的这首，但是我到现在还在弹错音节。”
好像不听完这个故事，她就不会听我说话。
黎林斯想到，默默坐了回去，也只是在这里多用一会儿时间而已。
况且沙发很舒服。
“我七岁那年，说要成为一名伟大的钢琴家，吵闹了半天，让家里花费巨大，为我买了一架钢琴。”少女手指在琴键上轻摁了两下。
“刚开始，我很感兴趣，也确实学的不错，我努力向父母证明着我没有浪费他们的银藤。然后，母亲为我请了老师，在每周的训练下，我逐渐变得不想练习。”
她在琴上弹奏的音调开始变得有些哀伤。
“母亲对我说，‘夏尔希，你要坚持啊’，我就继续努力地弹着，我告诉自己这是我喜欢的，我肯定能把这件事做好。”
夏尔希的手离开了琴键。
“后来的某一天，父亲喝多了，他听见我晚上还在练琴，就拿着屋子里的锤子把钢琴砸了，他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没法上台去表演。我呆呆地坐在钢琴前，看着那个陪伴了我好几年的伙伴，被砸的四分五裂，我的脑子里却还在重复着父亲对我说的话。”
“他第二天在母亲的逼迫下给我道歉了，我也再也没有碰过钢琴，我才知道，父亲一直不怎么支持我继续弹下去。”
“直到半年前，母亲悄悄地跑过来和我说，她攒了好久的银藤，偷偷买了台钢琴，又四处找人，最后安置在这里供我练习，让我一个人来这个房间，不要告诉别人。”夏尔希的手指拂过每一个琴键，最后又垂下，“她让我好好练好这首曲子，下个星期在这里，让我弹给父亲听。”
“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夏尔希依旧端坐着，她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不安，向着黎林斯说这一切，似乎黎林斯是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溺死前，忽然出现的一个能告诉她答案的人。
“那我想问，你喜欢钢琴吗？”黎林斯盯着夏尔希的眼睛问道。
“我…我不知道。”她的回答变了。
“你不想辜负母亲的付出，也想证明给你的父亲看，那你怨恨你的父亲砸掉你之前的钢琴吗？”
“我觉得他做的也没错，是他让我知道，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夏尔希泛着泪光，说着一个再普遍又令无数人心酸的事实。
不，你不是。黎林斯心中吐槽，现在普通人的门槛已经这么高了吗？
“你需要做出一点改变，就像你七岁时那样的勇敢地做出决定，你也是个有毅力的人，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
黎林斯组织着语言宽慰着她，“选择放弃，你的母亲也还是会支持你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黎林斯来到门前的时候不经生出一丝继续他未完成的大学生活的想法。
不过他很快就把其归结于一时的冲动，并警告自己不要做这种离谱的事情。
毕竟都来到其他世界了，要是还被逼着去完成作业与考试，绝对不能接受！
正是年轻之时，无需任何伪装，便可以完美混在人群中化身成一位普通的学生。
他抬着头面带微笑着与朝他看来的女学生打着招呼，这让不少女生都有些高兴地回应，或是害羞地扭头。
他穿过漫长的前廊来到了一栋建筑的内部，科伊卡说的东西在哪他也不清楚。
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随便闲逛一下了解学院的情况。
这栋楼似乎并不是日常的教学楼，黎林斯从头走到了尾，也只听见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等一下，钢琴？
那至少这里也还是有人在的。
黎林斯退到了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间，轻轻推开了门。
一位暗红发色的少女正端坐在琴边，她身着鸢尾花学院专设的正装——于有重大事件时才穿的校服，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着，似乎沉浸其中。
可惜那扇有些老旧的门却不那么给面子，咔吱咔吱的响声打破了宁静，惊起了正在练琴的少女。
双目对视，意识到自己打破了人家练习的安静，黎林斯看了两眼她身上的校服，出于礼貌与缓解自己的尴尬处境，他出声问道：“抱歉，介意我坐下来听一会儿吗？”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了头，不再管黎林斯，手指重新落回琴键之上。
黎林斯轻轻走进去，在钢琴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一会儿再简单问个路也是不错的。
沙发的位置应该是为了指导者或者观众设计的，所以正对着钢琴，黎林斯要是向前看着，就能偶尔撞见少女忍不住好奇的目光，所以他直接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黎林斯没怎么接触过钢琴，但少女的琴声足够让他短暂的沉醉其中，熟悉的音色，不同的旋律让他一时有点怀念。
下一刻，琴声突然停下了，黎林斯睁开眼，看见她紧握着手掌，拳头通红。
“对不起，我又弹错了。”她没来由地站起了身，向着黎林斯低头道歉。
没由来的道歉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看向那被翻了无数遍的乐谱说道：“不，你弹的很好了，至少你很刻苦。”
“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天赋是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林斯对她的理解能力感到一丝忧虑，“我其实有一个与这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哪个教室里有植……”
暗红发色少女打断了黎林斯的话问道。
我能听出什么，我只是恰好路过问个路而已。
黎林斯冷汗直流，他想说只听出了好听。
但这样说有点过于业余。
“我听出了你的汗水，你的坚持，所以，在我心里，你弹的很美。”
黎林斯努力整理信息编出这样一句话，要是非要让他真说点专业内容，他可就要直接跑路了，“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没有天赋吗？”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再次打断了黎林斯的话，她又坐了下来，眨着眼睛盯着黎林斯。
黎林斯难以理解少女的脑回路，好像自己一定得夸她一句有天赋才行。
“天赋这个东西我没办法判断啊，比如喜爱也可以看作天赋的一种……”
“不，我很喜欢，你不能因为我弹的不好就否定我喜欢钢琴。”她有些倔强地抬起头，努力想去和黎林斯对视。
黎林斯彻底放弃了抗争的想法。
“一个星期后，我要在父母和我的钢琴老师面前弹奏我刚刚练习的这首，但是我到现在还在弹错音节。”
好像不听完这个故事，她就不会听我说话。
黎林斯想到，默默坐了回去，也只是在这里多用一会儿时间而已。
况且沙发很舒服。
“我七岁那年，说要成为一名伟大的钢琴家，吵闹了半天，让家里花费巨大，为我买了一架钢琴。”少女手指在琴键上轻摁了两下。
“刚开始，我很感兴趣，也确实学的不错，我努力向父母证明着我没有浪费他们的银藤。然后，母亲为我请了老师，在每周的训练下，我逐渐变得不想练习。”
她在琴上弹奏的音调开始变得有些哀伤。
“母亲对我说，‘夏尔希，你要坚持啊’，我就继续努力地弹着，我告诉自己这是我喜欢的，我肯定能把这件事做好。”
夏尔希的手离开了琴键。
“后来的某一天，父亲喝多了，他听见我晚上还在练琴，就拿着屋子里的锤子把钢琴砸了，他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没法上台去表演。我呆呆地坐在钢琴前，看着那个陪伴了我好几年的伙伴，被砸的四分五裂，我的脑子里却还在重复着父亲对我说的话。”
“他第二天在母亲的逼迫下给我道歉了，我也再也没有碰过钢琴，我才知道，父亲一直不怎么支持我继续弹下去。”
“直到半年前，母亲悄悄地跑过来和我说，她攒了好久的银藤，偷偷买了台钢琴，又四处找人，最后安置在这里供我练习，让我一个人来这个房间，不要告诉别人。”夏尔希的手指拂过每一个琴键，最后又垂下，“她让我好好练好这首曲子，下个星期在这里，让我弹给父亲听。”
“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夏尔希依旧端坐着，她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不安，向着黎林斯说这一切，似乎黎林斯是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溺死前，忽然出现的一个能告诉她答案的人。
“那我想问，你喜欢钢琴吗？”黎林斯盯着夏尔希的眼睛问道。
“我…我不知道。”她的回答变了。
“你不想辜负母亲的付出，也想证明给你的父亲看，那你怨恨你的父亲砸掉你之前的钢琴吗？”
“我觉得他做的也没错，是他让我知道，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夏尔希泛着泪光，说着一个再普遍又令无数人心酸的事实。
不，你不是。黎林斯心中吐槽，现在普通人的门槛已经这么高了吗？
“你需要做出一点改变，就像你七岁时那样的勇敢地做出决定，你也是个有毅力的人，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
黎林斯组织着语言宽慰着她，“选择放弃，你的母亲也还是会支持你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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