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戏剧人生（三）

    杨玉凤凭好奇钻进去看，原来一个外地来的杂技团在当街表演。

    一位年龄与她相仿，身穿一件绛红色的紧身短上袄，束一条鹅黄丝绦，脚穿黑马靴，头上插着一朵红牡丹花，被人们称作“红牡丹”的美少女。

    美少女骑着一匹骏马，围着一个靶子绕圈，疾跑如飞。

    衣袂风飘、姿态优美的姑娘，恰到好处地表演其高超卓绝的骑术。

    在马背上，时而倒立，时而金鸡独立，时而翻起前后直体空翻，时而弯弓射箭，时而躲在马腹放飞刀，每次皆命中靶子的圆心。

    引起围观的人群欢欣雀跃，赢得阵阵掌声。

    随后，红牡丹双手抓住两个，正在旋转中的风车，敏捷地爬上一根缚紧在马鞍上。

    竖起足有三丈多高的竹竿，她身形矫健，动作潇洒，一气呵成，攀上竿顶。

    脚勾摇摇晃晃的铁环，倒弯下腰来，用口将在竿顶上，倒悬挂下来的、一朵红绸花衔下来。

    整个过程中，她手里拿着两个旋转着的风车，一直没有间断，赢得人们一片掌声。

    她最拿手的节目——“天宫摘桃”，红牡丹将绳子，往空中使劲一抛。

    奇了，那根绳子竟像竹杆一样，高高竖直，矗立着。

    红牡丹再抛掷几次后，绳子便高达八九丈，她沿绳上攀，一直攀到人们看不见她为止。

    一会儿，红牡丹落下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串鲜艳蟠桃，说是上天宫把蟠桃园的仙桃摘下来。

    一直翘首仰望的人们，立即爆起一阵更热烈、更持久的掌声，人们欢声雷动。

    这位光彩照人、气色灿烂的姑娘，芳名叫“倪慧”，是山东济南籍人。

    这个集北方女子爽快，与南国佳人清丽，于一身的姑娘。

    她是个孤儿，长大后，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幸得一个杂技团班主的收养，刻意栽培成才。

    倪慧生得美艳动人，加上练得一身上乘武功，身轻如燕，演技又好，因此深受观众欢迎。

    名气渐大后，班主干脆把，命名为“红牡丹杂技团”，反而很少人知道她原来的名字。

    最后一个节目，也是最精彩的一个节目：

    红牡丹与有“鞭王”之称的师兄，王汉成同台合演，是一对最佳搭当。

    节目一开始，红牡丹气定神闲地立定，双手伸直向前，拿一张纸。

    师兄王汉成手执银鞭，立于距她一丈开外之处，银色软鞭每挥动一次，“飕”的一声风响。

    在阳光的照耀下，有如银龙盘舞，在银光闪烁间，能准确地将她手中的纸，一段段击开。

    最后，纸仅剩下一寸时，红牡丹若无其事，把纸含在嘴唇上。

    此时，万众瞩目，触目惊心，倘有半毫厘的闪失，这个姑娘美如天仙般的脸蛋就……

    人们都为红牡丹担心，替她捏得一把汗，大家屏住了呼吸。

    全场鸦雀无声，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王汉成气定神闲，沉着地瞄准目标，突然奋力扬鞭一抽，随着“呼”的一声。

    那银色软长鞭，有如银龙横空，正好不偏不倚地、准确击中红牡丹衔在嘴上那寸纸。

    人群中又爆出一阵喝采声、惊叹声、鼓掌声，纷纷将铜钱抛进他们表演的圈中。

    赞叹：山东红牡丹，京师王汉成，真是人间双绝！

    班主的五岁的儿子燕昊，拿住铜盘沿内圈走，检地上的铜钱进铜盘。

    突然，铜盘被人踢翻，铜钱滚了一地，小燕昊愕了愕！很快又跑去蹲下欲检。

    一个打手一脚踩住几个铜钱，打量着杂技团的人，傲慢地说：“兔崽子，叫声爷爷就让你检。”

    燕昊并不叫他，只是狠狠地盯住他。

    燕翔天过来，将儿子拉入怀中，瞥了那打手一眼，转身就走。

    这个打手头目凶神恶煞地吆喝：“他妈的！你们吃了豹子胆？竟敢在尹爷的地盘上不交地铺钱，就登台表演，哗众取宠，还想就走？弟兄们，先教训教训他们再说！”

    一群五大三粗的打手，推开人群，挤拥上前，凶神恶煞，喊打喊杀！

    观众一下子吓得远远围观，杨玉凤随几个胆大的讫自不逃，只是退到一旁，就近继续围观。

    这帮凶徒恃着人多势众，又是当地人们闻名色变的打手，他们不顾班主夫妇的一再解释、道歉，就动手打人砸物。